第一节 苏美尔文明和城邦时代
一、两河流域文明的开始
两河流域是指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古希腊人称其为“美索不达米亚”,意思是两河之间的地方,大体相当于今天的伊拉克共和国。古代两河流域,北部称亚述(由亚述城得名),南部称巴比伦尼亚(由巴比伦城得名)。巴比伦尼亚又分为南北两部:南部称苏美尔,北部称阿卡德。
两河流域和埃及相似,处于干旱地带,需要利用河水灌溉。但也有不同之处:尼罗河上游有大湖调节,每年泛滥水量比较稳定,两河每年泛滥水量则因上游雨雪量变化而变化颇大,易于成灾;尼罗河来自热带,泛滥时带来大量腐殖质肥料,两河流域则缺少这样的天然肥料。两河流域北部和南部的自然条件也稍有不同:南部地势低平,两河相距较近,北部河岸高起,两河相去又远,所以南部比较便于灌溉,也比较易于受水灾。在冬季里,南部比北部温暖,北部比南部降水量稍多。两河流域的河谷平原地带最初并不适于农业,甚至不适于居住。旧石器时代遗迹都在山坡或山麓丘陵上。新石器时代的农业遗址也都在北方和东方的山地上。因为那里雨水稍多,也没有河流泛滥的威胁。公元前5000年代,人们开始在山坡上截引溪水浇地,随后逐渐迁到河谷平原。人们在生产发展过程中掌握了利用河水的一定能力,才使得河谷平原成为适于农业的地方。
两河流域最早的居民是苏美尔人。根据考古发掘,早在旧石器时代,两河流域就有人居住。到公元前五、四千年代,南部地区的主要居民是苏美尔人,大部分是圆颅,短颈,光头,光面,说苏美尔语。公元前3000年代初,游牧的塞姆族人由叙利亚人居两河流域,他们被称为阿卡德人,长头,多须,身材高大。公元前3000年代末,阿卡德人和苏美尔人最后融合起来。公元前3000年代至2000年代,巴比伦尼亚周围还居住着许多其他的部落:东部山区有库提人,加喜特人;邻近苏美尔地区东部河谷地带还有埃兰人;
分为两层的楔形文字黏土板随着文字的普遍使用,一个符号又代表了多种意义。因为苏美尔人通常用平头芒秆在未干的软泥版上印刻出字迹,笔道非常自然地由粗到细,像木楔的形状一样,因而得名。最初,苏美尔人把楔形文字刻成直行,自右上方下行,但很不方便;后来便改为每行由左至右,各行自上而下的书写顺序了。
楔形文字人们所读的“书”也是用泥板做的,每块泥板重约1公斤;50页的“书”就重50公斤。平时,这种“书”都是有规则地摆放在特制的木架上,学习时才把它从木架上搬下来,学完后再搬回原处。那时候,读书也是个“力气活”。泥板上有细绳划好的一行行格子,以保证字刻写得整齐。刻好字后,再把它放在火上烤干,一页“书”便制成了。
苏美尔人的学校主要培养书吏,学生都须是贵族子弟。学校一般附设在神庙里。
楔形文字后来流传到亚洲西部的许多地方,它给人类文明作出过重大的贡献。公元前2007年,苏美尔人的最后一个王朝衰亡之后,巴比伦王国把这份文化遗产继承了过来,并且有了更大的发展。
两河流域的人民还发明了最早的阴历。古巴比伦人根据月亮圆缺的规律测定,一年分12个月,每月以刚刚露出月牙来的这一天作为开端,以月亮最圆的一天作为月中,以月亮又变成月牙的那天作为一个月的终结。这样,一年中便有6个月为30天,6个月为29天,一年共有354天,比太阳年365天少11天,过两三年后就差一个月。如何解决这一难题呢?聪明的巴比伦人为此想出了设置闰月加以调整的办法。闰月加在6月和7月之间,叫作“第二爱路尔月”。但两河流域的天文知识与占星术紧密相连,所以带有许多迷信成分。
在建筑上两河流域也非常闻名。居住在那里的苏美尔人发明了拱门、拱顶和穹隆结构,并经常用于陵墓和房舍的建筑之中。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王宫里的“空中花园”。由于两河流域的石材十分缺乏,建筑材料一般都采用生砖(土坯),所以不能像埃及的金字塔和神庙那样坚固耐久,长久保存。但从它的断壁残垣之上,仍可窥视出当年历史的印迹。
在发明了文字之后,人类记录历史、交流思想就不再借助于结绳记事,而用书写出来的文字。苏美尔人发明了楔形文字,并不断地改进这种古老的文字,经过一千多年左右的演变,到了公元前2000年前后,楔形文字已经流传很广。
苏美尔人创造的楔形文字含有字母文字的因素,在几百个音节符号中,已经有了与母音符合的几种字母的符号,不过它还没有发展到拼音文字的地步。由于它语法规则复杂,学习使用难度大,所以在使用了两千年之后,于公元前后,楔形文字被先进的字母文字所代替,没有人再使用它,从而形成死文字,淹没于历史古迹中。直到一百多年前重新发现,又经过学者的几十年研究,才于19世纪中期重见天日,成为发掘古代两河流域历史文化的珍贵史料。
拉伽什恩喜
今天伊拉克境内,古希腊人称之为美索不达米亚,意思是两河之间的地方。它东起札格罗斯山,西北依叙利亚草原,西南连阿拉伯沙漠,两河给这里造就了肥沃的土壤,使这里成为古代西亚最富庶的地方。苏美尔人是这里最早的居民。
公元前3000年左右,苏美尔人在两河流域建立了十几个以城市为中心的小国,如乌玛、乌尔、乌鲁克、埃莉都、尼普尔、基什、拉伽什等。统治这些国家的国王名称也不一样,有的邦称恩喜,有的邦叫卢伽尔。这些小国之间为了掠夺财物和奴隶,长年发生战争。由能征善战的勇士安那吐姆为恩喜的拉伽什占了上风,拉伽什逐渐强大起来。
安那吐姆逝去一百多年后,公元前2384年拉伽什恩喜传到卢伽尔安达手里。这时的拉伽什面积达二千平方公里,人口约十五万。城市已发展为两个,王权逐渐加强。从原始公社传下来的土地公有制日益崩溃,以恩喜为首的官僚贵族们放开手脚以公谋私,他们的私有土地逐渐增多,神庙的公地也受到了神庙上层和恩喜的支配。
为了聚敛更多的钱财,卢伽尔安达要求农民、手工业者、牧人、僧侣都要向国家缴纳比原来多得多的实物和白银。他的亲兵则由僧侣们提供食物,此令一下,全国立刻骚乱起来。秋后,百姓们和恩喜的收税官员吵得不可开交。僧侣们也牢骚满腹,暗地里与百姓串通,鼓动百姓闹事。那时还没有职业军队,卢伽尔安达害怕了,他又发布了一道命令,提高僧侣的葬俗。按苏美尔人的葬俗,死了人再穷也要请僧侣做仪式,以表示对死者的哀悼和尊敬。过去酬劳费视死者家里的情况而定。按规定,做一次葬仪需付七大杯酒,一件衣服,一只正在长角的羊羔和大量面包、谷物。这样沉重的负担,一时间拉伽什百姓怨声载道,一些愤怒的青年到处串连,准备在大祭宁吉尔苏神那天举行暴动。
拉伽什城内的贵族感到不妙,他们不满卢伽尔安达的贪婪,也惧怕贫民造反,更不愿拉伽什霸权丧失,威胁自己的利益。他们认为应该迅速稳定国内秩序,恢复恩喜的权威,经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让卢伽尔安达下台,推举在贵族和百姓中颇有威信的乌鲁卡吉纳为恩喜。
乌鲁卡吉纳出身名门,与卢伽尔安达是亲戚。他为人正派,仗义疏财,对卢伽尔安达所作所为早就不满,曾劝说过他。卢伽尔安达仍然我行我素,将国家推到危难边缘。乌鲁卡吉纳见大家拥戴,也不推辞,派人分头通知国民,在一天清晨于宁吉尔苏神庙前接受了恩喜这一职务。在民众的压力下,卢伽尔安达完全接受人民的选择,搬出王宫,移居郊外庄园。那年为公元前2378年。
乌鲁卡吉纳接管恩喜权力后,果然不负重望,改革的措施一项接一项地公布了。社会上一部分人的要求得到满足。他首先召回卢伽尔安达派往各地的税收官员。这些人在地方上不受欢迎,这一举措使百姓和税官们都皆大欢喜。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再收取税款了,只是降低而已。乌鲁卡吉纳富有一定的政治经验,深知没有税收,国家机器就无法运转。对于激怒一时的殡葬费,他也着手加以解决,降低一半,基本上恢复到涨价前的收费标准。
由于前任恩喜带头以权谋私,侵吞公产,下面一些官员也效仿着贪赃枉法,巧取豪夺。例如:渔民若没有伺候好管船的官吏,便有被没收船只的危险;农牧民要获得剪羊毛的许可,就需事先向管理人员行贿;管粮食的人可随便到平民的果园里摘果子,挖树苗;当官的买平民的房子、牲畜,可以不给现金。乌鲁卡吉纳明令禁止这些违法行为。卢伽尔安达霸占的土地全部收回,交还给神庙。产权的管理由僧侣负责。
乌鲁卡吉纳的几项政策一经颁布执行,除了卢伽尔安达等一些贪官污吏外,国民都非常满意。于是,拉伽什的社会危机得到缓解,民众都说乌鲁卡吉纳是能人。乌鲁卡吉纳也可抽出时间解决一些棘手的遗留问题了。
此时的苏美尔人虽然进入了私有制社会,但有些习惯却依然停留在原始社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观念仍然根深蒂固。各地常常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有人自己辛辛苦苦地挖了口鱼塘,干活时没人帮忙,待鱼养大了的时候,同村的人都来了。他们认为应该利益均沾,塘主拦都拦不住。卢伽尔安达当政时,公民之间的纠纷层出不穷。公民们告到他面前,他能推就推,本来他的心思也没放在这上面,他自己也在想方设法占别人的便宜。
乌鲁卡吉纳上台后,开始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开始时事情太多,有时顾不过来,于是白吃白喝的事依然存在。因而斗殴的事也时有发生。一日,有人将塘主的牙齿打掉了,塘主找到王宫来。乌鲁卡吉纳处理了这起捞鱼的事件后,财产私有制得到了确认,无人再敢借旧习欺侮勤劳致富的人了。
一天,乌鲁卡吉纳正和贵族会议的成员研究开掘运河、兴修内城的事,传事官报告宫外有一对夫妻吵闹,找恩喜公断。原来是一对夫妇,最近女人在同村又看中了另一个男子。她丈夫知道后,便扯着她找恩喜理论,并请求允许他休妻。
苏美尔人曾实行一妻多夫制,一个女人通常可以嫁两个丈夫。虽然后来实行一夫一妻制,但一妻嫁二夫仍然是社会所允许的现象。男子如果提出离婚,要由公职人员批准。若经恩喜裁判,则要收五舍克勒银子的手续费,合四十二克银子;若经下级官员裁判,则交一舍克勒银子。当时,这样的价格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所以离婚休妻对穷人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
二三天后,乌鲁卡纳吉在王宫门前公布法令说:废止从前一个女人可嫁两个丈夫的习惯,取消对男子休妻征收费用。若再有一女嫁两夫的现象,这女子便属大逆不道,应乱石砸死。此外,婚姻要由父亲首肯。专偶制和婚姻方面的父权制从此在拉伽什牢固地建立起来了。
乌鲁卡吉纳在国内施行了一系列改革:废除寺庙的纳税义务,罢除监督和税吏,减轻宗教费用,公布法律,禁止欺骗、偷盗、抢劫和债务奴役,保护孤儿、寡妇。他还开凿了两条河渠,一条流入宁娜城,一条流入吉尔苏。他的改革措施对拉伽什的发展起了有利的影响。当时,自由民男子的人数增加了十倍,多达三万六千人。乌鲁卡吉纳的改革说明新旧社会交替的时代,旧的习惯和势力总是不绝如缕,必须通过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能根除。乌鲁卡吉纳堪称拉伽什恩喜中最出色的一位。
萨尔贡一世
两河流域有文字记载的最早居民是苏美尔人。他们定居地区正好在两河流域南端,人称苏美尔地区。以后又从阿拉伯半岛或北非经巴勒斯坦和叙利亚迁入了一支操塞姆语的人,称阿卡德人,挨着苏美尔人定居在两河流域的中南部。这方土地也就因此被称作阿卡德。阿卡德地区加上苏美尔地区构成两河流域南半部——巴比伦尼亚。阿卡德人与以色列人和阿拉伯人有亲缘关系,长相与南方的邻居苏美尔人很不相同。他们身材匀称,脸型狭长,中间凸起,鹰钩状的高鼻,像座高耸的分水岭隔开两只深陷的眼睛。男子通常长着卷曲的络腮胡须。
当苏美尔人步入文明社会时,阿卡德人还是一盘散沙,分成氏族、部落,刚开始农耕和定居生活,被苏美尔人称为蛮族。但随着先进文化的传播,阿卡德人也逐渐实现了部落统一,建起了一些以城市为中心的国家,如基什、欧庇斯等等。那时,这些国家羽翼未丰,只能在苏美尔人互相争斗中充当微不足道的角色,哪边硬随哪边。公元前二十四世纪,巴比伦尼亚城邦混战不休,阿卡德应运而生了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萨尔贡一世,以他个人的魅力和能力,短短几年将阿卡德迅速团结起来,组成了一支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打击力量。古来能在政治上成气候的人,有时不是学富五车的书生,也不是祖宗功德荫庇下的贵胄子弟,而是那些粗衣粝食、文化浅,甚至目不识丁的豪杰。因为在历史转折的大乱关头,需要的不是优柔寡断,而是说干就干;不是怯懦躲闪,而是大智大勇;不是没完没了的旁征博引的理性思维,而是近乎感性的原始意志。而出身卑微、生平坎坷、教养欠缺,却又有突出才智的平民百姓常因不怕死的精神而在历史危机关头崭露头角,在群雄竞争中独占鳌头,完成震古烁今的伟业。萨尔贡一世就是这种人。
萨尔贡出生时就没有父亲,是个私生子。母亲是个女奴。小萨尔贡一出生,母亲就用一个芦苇编结的篮子将他装进去,用松香糊住篮口,扔到幼发拉底河的河滩上。次日清晨,一个叫阿奇的贵族家的花匠到河边打水,在清晨的静谧中听到了婴儿的阵阵哭声。他就把婴儿抱回家,起名叫萨尔贡。阿奇家也不宽裕,他也有几个孩子,常为几口人的衣食发愁。小萨尔贡一顿饥一顿饱地长大了。
为了孩子将来能养家糊口,阿奇将萨尔贡调教成一名出色的园丁,然后找门路把他介绍到基什国王乌尔扎巴的宫里充当园艺工兼厨工。他精明能干,把宫廷院内的花木伺弄得枝繁叶茂,饭菜也做得香甜可口,引起国王的注意,于是提升他当了一名贴身侍从。萨尔贡进宫干的都是伺候国王的工作,渐渐学会了含蓄不露、谨言慎行、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的本领,颇得国王的喜欢。
后来萨尔贡萌生了野心,便越发小心谨慎,一双眼睛总是充满敏感的目光寻找一切机会表现自己。有时,恩喜遇到棘手问题,他就献上一计,颇合国王心意。不久,他便成了国王言听计从的近臣,并掌管起宫廷卫队了。
基什在乌玛和拉伽什的争霸中采取中立态度,没想到乌玛恩喜卢伽尔萨吉打败拉伽什后又雄心勃勃地要统一苏美尔,让基什俯首称臣。乌尔扎巴无奈,率领人马与乌玛打了起来。结果一败涂地,士兵解体,只剩下萨尔贡领导的国王卫队了。萨尔贡趁基什城内空虚,指挥手下亲兵,突然发动军事政变,自称基什—阿卡德之王。
萨尔贡出身卑微,又不是基什人。他称王后,不仅贵族不服,就是平民也难以接受。萨尔贡自知自己这百十来人不堪一击,于是立刻亲自带人到各地招募人丁,优先招收阿卡德人。各地百姓听说国王管饭、发衣服,都踊跃应征,几天的工夫就招了五千余人。又在百姓家找到一些武器,于是萨尔贡建起了西亚历史上第一支常备军。接着,萨尔贡又另建了一座新城,为它起名为阿卡德。这座城市如同吸盘一般,不久就将阿卡德人都聚集起来了。萨尔贡留一千驻军镇守基什,将其他文武官员、手工匠人、商人等一起迁入新都,很快将各地阿卡人统一到自己麾下,军队也壮大了许多。
巴比伦尼亚的乌玛恩喜卢伽尔萨吉攻破拉伽什之后,又打败了乌鲁克,称霸苏美尔。萨尔贡正有心南下,卢伽尔萨吉也想要北上,两人互不相让。萨尔贡先驱兵向南推进,两军相遇了。
阿卡德士兵阵容严整,方盾如墙,旌旗招展,土气高昂。两军一交战,便看到阿卡德前锋是训练有素、轻装快速的弓箭队组成,步兵殿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披坚执锐,持盾荷枪,雄赳赳地立于野战主力步兵队列的前方,他就是萨尔贡。他的身后有五千余人的精锐部队。他的士兵人数虽然不多,但看得出个个都受过单兵搏斗训练,弓箭队员都有百步穿杨的本领。只见他高举长矛发布了进军命令。弓箭手把箭矢搭在弩弓上,全军井然有序地开始向前运动。
一场血战后,阿卡德军大获全胜,轻取乌玛。萨尔贡下令大掠三日,乌玛不分贵族、平民、财产、奴隶均被抢劫一空。有舍命不舍财的苏美尔人,都被一刀结果了性命。兵营中到处都是妇女的哀嚎声和阿卡德士兵的狂笑声。卢伽尔萨吉的财产、家眷全由萨尔贡接管了。
古代世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凡不是本族的人,便不受保护,何况是战败者,所以,各国的奴隶总是外族人居多。另外,萨尔贡这样做是让他的士兵享受一下胜利者的欢娱,体会一下战败者的痛苦,今后众人作战就更加奋勇向前了,以免也落到乌玛人的可怜地步。卢伽尔萨吉虽然被俘,却誓死不降。萨尔贡将他绑在庙门前的柱子上,将他折磨死。
阿卡德军队统一了两河流域,使巴比伦尼亚地区在历史上第一次统一在一个国家——阿卡德王国之内。
萨尔贡的统一大业客观上适应了当时经济发展的需要,有利于灌溉网的扩大和南北物资的交流,促进了农业的发展和商业的繁荣。萨尔贡在位,东征进入伊朗,焚掠了古城苏撒;西征打到塞浦路斯,洗剑于地中海;北上几乎荡平了两河流域的北部地区,也就是亚述;南下直到波斯湾。他发动战争多达34次,给阿卡德和他本人带来大量的土地、财富和奴隶,也给被侵略地区的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
阿卡德帝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关系复杂,在古代信息传递困难的条件下,中央难于对地方进行有效控制。稍有懈怠,帝国就可能土崩瓦解。萨尔贡建起两河流域第一个君主专制政权,他明令全国“只有一张嘴”,只有他萨尔贡的嘴巴能发号施令,别人只有听命的份儿。地方总督都由阿卡德人担任,他们直接听命于国王。他个人的威势极大,自称“天下四方之王”。
萨尔贡在历史上是位统一帝国的创始人。
萨尔贡在王国之内统一度量衡,推广楔形文字,促进文化融合。萨尔贡王国国家大,民族多,等级多,宗教多,因而矛盾也多,被征服的民族要独立,被剥夺了政权的地方贵族要复辟,被压迫的贫民奴隶要翻身。萨尔贡对暴乱起义坚决镇压,使得人们不再反抗了。他在位期间,阿卡德王国的秩序较为稳定,农业经济上也有所发展。汉谟拉比法典刻有《汉谟拉比法典》的玄武石柱汉谟拉比法典。
《汉谟拉比法典》是古代奴隶制社会第一部较完整的法典,它保护了奴隶制、私有制,维护统治阶级秩序,体现了奴隶主阶级的统治意志。《法典》是怎样被发现的呢?
1901年,一支有伊朗人参加的法国考古队在伊朗境内苏撒古城旧址发现一个黑色玄武岩的椭圆形石柱,高约2.5米。这根石柱已经断成三截,但拼起来还是完整的。石柱的上方刻着人物的浮雕像,下方刻着稀奇古怪的文字。后经古文字学家鉴定,原来这是一种楔形文字,不是伊朗的古代文字波斯文。这种文字是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人发明,一般写在泥板上。书写者先用细绳在泥板上打成格子,用木棒做笔在泥板上书写。因为每一笔都是从粗到细,像木楔子一样,所以称为楔形文字。早在1802年,德国语言学家格罗特芬就破译了部分楔形文字。此后经其他学者研究,才完全读懂了这种文字。
显然,古代波斯人征服巴比伦之后,作为战利品,把这根石柱带回了伊朗。考古学家仔细地考察了石柱上的文字。原来,石柱上刻的全是法律条文,总共有282条,是公元前18世纪古巴比伦王国国王汉谟拉比《法典》。浮雕上的两个人像,坐着的是太阳神沙马什,站着的就是汉穆拉比。这个浮雕,象征着汉谟拉比从太阳神那里接受了司法权力,来统治世界上的人民。汉谟拉比是古巴比伦第六代国王。
残留的石刻法典公元前1894年,以苏姆阿布门为首的塞姆部落的一支阿摩利人占据巴比伦城,建立古巴比伦王国。巴比伦城位于两河流域的中心地带,居西亚商路的要害关口,贸易和交通都很方便。在建国初期的一个世纪里,古巴比伦王国是个经常被强国欺侮的小邦国。到公元前18世纪,第六代国王汉谟拉比经过35年的征战,攻灭了附近的一些国家,终于在两河流域建立起古巴比伦大帝国。它的领土东起扎格罗斯山,西至叙利亚,北到土耳其,南至波斯湾。
汉谟拉比执政的40余年(公元前1792~公元前1750年在位),是古巴比伦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最兴盛的时期。他勤恳治国,重视法治,为了维护奴隶主的利益,巩固国王的地位,他制定了《汉漠拉比法典》,以文字的形式刻于石碑之上,立在一座神庙里。
《汉谟拉比法典》由序言、正文和结语三部分组成。序言说汉谟拉比受命于神,是“父神之王”,结语则颂扬他的法典“公平”而“正义”,将流芳百世。《法典》内容包括诉讼程序、盗窃、租佃、婚姻、伤害、债务、奴隶等方面,把当时已形成的社会生活中各种关系用法律形式固定下来。
法典内容之全,法治之明,在古代世界立法史上是罕见的。法典严格保护奴隶主私有财产权和他们对奴隶的所有权,相当全面地反映了古巴比伦王国的社会经济、政治状况和阶级关系。法典规定,盗窃王宫或神庙财产的人,必须处死;侵犯别人住处的人,必须就地处死掩埋;趁火盗窃财物的人,必须当场丢到火里烧死。有趣的是,这部法典处罚原则竟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比如,两个自由民打仗,一个人被打瞎了一只眼睛,另一个人就要同样被打瞎一只眼睛作为赔偿。然而,对奴隶的惩罚却是十分严酷的。如果奴隶主把一个自由民的眼睛弄瞎,只要他拿出一定数量的钱财就可了事。如果被弄瞎眼睛的是奴隶,那么奴隶主什么也不必赔偿。
尽管法典的内容有失公正,但是,成文法典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王公贵族随意、解释法律,滥用司法大权的现象,这是历史发展的一大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