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邹家梁的眼睛里面,放射出一种少有的光芒。其实我这些天和他的接触也算是不少了,但是这种光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眼神里面已然没有了他之前的霸气和不怒自威,而是一种无助的楚楚,还有一种让人觉得怜惜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把头转了过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在这辆价值几百万的宾利欧陆轿车中,好像这些都是成了一种摆设,这种附加的身外之物,即使是再精良无比,也抵不过自己有一个温馨而完整的家庭,那个才是自己可以依靠和停泊的港湾,才是对于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以他的实力,可以给予女儿像公主一般的优渥,可以买来的东西,应有尽有,但是只这一声简单的“妈妈”,却让凝涵空缺了这么多年。宝贝,我可以给你整个世界,但是却不能给让你拥有喊一句“妈妈”的权利。
汽车还是在公路上面平稳地行驶着,看来司机先生并没有受到我们谈话氛围的影响,这样的司机才是最称职的,要不然老板的安全就没有办法保证了。邹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没有再往后看向我们这边,我知道凝涵的这句话对于他的震撼肯定是很大的。我甚至看他的手指捏了捏眼眶,不知道他是因为白天的事物太多而感到疲惫,还是在偷偷地抹着眼泪。
我轻轻地拍着凝涵的背,为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滴。在我的安抚之下,凝涵哭累了,也静静地睡着了,我看着她那张安静的脸庞,奶白色的小脸上面还有浅浅的泪痕,那一对长长的睫毛上面,还挂小小的,晶莹的泪珠。
看着她这乖巧可爱的睡姿,我又忍不住把她往我的怀里面拥了拥,她动了一下,我又拍了拍她,心想是不是我影响到她睡觉了,但是她只是往我的怀里面又钻了钻,梦呓了一句:“妈妈,妈妈……”
我是个未婚的大姑娘,而且是一位没有经历过除夜的姑娘。更别说经历生育什么的了,第一次有人喊我“妈妈”,这个词语。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是我是个女人,而作为女人的话,所具有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母性”。这种原始的情绪,即使在对待不是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也是会有所体现的。而我面前这个小姑娘就那样的叫着我,“妈妈,妈妈……”
我微笑着给睡梦中的凝涵理了理头发,然后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蛋儿,我亲爱的宝贝儿,我此刻觉得她是那么可怜,但是更多的好像是无助。邹家梁就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结结实实地和我对视了一眼,他的目光中好像突然出现了一种让人好像一瞬间接受不了的东西,就像是火山爆发时,那几乎是可以融化万物的岩浆一样,这个力量太过于强大,我只有将目光赶紧躲闪开来。
“邹总,幸福新村到了,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我先送的艾小姐。”司机先生停下了车子,恭敬地看着邹家梁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哦,是啊,都到了……”在司机师傅的话中,邹家梁才回过了神来,“那个你先下去。”他指示着司机。
“啊?”明显可以听出来司机师傅话语中的吃惊的情绪,但是还好司机先生只是吃了一下惊,但是下一秒他马上就可以反映了过来,“是,邹总!”
这个时候我开始紧张了,他把司机支下车子是什么意思啊,要知道凝涵现在还在我的怀抱里面睡着呢,这到底是要干嘛啊,现在就留着我,邹家梁还有睡着的凝涵在车里,这……这不像是邹家梁的风格啊。
下一秒,邹家梁也从座位上面起身,打开了车门。我心里就更加奇怪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把司机支开,他也要下车,留我和她女儿在车里干什么呢?
但是他的下一步的动作,却让我惊得更是不知所措了,他一把拉开了宾利车的后车门,然后整个人都坐了进来,随即关上了门,身子紧紧地靠着我的。这下子,我可真是惊地后背都冒出汗来了,邹家梁周身带来的压迫感非常强烈,他这到底是想要干嘛啊,凝涵还睡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过神来,向我伸出了双手,我看到了他那双眼睛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和沉着,完完全全已经迷离了。
“邹总,您干嘛啊?凝涵还睡着呢…..”我顾及凝涵睡着了,声音是压低的,但是我还是腾出了一只手来阻止邹家梁向我伸出的手,虽然我刚刚很同情他这种情况,但是也不能因为你这会儿心情空虚,就要向我伸出魔爪吧,况且你的女儿还在我的怀里面睡着呢。
“丫丫……你误会了,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的气儿有些不是很顺畅,等一下,什么叫你没有别的意思,那你现在向我伸出手是有几个意思呢?我还是阻挡着他,但是这次邹家梁却没有表现出他一贯的绅士风度,我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依旧是没有减少。
“丫丫,我只是想抱抱你。”他的眼睛里面满是真诚,这个目光纯洁地到了极致,就好像是在北极的冰雪,也像是一潭清澄的湖水,“你抱着凝涵,我抱一下你就好,就让我感到好像是有一个家好不好?”在这么近的距离,我看着他的眼睛,真的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杂质,我甚至愿意相信,他这句话是真的。
“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双臂就已经抱了了上来,就好像是一张大网,瞬间就把我和凝涵网在了里面,我本能地想挣扎,可无奈怀里面还抱着凝涵,我害怕把她惊醒,所以身子也不敢太大幅度地摇晃。
“邹总,你小心凝涵……”我真的害怕邹家梁的动作真的会把凝涵惊醒,但“你放心吧,不会的。”邹家梁一腿单跪在后车座位上面,两条长长的胳膊揽住了我的脖子,身子拱起,中间还要为我怀里面的凝涵留出一定的位置。呃,这个拥抱确实有点挺难为他的,也多亏了他这两条长长的胳膊,要不是这长度够,想要完成这个动作,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谢谢你,丫丫,谢谢。”他边说边把头埋在了我的发间,我能够感受到他因为激动而喷薄的不是很均匀的鼻息,他的皮肤和我头发摩擦发出了“沙沙”地声音,炙热的鼻息喷到我敏感的耳垂的时候,带来了麻麻的酥痒,“啊……邹总,你别……”我的声音也因为他此刻的动作而受到了影响,变得有些暧昧了。
邹家梁还是一个比较有克制力的人,他真的只是抱了抱我,没有其他的越轨动作发生。一是由于这个位置,二是由于我怀里面还抱着熟睡的凝涵。接下来他只是轻轻地抱着,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我也可以感受到他此刻的心跳,刚刚太紧张都没有听到他的心跳声,现在听起来,节奏还是比较正常的,其实这种拥抱,我没有觉着有多美好!但是起码也不会让我感到肮脏。
“笃、笃、笃”这种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邹家梁身后传来的,有节奏地敲窗户的声音生生地打断了。我和邹家梁同时看向发生源,有一个带着大盖帽儿的交警蜀黍,现在正趴在窗户上面伸头探脑地往车里面张望着。
邹家梁好像被电击了一般,立刻支起了身子,松开了我,打开车门下去面见警察蜀黍。其实宾利车肯定贴的是很好的防护膜,我之前就站在外面是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
“同志您好!”警察蜀黍率先敬了个礼。“你好。”邹家梁笑着回应。
“这边是禁停路段,你的车子是禁止停在这里的。”他耐心地向邹家梁解释着,然后一转头又看到了坐在车子里面抱着凝涵的我,“这怎么弄的,孩子没事儿吧。”他看了看熟睡的凝涵,关切地问到,哇,这个蜀黍也是蛮有爱的!
“哦,没事儿,没事儿,谢谢您,我现在就让司机过来开走。”邹家梁说着就开始打电话。
“哦,好的。”交警蜀黍说着站在了一边,我抱着凝涵,低着头,慢慢地从车后座上面站了起来,邹家梁赶忙过来扶住我,我想他肯定害怕我会把他的宝贝女儿摔了。“来,我先回去,凝涵给你抱。”我说着慢慢地把凝涵放到邹家梁的手臂上面,抱了凝涵这么久,我真的是有点手臂酸麻,邹家梁看着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把凝涵交接到了邹家梁的怀里,我挎了一下包包,转身就要离开,这里也没有我什么事儿了,而且这会儿的天也不早了,我确实要回去了。
“丫丫。”邹家梁抱着凝涵挡在了我的面前,他这个动作是怎么话说的,这还有我什么事儿啊?他这样挡着我,是又想干嘛?我因为惶恐于他这个动作,所以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