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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和帝

  一、本帝的根基

  和帝-姓刘名肇。公元79年~105年,享年二十七岁,在位十七年(公元89~105年)。国号承汉,国都洛阳,年号:改元二次即永元十六年元兴一年。

  太皇太后:无。

  太上皇:无。

  皇太后:尊皇后窦氏。

  皇后:先立阴氏,废再立邓氏。

  皇妃:周氏冯氏。

  皇太子:刘隆(后宫生母无考)。

  皇子:共二人除太子外尚有胜封平原怀王。

  皇女:共四人长名亲,封修武长公主,次名成,封共色公主;三名利,封临水六公主,四名兴封及喜公主。

  谥号:孝和皇帝。

  庙号:穆宗。

  墓寝:慎陵。

  二、任前简历

  和帝刘肇生母梁氏。出生后大约在生母处度过了几个月。由于窦后无子便将梁贵人所生子肇过继给她抚养。建初七年(82)四岁,立为皇太子。章和二年(88)十岁嗣皇帝位。

  三、嗣位背景

  章帝建初二年(77)窦氏被选入宫。建初三年(78)被立为皇后。建初四年(79)四月,章帝急于立储,但窦后又一直无子。当时只有宋贵人于建初三年(79)生得一男,取名为庆,便把他立为皇太子。这也是马太后从中主张。窦皇后未便阻挠。但心里却是快快,免不得以此挟嫌了。

  同年六月马太后崩逝。窦皇后便仗着章帝对她宠爱而生出奸妒来了。建初四年(80)梁贵人也生下一男取名为肇,窦后便把他抚养过来作为继子。他有继子以后,更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陷害皇太子庆。一次她碰上宋贵人因病向家求药的信,便截为把柄。以上诬告宋贵人诅咒皇上。那章帝却被色所迷,已弄得神昏颠倒,就批准掖廷令对宋贵人进行钩考,搞逼供信,宋贵人经不起酷刑,便饮药自尽。窦皇后不仅把宋贵人说成大恶,还把皇太子庆说成是穷凶。于建初七年(83)章帝下诏废太子庆为清河王,立皇子肇为皇太子。窦皇后以后也一直无生育。太子肇便一直也没有动摇过。

  四、任期要闻与轶事

  1、朝廷上下

  窦太后机警弄权

  章和二年(88)章帝驾崩。窦皇后沉着机警,一面召窦氏兄弟入宫委任枢要,一面删立皇太子肇为帝当日嗣位。皇帝年令尚小怎能亲政。当由窦宪兄弟召集公卿提出要议。尊窦皇后为皇太后,临朝训政。公卿等畏惮权威,不敢生异。当即酌定临朝典礼,颁诏施行。窦太后令兄窦宪秉政。宪尚有新顾忌,未敢急揽朝政,因此让前大尉邓彪召为太傅。彪字智伯,少有作为见称乡里,曾为桂阳大守,亦有政声,入为太仆,升任太尉,居官清自,后来因病乞休有四五年。至是复由公车征入。接奉窦太后特诏,其以彪为太傅,赐爵关内侯录尚书事。

  邓彪既受命供职,名为朝领袖,但国家大权实际操纵在窦氏手中。窦宪虽守侍中原职,却是内于机密,高宣诏命。窦笃升任虎贲中郎将,笃弟窦壤并得入为中常侍。宫廷内外只知有窦氏兄弟,不知有太傅邓彪。窦氏有所施为,便令邓彪代奏。彪不能不依。

  窦父勋尝坐罪致死。谒者韩圩曾是揭发窦勋的首号人物。此时韩纡已死。那窦宪却为父报仇。潜令门客刺杀韩纡子,割得首级,往祭父墓。窦太后亦为快意置诸不问。

  都昌侯畅,系齐武王刘演孙,入京吊丧多日不归。私与步兵校尉邓迭家属,互相往来。邓迭有母名元,出入宫中,为窦太后所亲爱,刘畅即厚礼相赠,托她对太后说求自己的好处。元直任不辞,入宫一两次即为说妥,由太后特旨召见,刘畅喜如所愿。进见太后极力媚谀,叩了好几个响头,说了好番谀词。妇人家最喜欢奉承,见畅啮伶利,礼貌谦卑,不由的引功欢畅,当作好人看待,问答了好多时才令退去。未几复蒙召入,好久才不出来。不几天再召入,居然有说有笑,格外投机。宫中谁敢多嘴,只有窦宪瞧着,很是不悦。暗想太后一再召畅,定有隐情。畅若得宠必致夺权不如先发制人,结果性命再作后图。主见已定,便暗嘱壮士,伺畅行踪乘机下手,畅正满志踌躇,专望太后赐她好处,按日去到卫营中听候好音。不防背后跟着刺客,一不见机竞欲饮刀,晕倒地上断送性命。刺客早已扬去,经卫兵报闻,窦太后很是惊悍。即命窦宪严拿凶手,宪反将杀人大罪,嫁祸畅弟刘侯、刘刚身上。说他兄弟不和因有此变,窦太后信为真言,就令侍御史与青州刺史查究此事,将刘刚的罪状列出。原来刘刚封邑在青州,故兼任青州刺史的考治。尚书韩棱,上言贼在京师,不宜舍近求远。恐为奸臣所笑。窦宪得了此语,恐棱疑及已身,急请太后下诏责备韩棱。棱坚持原言,三公则袖手旁观,不敢发议。独廷尉何敞对,太尉宋由说:“畅系宗室肺腑,乃亲直武卫致此残酷,奉法诸吏无从缉辅,敞不忍坐视愿充此役!”宋由乃许令查缉。司徒、司空二府,闻得何敞前往钩考,亦遣侦吏随行,结果查得刺畅凶手,实属窦宪指使,当即奏报太后。太后勃然大怒,立向窦宪问状,宪亦无究抵赖,匍匐谢罪。太后竞将窦宪铜置内宫,窦宪恐遭诛戮,而自请出击匈奴,图功赎罪。窦太后且念在亲情上而允其北征。

  窦太后拒谏

  是时北匈奴闹饥荒,部众离叛,邻国四面侵扰。优留单于为鲜卑所杀,北庭大乱,南单于屯屠何新立,上表汉廷,请乘北虏纷争,出兵征伐,破北成南,并为一国,令汉家无比顾忧。窦太后得表取示执金吾耿秉,秉极言可伐。独尚书宋意上书谏阻,因此没有定议。窦宪乃想出去,为逃死计。究竟窦太后顾念同胞,未忍将长兄处死,不过一时气愤把他禁锢。转思窦既有志图功,乐得遣他出去得能立功异城,也好塞住众口,免请失刑。于是依了宪议。且命宪为车骑将军,使执金吾耿秉为征西将军,为宪付将,领兵去讨北匈奴。宪得出营部署,仍然威震一时。

  窦宪部署人马,已将就绪,便拟辞阙请行。因恐出征后,子第犯法,特使门生赍书投递尚书郅寿,托他回护家嘱,母令得罪。那知郅寿铁面无私,竞招窦氏门生拘送诏狱,且上书报陈宪罪,比诸王莽。宪当然大愤,便欲设法害寿。寿尚不以为意,入朝遇宪当面讥刺说他,大起第宅擅兴兵甲,种种不法,显犯国章,宪怎么肯服罪,自然争论廷前。偏是寿始终不让,仍是厉声正色。宪理屈词穷,转向太后跟前进谗寿私买公田,诽谤朝廷,窦太后正在临朝,听得寿声浪甚高,也嫌他倨嫂无礼,便削去寿职,命左右执送廷尉。廷尉惧怕窦权,谳寿成死罪,当即复奏。廷臣莫为解免,独太尉椽何敞,破案有功得升任侍御史,此时不忍袖手,即上书进谏:“今郅寿违众正议,以安宗社岂其私耶?”窦太后接阅敞书才命减郅寿死罪,谪合浦。寿愤不欲生竞致自刎。

  窦宪即害死了郅寿,气焰越盛,且因启行在即,越摆出大将威风,三公九卿也有看不过去,因联名上书臻阻窦宪北伐,接连奏了好几本,终不见报。太尉宋由未免惊疑,不敢再行署奏,诸卿亦多般退缩。惟司徒袁安,司空任隗,还是守正不移,甚至免冠朝堂,极力固争,仍不见从。侍御史鲁恭素怀忠直,因再详呈利害,抗疏功谏。这篇奏章也好算是痛哭流涕,说得急切,偏窦太后情深骨肉,置若罔闻,鲁恭也只好罢休。

  窦太后不从朝廷上下一切奏谏,吝然决然遣窦宪北征。且提拨窦笃为卫尉,窦景为奉车都尉,颁发国帑为造邸第,免不得物价沸腾。又有待御史何敞出谏。大意也是劝窦太后不要出兵北伐。略云:“过去高祖都舍而不诛。现在兵功大役,惹得朝廷忧劳,百姓愁苦。惟为宗庙计,保元气是福也!”但奏入不省,还有尚书仆射朱晖已经乞病告归,亦上疏力劝仍不见从。

  窦氏权势至顶峰

  不久窦宪北伐班师南归。且因宪立有大功,而使中郎将持节慰劳。拜宪为大将军封阳侯食邑二万户。宪还想沽名,辞还封爵,太后未许。经宪再三固辞,乃暂罢侯封。但使为大将军,位置在三公以下。独宪因立功回朝威震宫廷,朝臣又多有阿谀取容。奏请要宪位次太傅,居三公上。窦太后自然乐从,领诏如议。于是大开仓库分邑将吏。查得从征诸将军士,系是诸郡二千石子弟,悉令为太子舍人。越年七月窦太后又下诏道:“大将军窦宪往岁出征,克灭北狄,朝加封赏,固让不受,照舅氏旧典封宪冠军侯,邑二万户;笃为郾侯;景为汝阳侯;襄为夏阳侯,各六千户,以示奖赏,其毋辞!”

  窦笃,窦景,窦襄并皆受封,窦宪仍让还不受,便率兵出镇凉州。征将军耿秉,自班师回朝后,亦得封美阳侯,官拜光禄勋。另遣侍中,邓迭行西征大将军事,佐窦宪赴镇。

  永元三年(91)夏,窦宪又平北匈奴,功力无比,势倾朝野。用耿夔、任尚等为爪牙;邓迭邹瑛为心腹;班固傅毅为羽翼。刺史兵令多出窦门,为所欲为,毫无忌惮。司徒袁安,司空任隗实在看不惯,因联名举发二千石等,因赂得官共四十余人。窦太后不便回护,只好将他罢去。惟窦氏兄弟引为大恨。不过因安、隗两人素负重望,未敢中伤。

  河南尹王调,洛阳令李兵,谄媚窦氏得到重用,举动自由。都被尚书仆射乐恢上书奏弹。窦襄闻知欲替二人说情,便去找乐恢。可是乐恢竞拒绝不见,襄只好怏怏回车,乐恢妻子从旁劝谏道:“古人赏容身避害,何必多言取祸?”恢叹息道:“我在朝为官就看不惯。不要说是王、李二人就是窦氏一家我也要直言纠弹呢?”因此,他又上书劝谏窦太后。“要她常以势盛为咎。臣的权力超过君子,人民就会遭殃!”

  窦太后方宠任兄弟,怎肯为了乐恢一劝便将他们的权力削去!那乐恢得了数天不见答复,乃再称病请假,另外推荐郭杨或高风代自己的职,偏又下诏令乐恢为骑都尉,乐恢只好又上书辞谢,得到了批准,乐恢缴印归里。谁知那窦宪不放过乐恢,他找来京兆尹嘱令他,对乐恢要严加管制,不能使他自由。京兆尹希承了窦宪的旨意,便越觉得狐假虎威起来,他吩咐属吏常时去监察。弄得那乐恢虽居在家中,仿佛与囹圄无二。不由得郁愤填胸,只好饮药自尽了。那窦宪威焰逼人,灸手可热。兄弟四家竞营台榭,穷极土木。

  窦笃且得加位特进,窦景提为执全吾,窦襄升为光禄勋,蟠踞内外,倾动京师。窦襄少读经书尚知范。那窦笃和窦景两人却恣肆得很,特别是窦景越加表现突出!按汉制执全吾属下,一向配有缇骑二百人。但窦景嫌不足,加入家僮门役,游行都市。见到凡是珍宝玩物亦要强行夺走,不给一分钱。见到民间妇女一有姿色,使勒令送入府中,作为妻腾。倘若不从,即将其家属诬成罪犯。甚至在他手下的僮仆都可以贪财渔色。强取人物霸占妇女!吓得周围的民众往往关门闭宅如避仇寇。主管明知这些情况,但是不敢举奏,还是窦太后留心外事,稍有所闻,才免去了窦景的官职。调他去魏郡当行大兵。但窦氏族中尚有十余人得为显官。城门校尉窦霸,乃是窦宪的叔父。霸弟窦褒为将作大臣,褒第窦嘉为少尉,此升为侍中及大夫郎。就是窦宪的女婿郭举亦得为射声校尉,郭举的父亲郭璜并为长乐少府,互相连结表里为奸。

  永元三年(91)十月中,和帝出巡长安,叫窦宪同行,到行宫相会。宪奉命后,自凉州入关。见到和帝尚书以下统至十里外迎接,且应跪伏齐称万岁。独尚书韩陵正色道:“古人有言,上交不谄下交不渎”窦大将军虽功勋赫耀,究竟是个人臣,如何得呼万岁呢?

  大众闻言倒也认为窦宪虽是大将军,确不应该同和帝在一起接受大家高呼万岁!这时便有尚书左丞王龙,私下里跑去告诉窦宪,被韩棱察出了情弊,他奏明和帝,被罚为城旦。窦宪得知这消息虽然怀恨韩陵,却也无可如何!

  越年即永元四年(92)由宪奏称北单于走死,弟右谷蠡王于涂鞑自立为单于,率众数千,款塞投诚。应即赐给册封,特置中郎领护,如南单于故事。和帝下诏令公卿会议。太尉宋由等以为可行。独袁安,任隗说:北虏既灭当令南单于返居北庭并领降众,不必再立北单于,多增一虏。偏郡臣多逢迎权威。袁安恐窦宪的意见得逞,又独出来奏闻驳斥,窦宪看到袁安奏驳,所以又再三陈请,要与袁安辩论。袁安也不服输,但宪有太后做主,最后还是服从了窦宪的意见。并下诏令大将军左校尉耿夔,持册封于涂鞑为北单于。并令任尚为中郎将,持节屯伊吾(地名)监护北庭,如南单于旧制。惹得司徒袁安忧愤成疾,竟致不起,不久便殁。

  窦宪俯首服罪

  司徒袁安为谏不立北单于而不讷,郁郁告终。和帝特提拔大常丁鸿代袁为司徒。和帝年十四也知窦氏专权自恣必为后患。故选鸿代安,靠着他为得力的助手。当时正逢夏季日食,丁鸿却借灾对和帝说:“日食属阳会示君,劝和帝身为天子要有清醒的头脑,现在周围有许多奸人,如窦氏权势太重,作威作福,擅意专权,久而久之必害国家,要尽快设法铲除以不害国害民!”说这番话若被窦太后听到了当然不会高兴。偏和帝已留心政治,考虑了一番后,再去向太后说明。和帝很理解这番话的意思,即命丁鸿兼官卫尉,管理南北宫。自己又谋算一番后,决定找郑众商议可免嫌疑。因此屏去左右与议方法。郑众提出先调回窦宪和在京的一些党羽一体处置,这样可以遮盖一些举动,使人不觉警惕,方可以成功。和帝依了郑众的主张。颁诏凉州,一面到北宫去借讲经为名,召入清河王庆,共决大计。庆即前时的废太子,和帝素与相爱。此时召庆入议,也知道他对窦氏有怨,必肯帮助。庆果得代为设法:按照前朝《外戚传》作为引征,免得太后惊觉。正在秘密安排的时候,窦宪、郭迭已奉命还都。和帝迅速叫大鸿胪持节郊迎,赏稿军吏,时已天晚宪等不及入朝报告。那知是夜已有变动。首先调发卫卒将邓迭兄弟,邹璜父子,一股脑儿拘系狱中。自从和帝与郑众等定谋,专待窦宪等到来即行发作。一闻窦宪入都立即由郑众奉御车驾夜入北宫,传令司徒兼卫尉官丁鸿严兵宿卫,紧闭城门。速调执金吾卫校尉等分头往拿,一个没有逃脱。窦宪倦卧家中未曾闻知,一到天晨,门外已遍布兵士。经门使报传进去,他才起床。他想问明一下情况,偏有士兵趋入,谒者仆射随即宣读诏书,服下印缓。改封为冠军侯促使就国,宪只得照办。待至朝吏出门,使人探问才知兄弟俱已勒还官印,艰令就封。偶而复闻邓迭兄弟,邹璜父子俱绑赴市曹,明正典型。惊得窦宪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已而金执吾到来,传布帝诏催宪启行,就是窦笃,景、襄三人亦俱促就道。窦宪想去一下长乐宫,却被阻止。于是力尽计穷没奈何出都自去。都中人民统皆称快,偌大的豪门贵戚,一时忽然成空。

  接着追究窦氏党羽贬黜多人。连太尉宋由亦遭连坐,又令罢职。宋惧罪自尽。太傅邓彪慌忙乞病告休。和帝因他年老,准令归里,彪常得考终。司空任隗亦即病逝。当时唯大司农尹睦宗正刘方,常与袁安,任隗同抗窦氏兄弟。和帝乃提尹睦为太尉兼代太傅。刘方为司空,并特派使往督窦氏兄弟逼令自杀。和帝乃有意免除窦襄不死,但将宪笃景三人先后毙命。光禄勋窦固已早死。安丰侯窦嘉捧前司空窦融祭祀,入为少府至巡,也亦免官就国,总算还保存食邑。中护军班固为窦氏党羽,和帝但将他革职了事。偏是洛阳令种竞,以前被固的家权醉骂,怀恨未忘,此时正好假公济私,竞将班固捕系狱中加以官辱。班固年纪已经六十有余了,怎禁得这般凌虐,时痛愤交迫,丞致殒生。竞自知闯祸,不得不罗织班固的罪行、奏明死状,有诏将竞免官,狱吏抵死。班固曾为兰台令史,奉诏修撰《前汉书》大数粗备,尚缺八表及天文志,他人不能继续,只有固妹班昭,博厚多才,特征入建观藏书阁中,嘱令续成。班诏字惠班,一名姬,为同郡扶讯人曹寿妻,寿字世叔,不幸早亡,昭誓志守节,行止不苟,乃奉诏入宫,贞操如故,后宫多奉为女师。

  至此窦氏服罪,在党尽诛,和帝择勋颁赏,郑众为首功,封为大长秩,后人格外宠遇,意给侯封。

  窦太后崩,谊关事务有变更

  永元八年(96)皇太后窦氏告崩。尚未出葬,忽由梁松子梁邑,令从兄梁擅上书二府:“称汉家旧典,崇贵母氏。梁贵人亲育圣躬,不蒙尊号,乞求申议!”因为以前梁贵人是被窦氏陷害的。当时窦氏仗宏梁家,只好让其草草安葬。和帝时尚幼稚,向由窦后抚养。还道是假生母呢!宫廷内外,都畏惮窦氏势力,何人敢与和帝说明?前此时候窦氏即败,方有人约略提及,但窦太后尚是生存究竟还未便尽言。直至今天由梁擅上书,经太尉问明原委,再转达给和帝。和帝才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梁氏。不禁悲恸,且泣且问了一些情况。太尉张酺说:“春秋大义母以子贵,故自汉兴以来,帝母无不尊显,臣的意见认为要赶快为生母上尊号,追慰圣灵。并要通知真舅,顾全亲谊,方为两安。”和帝点头道:“好在你讲明,否则我不知这些事了。”

  过了几天又有奏章呈入,署名为南阳人樊调妻梁姬,就是和帝生母梁贵人的胞妹。和帝当即披阅,但见纸上写着:“妾姬同产女弟贵人前充后官,蒙先帝厚恩,得见宠幸,命生圣明,而被窦氏所阴陷,冤死牢狱。老母孤弟远徙万里,独我未名逸仗草野,常恐没命。今遇值陛下神圣之运,亲统万口,群物得所。窦氏兄弟奸恶,即伏诛。海内旷然,各获其宜,妾才苏息,拭目更视,乃敢昧死自陈所天,妾闻太宗即位(即汉文帝)薄氏(其母)蒙荣宣帝继统。史族复兴,妾父即冤不可复生,母氏年逾七十,及弟梁棠等,尚远在绝城,不知死生?愿乞求将臻朽骨,使母弟得归故郡,施过天地存殁幸欶矣!”

  和帝看到未句。就令中常侍掖廷令传召梁嫕入宫。嫕进宫陈明情词确凿,并无欺钟。嫕举止大方,谈吐明白,说到母家荥冤情事时,禁不住泪珠盈眶。和帝亦为流涕。便留嫕住宫,旬月才出。赐赏了一些物资,加号梁夫人。并调嫕夫樊调,为羽林左监。是时司徒丁鸿病逝,由司空刘方继任司徒,用太常张奋为司空,三公联名上奏(太尉张酺亦在内)请依光武帝黜吕后故事,贬窦太后尊号,不准与章帝合葬。和帝踌躇再回,究竟抚育有年,不忍依议。群臣无复异言。乃奉窦太后梓宫与章帝合葬敬陵。尊谥为明德皇后。再将生母梁贵人,改行棺殓,追服丧制与娣梁大贵人俱葬西陵,谥曰恭怀皇后。且追封梁竦为褒亲侯,予谥日愍。接着派中使与嫕及梁松子梁邑,同赴汉阳迁回竦丧。竦死汉阳狱中,运回后就茎怀皇后陵旁,建告坟墓,由和帝亲自送葬,百官必会。又征梁竦家属,封竦子梁裳,为乐平侯;棠弟梁雍为乘氏侯;雍弟梁翟为单父侯。食欲五千户位皆特进。赏赐第宅,奴婢车马,兵驽等,就是梁氏宗族不论亲疏,俱得补授郎官。梁氏得转衰为盛,宠遇日隆。

  青河王刘庆,也到其生母宋贵人墓前祭扫致衰,和帝当然允许。但想与恭怀皇后相似不敢。故又请外祖母王氏,因疾迎京,和帝亦准。并宋氏家族亦得至都中,刘庆的舅舅宋衍,俊、盖、逃四人又并补授为郎。

  惟夏阳侯窦襄就国后,得幸存下来。不料梁棠兄弟,幸如还都,路经长沙与罗县相近,竞顺道逼令自杀。和帝因为加思诸舅亦不复查问。可见天道天常一反一复。荣耀与衰辱之势贻讥后世呢!

  燕去鸿来的立后戏

  且说和帝春秋日盛,尚未入后。后宫里面已选入数人,入宫最早的,为宠最隆的,要算是前执金吾阴识的曾孙女儿。叫做阴孝和。识为光武帝后阴郦华的哥哥,甘为帝戚。阴女年少聪慧,知书识字,面貌亦秀丽动人。因此亦选入掖廷,即邀恩宠,受封贵人,永元八年(公元96)立为皇后。

  偏又有位世家闺秀,相继充选。她就是护羌校尉邓训的女儿。名缓。五岁时就达书通礼,祖母很加钟爱。有一次亲自为她剪发,因年纪大了,眼睛糊模。一不小心剪伤前额。小女孩忍痛不作声,旁人见她额上有血,问她怎么会事?她答说:“是我祖母为我剪发,由于年高眼花,不小心而伤破的。我不是没有痛,而是有意不作声。倘若我一呼,便转伤了老人对我的怜爱,所以只好隐忍下来呢!”左右人听了,无不感到叹羡。她六岁能作篆书,十二岁通《诗经》,《论语》其母阴氏,常以嘲弄的语言问她:“你不要针钱,专心文学,难道想做个女博士么?”然小女孩邓绥便采取了昼习妇工,暮读典籍的方法坚持下来。家人戏呼她为女学生,父亲即训亦另眼相看。当阴后入选时候,即女亦已选入。只不过当时,正碰上父训病殁在家守制,因此贻误了适期。小女在家哭父,三年不饮酒、食肉。使人的相貌都改变了,很多人都说不认识了,所以大家又称之为孝女。

  邓缓慢慢长大及年已十六岁了,竟出落得丰容盛鬈广额修眉,身长七尺二寸,换成现在约有一米七十,肌肤莹洁。正遇和帝第二次挑选宫女,因复将她选上。其貌超群人。和帝年将及冠正是好色年华,一经瞧着怎皆放过,当晚就请入寝室,谐成好梦,一宵恩爱似漆投胶越日便册为贵人。但是这邓贵人承宏不骑,恭慎如故,平时进见阴后也是小心伺侯,战战竞竞,生怕会伤害了她。就是侍女隶役亦是好意对待。因此整个宫内谁都说她好,誉满一时。一次偶然感冒了,比较严重,和帝忙通知邓氏家属进宫照顾她。邓贵人便对和帝说:“不要这样做,一是进出来往频繁,怕会混进坏人,对皇上不安全。二是怕若得大臣们说她是个讲究特殊的人,造成不好印象。”和帝不禁赞叹,所以当即改为自己的眷属前来照顾。那邓贵人仍然谨慎地对待。每当兵宫宴会,诸妃妾竞加修饰,从上到下,焕然一新。独邓贵人淡妆浅抹,自在雍容。平时衣服或与阴同色,在即改换,若与阴后同时进见,她即取并行,不敢正坐,每承上问总等阴后先说。和帝知劳心曲体,参赞她修德鸣谦。既而阴后不育,邓贵人亦未得怀妊,后宫虽闻有生产,辄致夭殇。贵人乃屡称有疾,另选她人入御,望她能为皇上生子。独阴后相形见绌,妒恨日深。外祖母邓朱出入宫掖,阴后常密与计议,拟令巫祝,咒死邓贵人,然后泄恨。谁知邓贵人未曾遇祸,和帝却抢病垂危。阴后极密语左右说:“我若得志,不使邓氏再有贵类!”偏宫人多得邓贵人厚惠,竟将密语转告了邓贵人。邓贵人流涕说:我尝竭城尽心侍奉皇后,乃不为所谅,意致获罪于天!我没有做我对不起她的事,她却这样恨我,我不如自己早点死算了。免得下日会被她弄死。我做人彘更化不来。于是急欲饮药自尽,好在客人赵王发现,慌忙劝阻才未得逞。越日和帝的病有所好转,了解到了这些情况,便对阴后产生了憎恨。到了永元十四年(102)间,竞又有人告发阴后。说她外祖母邓朱等共为巫盅,私下咒诅等情。和帝便令中常侍张慎,与尚书陈褒会同掖庭令,捕入邓朱,并二子邓奉、邓毅,及后弟阴轶、阴辅、阴敞一并到案,严刑拷讯,当即录述口供,证明咒诅属实,应以大逆不道论处。和帝已与阴后不和,见了张慎等复奉,也不顾及旧情,便令司徒鲁慕,持节至长乐宫,册废皇后阴氏,叫她徙居桐宫。

  鲁慕由侍御史提为光禄勋。累蒙宠信,这时正好司徒刘方,坐罪自杀,故又提鲁慕为司徒。慕奉命废后,后已无计可施,只得缴出皇缓,搬向相宫居住。其父阴纲饮药而死,弟阴辅毙于狱中。外祖母邓朱乃母舅奉毅,并皆为刑杖所伤,陆续毙命。阴邓两家属,都称充戍日南、单剩了自己一身:凄惶孤冷、且愤且悲,整日里用泪洗脸,茶也不饮,饭也不吃。经落得个肠断血枯。宫人报告皇帝总算发出一口棺材、草草殓讫。即日葬于平亭。

  邓贵人闻阴后被废却还上书劝诅,和帝当然不从。约莫有几旬,有人请继立皇后,和帝说:“皇后为六宫领袖,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岂可率尔册立。朕思宫中嫔御只有邓贵人才德冠后庭,尚可当此任。”这数语为邓贵人所闻,连忙上书辞谢,让与后宫周,冯诸贵人。好容易又是月余,和帝决计立邓贵人为后,邓贵人且让至再三。终因优诏,慰勉方登后位。宫庭内外,相率庆和。当也有人把他说成是“燕去鸿耒”!燕即和帝与阴后的旧情只是阴后嫉妒邓氏。鸿当是指和帝又爱了邓氏而立后,邓后确实人美心更美!

  和帝崇尚儒术

  和帝也很崇尚儒术。他很愿意欢迎一些有文化,有才智的人进来各级政府中办事。以治理好国家,造福于人民。陈宏少为州郡吏椽,由司徒鲍昱推荐上来,任词曹职,掌管天下讼狱执法的工作。他编撰了《辞讼法》七卷,由鲍昱上呈,颁为《三府定法》。由此又提拔为尚书。后受到窦氏的排斥,调出先后担任过泰山、广汉诸郡太守。他每到一地都能息讼安民。窦氏衰落,又调入中央任大司农,曾代邓躬为廷尉。邓躬通明法律矜恕有声,任尉十余年,政绩出众。及躬病逝,由宏继任,往往用经决狱!务在宽平。

  当时有司空张奋免职。后任为太仆韩棱,棱则以刚直著名。太尉张酾因病乞休,尝荐魏郡太守除仿自代。和帝进大司农张禹为太尉,征得徐仿为大司农。禹原来历时郡官,执法办事,民皆悦服。又转任兖州刺史,亦有政声。调任大司农又提升为太尉,正色入朝,为朝廷所倚重。徐仿是沛人,亦有令名,父宪皆通经术。徐仿世承家训,举孝廉乃入为郎。累任职司隶校尉,又出任过魏郡太守。和帝因张酺荐引召为大司农。正好司空韩棱又逝世,有太常巢勘代任,未能称职。乃进徐仿为司空。仿留意经字,分晰章句,熟通经意。就是司徒鲁恭,亦以通经致用。他又推荐弟鲁丕,更好学不倦,兼通五经,拜为青州刺史,后又调为赵相。门生慕名就学,关东人互相传语说:“五经复兴鲁叔陵”叔陵即丕的表字。后来连任东郡,陈留,诸郡太守后,坐事免官。侍中贾逵,独奏称鲁丕道艺深明,宜加任用,不应废弃。和帝乃再征为中散大夫。永元十三年(101)和帝亲幸东观,取阅藏书,召见侍中贾逵、尚书令黄香等,讲解经义,鲁丕亦在列。贾逵为贾谊九世孙,历代都明白经书。到了贾逵更专精古字,当作《左氏传国语解古》五十一篇,献入朝廷,留藏秘馆,和帝拜他为郎。又奉诏撰写《尚书故同异》及《齐鲁韩诗与毛氏异同》并作《周官解话》九十数卷,皆为诸儒所未及道。因此名重儒林。和帝提贾逵为左中郎将,改官侍中,领骑都尉,内参帷幄,兼职秘书。甚见信用,盈廷公推为经师。黄香为江夏人,九岁失母。乡人称为孝子,年十二为太守刘护所招居幕下,署名门下孝子,重得博览经典,京师称之为天下无双,提为尚书郎,又提为尚书令。和帝还令边疆地区人稀少,人抄十万以上人口,每年推荐一人。不足十万也举一人,五万以下三岁举一人。

  班超还朝

  西北一带,自从班超抚定西域,各国老实附汉。惟班超是由明帝永年十六年(73)奉命西行。经章帝一朝至和帝永元十二年尚未得归,先后约三十载,年纪已经七十了,思归故里。当时,正好班超派掾吏甘英去罗马国,行至阿刺,西临大海为安息人所劝阻,而没有去成。但安息国献入狮子,及条支大鸟,于甘英带回。所以班超就遣子班勇,同外使一齐去洛阳一面贡献礼物,一面要求回归。和帝召见后考虑班超得外人心,虽然多年在外想归,是可以理解的,关键就是没有合适人选去代理。所以只得搁了下来,想慢慢再考虑。

  转眼间又是两年,班超久不得朝命,杳无音讯。但知道了其妹班昭已经入都续史,并为后宫师。因此又特寄与一书给妹,令设法求归。班昭本善文拿起笔就写,成一篇奏章,很荥敬地交呈朝廷。

  奏书略云?妾同产兄西域都护定远侯超,幸得以缴功特蒙重赏,爵列通侯,位二千石……超之婚书志殒躯命……赖荥陛下神灵尚得延命沙漠。至今积州年之,骨肉生离,不复相识,所与相随人士,相继物故,班超今年已七十,衰老被病,头发无黑,两手不仁,再不聪明,扶杖乃能行。虽想竭尽全力,以报塞天恩,迫于岁幕,犬马齿索……故超万里归诚,自陈苦急,从上次上书要求回归,已经二年多了,还未蒙省录。窃闻古者十五爵兵,六十还之,亦有休息。缘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万国之欢心,不遗小国之臣,班超也是个侯伯之位之人!故敢触死为超求衰,超余年一得生还,复见阙廷……超有书与妾生诀,恐不复相见,故妾诚伤超以壮年竭忠孝于沙漠,恐他老要殒死于旷野,诚可哀怜。如不蒙救护,超有一旦之变,如国家何……愚蠢不知大义,触犯忌讳。无任翘切待命之至。

  和帝见了此奏不禁感动乃超还朝。命中郎将任尚代为都护。超欲然奉命与尚交待,尚问超道:“君侯在西域三十余年远还畏怀,未将煨承君后,任重才浅,还求明诲!”超怅然道:“超已年老身目失聪,任君屡当大任,经验必多,何待超言?但既承明问,敢不竭愚。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狄又性同禽兽,难养易败,今君来此托马又他不足虑,只是性格不能严急,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不和,宜改从简易。宽过总大钢,便可收效了。”尚虽然谢教,心下却来必为然。待超去后,私语亲吏道:“我以为班君必有奇谋,谁料他所言止此,平淡无奇,何足为训?”遂把超言置诸脑后不复记忆。

  超至洛阳,诸阙进谒和帝慰劳数语,令为射声校尉,班超患有胸疾,至是益剧入朝,不过月余便致先终。年七十一岁。和帝遣使吊祭,赠遗颇厚。令长子班雄袭爵。班超如此大力,生虽封侯,死不争谥,真是有汉以来闻所未闻之。

  和帝携诸王会宗室

  永元十五年(103)间,孟夏日食。有人认为这是阴气大盛所致。所谓阴气就是不合当时政道的事情存在。而不合政道的事情很多,究其主要的还是诸封王久久居京不愿就国。于是向皇上提出奏请令诸王迅速离京就国以应天象。

  原来和帝性情友爱,遵循乃父故事。令兄弟留居京师,及有可奏请遣发。和帝且不忍分离。便下诏作为答复说:“日食之异,责由一人?诸王幼稚还不懂执政,待弱冠后再就国也不迟!”因此还是留了下来。

  未几,又到冬日。和帝要出行章陵旧宅。(光武帝已将春陵乡改为章陵县)并令诸王一律同去。进了祠堂拜毕祖宗后。就大会宗室。大开宴席饮酒作乐,格外欢喜融洽,和帝对父老乡亲慰问不至,赐赏有佳。和帝还细心听取了乡亲们的生产生活事谊汇报,并要他们向各级政府以至朝廷提出宝贵意见以便改进工作。体现了一片虚心好学之意。受到乡亲们的热烈赞扬。当晚安宿,次日启行还官。便又顺道路经去梦,至汉水,滨方拟再旨江陵。忽接到留守太尉张禹的奏章,乃是谏诅远游,和帝乃还。

  清河王中傅卫诉,与清河王庆,并同随驾。谁知那卫诉,却沿途索赃,得千余万涽。事被和帝察觉,派吏鞠治,并责庆不先举发。庆答说道:“诉位居师傅,并且是朝廷选派来的。臣本愚味,只是他怎讲就怎从,怎么好去纠察他呢?”“所以未得向陛下报告。”和帝听了,颇为表示理解,并与庆一齐商议,得抄出卫诉的私赃,一并赐庆。刘庆怎么也不肯受,乃拜谢而还。太尉张禹亦得蒙特奖,此外留守诸官及随从诸臣并各赐禹钱有差。

  当时又有来自岭南的例贡生相送了许多龙眼、荔枝,并有沿途差不多十里路派出个较大的地方官,五里路派出一个小村官也奉着礼品互相传送,昼夜不辍地送来。还有临武县县长唐恙具陈贡献,且请和帝品尝滋味。和帝眼看着这种情形,立即下诏不准贡献。这是和帝美德。越年司徒鲁恭坐事免官进张酺为司徒,不足一月便病疫。用了司空徐仿为司徒,进大鸣胪陈宠为司空。又越年改号为元兴。大赦天下。九宗室因罪削籍,并得赐复。既而雍地忽裂,世人讶而不祥。待至十二月间和帝得病不起,竞至告终。

  2、讨伐内外

  多将击羌各有计策

  永元元年(89)底朝廷接得护羌校尉邓训捷报:乃是击败了羌豪迷唐,收服了羌胡大群。原来早在章帝元和三年(86),烧当迷吾与其弟号吾,率领羌众,复来犯边。陇西郡督烽椽李章,颇有智略,独不举烽火,暗地号如戍卒埋伏要隘。号吾见陇西无备,轻骑入境陷入伏中,慌忙突围返奔。偏值李章紧紧追来强正一发,射伤号吾坐骑,号吾被马掀下,为章所擒,章执住号吾,将献诸郡守。号吾乞怜说:“我既被擒也不畏死,但杀死一我,无损羌人,不如放我生还,我当永远罢兵。不再犯塞了。”章以及说得有理,遂与太守张纡商量,放还号吾。号吾果解散羌众,各归故地。迷吾迹退后河北归义城。至章帝章和元年(87),护羌校尉傅育,贪功启衅,募人阴拘诸羌,令他自斗。羌人不肯从令,复生异心,反暗地去报告迷吾。被傅育察觉才知计落空,而又决定立即调发诸郡兵,数万人前去击羌。大兵未集,仓猝出师,迷吾听到说汉兵来临拼命逃去。那傅育尚不肯罢休,自卒三千骑穷追。且恼动了迷吾毒性。设伏三兜谷旁,邀截傅育军队,那博育夜至谷口,尚来不及择地设驻。忽然伏兵齐起,两面挟袭,把傅育兵杀死无数。傅育本人也做了个无头鬼。还幸各郡兵赴救,剩下残众一两千人,招集起来,自还归营,败报到了京师,有诏令张纡为护羌校尉,出驻临羌。

  不久迷吾复入寇圣城。张纡遣从司马防领兵截击,大破迷吾。迷吾乃致书乞降。张纡佯为允许,及迷吾执众到来,陈兵大会,置酒稿众,密将毒药置入酒中,羌众饮酒中毒,陆续倒地。迷吾亦筋软骨酥,不省人事。张纡得指麾兵士一一屠戮,且剁落迷吾首级,祭傅育墓。再发兵袭击迷吾军,以斩获数千人,迷吾子迷唐,独得逃脱,他恨父被害,有志复仇,遂与诸羌师拉好关系,据住大子榆谷与张纡为难。张纡不能制服,只好向朝廷要求派兵援助,但朝廷又责备张纡前次用毒杀诸羌,很是失计。所以不但不给援兵,反将张纡免官召还。改任故张掖太守邓训代为护羌校尉。邓训字平叔,系故高密侯邓禹第六子,少有大志,厌文尚武,禹尚斥为不肖。那知邓训锻炼就一身好武艺,又善于安抚百姓。章帝时就曾任乌桓校尉,与士卒同艰苦。大得人心,番虏很害怕邓训,不敢接近。便又调任张掖太守,故边境很长一段时间,清宁无事。所以至张纡免职,公卿大多数人举邓训去代任。

  邓训出任不久,迷诘即领兵万骑。来至塞下,一时未敢攻训。过了几天,迷唐便指令小月氐胡来攻,小月氐胡有兵只几千人,且纪律又散慢,并对羌胡也有些矛盾,所以也一时来攻,又一时不攻。邓训军营有人劝说,趁此形势冲过去,把小月氐胡同羌胡一举全歼。但邓训认为不可以这样做。因为以前张纡接受羌胡投降已经失了信。现在只有采取,取信于羌胡的作法:先打开城门,不管是羌胡,还是小月氐胡的妻奴幼长,以及士兵也好引进城内,好生招待看管,给他们生活,有病给医。这样才感动了羌胡等。这时迷唐叔父号吾,首先率种人八百户来降,邓训合数收纳,妥为安慰。一面征发秦胡羌兵四千余人,出塞掩击迷唐,斩首虏六百余级,得牛羊万余头,迷唐抵故不住,弃去了大小榆谷,逃入颇岩谷中,羌众亦逐渐散去。

  既而和帝改年号为永元元年(89)春光明媚,塞外雪消,迷唐诏想归故地,但屡遣侦探往来榆谷,都为邓训所知。邓训又迅速发皇中兵六千余人,叫长史任尚为将,叫他缝草为船,置诸筏上乘夜渡河,袭取颇岩谷。迷唐猝不及防,被任尚剩隙掩入,斩首千余,获牲口二千。马牛羊三百。迷唐又仓惶走逃。西奔千里,诸羌种尽叛迷唐。烧当种豪酋,东号,情愿内附。邓训抚绥诸羌,随即遣散屯兵,各令归郡。惟留驰刑徒二千余人,分田屯垦,兼修城堡,务为休息,邓训方口书告捷,汉廷共庆得人。

  窦宪北征连战连捷立大功

  车骑将军窦宪奉了窦太后的宠命,与征西将军耿秉等同出朔方,至鸡鹿塞。渡辽将军邓鸿自固阳塞来会。这时南单于屯屠何,也由满夷谷出兵来迎汉将。各军大集涿邪山。当由窦宪调动人马:遣付校尉阎盘,司马耿谭与南单于合兵万骑,进抵稽落山。这时正好北单于领众到来,两下里一见面当然交战。自午至暮,大败北虏。北单于抱头窜去,余众崩溃。窦宪得前驱捷报,亲率大军追击,诸部直至私渠北鞮海。斩各王以下三千余级,获牲口百余万头收降北匈奴种落八十一部,约得廿余万人。窦宪与耿秉共登燕山,窦宪说:“我行出塞已三千余里,声威远震,旷古无伦。”遂令中护军班固,作文录石,表扬功德。班固本擅长文辞,曾由兰台令史,提为玄武司马。因为母亲丁氏去世,回家守孝弃官。期满后回朝,正遇上窦宪出征,召令同行。任命中护军并兼参议。此时奉着宪命,遂得以抒展长才,撰了一篇冠宠堂皇的铭词,冠以序文,文云:

  维永元元年(89)秋七月,有汉元舅车骑将军窦宪,与执金吾耿秉自请督兵出塞朔方,抗击北匈奴的侵略。且联合单于部将东乌桓,西羌侯王君长,骁骑三万,共计有万三千余骑。从四面分为八阵,耀武扬威冲向敌驻地,下鸡鹿,経碛卤,扫大漠,斩温禺,血尸逐(温禺,尸逐是匈奴诸王的名号),以染山河!所剩无几,余众逃窜,使之匈奴地方萧条万里、野无遗寇,于是返旗而旋。

  这次战役灭绝冒顿之老巢(冒顿读墨特是匈奴先世祖名),焚毁了老上之龙庭(冒顿子稽粥号老上单于)。就我大汉上以泄高祖之宿愤,光祖宗之玄灵;下以安固后代,开拓疆土之威风。真可谓一劳而永逸,暂费而永宁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上德,功振万世!

  文既撰就,当即镌刻石上,班师南归。但遗军司马梁飒等带领千骑,并携金帛再向北方进行,沿途宣扬国威,服从有赏,不服从加诛。这时的北虏甫经荒乱,闻得此令,自然争相趋附?求给赏赐,先后招降万余人。又进抵西海,北单于正在避匿,探得汉官前来行赏,也即出迁。梁飒宣传诏命、北单于稽首受命,即率众与梁飒俱还。至私渠海才知汉兵已经入塞。乃只遣第右温禹鞮王奉负入侍。随梁飒去入朝。窦宪听到说北单于不肯亲自来,竞将他侍弟也遣还,表示不与他修私。而南单于便打了一只古鼎,返馈送给窦宪。宪得鼎进呈窦太后,窦太后大喜。北单于看见窦宪遣还侍弟。便又使车谐储王等款塞请朝,屡见汉大使。窦宪将此情况如实向朝廷作了汇报。根据朝廷的意见,窦宪令中护军班固,署中郎将与司马梁飒出迎北单于。偏南单于这时又发兵前来,扫反北单于,南单于是怕汉军保护北单于而来的。故他们一到看见北单于尚未受到汉军的保护,便发兵截击北单于。北单于负创,慌忙逃去。独单于的妻子被擒。这时班固与梁飒私自商量来到梁海,因此未得与北单于相见。接着就折回凉州。

  也正在这时,那南单于却至书于窦宪,请求他乘胜扫北。于是窦宪又令班固,梁飒继续前进,乘胜追击。率领南单于八千锐骑出鸡鹿塞,抵涿邪,兵分两路:左路绕西海于回到河云西;右路沿匈奴河北上,渡甘微河,出河云东。乘夜合围单于庭,歼万余人,单于负伤率数十骑西奔去了。

  永元三年(91)仲春,北单于又设庭帐于金微山。朝廷亦令车骑将军窦宪领着左校尉耿夔、司马任尚,率八百锐骑,出居延塞五千余里,往击北单于。星夜驰行,已出塞好几千里,未见到北单于踪迹。派出侦骑四出探寻,方才知道北单于远驻金微山。山东漠氏,去塞五千多里。从前汉兵北征从未到过此地。北单于率领家属总道这里是个安乐窝,可以无恐。哪知汉将耿夔执戈前驱,穷搜虎穴,竞趋至金微山下,围住虏庭。任尚等又随后继进。并力杀入,虏众不及措手,顿时乱窜。北单于又慌忙逃避,但已为流矢即箭所伤,忍痛奔命。所有各王以下五千余人,或杀或拘,连单于母阏氏,也一股脑儿做了囚奴。耿夔等扫荡虏庭乃收兵南归。窦宪拜本奏捷,叙耿夔为首功,和帝下诏封耿夔为栗邑侯,任尚也有封赏。窦宪是统帅当然功劳更大。

  从此北匈奴的余众在大漠不能立足了,便开始迁徙欧州。有匈奴江面的鲜卑族逐步西进,分据了匈奴故地。北匈奴残众向西漂泊,漂泊到四千公里之遥的黑海北岸,当地原居民西哥德部落,受不了北匈奴人的压力。于是也只好赂西,侵入多瑙河上游。原至此地的居民,汪达尔落又受不了西歌德人的压力,也只好向西侵入罗马帝国。罗马终于亡在这些野蠢民族手中。而南匈奴则永远成了中国的附庸。

  然而,延续数百年汉匈战争得以结束!窦宪是皇亲国戚,在这点上不能过于指责,因为在汉朝多般领军作战将领是靠裙带关系的,包括卫青,霍去病等。但是在作战目的上那窦宪主要是为自己提高朝中戚信,增加政治资本。这点和“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霍去病等人就完全不同。此外,西汉正旺盛至极,而匈奴却在开始冷落。但是不管怎样,窦宪实现了霍去病等人的理想。结束了北方游牧民族对汉民族的威胁!

  班超威扬西域

  长史班超在外有年。且已积功升官,此时已拜为西域都护。自章帝章和元年(86)攻克莎车后,越加威震四海。独有月氐国王,因他曾派兵相助汉兵进击莎车。所以他又致书班超。想与汉朝和亲,求得公主,班超不肯,没有将书转奏朝廷。反把来使退回了。月氐王心下亦产生了不平。即在永元二年(90)遣时王领兵七万来进攻班超。超部下还不过几千人。想去招集其他各国兵马又是缓不济急。因此部下兵士有些心惶惶,相惊失色。但班超独从容镇静,且招集将士向他们分析了当前敌我形势。他说月氐兵虽然势盛,但是从远看,至在粮食方面,他就很难接济,怎能在此地坚持久驻。我们只要固守城堡,不要去轻举乱动,月氐兵必然会导致饥盛求降。不过数十日便可无事,何必过于顾虑这些呢?大家听了也只好同意伉令奉行。

  月氐付王谢,自恃骁勇前驱挑战。超督众坚守,旬月不出兵,谢屡攻不下。又没有对象来与其决一胜负。看看粮食将尽,不得不分兵抄掠,谁知四面都是荒野,并无粮草可取,一时性急思援,特遣使赍着金银珠玉往贿龟兹,向他乞粮济师。偏早被班超料着,突遣兵往伏东境,待月氐使经过时,齐出袭击,尽行杀毙。当即枭了首级并金银珠宝悉数取回,向超缴令。班超却把月氐使首,悬出城外,使谢闻知。谢果然大惊,遣使请罪,愿待生还,这时班超对来使说:“汝国无故犯我,罪有所归,我已知你们粮尽势穷,本来我应当发兵把你们打得片甲不留,但我们的胸怀柔顺,不愿意这样做,放过了你们,且你们要知罪,我才得放你们回去,但要跟你们国王讲清楚,今后每年都要向我朝贡献不得有误,否则到时我们会讨伐你们的,你们莫怪无情。”

  来使只好唯唯听命,回营报谢,谢已经打算希望要生还,还有什么心事去再战了。便只好再遣使放书班超表示同意这样做。班超才纵令西归,并不出追。月氐谢听了返报,当然感激,返告国王又说得超如何智勇,劝国王还是要按照他谈定的,按约岁贡方物,尚可无忧。月氐王听了也觉惊心,便依了谢言,岁岁如仪。

  这消息遍传于西域,龟兹,温宿,姑墨三国并皆震恐,也遣入谢罪归降。班超乃据实报告。汉廷因前次都护陈睦败殁,拟弃去西域,撒消都护及戍已校尉等官。至超重新又收复西域,乃将旧官重设。即提班超为西域都护,军司马徐干为长史。并使龟兹侍子白霸,归国为王,特令司马姚光,护送西行。光至西域与超会商进止,班超说:“龟兹国本来就有国王,叫做尤利多。现在我们又要立白霸为王,尤利多必将抗拒,这个问题怎么处理呢?只有我带领好多兵前往,方是显示我军威压倒尤利多,才能行得通。”姚光听着班超说出这个方法来而感到大喜。即与班超按计划同往龟兹。龟兹国王尤利多,果然要拒绝白霸,但看见来兵甚多,这等威风,又料知来者不善。而只好俯首帖身。推位让国,班超立即叫尤利多,随着姚光一齐去汉朝京师。这时尤利多不敢不以,便与姚光一道出了龟兹城,东往洛阳去了。班超尚恐龟兹反复,特留居龟兹它乾城。使徐干屯驻疏勒,于是西域诸国大半归顺。

  只有焉耆、危须、尉犁、三国因前时攻殁陈睦,未敢遽降。至永元六年(94)孟秋,超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马,合七万人,并及吏士贸客千四百人共讨焉耆。兵入尉犁国境,先遣使去三国声明:“汉都护率兵前来,无非要镇抚三国。如三国改变从善就请你们的第一把手出来迎接我们,我身为汉朝都护,必然会代表汉廷向你们宣布优惠政策,并可给王侯以下各有彩帛。若再有执迷不悟,敢与我大汉朝的天威相抗,那就对不起,我们的大兵将到,在你们境内大打出手,将其玉名俱焚。到那时你们再来出降,一些优惠都没有了。你们将后悔也就不及了。”焉耆王广听到此语,即遣人探视班超的军情,果然兵多将众,如火如荼,当下怯风胆望忙遣左将,北鞬支带着牛酒出迎超军,偏这个北鞬支原来曾是出兵匈奴的侍子。所以班超便遣责他恐在国王前说了对汉不利的话,因国王不亲自来迎接。可怜那北鞬支吓得要命,慌忙答辩,并表示马上回去告诉国王亲来。这时候汉军中有人向班超提议,为什么不杀掉这个鞬支呢?班超摇头说,我们的主要责任是张威,靠树立大汉的威风压倒众敌方。我们不能轻易靠杀人去压倒敌方而讨功。北鞬支这个人,在焉耆国中,威权很重,如果我们把他杀死,会激起他的国内惊惶,就会形成设备重守,拼死相争,我们如何能得到耆城呢?军吏听了才皆拜服。果然鞬支返报,与国王广商议,迎超事谊,不防超军已经深入,将到城下。那时心乱神昏,急得只好往山中逃,以保性命。又是北鞬支劝国王广出城迎超,奉献贡物。遂与北鞬支等三十余人,如期出会。尉犁王讯,也闻令超至,独危须王不至,班超大陈军事。传召三王入帐,超怒自指责焉耆王广,危须王如何不至,腹久何故逃亡?两语说出便令吏士,把二王以下诸人全数拿下,一刀一个杀得干干净净,当将二叛王首级解逆京都,面纵兵抄掠,斩首五十余级,马畜牛羊三十余万头。立焉耆左侯无孟,为焉耆王,自留焉耆城,半年抚定人民。自是西域五十余国俱纳质内附。和帝下诏酬庸特封超为定远侯。

  北、南匈奴又出事

  先说北匈奴单于在永元三年(91)战败走死后。绝大部分残众已陆续自觉西迁徙往欧洲。但还有一支几千人的队伍,是由北匈奴单于第右谷率领。本来准备赖塞投诚,汉朝廷完全可以把他作为内附安置下来的。可是那窦宪却又提出让他们回去,由我大汉朝,任命其右谷蠡为北匈奴单于,使他像南匈奴单于一样归顺我汉朝就是了的作法。虽然遭到了朝廷上下绝大多数大臣们的反对,但是掌握了大权的窦太后硬是亲谊关重,而坚决支持其亲弟窦宪的主张。并派窦宪亲自押送回北匈奴地封职。

  可是正在这个时候,朝廷内部也发生了变化。和帝察觉了窦氏兄弟的弄权盛势将会带来朝廷前途的威胁,而利用身边大臣瞒过窦太后,对窦氏兄弟实施镇压措施。当然首先要限制大权在手的窦宪,故立即下诏将他召回服罪。乃至送立北匈奴单于事局限在半途中止。

  那北匈奴中有个於除鞬听到说汉朝召还窦宪服罪,意不服从汉朝廷令,则叛变自去。汉廷得报迅速令将兵长史王辅,合同中郞将任尚,率领数千骑穷追,途中明言托词是来护送他们,使於涂鞬不先疑心。於除鞬探听到了这一消息果然中计。不几天就被汉兵追上了。一声令下,汉兵冲杀过去,於除鞬还疑是汉兵是认错了人。拍马向前用言分辩。谁知那汉长史王辅舞动青大刀抢步出阵,一声吆喝,竟将於除鞬劈落下马结束了他的性命。虏众慌忙回走,已是不及逃生,汉兵四面兜杀,但见得头颅滚滚血肉横飞,霎时间几乎屠尽残虏。王辅等还兵报捷,当有优招褒奖不消絮叙!

  是时又听得南单于屯屠河,忽然病死。由弟左贤王安国嗣立。安国素缺乏声威。国人不甚信服。左谷蠡王师子,为安国的从兄,狡黠多力。屡与汉兵掩击北庭,受汉赏赐。因此国中多数惮师子,轻视安国。安国得为单于,师子当然为左贤王。因恐功高遭忌,不就左贤王宅,独徙居五原界中。安国果然怀嫌,他便笼络北庭降胡欲图谋师子。每召师子会议师子不去。汉渡辽将军皇甫陵,亦保护师子,使得安居。安国怀愤,就越来越严重了,便上表汉廷指斥皇甫陵。汉廷将陵免官,改任金执吾朱微行度辽将军事。但尚有一个中郎将杜崇与皇甫陵同镇北方,未曾换掉必然尊守遣制。反对安国,安国再口书斥杜崇,杜崇却先令河西大守截住北使,不许与朝廷通使,且转告朱微说安国有叛汉之意,朱微便与杜崇联合会奏。和帝览奏,令公卿集议方法。公卿等,认为外面夷人的情形难测,应派得力的人去单于庭与杜崇、朱微一齐观察动静。如有他变,即令便宜行事。和帝照此发令施行。朱微和杜崇接到朝廷令,立即发兵击单于庭。安国闻汉兵猝至,便弃帐逃走,待至汉兵南归,那安国又引众入攻师子。师子予先观察了,会出现兵患,便急率部众入曼伯城。等到安追到城下,门已早闭不能攻入,只好把兵移至五原,与师子相待。朱微遣使调停,安国不从,因此就与杜崇一起发诸郡兵马,往讨安国。安国两面受讨支持不住,当然惊惶,安国的舅舅骨都侯喜为等恐并遭诛,不得已只好格杀安国,迎入师子,南庭原无异议。独北庭降胡却感念安国遗惠。想要复仇,而集兵惫夜袭师子住宅。师子几次遭击。还亏汉安,集王恬率卫士往援师子,击走北庭降胡。怎奈降胡越聚越多,共计有了十五部,廿余万人统皆蠢动。另立前单于屯屠河于逢侯为单于,肆行焚掠,奔驰出塞。汉庭再遣光禄卿邓鸿行车骑将军事,与越骑校尉冯柱,会合朱徽,任尚等统领汉胡兵四万余众出讨逢侯南单于。师子与杜崇同屯牧师城,专待汉兵的到来,会师北进。偏逢侯先发刺人,竞率万余骑围攻牧师城。后邓鸿至美稷县,距牧师城不过数十里,逢侯乃闻风解围,往满夷谷退去。邓鸿至牧师城下再与朱徽杜崇等共追逢侯至大城寨,斩首三千余级,得生口万余人。马柱亦身率偏师,追击逢侯别部,斩首四千余级。任尚又率乌木互,鲜卑等众往满夷谷邀击逢侯,又获了胜仗,先后斩首万七千余级。逢侯只好带着残众向北窜去。汉兵不能远追,只好返回。

  朝议以邓鸿沿途逗留致失逢侯召还议罪。接着指责朱徽杜崇轻挑边衅并皆逮归,统令下狱。鸿、徽、崇三人前后致死,但留冯柱屯守五原别任雁门太守,庞奋行度迈将军一职。但从此朔漠一带又分作南北二部扰攘频年了。

  迷唐反复无常负隅顽抗

  正当匈奴纷争的时候,羌人亦乘机思逞再行犯边。前次羌众慑服。全仗护羌校尉邓训恩,威,两手来的办法。驾奴有方,所以全羌畏怀不敢叛乱。永元四年(92)邓训竟然病殁。羌胡如丧父母朝夕哭临,且家家为训祠、祷祀不绝。独迷唐住的地方:颇岩谷却暗暗高兴。

  蜀郡太守聂尚奉调为护羌校尉,他见邓训如此得羌人心,也想设法沽恩市惠。乃遣译使抬抚迷唐,叫他洗心归化,仍得还太小榆谷。迷唐常恩赖复故地,唯恐后来校尉与邓训智勇相同,因此未敢遽发。凑巧来了译使,抬回榆谷,正是喜出望外。当即挚领部属,仍至大小榆谷中居住。且使祖母卑缺至聂尚处拜谢厚恩,聂尚大喜。统道迷唐受抚,自出真诚。即遣人迎入卑缺,格外优待,并出金帛相赠,及卑辞归,复亲送至寨下,为设夜帐饯行。又令译使田记等五人护送致榆中。

  谁知那迷唐遣祖母入谢是巧为尝试,来探虚实。既见聂尚无威可畏,乐得乘此反侧。便拘住田记等人,诸羌把记等当作牛、羊、破胸取血清入酒中使大众各饮一杯均为同心,再图入寇。羌众本没有什么知识忽散忽聚,可从即从。当下奉迷唐为酋长。发出命令进扰金城,聂尚不能制服。朝廷自然归咎聂尚,把他褥职,改命贯友代任。友主张讨伐,他先遣使分别前往羌胡区,诱以财帛令他解散。诸羌贪得贿赂又与迷唐背盟。不肯相从。贯友乃遣兵出塞,掩击大小榆谷,擒住首虏八百余人,夺取麦数万斛,惟迷唐又得幸免逃出谷外。贯友未肯罢休,特在榆谷附近的逢留河旁。筑块乌作大航,建造河桥,为大举进攻作好准备。迷唐却也惊惶,就率众远徙,至锡支河曲避居。到了永元八年(96)贯友病逝。朝廷令汉阳太守史充继任护羌校尉。史充决计扫灭迷唐,大发湟中羌胡,出塞进攻。不意人多势杂,趋向不同,反被迷唐击败,伤亡致数百人,史充坐罪免归。再调代郡太守吴祉往伐。越年迷唐又率众八千人,入犯陇西,胁迫塞内诸羌共为盗寇。诸羌复多与联合,共得步骑三万人,击破陇西守兵,杀死大夏县长,蹂踏人民。警报传达京师。有诏遣行征西将军刘尚及城骑校尉赵世调集汉羌胡三万人出讨迷唐。刘尚兵驻屯狄道,赵世的兵屯枹罕,再由尚司马寇盱督诸郡兵,四面前进声势浩大。吓得迷唐胆战心惊,忙将老弱弃去,奔入临洮南山。刘尚等从后追蹑,好容易攻入山谷与迷唐鹿斗一场,斩虏千余人,获牛马羊万余头,迷唐败走,汉兵死伤却也不少,未敢再进,乃收兵回营。

  朝廷且议刘尚、赵世畏懦,不敢穷追,应该坐罪。乃逮入诏狱,并令免职。谒者王信,代领刘尚营,屯驻枹罕。谒者耿谭代领赵世营,屯驻白石。耿谭又去各县贻和抬诱羌人,羌人又陆续来归。那迷唐见部众离散,也起惊慌,因此又遣人乞降。耿谭令迷唐自至。迷唐不得已趋至汉营,耿谭与王信合同受降,且遣迷唐去京师投诉,叙人不满二千统皆随行。暂入居全城,拨给衣物,迷唐乃入京,朝谒已毕。和帝令他远居榆谷,不得再叛。迷唐未更多言,拜辞西行,到了寨下却不肯再回故地,他想榆合附近,汉人已造河桥,往来追使如何保守得住。因致书护羌校尉吴祉,托言种人饥饿不肯远归,吴祉得书,还道他是真言,多赐金帛,令得余谷贻畜使即出塞。不料迷唐心又变了至金城挚领部众顺便抄掠湟中,诸胡满载而去。王信、耿谭、吴祉统皆坐罪。改用酒舜大守周鲔为护羌校尉。永元十三年(101)秋季,迷唐又至赐友河曲率众犯塞。周鲔与金城太守侯霸,调集诸郡兵士,湟中加月氐胡,合三万人马出塞,行至允州,未见羌踪,周鲔安营驻扎。使侯霸前往探峭,霸骁勇敢战,正在路途探察,忽与迷唐相遇毫不畏缩,即向前突阵锐不可当,羌众慌忙退走,晦气四百多人,做了冤枉的无头鬼。侯霸复驱兵追剿,急得羌众走投无路,多半葡伏乞降,共计有六千余口。迷唐带了数百残骑,奔往赐支河北、伏匿岩谷间。侯霸飞章告捷,汉廷因周鲔逗留,未参与战,饬令还都论罪。提侯霸为护羌校尉。即而安定降羌烧何种叛乱,由郡守发兵剿灭,没入妇女,尽为奴婢。于是四海及大小榆谷,无复羌寇。当时有谕麟相曹凤,上书献计,大意是说:“羌胡住大水榆谷,土地肥美,羌众有吃有穿,但常与烧羌种起事。汉朝廷应在此地设立郡县,广显屯田,隔塞羌胡交通。指派出官吏进行有序的管理。约束他们的行动。他们有了安逸的生活环境也就不至于经常闹事了。”和帝览书发交公卿会议,大家都认为此法可行,于是置西河郡,即拜曹凤为金城西部都尉出纯龙耆。上官鸿,任金城长史。复开置归义建威屯田二十七部,侯霸亦增置东西郡屯田五部,及留逢二部,总计得三十四部功将垂成。后来在安帝永初元年诸羌复叛,意至中辍,惟迷唐孤弱失援,终至病死。有一子来降汉,所带户口数千,西陲暂得少安。

  五、国体构建及主要对民政策

  永元十四年(102),平息羌胡后,在羌胡居住区大小榆谷地方,设立了西河郡,派遣了官吏镇守,使之羌胡归附于汉。

  在对民政策方面,元兴元年(105)对全国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人口和土地普查工作。统得有户数九百二十三万七千一百十二,人口,五千三百二十五万六千二百二十九,垦田,七百三十二万一百七十余顷。此后百年间,官府历兴统计的数字基本维持了这一水平。这次普查为进一步解放奴婢,限制豪强大家,兼并土地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六、重要文化科技成果

  《汉书》是我国第一部纪传体的断代史书。潇潇洒洒,文采风流,记事准确,不偏不向。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列为前四史。所记启于汉高祖止于王莽,都是西汉一代的史实,所以称之为断代史。主要成书作者为班固。

  (造纸术)宦官蔡伦改进了造纸方法,他将树皮、麻头、布、渔网等植物纤锥捣成浆液制造出很好的抵归。于元兴元年(105)献给和帝。从此这样的造纸方法得到推广。

  七、略评和帝

  和帝英明仁恕有祖父风,年仅十四岁时就能排斥异已外亲窦氏。收揽朝纲。后来尊儒仕士,纳谏爱民。皆自称德薄。好事做了不宣扬,也不骄傲。可惜天不暇年,未壮即殁。只晚年封爵宦官郑众过重乃至以后几朝宦官干政,对国对民带来了威胁。再是对二十年在外而创造出了优异成续的老驻外使班超重视不够,不仅拖延时间回归,而且封赏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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