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售快乐的天使迪士尼

第七节　为梦想秘密工作

　　生活一如童话，或许你所需的只是信念。

　　——华特·迪士尼

　　在与明茨等发行人几年的周旋较量中，华特发现，要想让公司立于不败之林他必须有自主权、必须减少制片厂与影院之间的干预环节。同时，他还发现，观众喜爱的动画形象往往是那些具有明显个性特征，并能勇敢地去践行人们敢想而不敢为的事。就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米老鼠诞生了。华特创造的经典卡通明星米老鼠的产生，历来被赋予了种种传奇式的解说。华特本人在不同时期对米老鼠是怎样产生的，也有着不同的说法。他最喜欢说的是，当他带着莉莲从纽约失败而归时，在火车上，他梦见了一只活泼可爱的小老鼠，名字叫马蒂莫老鼠。但莉莲不喜欢这个名字，因此才改名叫米奇老鼠。还有一种版本的说法是，他在堪萨斯孤独地创作卡通影片时，常常有一只小小的老鼠从屋里什么角落跑出来陪他玩，在他的画板四周跳来跳去，给他解闷。这只小老鼠，就是米老鼠的原型。

　　其实米老鼠真正产生于华特和厄比两人灵感的交流与合作：华特想出了米老鼠的角色和妙趣横生的个性，并提供了米老鼠的声音，厄比则画出了米老鼠的动作和形象。

　　1.米老鼠系列秘密诞生

　　华特回到洛杉矶自己的制片厂后，向哥哥罗伊平平静静地谈了在纽约的情况。最后说：“我们要绘制一套新的片集。”但此时华特制片厂的工作场景令人十分尴尬：那些投靠明茨的画家根据合同要到6月才离开，他们还有3部兔子奥斯华影片需要摄制；而华特决定新绘制的影片集根本不能让他们有所知晓，否则将会泄密。于是，华特、罗伊和厄比只好在自己的公司内开展了一场“地下工作”。

　　新的影片集华特和厄比根据人类历史上刚刚第一次驾单机飞越大西洋的林白上校的故事，构思了一个情节大纲。然后厄比就反锁上自己的房门，开始绘制新影片。如果有人敲门，他就把新绘制的图画藏起来，在桌上放上奥斯华的图画，以免向那帮已经背叛公司的职员泄露了新影片的创意。厄比的绘制速度相当惊人，一天绘制700张，打破了另一位卡通界的高手比尔·诺兰绘制《疯狂猫》时一天600张的纪录，厄比绘制的这部新卡通，名字叫《疯狂的飞机》。

　　影片的摄制过程不可能在厂里公开进行，华特就把自己的车库改成临时制作工厂，由妻子、嫂子做上色工作。到深夜，华特把绘好的赛璐珞板拿回厂里，由一位忠实的职员拍摄成胶片。这部秘密摄制的卡通片完成后，1928年5月10日在好莱坞日落大道电影院试演。华特照老习惯付给影院的风琴师1美元，请他在影片有笑料的地方奏乐一番，试演虽没引起轰动，但反应良好，华特信心大增，立刻回厂开始摄制第二部《骑快马的高乔人》。

　　这时华特已不需要进行“地下工作”了，因为那帮背叛自己的家伙已按合同全部离开了。他们走的时候也很有趣，制片厂一位新聘的职员杰克逊后来回忆道：“我刚来的头一星期，看到那帮卡通绘制人员一面工作，一面谈笑，但到了星期六时，他们把椅垫子和其他私人物品都带走了，他们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他们尽管彼此说笑打闹，但却互相不信任对方。等到星期一，我发现只有厄比、雷士·克拉克、强尼·康农和三位女上色员以及管理员来上班，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疯狂的飞机》制作完毕，华特立刻碰到发行这一大难关。和过去的发行人已经断绝了关系，他得找到新的发行人。米高梅公司的老板虽然大加赞扬这部新片，但却根本没有定约发行的意思。当时全美各大电影公司都在纽约设有办事处，华特打算把这部片子卖到纽约去，就委托了纽约一位电影商寻找发行人：“我觉得我能创造出好的卡通影片，如果机会存在，我会把这些片子交给一位好的发行人，但是时间很紧迫，如果我们第一步走错了，今年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我要求每部卡通片要预付3000元，并愿意给予一年或两年购买每年26部卡通片的权利，还保证每部卡通片最少500英尺。一部好的片子要想发行顺利，必须依靠宣传，因此我们要大力宣传，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使得《米老鼠》可以和市场上任何卡通影片相媲美。”

　　但纽约的局面始终未能打开，片子卖不出去，生产资金无法周转，成本逐日增加，华特忧心如焚。但就在此时，有声电影兴起，华特又重燃希望，立刻投入这项电影史上最新最巨大的变革之中。

　　在此之前，电影处于默片时代，银幕上的人物只有动作没有声音。即使有声音也只是银幕前影院的伴奏师根据剧情的需要来上一两段钢琴或风琴弹奏。1927年10月6日，音乐歌舞片《爵士歌手》在纽约华纳剧院首演，为电影带来了革命性的划时代巨变。但大多数观众和电影业巨子还一时不能接受这个变化，甚至影坛巨星卓别林还公开反对有声电影。

　　但敏锐的华特感到：卡通影片将不可避免地加上声音。尽管此时他的头两部新片还没找到买主，但他已计划拍第3部新卡通片了：这将是一部全新的影像、动作和声音熔为一炉的影片，华特和厄比参照当时极为成功的一部喜剧，摄制了第3部米老鼠影片《蒸汽船威利号》。但怎样为新影片配音却成了一个大难题。

　　华特带着新片和乐谱去好莱坞寻找配音机会。有声电影的兴起犹如一场风暴横扫电影界，好莱坞的大公司独占着为数极少的配音设备，像华特这样的独立制片人根本没有机会在这里把无声电影转为有声电影。

　　他只好满怀信心奔向纽约。纽约更是一片混乱。华特发现有声电影带来的革命太猛烈了，所有的大小制片人都在急着寻找效果良好而又便宜的录音设备。纽约虽然机会要多一些，但好的录音商实在少而又少，有的录音商甚至建议华特把声音录在唱片上，但华特坚持要把声音录在影片胶片上。他参观了很多录音工作室，很失望，他写信给罗伊和厄比谈道：“老天，太差劲了，只是一团噪音，我真是失望了。我真希望能看到我所期望的一半好，但老实说，这些只是我的想象。所谓的声音只是一队交响乐队的演奏，再加上一些噪音而已。对话部分更是不值一提，甚至言不对嘴，因此，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比不过他们。”

　　华特在和纽约影坛接触后，更加坚信将来的电影界必定是有声电影的天下。他在信中最后对罗伊和厄比强调了这一点：“没有人能够断言有声电影有什么样的发展前途。有音响效果和对话的电影不只是一种新玩意，它如果发展下去，会成为了不起的事物，谁要能够在这方面站住脚，将来必定会赚大钱。但是必须注意质量，而不单是靠数量赚钱。我深信有声电影抬头是大势所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质和量两方面都提高上去。”

　　2.录音商帕特里克·帕沃斯

　　为人单纯的华特后来碰上了录音商帕特里克·帕沃斯（Patrick Powers），这个爱尔兰大骗子最初给华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简直把华特迷住了。他拥有一组称为“电影声”的独立录音系统，在纽约电影界交往甚广，和一些电影界的巨头称兄道弟。帕沃斯要价1000美元，答应为华特的新片配音，并承诺通过自己的关系帮助发行。至于录音的人员数量，他说只需要五、六件乐器和一两位音响效果人员就可以了。

　　华特预付了帕沃斯500美元。但到录音时，他被告知说需要17位音乐家，外加3个鼓手和音响人员。华特气得脸色发青。因为他们最初说只需要一个小乐队，这下子成本更加猛增。第一次录音音质很好，但效果令华特不满意：他决定再雇音响人员重新录一次，第一次的录音酬金就付诸东流了。他写信回加州要罗伊筹集第二次录音的费用。“我认为我们的影片会卖出好价钱，只要卖出好价钱我们的公司就可以扩大规模。我们为什么要为一点点钱而前功尽弃呢？我认为财神爷正在敲我们的门呢。因此，尽管把一切东西拿去典押也要把录音的钱准备好。”

　　罗伊只好在加州拼命找钱来支付第2次录音费用。华特也痛下决心：要罗伊把他最心爱的月亮牌敞篷汽车卖掉。当他和妻子莉莲还在谈恋爱的日子里，二人经常乘这辆车去兜风。

　　第二次录音时，华特在影片上做了标记，用来表示音乐的节拍，他建议把乐队人员减少，只用了两名音响效果人员。他自己也担任配音：影片中米老鼠的尖叫声、小老鼠的喊叫声以及鹦鹉叫声“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都由华特本人承担。这次录音一举成功，华特松了一大口气。

　　接着他按照帕沃斯的安排，带着这部新卡通片一家家地送到各大发行人公司去放映。但他受到的往往是冷遇。常常被晾在一边。有的家伙虽然看了影片后被逗得哈哈大笑，但最后也总是说“我们会打电话给你的”或“我们会和帕沃斯联系”。但根本没一家想要。帕沃斯吹牛允诺的关系网，一点儿都没用。

　　华特这时还没认清这家伙的真面目，但对电影界的情况非常失望。他给妻子莉莲写信谈到这种情绪：“这真是个最搅不清楚的行业。要想在这行业中出头露面，没有智谋、没有头脑、没有受过专门严格的训练是不行的。很多人看起来像可爱的天使，但实际都有一肚子诡计，如果没有一点经验很容易上当。我真高兴能有一个人可以请教，否则我真像羊入狼群。我认为帕沃斯很值得人相信，如果我们不急于把片子卖出去的话，就可以卖出好价钱。我们要有耐心和信心。我现在很乐观，你们也不要沮丧，我认为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

　　3.演艺界老手哈瑞

　　华特终于碰到纽约演艺界老手哈瑞，他救了华特一命。华特问他：“我们都认为《蒸汽船威利号》一定会轰动，但为什么无人问津？”哈瑞自己在纽约为环球公司经营一家戏院，是一个广告宣传高手，也是一个精明老练的纽约人。他在试演室里看了《蒸汽船威利号》，对此片极为赞赏，认为它肯定会轰动起来。他答道：“没有观众的反应，那些发行商笨蛋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片子！”哈瑞建议先让这部片子在他的戏院里放映，但华特担心在百老汇一家戏院放映后，发行商们就更不会买了。哈瑞开导他说：“你就是带着你的片子放遍全纽约，那些公司也不会买的。除非他们听到观众有热烈反应，说这部片子好，他们才会买。让我先放映两周，好让新闻界也看到。你一定会得到好评，然后就等着大家一窝蜂拥到你面前购买你的片子吧！我一个星期给你500美元！”

　　哈瑞如此热忱，豪爽仗义，华特立刻接受了。还从来没有人为只在一家影院放演两周的一部卡通片支付1000美元的巨款。华特当时太需要这1000美元来周转了。1928年11月18日，《蒸汽船威利号》首演成功，轰动至极。观众离开戏院后仍在大街小巷谈论着这部被海报上列为第一部有声卡通的电影。《综艺杂志》评论道：“从头到尾声音和动作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与众不同。”《每周影评》则描述道：“观众在观看的全过程中，一直大笑不止，影片中的滑稽动作真是难以描述，我笑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大名鼎鼎的《纽约时报》也注意到华特所摄制的这第一部有声卡通，高度评价华特在创造了“幸运兔子奥斯华”后，现在又创作出了“此后被称作‘米老鼠’的角色”，认为“这是一部有创造力的影片，其中有许多使人发笑的地方，片中的哼、哈、尖叫及各式各样的声音，都增添了喜剧色彩”。

　　§§第四章　迪士尼的人气——品牌发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