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MOOK（第四卷）

杀人的科学

　　◎ 凤 闻

　　科学不仅仅是推动人类发展的车轮，有的时候，它会带动着人类向下滑动，甚至自我毁灭，例如……

　　价值三千万欧元的谋杀

　　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在接到一个意大利朋友马里奥·斯卡拉梅拉的电子邮件后，就与他在伦敦皮卡迪利广场见了面。他们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利特维年科点了餐，但是马里奥什么也没有吃。会面结束后的晚上，利特维年科开始呕吐，三天后被送往巴尼特医院。一个月后，这位从俄罗斯叛变的前特工抢救无效而死亡，警察除了在他的尿液中发现大量放射性元素钋210之外，还没有找到其他更明确的收获。

　　利特维年科之死引发了其他人员接受放射性检查。因为在疑似中毒的当天，利特维年科还在伦敦千年饭店与俄罗斯商人安德烈·卢戈沃伊、德米特里·科夫图恩和维亚切斯拉夫·索科连科会面。此外，在他中毒的期间，有一群莫斯科球迷进入英国，并且在利特维年科住院之后离开，警察怀疑他们与这件谋杀有关。为此，英国警方绘出了“钋路线图”，以查明辐射可能会污染到的地带。

　　让英国警方和民众如临大敌的这种放射性元素钋，毒性和放射性都非常强。但除非是被人体直接吸收，否则不会造成致命伤害。然而一旦被吸收入人体——就像利特维年科那样，钋210所放射的阿尔法粒子会攻击DNA，使组织修复机制崩溃。

　　在对利特维年科的尸体进行解剖时，工作人员发现他体内的钋210之多，价值高达三千万欧元。所以他的遗体不得不使用特制的棺木制作，以防辐射泄露。此外，据英国健康保护局专家特鲁普教授介绍，用钋210来杀人在世界上可能还是首次出现，而这么大量的钋210，肯定只能来源于国家级别的核设施。英国警方已经将此定位为谋杀，换句话说，这是一次价值三千万欧元的有预谋的谋杀。

　　比原子弹更伟大的故事？

　　9·11事件之后，炭疽邮件事件又接连着发生，以至于全美上下谈“炭”色变。然而当调查人员认真追究起来，却得到了一个尴尬的结果。根据《华盛顿邮报》报道，自二○○一年以来，这个让全美国人处于惊魂之中的病菌，其实是来源位于马里兰州德特里克要塞的美国陆军生化战研究室。

　　回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就在向日本投放原子弹的前几个月，美国宣布开发第二种武器：微生物病毒。当时英国的生物武器开发只有四十五人参与，而美国却多达四千名。一九四五年的《纽约时报》上评论员评论道：“在提到战争中的科学故事时，我们这有一个比原子弹更伟大的故事。”这就暗指着生化实验。

　　德特里克要塞实验室在一九九一年丢失了两打以上的细菌样本。根据当时工作人员以及次年陆军内部的调查报告显示，攻击美国的炭疽病毒正是来源于这些丢失的样本。按照中国的老话，不知是否应该叫做自作自受。但可以想象得到的是，当时的调查人员脸色应该都不会太好看。

　　虽然根据调查得到了这样一个尴尬的结果，但是惹出事故的生化实验室绝对不仅仅只有美国陆军生化战研究室这一家。纽约曼哈顿的律师迈克尔·卡洛尔在调阅了大量军方绝密档案和已解密的政府文件基础上，通过七年的实地调查研究后发现，在美国纽约旁边的普拉姆岛上的“动物疾病研究中心”，就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到本世纪，美国本土曾经先后莫名其妙出现的莱姆关节炎、变异口蹄疫、西尼罗河病毒等怪异疾病的来源。这个“动物疾病研究中心”的军方代号是257，而它的真实名字是257实验室。

　　经过调查之后迈克尔·卡洛尔感叹，这个收藏有世界上最危险的多种病毒的实验室，其安全措施还比不上美国普通中学的实验室。按照要求，整个实验室不容许有丝毫裂缝出现，以防病毒外泄。然而在莱姆关节炎大规模爆发两三年之后，安全检查人员发现实验室主楼的房顶居然有多处四分之三英寸的裂缝。

　　在现实中，普拉姆岛是一片广袤的绿色土地，一个蓝灰色的水塔屹立在其中。如果站在长岛的峭壁上远远看去，普拉姆岛只是一片普通的荒芜的土地。然而这种安静的前提是，岛上的病毒不会大规模泄露，否则按照实验室中所收藏的巨大的病毒数量，它将成为全世界最危险的实验室。

　　“今天我还活着”

　　在古巴的哈瓦那有一个博物馆，里面存着各方力量如何暗害卡斯特罗的档案，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关于美国中情局失败的那些行动。

　　为了暗杀卡斯特罗，美国中情局开展了包括美人计、刺杀、安置炸弹与下毒等一系列行动。然而在几次暗杀行动失败后，中情局对卡斯特罗的日常行为进行大量的调查和分析。在查到他爱好游泳和潜水后，美国中情局决定在这个方面上做文章。

　　中央情报局将研制出的一种真菌涂抹在潜水服上，这套衣服经过中情局专家的特别处理，它的内层已经涂上了肺结核杆菌以及能引起皮肤病的霉菌苗，在感染后皮肤会慢慢腐烂掉，最后引发多种疾病而死亡。但是这个刺杀行动依旧失败了，因为安排送给卡斯特罗这件“礼物”的人临时变卦，自己买了一件潜水服送给了他。

　　没人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变卦，有人猜测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内情，但是他不想将卡斯特罗害死。还有人说这个人并不知道内情，他只是认为这件礼品“太轻了”，便自作主张买了另一套更贵重的潜水服。不管怎么说，中情局刺杀的计划失败了。为此卡斯特罗说：“今天我还活着，但过错不在我，而在美国中央情报局……”

　　一切以国家的名义发生

　　在朝鲜战争时期，美国中情局希望能掌握到控制人大脑的能力，为此他们展开了一项行动，叫做“蓝鸟行动”。项目负责人谢菲尔德·爱德华兹找到大量的技术人员，并且发现与研制了许多种药物，麦角酸二乙基酰胺就是其中的一种。

　　麦角酸二乙基酰胺简称LSD，是已知药力最强的迷幻剂，极易为人体所吸收。LSD在肝内代谢，通过肠道排出体外，长期服用LSD不仅会造成记忆力损坏，还会出现相当严重的毒副作用，并且大量地杀死细胞中的染色体。中情局拿此用在试验者身上，并且记录下其结果。

　　如果不是后来出现的奥尔森案件，中情局这件事情也许不会这么快曝光。虽然在中情局进行实验时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问题，很多试验者因此丧命。但由于奥尔森自身是试验人员之一，所以引起的影响也最严重。

　　弗兰克·奥尔森是当时的美国陆军生物中心的医生，也是中情局秘密实验的一个工作人员。一九五三年十一月十八日，一些药物研究人员内部开会。会后，这些研究人员拿出酒庆祝会议的成功，由于研究人员对于LSD性能非常了解，他们认为一小点剂量不足以产生致命的问题，并且研究人员也想亲自体验一下自己研制的药物的效果，然后他们将酒就着一点LSD喝了下去。

　　一个月后，中情局收到了药物LSD研究人员负责人的报告，宣称：“LSD药物出了问题，可能导致受药者致命。”但这时已经太晚了，奥尔森在回家后就出现了反常行为，中情局将他送到了纽约精神病医院，接着转至疗养院。但是有一天，奥尔森砸完了屋内所有的东西后跳楼自杀。

　　这件事情在中情局内产生了很大的矛盾，很多人因此开始反对继续进行这种人体实验，但是依旧有人要求将这些实验进行下去。就像当初美国决定建立257实验室时一些科学家所持的态度，德特里克堡实验室的阿尔伯特·韦布博士说：“我个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人们之间互相残杀已经有几千年了，不论你是用木棍袭击敌人的头部，还是用刺刀从后面攻击，或者让他生病，这并没有不同。再说，他没准早晚也会得这种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