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以国人围而灌之,城不浸者三版;沈灶产蛙,民无叛意。智伯行水,魏桓子御,韩康子骖乘。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也。疵谓智伯曰:“韩、魏必反矣。”智伯曰:“子何以知之?”疵曰:“以人事知之。夫从韩、魏之兵以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今约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不没者三版,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二子无喜志,有忧色,是非反而何?”明日,智伯以疵之言告二子,二子曰:“此夫谗人欲为赵氏游说,使主疑于二家而懈于攻赵氏也。不然,夫二家岂不利朝夕分赵氏之田,而欲为危难不可成之事乎!”二子出,疵入曰:“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臣见其视臣端而趋疾,知臣得其情故也。”智伯不悛。疵请使于齐。遂三家分智氏之田。
公元前453年,韩、赵、魏三家灭智氏,三分其地。从此,晋国为韩、赵、魏三家所瓜分。公元前403年,周天子正式承认三家为诸侯,标志着战国时代开始。
晋国本是春秋时代的一个重要的诸侯国,曾经一度被称为中原霸主,可是到了春秋末期,晋国衰落了。早在春秋初期,晋公室内部之间就已展开了激烈的争斗,力量逐渐削弱。而晋国卿大夫(诸侯国的重臣)的力量却逐渐壮大起来,他们互相吞并,到了公元前458年只剩下韩氏、赵氏、魏氏、智氏四家最大的卿大夫家族。晋国公室再也无力控制这些卿大夫。
这四家卿大夫分别是智瑶、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其中以智瑶的势力最大,他拥立哀公为晋的国君,把持朝政,在处理晋国的政事上他说一不二。
狂妄的智瑶想侵占其他三家的土地,他便以晋国国君的名义,对三家大夫赵襄子、魏桓子、韩康子说:“晋国本来是中原霸主,如今却失去了霸主地位。为了让晋国重新强大起来,我主张每家都拿出一百里土地来献给公家。”
三家大夫都知道智瑶存心不良,想以公家的名义来逼他们交出土地。可是三家心不齐,韩康子首先把土地割让给智家;魏桓子不愿得罪智瑶,也把土地献出,只有赵襄子不从,他拒绝道:“土地是上代留下来的产业,说什么也不能送人!”智瑶闻后大怒,马上命令韩、魏两家一起发兵共同攻打赵氏。
公元455年,智瑶率领中军,韩康子率领右路军,魏桓子率领左路军,三队人马直奔赵地。赵襄子寡不敌众,听说晋阳政宽民和,是理想的死守据点。于是,赵襄子退据晋阳,巡视全城,只见城池坚固,府库充实,粮草充足,就是缺乏御敌所用的箭矢。手下大臣又告诉他,赵简子委任的官员深谋远虑,早有准备。建筑宫室的材料都可以拆来作箭杆,铜铸的柱子可以用来造箭头。于是一切准备停当,严阵以待,等待迎敌。
智、魏、韩三家的兵马杀奔晋阳,把晋阳团团围住,赵襄子吩咐将士们坚决守城,逢到三家兵士攻城的时候,城头上的箭好像飞蝗似得落下来,使三家人马无法前进一步。双方对峙了两年多的时间。
到了第三年,即公元前453年,智瑶引晋水淹晋阳城,几天后,晋水淹到离城头约两米的地方,城内一片泽国,就连灶膛里都生出了青蛙,百姓只得把锅吊起来做饭,一些没有粮食的百姓甚至易子而食。赵襄子手下的大臣也人心惶惶,形势很危急。
踌躇满志的智瑶以为胜利指日可待,他与韩康子、魏桓子一起视察水情,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水也可以使人亡国的呀!”韩康子与魏桓子听后相顾无言,但彼此之间却暗暗害怕:原来魏家的封邑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韩家的封邑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旁边各有一条河。智瑶的话正好提醒了他们,晋水既能淹晋阳,说不定哪一天安邑和平阳也会遭被淹之灾。
智瑶的家臣对智瑶说:“韩、魏两家肯定会反叛。”智瑶问:“为什么呢?”家臣说:“破城已是指日可待,但韩、魏两家面无喜色,反倒忧心忡忡,他们担心自己会步赵襄子的后尘,只怕已是心怀异志。”第二天,智瑶拿家臣的话来试探韩、魏两人,两人均信誓旦旦,效忠于他,于是智瑶消除了疑虑。
两人告辞后,家臣进来对智瑶道:“刚才他们出去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十分慌张,这肯定是因为他们心怀异志。”但智瑶却不以为然,于是家臣请求让自己出使齐国,避祸去了。晋阳危在旦夕之时,赵襄子谋臣张孟谈自告奋勇,深夜用一根绳子从城墙上溜下来,然后乘一叶扁舟潜入韩、魏两家军营,他对韩康子与魏桓子说:“唇亡齿寒,赵灭亡之后,灭亡的命运就要轮到你们了。”
韩、魏考虑到自身的利益,有意同赵联合攻智,他们说:“我们参战本来是迫不得已,智瑶这个人又专横跋扈,他灭赵以后迟早要把矛头对准我们,所以我们愿意背弃智瑶,与赵襄子联合。”
当智瑶正沉浸在吞并三家独霸晋国的美梦之中时,猛然间听见一片喊杀的声音。他连忙从卧榻上爬起来,定睛一看,兵营里全是水。智瑶正在惊慌不定,霎时,四面八方响起了战鼓声。赵、韩、魏三家的士兵驾着小船、木筏一齐冲杀过来。在赵、韩、魏三军的夹击之下,智瑶一败涂地。智瑶驾小船逃跑,被赵襄子抓住杀掉。于是赵襄子灭掉了智氏一族,韩、赵、魏三家平分了智氏的土地和户口,各自建立了独立的政权。
公元前438年,晋国国君哀公死,晋幽公即位。这时晋国已经非常衰弱,国君畏惧权臣,反而向韩、赵、魏三家行朝拜礼,韩、赵、魏于是就瓜分了晋国的土地,只留两个小地方给晋幽公。公元前403年,周王正式册命韩、赵、魏为诸侯。到公元前376年,韩、赵、魏联合灭了晋国,瓜分了晋国的全部土地,把晋当时的国君废为百姓,晋于是完全为韩、赵、魏三家所取代。战国时代的七雄由这时起正式形成,三家分晋成为战国时代开始的标志。由于韩、赵、魏均出自晋,所以又统称这三国为“三晋”。
信任是成功的第一步
信任是领导者成功的第一步。要相信自己的下属的忠诚,不要轻信他人的话,自己没有确实所见所闻的,就不要盲目地怀疑甚至是批评责备下属。但是信任也得做到适中,如果过于信任,就会产生依赖感,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所信任的人“出卖”的。一个能顺应“中庸之道”的领导者,只要能做到适“中”,在领导和管理下属的时候,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了。
俗话说:“用人莫疑,疑人莫用。”把它换成现在的话说就是:“既然需要建立这个团体,就不要怀疑所有的成员,否则,就不需要组合在一起。”这个道理很容易明白,但事在人为,想到做不到,说什么也没用。事实摆在眼前,当今社会,一个人不可能办到的事,当然就需要和别人共同去完成,团结在一起也才能发挥更高的效率。如果在这个团体中,每个人都彼此猜疑,这个团体必然人心涣散也就无法取得预期的成功。
信任,不是只挂在口中的,而是要把它牢记于心,并且时时处处能做到这一点,这才是领导者的英明。春秋战国时期,魏文侯打算征伐中山国,上朝讨论的时候,就叫众人举荐能人。堂下就有一位大臣举荐一个叫乐羊的人,说他文武双全,一定能够胜任。但旁边的一位说乐羊的确能征善战,但他的儿子在中山国里做大官,所以就怕他不忍心下手。魏文侯也不好做出决断。后来,魏文侯听说乐羊曾经拒绝了儿子要他到中山国任职,而且还听说乐羊劝说儿子不要再跟着荒淫无道的中山国君的事。魏文侯当下不顾群臣的反对,决定重用乐羊,派他带兵去攻打中山国。
乐羊率领军队一直打到中山国的国都,然后驻扎在城下,按兵不动。几个月过去了,乐羊还是没有起兵攻打。这时的魏国,议论四起,可是魏文侯都不听他们的,并不断派人给乐羊送去吃的喝的。一个月后,乐羊发动攻势,没过几天,终于攻下了中山国的都城。魏文侯听到消息很高兴,亲自为乐羊接风。筵席完毕,魏文侯送给乐羊一个大箱子,笑着说要让他回家之后再打开看。乐羊回到家打开箱子一看,原来全是自己在攻打中山国时,大小群臣诽谤自己的奏章。
如果当时魏文侯听信了群臣的话,中途对乐羊采取行动,那么自己托付的事也就无法完成,也就不可能攻下中山国。一个领导者的正确的判断是信任的前提,也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也就无法对下属信任,那么,就会走上怀疑的道路,这比直接的怀疑下属更严重。
前苏联教育学家马卡连柯在他的学术思想中,把信任他人作为一个管理教育原则,并圆满地取得了实验研究的成果。他曾把一张金额较大支票交给一个正在改造的青年,叫他去银行帮忙把钱取回来。由于他信任这个青年,也就得到了这个青年的信任,终于完成了取款的任务。由此可见,信任别人的人,也能得到别人的信任,这个青年是正在监狱里改造的人,如果怀疑他心术不正,也就不可能信任他。而马卡连柯能够做到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
一个团体有它内在的运行程序和规则,一个团体的领导者在不违背这个程序和规则的前提下,要能信任团队成员,而不是怀疑或否认。如果你的领导是一个经常怀疑人的人,那你作为下属的就要适当考虑跳槽了。因为这样的领导不信任你,你也就不必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