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书说,羊字加四点水是羔呢,再加个米就是年糕的糕,羔羊,年糕,都不错,都是好东西!
老栾勤说,羊字加君字是群,加羽字是翔,群众,飞翔,也是好字眼儿。
我说,羊字加一个次字,叫羡;加一个不好看的东西,还是羞;羡慕,害羞,还是比巴结、丑态什么的可爱些。
吕士凡说,你这话怎么听着像双关语呀,别有含意似的!
我说,用羊组字嘛,想起个什么字顺口一说就是了,哪里顾得上双关不双关呀!
刘老麻说,嗯,总之都是好字眼儿;沂蒙山的全羊还是有点名气,一般人爱吃,省里的领导也爱吃,据说省里的领导来视察,就点名喝这个全羊汤;那年我寻思到省城开它个全羊馆儿来着,不想让高庄那个周大胡子领了先,一下子在那里搞起好几个连锁店;我看晚上把栾菊也请来,再把那个《青藏高原》唱上一家伙,顺便让她带几个能唱会跳的女孩子,县上的领导来了,你光闷着头在那里喝羊汤,也没多少意思是不是?
吕士凡说,也把老李的老婆请来,她可是咱县的跳舞皇后,听说她还是黄县长的舞蹈老师呢!行吧老李?
李成书说,带家属不好吧?别人的老婆都没来,我老婆小姨子的都在这里,好吗?
吕士凡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啊。说着打电话去了。
……
一个个的心情都不错,既平和,又宽容;态度也好,既和蔼,又热情。待老崔买回羊来,就杀羊的杀羊,烧火的烧火,该洗的洗,该涮的涮,忙忙活活,嘻嘻哈哈,忙年似的———刘老麻渴望的那种热热闹闹的场景重现了。我们沂蒙山人,在诸如吃全羊、搞庆典、演节目、凑热闹等方面,很容易就能把群众发动起来,你要重现个有关这方面的记忆并不难,甚至还可以做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刘老麻美美地看着忙忙活活、跑来跑去的人们说是,嗯,我还就喜欢这种场面,一个个的吆三喝四,说说笑笑,忙忙碌碌,热热闹闹,就跟忙年似的,特别来劲儿!
我说,怪有个成就感是不是?
刘老麻说,怎么讲?
我说,你看,这客是你请的,人是你招来的,你一声令下,一个个的屁颠儿屁颠儿地就围着你滴溜溜转,还都感激得不得了,跟过去的些财主施舍恩惠似的,那还没点居高临下的成就感?噢,说财主有点过分了,那就是家长似的吧!
刘老麻就说,怎么说话呢这是?怪不得人家说一样的话到了你嘴里就变味儿呢,还真是!
我说,我刚才是从另一个角度说的,其实你是喜欢杀羊的过程对吧?真正吃起来反倒没多少意思;就跟钓鱼一样,钓鱼的过程要比吃鱼有意思,一般人都有这样的感受。
刘老麻说,嗯,这话嘛还比较中听。
待一切准备停当,要请的人一个不缺的都来了的时候,人们互相打着招呼,介绍着,认识着,那真是要多热情有多热情,要多热闹就多热闹,过年似的。待黄县长这里转转那里看看,说一番花好树好地方好,雨下得不孬,空气清新,负氧离子也不少,将来弄它个度假村什么的不错之后,即开吃。
近五十号人,都在院子里吃,桌子凳子不够,民工们自觉地找地方或站着或蹲着地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