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假山旁的人正是赵义云。
“呵!”
赵蜀风冷笑了一声,把韩谨藏到了身后,不屑地对赵义云说道:“做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
“赵蜀风,你……”赵义云愤怒地指着赵蜀风,却气得说不出话来,见韩谨站在赵蜀风身后低头不语,终于无法抑制地怒喝道,“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小叔,难道你们不识‘廉耻’二字?”
“哈哈!”赵蜀风一阵大笑道,“廉耻?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若不是有人不择手段,又怎会有今天。”
赵蜀风已豁出去,赵义云真要与他撕破脸,他便马上带韩谨离开。
韩谨自然明白赵蜀风的想法,但她怎能让他如此轻易地扰乱她辛苦布的局,而且现在也不是她离开皇宫的时候。
韩谨悄悄拉了下赵蜀风背后的衣衫,赵蜀风只觉得背部一紧,整个身体微微一颤。即便是韩谨如此小小的暗示,赵蜀风也已感受到了她的心意,他咬了咬牙,可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地抓着韩谨的手不放。
赵蜀风在内心做了一番挣扎,最后还是向韩谨低了头。
他故作冷傲地说道:“不管她是否已成为了我的嫂子,这辈子我都不会心甘情愿地看着她在别人怀中,即便她不愿意,我也会强迫她,所以你最好看紧点。哈哈!”赵蜀风说完大笑着松开了手,落魄地走进了昏暗的花园中。
看着赵蜀风孤单离去的背影,韩谨有些不舍,忽然一只手缓缓伸来,却见赵义云带着一丝不忍轻轻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大王,我……”韩谨有些慌张,话要出口却被赵义云用手指挡住了。
“楚姬,你不需要解释,孤相信你,也知道你受委屈了。”赵义云说着把韩谨拉进了怀中,伤感道:“孤知道孤对不起他。但如今你已是我的妻子,孤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话虽如此,赵义云何曾没有想过,若赵蜀风执意要带韩谨走,即使千军万马阻拦,赵蜀风也不会迟疑。
韩谨静静地靠在赵义云的肩头,思绪如排山倒海般冲击着她的内心。
那晚之后,韩谨便急着让紫嫣发消息给亦薇儿。因为她明白有些事已不能再拖,不管那晚赵蜀风与金芊秋二人的亲密举动是否真实,在她离开这里之前,她都必须阻止战争,让天下太平。
一个月后,赵蜀风赶到了军营,为迎战燕国作准备。
一早,赵蜀风正坐在书桌边研究战略,突然半敞开的帐帘被重重地掀起。
赵蜀风有些不悦地抬头,却见李信慌里慌张地上前单腿跪地禀报道:“启禀晋王,属下刚接到燕国发来的消息。”
李信不禀而入的举动有些鲁莽。赵蜀风脸色一沉喝问道:“有何急事?快说!”
“这几日燕国国内瘟疫蔓延,疫情之严重程度难以估量……”
李信话未说完,赵蜀风严肃的面孔已经舒展,他打断李信的话道:“死伤如何?燕彦的反应又是怎样?”
李信回道:“发来的消息说,燕国虽然疫情严重却无人伤亡,染上瘟疫的百姓们大多出现浑身乏力、气息不足、干咳等状况,甚至有的人身上还会生脓疮。而且只要染上此病之人便无力耕作,每日躺着,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现在瘟疫散播速度极快,如今燕国东南西北不同地区,已有多个城镇被瘟疫所害。”
“燕国怎会无故爆发瘟疫,而且还是全国性的传染?”赵蜀风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在这重要关头燕国瘟疫蔓延,对赵国实在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是瘟疫蔓延速度如此之快,却又无人伤亡,这里头似乎有些蹊跷。
“对于瘟疫之事属下已命人去调查。”
“燕王如何?”
“消息说,燕王已寝食难安,估计他会按兵不动,或者撤兵回国控制疫情。毕竟国中瘟疫散布,后方不稳,若要开战,恐怕胜算减半。”
李信细细地分析着,赵蜀风深思熟虑之后,对李信说道:“去把各营的将军召来,尽快拟出一个攻打燕国的方案。”
“是,属下遵命!”李信要出帐门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匆忙转身道,“还有一事,属下要向晋王禀报。今日一早阿贵发来消息,说皇后几日前莫名地出了宫,对外称回南赵祭拜前诸国先王诸敬烨,此时并非诸敬烨的祭日,而且她前往的方向正是燕国。”
燕国与南赵一西一南,自然容易分辨韩谨的去向,只是她去燕国做什么呢?赵蜀风心中顿时没了底。还记得那日在锦绣阁门前,燕彦对韩谨说:“你想要的无负担的选择,我会替你争取,记得你累了就来找我,不管何时我都会等你。”
难道她累了?难道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又是欺骗?事实是她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他,不管有了聂儿,还是再次怀上他的孩子,她仍一如当初想方设法只为报复他?
赵蜀风越想心越痛,放弃不是他想要的。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用一生去捍卫她,不管她逃到哪里,他都会紧追不舍。因为他要他的孩子,他也想用自己的双手为她与孩子创造一个幸福的家。也许只要尽快摆平燕国,她自会回到他的身边。
帐外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李信气喘吁吁地夺门而入,这次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
“为何如此慌张?”
李信这回连礼数都忘了,惊慌失色道:“晋王,不好了,出大事了。属下派人去请各营的将军,却不料各营中只剩副将。原来各营的将军已在一夕之间全部离开了军营,而且临走时一句话都没交代。只在一位将军帐中找到一封未毁掉的书信。”
赵蜀风接过李信手中书信稍一翻看,顿时气得紧握拳头重重打在一旁的书桌上。
哐!一声巨响,那张本是完好的书桌,被赵蜀风的拳头砸成了两半。
赵蜀风想趁着瘟疫蔓延之际歼灭燕国,可现在有兵无将,这仗是根本就打不起来了。
赵蜀风咬牙切齿道:“竟敢用众将军的亲人来要挟他们,李信你到底是怎么打探的消息,为何这事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李信忙单腿跪地道:“军中手握兵权的将帅,只有兵部才有他们家人详细的记录,若非对兵部了如指掌,不能如此轻易得手。小人……”
李信的这番分析赵蜀风心知肚明。
如今周国自保尚难,绝不会参与此事。至于燕国,赵蜀风布置了大量眼线,燕国皇宫内,甚至燕彦身边都布了探子,所以只要燕国有所行动,定能事先得到消息。楚、汝两国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必不敢轻举妄动。
而南赵这几年都很平静,连朝中也无丝毫异象,这似乎有违常理。还有韩谨,口口声声说要安定度日,为何要从南赵大老远的跑到北赵来?一直都在说要看到他彻底为她改变,她才会回到他身边,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她却仍坚持留在赵义云身边,难道她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只待大家一步步进入她的圈套?锦成药王已被她所用,那么燕国瘟疫之事呢?是否也与她有关?
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连他都能征服的女人,难道想征服天下?
“李信,我命你尽快去南赵,查出此次幕后主使者与他们的巢穴。”赵蜀风决定阻止韩谨的野心,他绝不能让她得逞。唯一能够让她停手的,就是找到她的幕后组织,找到聂儿,阻止她所有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