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南宫宓身后突然有个女人在那大叫道。
回头,一头雾水。你认识我?
“怎么,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你胡说什么啊?妈妈?你居然敢冒充我堂堂日月教少主的娘?”
一脸古怪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她是傻了不成?妈妈可是对她这个青楼老板的称呼,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发出这种古怪的叫声,好像是第一次遇见自己一样。还有,宏运客栈下那些门徒被杀时,她也在场呢,就算没做什么,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你还真是幽默,难道不知道妈妈是对青楼老鸨的称呼?”
“什么?你说我是妓女?”
火冒三丈!火冒三丈!南宫宓一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却还是被面前的黑衣女人气得满脸通红。
“锵!”
黑衣女人手中的双头银角刺突然对着南宫宓深厚奋力一挡,而后一个旋身,闪了出来。
“啧啧啧……我说堂堂麟显国的太子也就这点本事而已啊?就你这三角帽的功夫,居然还想挑战我们门主?”
面前的女人冷眼嘲讽的样子,让麟显国的太子魏松愤怒得几乎要头顶冒烟了。
“你这女人,居然使用邪术!”
没有被她的双头银角刺打倒,却被她不知用什么法术召唤出来的像苍蝇般围绕着自己转悠,不停戏弄自己的圆头小虫啃咬的浑身发痒,一片躁红。
“哈哈……太子这话就好笑了吧?谁规定打斗过招就一定要是真刀真枪才能上场的?兵不厌诈,你如果有什么本事,也可以悉数使出来啊。”
“可恶!我们这是在打仗吗?难道这是战场?”
“虽然这不是战场,可是,抢夺《诡神鉴》的战争,可是比上战场还要激烈。相信不用我说,太子殿下您也能体会到吧?”
虽然自己很想把面前的黑衣女人揉碎在自己的手中,可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魏松却只能无奈地喘着粗气。
“他不行,我来!”
魁梧的身材站在阳光下,一头高束的发,凌厉冷峻的狭长眼睛,粗犷的轮廓,不是廉王爷还有谁?
“想不到廉王爷居然也来凑热闹,不过,可别像这麟显国的太子一样,中看不中用啊!”
瞥了眼廉王爷身边的年轻太子,黑衣女人的眼中满是藐视,这让他的心头的怒火越烧越炽。
“如果要是什么样的邪恶的妖法都能用上的话,我看你也不一定占得了便宜。”
廉王爷一句警告之辞让黑衣女人心中警铃大作,她在廉鄯国的地盘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人没见过,作为长飞门的情报网,自己可谓是阅人无数,一直以为这廉王爷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草包而已,没想到他却比那年轻太子要沉稳多了,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言语中的破绽。看来,此人绝非好惹!
“那就请廉王爷承让了!”
话还未说完,黑衣女人手中的双头银角刺突然发抖,而后飞速度旋转着朝廉王爷疾飞而去。风刮得站在她身边的南宫宓等人异常难受,眼睛里满是被风刮起的尘土。
“锵!”
一声巨响,双头银角刺和廉王爷的兵器寒冰戟在空中相撞,发出耀眼的火花。突然,寒冰戟中央飞出一只更小的冰戟,刺向黑衣女人的咽喉处,深深地扎了进去。
“咔咔咔……”
双眼大睁,感受着逐渐由喉部蔓延至全身的寒气,黑衣女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双目爆裂。
身边陡然降温,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之间冰冻住的黑衣女人,不说南宫宓和怀臻,就连姬萱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刚才还在这里骄傲得不得了的黑衣女人,就这样被铲除了?
“咚……”
一只冰冻的乌鸡掉在了姬萱脚边,她用脚踢了两下。
“还以为是个什么好东西呢?原来竟是个乌鸡精。”
……
听了姬萱的话,面带煞气地看了眼捂住嘴巴在那偷笑的南宫宓和怀臻,魏松的脸黑成一片。敢情自己麟显国的太子爷,连一只乌鸡都打不过?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你们居然杀了乌娘?”
穆云子身边的另一名下属,那灰衣男子,见廉王爷居然杀了自己的同伴,愤怒地吼了一声。
“要不然,你还想怎样?”
“咻……”
破空而去的流星镖在廉王爷的身边到处乱飞。天啦?难道这灰衣男子被气疯了不成?拜托,看准点再动手好不好?浪费飞镖!姬萱看着那有些冲动的男子,翻了个白眼!不过,呃……那飞镖怎么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又飞回来继续追着廉王爷?
在飞镖的追逐下上窜下跳,廉王爷居然跃到了我的身边来。
哇啊……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熟悉身影和密密麻麻的流星镖,我想起之前被射成兔唇的人,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搞错没有?你们打斗就打斗,为什么都要围着我来啊?我这里是战场吗?我是吸铁石吗?我手里不就是因为有部《诡神鉴》嘛,都说了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为什么都没有人相信我呢?我就是跳进赤河也洗不清了啊……
不过,看在这王爷之前帮过我的份上,我就免为其难地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呼啦啦……”
突然之间,我向着廉王爷身后的流星镖口吐三味真火,“嘀哒哒……”铁水留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便在烈日与三味真火的热度下蒸发了。
“啊……你这个女人!居然把我的流星镖都给融化了!”
自己最最得意的武器突然之间全部遇难,灰衣男子连脸也变成了灰色。
什么嘛!我只是看着曾经帮过自己的人被你的流星镖追杀,所以帮个忙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可不喜欢欠人家人情,能还了的时候,我干吗不还?
“姐姐好棒哦!”
看着柔弱中透着帅气的我,臻儿在那兴奋得不停鼓掌。
“小鬼!你敢嘲笑我?”
……
这个灰衣男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臻儿什么时候嘲笑他了?不就是夸了我两句嘛。难道夸我也有错?夸我这样神勇的绝世美女也有错?
那是什么?看着灰衣男子口中突然突出一颗明亮的黑珠子,我只觉想把它抢过来,不知道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上次在赤河底搜刮的苦海黑南珠居然真的只有5颗了,上次做了那个奇怪的冥婚梦之后,醒来居然真的发现自己的黑南珠少了一颗,天啦,我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鬼使神差地把那颗珠子贡献给梦中的古怪男人,只因为看见了他忧伤绝望的脸有些不忍而已,什么时候我居然拿变得这么好心了,居然会把到手的钱又送出去。所以,我一直盘算着怎么能够再弄颗珠子弥补我的损失。没想到,既然有白痴乖乖地把东西送到我的眼前来了,不跟他取走,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呢?
操控着黑珠子飞向臻儿的我,根本没注意到他什么突然出现的我。当我双眼发光地看着那颗珠子,拍上灰衣男子的肩膀,对他说“兄弟,拿出这么宝贝的东西来诱惑我,这都是你的错”这句话的时候,我看了他眼中突然出现的惊惶。
捏着手中被我半途截下的黑珠子,我爱不释手,哇,好像不比苦海黑南珠差呢!把玩着它,我已经想象着有无数的银子在我眼前飞来飞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身边的灰衣男子一脸死灰的表情。
“你的流星镖被毁,连修炼了多年才凝结成的灵珠都被抢走,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呢?”
廉王爷看着灰衣男子,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这娇俏的女孩还挺有本事的,不过,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出手帮自己?
“把灵珠还给我!”
身边的灰衣男子手快如光地想要夺回我手中的黑珠子,却被我突然转头吐出的一团三味真火给烧得毛发全无。
“呃……不好意思。本能,自卫的本能。”
我有些尴尬地看着面前整颗头都在燃烧的灰衣男子,头上的冷汗像下雨,一不小心就喷了团火,没想到这么大的威力啊。
灰衣男子被烧得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本就热的天气,因为他的惨叫声更叫燥热,他猛车自己的上衣,估计是要用来扑灭头上的火焰,却一个不小心,连裤腰带都一齐拉了下来。
“啊……”
对面的几个女孩赶紧转身,在那大叫着:
“流氓!色狼!登徒子!快穿上你的裤子啦……”
站在灰衣男子身边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听见她们的话,僵硬地低头,然后猛地弹开,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不得体上自己的裤子,灰衣男子被烧得难受,急忙将扯下的衣服覆盖在头上想要灭火,誰知那火警像被人浇了油般,越烧越大,再也顾不得许多,他痛得扑倒在地,不断用头拱着尘土,然而,火苗以燃烧得十分旺盛。
“三味真火!”
光头术士见自己一名属下被杀,一名属下被我整得如此狼狈,并没有多大反应,却因为我吐出来的火在那突然震惊。
“哈哈……算你有见识!怕了吧?本姑娘的三味真火可不是一般水能扑灭的,据说女娲所赐的圣水才能灭火,只要着了火的东西,全都会烧完。不过,呵呵,我不是故意对着这位兄台喷火的,本能,本能,自卫,自卫……”
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三味真火的威力居然真的有这么大,我一直以为是鬼婆罗姥姥哄我玩的,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难扑灭的火呢?女娲所赐的圣水?那不就等于是判了这灰衣男子死刑吗?这时候,我们去那里弄什么女娲所赐的圣水给他灭火?
突然,灰衣男子在地上撑了撑腿,居然变成了一只不同跳动着火苗的蟾蜍。
天啦,又是一只妖怪。没想到,我的眼睛刚才居然被这只掉了裤子的蟾蜍精荼毒了……天理何在啊?天理何在!
燃烧了一会儿,那只蟾蜍精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突然,我手中的黑珠子在那不安分地跳了起来,天啦,难道它知道我不是主人,想要逃走?不要啊!我一个飞扑,将那珠子抓在了手里。
“呵呵……我抓住你了!”
握着珠子,我正要站起身,它却再次一跳,直接跃入了我的口中,随着我的口水滚下了腹中。
……
啊……我要抓狂了,怎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往我的嘴里跑啊?吞下一颗这么大的珠子,我会不会直接挂掉?天啦,我居然会是这样的死法?抓着头,我满脸遗憾地一把搂过臻儿。
“臻儿,姐姐要是不在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到天上去,让我在蓝天上,和白云一起飞翔啊……”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你好端端的呢。”
羞红了脸的怀臻有些扭捏地推开了姐姐,他不明白自己小小的心脏为什么会因为姐姐身上淡到若有似无的芬芳而像有面小鼓在不断敲击。
“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之前的宓儿?”
单珏像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把我和怀臻都吓了一大跳。
“你,你干吗突然窜出来啊?吓死人了!”
面前的女子真的像单珏所说的,像极了之前的南宫宓,看见玉笙莎刚才的举动,西门枫和单珏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才刚熄火的战场。
“没想到,汝族童姥竟然会有这么多重身份啊!”
刚才站在一边看好戏的穆云子突然发出这样的一声感慨,他那空洞无光的眸子,真的会让人误以为刚才是不是耳朵幻听了。
“你说什么?汝族童姥是我才对!”
夕雾,不,应该是夕烟才对吧。她听见了这话,也飞身一跃入了这片战场,在那怒瞪着穆云子。
“我说的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既然她能取得《诡神鉴》,又能使用女娲神剑,现在还拥有掌管三味真火的能力,那么多的证据,不都只说明一个问题,她才是真正的汝族童姥。而且,我们所下的剧毒和血咒,都是针对灵魂,而不是对人的。”
抬起一只手指着我,穆云子的嘴角似笑非笑。
所有的目光在那一霎那都投注到了我的身上,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他的话,不是也间接地证明了,我才是之前的南宫宓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
沉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那是年慕钧。
“我骗你们做什么?世上本来没有汝族,如果我没有说错,她应该是女娲族的后人,因为汝族对于女娲的膜拜,使得所有汝族的人将女娲族发力最强大的夕烟尊为汝族的圣女童姥,其实,汝族只是一个平凡的种族,而在她的背后,却是强大的女娲族!”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被这颗突然投下的炸弹轰得脑子稀里糊涂的。周遭嘈杂的打斗声和人们的哀嚎声在这一刻迅速远离了这个圈子,这出人意料的消息让人需要沉淀和消化。
年慕钧、单珏和西门枫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了然,有愧疚,还有心疼,他们的眼睛里,一时间涌现出太多我不能完全读懂的感情。沉思了片刻,单珏问穆云子道:
“我想,也许她说的是对的,那一天,我们使用摄魂蓝莲时,同时滴下了玉姑娘,不,或许应该叫做夕烟,那一天,我们要搭乘莲船时,她们两个同时滴下了自己的血,才发生变化的,如果,真的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那种奇迹。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还有,中毒的事,你怎么也会知道。”
“因为,我们三人是蚩尤族殷延座下的三大守护者,绞澜、朱陀和椴玢。”
突然有两个人从混乱的人群中杀了出来。居然是那给我种下三道枷锁的蛮人与异族人。
“等待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机会让我们的祖上复活了。只要祖上殷延能复活,这天下就是我们蚩尤族的囊中物。另外需要告诉你们的是,那个点灯仪式,并不是真正的祭典,咱们的祭典,才刚刚藏开始呢。”
邪恶诡异的笑容在那三个人的脸上绽开,像是丑陋的魔花,让人不寒而栗。
“叮叮当……叮叮当……”
蛮人的手突然摇了起来,明明空无一物的手上,却像是挂着一串无形的催命铃铛,清脆的铃声穿透层层迷雾,在所有人的心中响起。在一般人听来似乎没什么,可是我的脑中突然像是有东西在磨刀一般,发出“霍霍”的声音。身边的人都紧张地看着南宫宓,生怕她出什么意外,然而她什么事都没有,在那一点不适都未表现出来。没有人注意到我逐渐惨白的脸,像北风中狂降的霜一样白得惊心动魄。
“嘀嗒……嘀哒……”
后脖子怎么湿漉漉的?有些疑惑的怀臻伸出手摸了下子,突然被满目的猩红惊呆了。转头,只见身后白衣的绝美女子天庭处竟渗下一道血来,顺着鼻尖不断滴落在自己的后脖子上,白色的丝绸上衣在瞬间已被血珠染得花团锦簇。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听到怀臻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我。眼前一片模糊,甩甩头,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哇……”
一口浓血喷到了怀中的琉璃盒子上,霎那间光芒大盛,连午后的阳光在它的光华下都似乎失去了颜色,所有的打斗都停止了。人们看着这边突然发生的巨大变化,不明所以。
吐出来的血,就那样渗透了盖着的琉璃盒子,滴落在《诡神鉴》上,慢慢有规律地组成一张太极图案,在团完工的刹那,突然血芒爆盛,一株火红的曼朱沙华盛开在绝密的神卷之上,而后化作一滩冒着香气的红水,渗入了《诡神鉴》中,消失不见,那书的封面上,在《诡神鉴》后面赫然出现三个大字“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