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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陈振江开着车,拉着哭红眼睛的冬月,径直往晨晨幼儿园疾驶。

  冬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咋办呀,叫晨晨出来吧,眼看就要放学了,等着放学吧,时间有点早。”陈振江说:“这几天,你不在家,我也没心情回去,全靠王师接送。只顾急着见晨晨,把时间迟早忘得一干二净。既然赶到这个点上,你说怎么办好?”冬月说:“咱不如找个地方,说说闲话,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过去,连看带接一遍过手,省得给幼儿园添麻烦!”陈振江说:“要不然是这,咱把车停到幼儿园门口,边说边等行不行?”冬月说:“这样更好,还节省时间,还耽搁不了接晨晨。”

  车子经过一阵艰难的行使,终于来到了幼儿园。陈振江说:“是停在走车这个门呢,还是停在前边正门?”冬月说:“那当然是停在前边正门,停在这里算怎么回事?”陈振江说:“我的意思是,咱从这里走捷径,接晨晨能快一点,你和王师有事的时候,我一直是从这里接的。”冬月说:“车走车路,人走人路。安全重要,还是快慢重要?”陈振江无话可说,只好把车停在正门旁边。

  冬月说:“你这几天没有见到晨晨,怎么在我大姐那里说晨晨想我了?”陈振江吭一声笑了,说:“晨晨想你不想你,与我见不见没有任何关系呀!”冬月说:“关键是你刚才说得那么迫切,那么直接,好象晨晨在你面前表示过一样,这就不能说没有关系了!”陈振江说:“你不用怀疑,我就是故意那么一说,目的是想让你赶快离开那是非之地!”冬月说:“这我就想不通了,我已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眼看大姐就要收拾我呀,不让大姐替你好好出出气,找借口把我叫出来干啥?”陈振江说:“本人就是这贱毛病,老是想用热脸蹭人家的冷P股嘛!”冬月笑着说:“我问正经话呢,情绪那么大干啥?”陈振江说:“我说的是实际情况嘛,难道你能否认这个事实?”冬月说:“你是所答非所问,我问啥你说啥,别跟我扭着来,行不行?”陈振江笑着说:“我还敢跟你扭着来,我这么顺着那么顺着,今天不是给我出这难题,明天就是给我出那难题,三天两头变着法子折磨我,我再要和你扭着来,还想不想在这世界上活人了?”

  冬月也不生气,心想,既然人家心里有气,就让人家发泄发泄,不然,老是憋在心里也不好。若要知道,打个颠倒。把陈振江换成自己,再有陈振江一半表现,也算涵养比较好的了。再说,人家之所以会有这种情绪,还不是因为自己造成的。仅仅就地震以来,先是搬出别墅,抗议人家提前取走他的钱,接着又当着人家的面和现役军官游山玩水,更为闹心的是,还和省长的侄子,成双成对游广场吃西餐!接着就在人家张罗订婚的时候,又一是“走”了之。尤其不能容忍的是,现在又正式给靳致水写了求爱信。也就是遇上了陈振江,放到其他任何人,谁能如此大度,如此宽容!所以,只好让人家把要说的话说完,要出的气出完,自己再谈看法不迟。

  陈振江看冬月不吭声,又说:“冬月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就我陈振江的现有条件,找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或者大学本科,硕士博士,不说易如反掌,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我为什么要对你柳冬月如此钟情,还不是基于对你的全面了解,基于对人生的透彻感悟,要不然,我会这么死气白赖,这么忍气吞声地跟着你转来转去!但是,我知道好事多磨,更晓得夜长梦多!今天,大姐气晕过去,我才猛地醒悟过来,凡事不可强求,所以我现在已经麻木了,能和你冬月成为一家人,是我的福气我的造化!万一成不了一家人,我也不会抱怨你记恨你!”

  说到这里,他看见冬月还没有说话的意思,气也慢慢消下来。又忽然问:“我发了这么多牢骚,难道你一点不生气?”冬月说:“我生气有什么用,我再生气总不能不让你说话!”陈振江说:“那我已经说完了,你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呢?”冬月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要我说什么话?”陈振江这才说:“我当时叫你出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不想让大姐在众人面前丢你的人,另一个是不想让大姐继续生气,怕弄坏了她的身体。”

  冬月说:“感谢你的良苦用心,其实,我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陈振江说:“这是你的看法,我并不这么认为!”冬月说:“我还有个问题,想把他弄明白,既然你从冯师口里知道我给致水写了信,为什么不及时告诉大姐,让她赶快制止我呢?”陈振江说:“有这个必要吗,反正该努力的已经努力过了,剩下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真正属于我的,就是走到天边,也会回到我的身边来的,如果不属于我的,就是拴在我的裤腰带上,最后也会远走高飞的!还不要说你这一次与现役军官和省长儿子有着本质的区别,对他俩我都没说什么吗,对你和致水,更没有什么说的!”冬月说:“为什么?”陈振江说:“这话还用问,致水是什么情况,在山沟教学不说,本来家境就很一般,地震再来这么一下子,完全可以算得上家破人亡了!你能考虑到他,我佩服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大姐阻止你呢?”

  冬月说:“听你的意思,你已经同意我和靳致水这事情了?”陈振江说:“我不想和致水争是事实,但是,这并不等于我已经决定放弃你!”冬月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振江说:“我当时估计,根据致水的一贯为人和性格特点,答应你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最多能达到两成就很乐观了。就这个估计,我还是遵循着判断事物的一般逻辑说的,也就是说,不这样说害怕犯绝对化错误!要实事求是的话,他不答应你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于我可以下这样的结论,几乎是百分之百!”冬月说:“我原来老以为你是长不大的小孩,没想到你的城府还这么深,我现在才想明白,你不是不想让大姐阻止,而是根本就用不着大姐阻止!”陈振江说:“你这个说法不对,实话实说,我同情靳致水,不反对你追求他,是第一位的;我了解靳致水,用不着反对你追求他,是第二位的!这两点不能互相颠倒,也不能互相代替!”

  他们正说着,冬月突然叫了一声:“赶快下车,接晨晨走!咱们只顾说话了,有的家长已经接小孩出来了!”

  他俩下了车,一先一后,躲着拥挤的人堆,挤进了幼儿园大门。等来到晨晨那个班,才发现晨晨已经被人接走了。两人边朝出走嘴里边嘟囔。冬月说:“你也不问问谁接走了,就朝回走!”陈振江说:“这还用问,肯定是王师接走了,我就弄不明白,我已经给他说过了,我亲自来接嘛,他年龄不是很大嘛,怎么健忘到这种程度?”冬月说:“要是王师接走还好说,假若让拐卖小孩的接走,那就麻烦了!”说着泪珠滚下来。她这一说陈振江一下毛了,一下子浑身渗出汗水来。两人匆匆忙忙上了车,象脱缰的野马,飞也似的奔别墅而去。

  他们进了小区,直接把车扎在别墅门口,陈振江边下车边“王师王师”失火地叫个不停。王师听到异样的叫声,就知道出了意外,赶快撒腿就往出跑。见王师出来,陈振江劈头盖脑先狠狠训了一通:“你是咋搞的,给你说我去接我去接,你为什么要去接!”王师一听是这事,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不紧不慢说:“你是给我说过,你要去接晨晨的,我正要给你说话呢,你就把电话压了,我咋打都是占线吗!”冬月说:“还啰嗦啥,赶快把晨晨叫出来!”王师一着急,说:“我没有去接晨晨,怎么给你往出叫!”冬月哇一声哭了,失声喊道:“那晨晨呢,那晨晨呢!”

  陈振江也急得头上冒汗,厉声问:“你没接谁接走了?”王师说:“老板,你这两天是咋搞的,老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冬月不就是回了两天老家嘛,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陈振江说:“别说那些没用的好不好,赶快说你知道不知道谁把晨晨接走了,要是不知道,咱们还要抓紧时间去找晨晨呢!”王师说:“我说你这几天忘性比记性大,你还不承认,明明是你安排的事情,你就是想不起来嘛,我有啥办法?”冬月说:“究竟是咋回事,赶快说出来吧,别在这里折磨人了!”

  王师这才回过神来,心想,原来,自己说老板这几天魂不守舍,一半是心里话,一半是玩笑话。没想到到头来,老板还真的被自己言中了!连皮带毛一共才几天时间嘛,他就把自己安排的事忘得光光的,可见冬月在他心里的位置非同一般。又一想不对,老板再魂不守舍,也不可能这么健忘,要说忘记小小不言的事情,还有这个可能,接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印象,尤其是在自己一再提示的情况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就不能不使人想到,还有另外的可能性。又仔细想了想,一种可能性是老板一贯爱搞恶作剧,这一次是不是因为春月大姐要给他和冬月订婚,冬月突然回了老家,他明明知道冬月是故意回避,是不是想通过制造这个恶作剧,让冬月明白,晨晨已经彻底离不开她了,你看你刚刚走了两天晨晨就出事了,警告她今后再不敢轻易离开!还有一种可能性是,老板压根就不知道托人接晨晨这回事,完全是好心人自作主张的。要是第一种可能性,我还得继续配合老板把这出恶作剧演下去,让他的想法尽量收到预期效果。要是第二种可能性,就得赶快给老板说明事情真相,省得他在这里心急火燎的!现在的问题是,他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哪一种可能性比率更大一点,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说了真相好还是不说真相好!

  陈振江看他愣到哪里不吭声,生气地说:“是不是耳朵聋了,到底听见没有,究竟是咋回事,赶快说出来吧,快要急死人了!”王师憋了半天,始终没说出一个字来,突然脑子一转,蹦出个非常稳妥的办法来。他把陈振江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说了一阵悄悄话。陈振江气得在地上直跺脚:“你这个王师呀王师,没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把人急得眼里能滴血,谁还有心事搞恶作剧,究竟是怎么回事赶快说出来,别在那里故作高深了!”

  王师这才说:“晨晨让许大夫她爸她妈接走了。”陈振江生气地说:“你可让他们接走干啥?”冬月说:“你别发火好不好,让王师慢慢说嘛。”王师说:“他们说是你让接的,我还敢不让接!”陈振江说:“他们说啥就是啥,你为什么不找我落实呢。”王师说:“我当时就要落实呢,两个老人说,他们是有跟有底的人,又不是人贩子,你怕啥?你要是打电话的话,我们就不管了,看你们老板怎么收拾你!我当时一想,害怕你说我啰嗦,加上两个老人我也熟悉,许大夫是致水的主治大夫,还会有什么不放心的,所以就答应由他们去接送。”陈振江说:“那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时,你为什么不说这事情?”王师说:“我刚准备说,你就把电话压了,我有啥办法?”冬月说:“啥话不说了,王师,你是轻车熟路,赶快带我们去许大夫家看看!”

  王师赶快把他那车开出来,陈振江和冬月坐上就走。

  许文静家就住在晨晨幼儿园隔壁。他们敲开门,晨晨在里边听到陈振江和冬月的声音,蛾儿似的飞出来,扑在冬月怀里,不停地说:“冬妈妈,我想死你了!冬妈妈,我想死你了!”冬月抱着晨晨吻来吻去,脸颊满是泪水。接着晨晨又扑在爸爸怀里,不停地撒娇,撒完娇又象给爸爸汇报工作似的,不停地说着许爷爷许奶奶的好话。许父许母把他们让进客厅,又倒了茶水。一问才知道,还没有到放学时间,老两口就从走车的那个门进了幼儿园,坐在花坛边的台阶上等着放学,刚到四点半,他们就直接到教室把晨晨接走了。

  刚说完这件事,许父就说:“我今天先给你们做个自我批评,免得你们互相之间闹误会。说来也巧,我们俩经常在幼儿园附近来回转悠,有一次碰见陈老板接孩子,才知道晨晨就在隔壁幼儿园学习。见的次数多了,就和冬月、晨晨、王师混成了熟脸。前几天,听文静说冬月回了老家,当时我们第一感觉,就考虑到接送晨晨的问题。后来听说司机管着,总觉得司机管娃不太方便,人家还有个上下班呢,老把孩子带回家也不是个事,所以就有了替你们照看晨晨的想法。当时经过分析,我们认为,把这个想法告诉文静吧,她同意肯定是同意,但放心不放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直接给陈老板说吧,他心里绝对乐意,但是碍于脸面,肯定不好意思麻烦我们。所以,我们就决定谁也不说,直接找王师说这是陈老板的意思,他要给陈老板打电话落实,被我们拒绝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你们谁也别怪,全是我俩的责任!我们这么做,开始也是为了报答陈老板的恩情,别的没有什么意思。”

  陈振江说:“你们二老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谁还敢责怪你们!”说着拿出手机不哼不哈的乱摁一气。冬月把晨晨揽在怀里说:“都是因为我,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陈振江摁完手机说:“听二老的口气,你们开始是为了报恩,暂且不说我对你们有没有恩情,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现在是为了什么?”许母说:“要说‘现在’,还得暂时保密,要说只能是接着‘开始’说‘后来’。”冬月听到这话,联想到二老管晨晨的事情,觉得许母可能指的是自己回老家的事情,自己在场不好意思说出口,心里便盘算着离开的机会。陈振江笑得很开心,觉得这两位老者很有意思,就故意说:“那就说说你们的‘后来’吧!”许母指着许父说:“人家当过县太爷,能说会道,还是让人家说吧!”许父也不客气,很大方地说:“最近这段时间,文静忙得脚打后脑勺,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十点才回家,有时候还拖到十二点以后,特别忙的时候,一干就是一通宵。她尽管负责的是普通病号,还要随时服从四川地震伤员那边的调动。我想你们成天和她在一块,肯定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们当时就认为,我们这个行动,不光是报恩,还是在用实际行动,支援抗震救灾呀!你们忙在医院是一线,我们管晨晨是二线,一线带二线,二线保一线,不分一二线,线线作贡献……”“赶快打住,赶快打住!”许母说:“你把场合弄清楚,这是在家里拉家常,不是在全县会上作报告,我表扬你是个意思嘛,你咋就把握不住自己呢!”她这一说,大家又哈哈笑起来。

  冬月觉得这个时间段,自己离开最合适,便给陈振江说:“你先坐,让王师先把我和晨晨送回去,我给咱做饭,他再来接你。”许母赶紧起来把晨晨拉到怀里说:“你要做饭我也不拦你,让晨晨留在这里,什么时候致水病好了,什么时候保证把晨晨送回去!”冬月说:“晨晨,你是跟冬妈妈回去,还是留在爷爷奶奶这里?”晨晨不假思索地说:“奶奶刚才给我说,你们忙着抗震救灾的事情,顾不上管我,我就留在爷爷奶奶这里吧!”冬月看了看陈振江:“你看怎么办?”陈振江说:“既然晨晨愿意留,那就再留几天试试,你看怎么样?”冬月说:“既然你同意,那就试试吧!”

  正说着,响起了敲门声。陈振江赶快去开门,原来是王师,他接到老板的信息,赶快买了礼物上来。陈振江接了礼物,说:“冬月回去有事,你先送她回去,再来接我。”这个时候,许父许母抱着晨晨,已经把冬月送到门口。冬月出门时,许母摇着晨晨手说:“赶快说,冬妈妈再见!冬妈妈拜拜!”冬月也和晨晨打了招呼,扭过头下楼时,忍不住流下泪来。

  送走了冬月,陈振江把王师买来的礼物递给许父说:“不成敬意,只是表表心意!”许父提着礼物,说:“这这这,这不是见外了吗!”陈振江想尽快岔开话题,故意说:“刚才你们不愿意说‘现在’,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解密?”许父把礼物放在一边,说:“坐坐坐,坐下说!”

  他们刚坐下,晨晨就从奶奶怀里钻出来,抓起电视遥控,摁到少儿频道,独自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起少儿节目来。

  对于陈振江提出的问题,两个老者又你推我让,很是扭捏了一番。最后,还是许母先开口:“不瞒你说,现在我们看晨晨,就是想把孩子作为媒介,促成你和文静的婚事。”陈振江感到有点唐突,听了一会儿,猛地摇了一下头,笑着说:“伯母,你这是说的那一出呀,我正在追求冬月呢,你把许大夫牵扯进来干什么?”许父说:“陈老板,你的情况我们老两口完全清楚,你追求冬月不假,但是人家冬月根本就不愿意嘛,你说婚姻这事情,剃头担子一头热总不行吧!”陈振江说:“现在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不假,时间长了,就不会是一头热了!”许母说:“你伯父说你俩这婚姻是剃头担子,就等于给你们把性定死了。你说说,只要是剃头担子,就是时间再长,永远不会两头热的!”许父说:“这一下,你该清楚你和冬月婚事的前景了!”

  陈振江说:“我知道你二老的意思,认为冬月正在追求靳致水,我和她的事十有八九会泡汤的。可是你们不要忘了,靳致水那人是不会答应冬月的!”许母说:“即就是靳致水不会答应,她宁愿重新另找,也绝对不会和你成!”陈振江说:“你们是不是把话说得有点绝对了?”许父说:“我们说的一点也不绝对,你之所以对冬月抱有幻想,就是没有认识到冬月为什么不愿意你?据我们掌握到的情况,冬月不愿意你,一是嫌你是他亡夫的儿子,二是对你没有产生感情!你说说,你俩这事有没有成的可能?”

  许母说:“你把话没有说全,陈老板对冬月抱有幻想,除了不了解这些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把希望寄托在春月身上,认为春月能够主宰一切。陈老板,你说对不对?”陈振江说:“有这么回事?”许父说:“这你就大错特错了,你知道春月衡量冬月的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陈振江说:“你说是什么?”许父说:“你可能会说,一是有钱,二是有权,三是有势,但是你不要忘了,西安市能达到这几个标准的,并不是你陈振江一个。话再说回来,这几个标准并不是春月唯一选择,就我们听到的,只要是西安市户口,只要是国企正式工作,只要是吃财政饭的,她也绝对不会拒绝。说得再明白一点,只要不是农民,不是待业青年就行!也就是说,你陈老板不是春月唯一的选择,只要条件相当,春月也会顺从冬月,适时调整选择对象!冬月和现役军官逛公园,满月给冬月找省长侄子,就是例子!”

  陈振江说:“这些不能全怪春月大姐,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只是她的无奈和策略,就我所了解的情况,靳致水根本不可能答应她!”许母说:“陈老板,事物都是变化的,也就是说,致水现在不答应她,不一定永远不答应她!柳春月现在不同意靳致水,并不能代替靳致水情况变了,她也不会同意!”陈振江说:“你们这个观点说服不了我,其他我不敢说,靳致水的情况我敢说,即就是靳致水同意,不用我说话,春月大姐要是能放过冬月,才出怪事呢!”许母说:“为什么?”陈振江说:“春月大姐根本就不同意冬月嫁到农村去!”

  许母说:“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振江,你的误区恰恰就在这里,你不把追求冬月的功夫下在培养感情上,却把希望寄托不起决定作用的春月身上,你这个思路本身就决定了,你和冬月的事情很可能以悲剧收场!”陈振江听了,一下愣在那里,突然说:“伯母,伯母,你说啥?我和冬月的事会以悲剧收场,这个结论是不是太武断了点!”许父说:“我觉得不武断,因为你是和冬月谈恋爱,不是和春月谈恋爱,冬月始终不答应你,春月能给你保证了什么?还不要说,就你和靳致水相比,别的不说,靳致水和冬月的三个优势,你无论如何超越不了他们!”陈振江说:“那三个优势?”许父说:“头一个,冬月和秋月是亲姊妹;二一个,冬月是孩子的亲姨母;三一个,冬月是致水的妻妹子!因为人总是生活在社会环境中,不可能不受社会环境的影响,有时候这种影响,还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根据我们的经验,宁可忽视自己的优势,也不能忽视自己劣势;同样,宁可忽视别人的劣势,也不要忽视别人的优势!”陈振江说:“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许母说:“你想让说明什么问题?”陈振江说:“要是没有感情,这些还不是白搭!”许母说:“那你怎么知道没有感情?”陈振江说:“那致水为什么迟迟不答应冬月呢?”

  许父有点急了,说:“冬月根本不答应你,你还抱着那么大的希望,人家致水还没有表态,你怎么就能断定人家对冬月没有感情呢?再说了,感情这东西,不能把它绝对化了,只要条件具备了,没有感情,可以培养感情;如果条件发生变化,有了感情,也有破裂的可能!没有任何一对青年男女,没有经过任何交流,就会产生感情的;相反,如果互相交流得相当充分了,还是建立不起感情来,就要冷静反思反思了!”许母说:“振江,当局者迷,局外者清。这两个因素就是全部不算数,光你们关系的现状,你也应该明白是什么结果了!”

  这个时候,陈振江明显不如刚才那么自信了,无奈地说:“什么现状?”许父说:“你和冬月的关系,你热,冬月冷;文静和致水的关系,文静热,致水冷;冬月和致水的关系,冬月热,致水不一定冷!你和文静的关系,因为没有提上议事日程,还说不上谁热谁冷。振江,综合这三方面原因,你和冬月关系的前景,还需要我们啰嗦嘛!”许母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是为了文静才说这些话的,我们是经过多方面分析比较,才想到给你们提个醒的!全部目的,只是仅供你们参考!”

  “别急,别急,这里我还想插几句话!”许父举起手,晃着说,“你伯母的话,意思是对的,就是没有表达到位,我们得出这个结论确实与文静没有关系,我们提醒你的目的,不可能与文静没有关系,不然,我们不会给你说这些话的!”陈振江还想说什么,就是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语句来。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并不以为然,因为事情还没有发展的那一步,始终还抱有那么一丝希望。又一想,什么事情,都得从好处着想,从坏处着手。说不定他和冬月这事情,还让二位老者言中了呢。想到这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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