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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一大早,柳春月端着早餐站在电视机前,边往嘴里划拉边看抗震救灾报道。划拉完早餐,叫宋仁厚过来说:“替我看会儿电视,看失踪飞机找到没有,这点早餐还不够吃,我再去找点啥补充补充。”宋仁厚老老实实守在电视机前不敢离开。没多大一会儿,春月拿着一个糖糕回来,边吃边问:“说没说失踪飞机的事?”宋仁厚说:“说了。”春月说:“找到没有?”宋仁厚说:“没有。”春月说:“没有,你为啥说‘说了’?”宋仁厚说:“当然说了,人家说在继续寻找嘛!”春月说:“那跟没说有啥两样!”宋仁厚说:“那总不能说没说吧!”春月说:“赶快忙你的去吧,指你办个啥事,连个屁都不如!指屁吹灯,吹不灭还有股子臭气呢,你除了那身廋排骨,还有个啥嘛!”宋仁厚对这蛮不讲理的问话,不但不发火,反而显得很冷静,因为他知道她有心事,就问:“是不是还想着冬月那事呢,看把你愁的眉毛都拧了疙瘩!”春月说:“看你那瞎眉实眼样子,咱俩现在正说啥事呢,你还感觉不出来!昨天听说直升机救灾失踪了,我一直守着电视机没离地方,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听到任何消息,操心的一夜没睡踏实。”宋仁厚说:“国家专门组织人找呢,你操心不是多余的!”春月说:“这话还用你说,我操心说明我有爱心,谁象你,心肠硬得跟石头一样!”

  宋仁厚害怕招惹更多的麻烦,赶快以退为守,笑着说:“抓紧吃你的糖糕,小心一会儿狗叼得吃了!”说完就要去忙活生意。“你才是狗,你一家子都是狗!”骂完,春月一想不对,突然叫住他说,“你先别走,我还有话问你!”宋仁厚说:“我这人心肠硬得很,你问心肠软的去!”春月一下子火了,说:“真是土地别当神,男人别当人!才说把你当了个人,看你那井绳扶不上墙的样子!”宋仁厚笑着说:“你不是能的一个指头会剥葱吗,怎么也闹国际笑话呢?人家原话是,女人别当人,土地别当神,咋连公母都分不清了?”春月把最后一块糖糕塞进嘴里,大概嚼了嚼,眼睛一瞪咽下喉咙,说:“说你是瓷瓷货,你咋就瓷得连一点气都不透?我总不能自己糟蹋自己吧!”“别急别急,把你噎死了,我在哪里能找下这么歪的婆娘!”宋任厚笑着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一早晨正经活儿没干,净跟你磨了闲牙了!”春月用垫糖糕的纸擦着手说:“说你胖你就喘,说你软你就闪,都没把你上称秤一秤,看到底几斤几两嘛?我能废物利用,已经是环保意识很强了。放到人家旁人,不说别的,光你那窝囊废样子,早当成狗屎橛橛用锨铲得扔到粪推上去了。”说完生气地把废纸扔了。宋仁厚知道春月肯定找他有事,故意说:“既然是这样,不用你扔,我这狗屎橛橛自己往粪堆上跑呀。”说完转身就走。

  猛不防,春月一把抓住他那宽大如袍的白大褂使劲一抡,就把宋仁厚象抡鸡娃一样,提溜到自己面前,说:“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一大早给我提说冬月的事情?你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谁说了什么?”宋仁厚整理着被春月抓乱的白大褂说:“实话给你说,我也没发现什么,谁也没说什么,我看你愁容满面的,只是顺嘴那么一问,其他任何意思都没有!”春月说:“瓷瓷货,多亏你这么一问,不然我让失踪飞机揪心的,差点耽搁了大事情!”宋仁厚故意眯缝着小眼睛说:“刚才还蛮有爱心的,怎么没离地方,失踪飞机就成了小事情了?”春月生气地说:“我什么时候说失踪飞机是小事情了,既然它能耽搁了我的大事情,说明它比我这大事情重要的多!”宋仁厚说:“开个玩笑嘛,那么认真干啥?有事赶快说,我还忙着要招呼生意哩!”

  柳春月这才说:“人常说,无风不起浪。我现在才想起来,许大夫昨天可能没给我说实话,说不定冬月有啥实质性动作了。”宋仁厚说:“冬月能有啥实质性动作,你是不是神经太敏感了?”春月说:“许大夫那人你还不了解,不是啥大事情,绝对不会跟我说那些话。我现在的想法是,也不说冬月有啥事情,也不说冬月没啥事情,现在就是要采取断然措施,预防万一发生啥事情。说的文雅一点,是防患于未然。说得实在一点,是前悔容易后悔难!我就是要赶在没有发生事情以前,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完全不知情以前,彻底堵死她的路!”宋仁厚说:“你要采取措施,谁也挡不住你,但是,最好稳妥一点,千万不要象过去一样,弄得鸡飞狗跳墙的,自家遭罪,旁人笑话!”春月说:“我让她下午就和陈振江订婚!”宋仁厚说:“你这人咋是这,冬月弯子转过来没有嘛,就让人家订婚!”春月说:“等弯子转过来,恐怕黄花菜凉得不象啥了!”宋仁厚说:“那陈振江现在准备来得及吗?”春月说:“现在订婚有啥准备的,只要钱现成,饭店商店有的是!”宋仁厚说:“那亲戚没通知咋办?”春月说:“那我给你说这事熬胶呀,等一会儿,我给他俩说好,你就通知咱这边亲戚,陈振江通知他那边亲戚,能来多少是多少,只要冬月和陈振江在就行!”宋仁厚说:“通知亲戚到什么地方?”“你咋比我还心急!”春月给他摆了摆手,说,“去去去,赶快招呼生意去,我进去给他俩打完电话就告诉你!”

  春月先给陈振江拨通电话,不容置疑地说:“你现在立即往餐馆赶,我要和你商量重要事情!”陈振江放下电话,开着车火急火燎一路疾驶。进了餐馆,看见春月坐在那里一脸严肃。急着问:“出了啥事情嘛,还这么着急的?”春月说:“别人说这话还差不多,你为什么要说这话!实际上,这事情已经说了好多天了,现在才想起办,还能说得上着急!”陈振江说:“那究竟是什么事情?”春月说:“今天下午就给你和冬月把婚订了!”陈振江吃惊地问:“冬月思想弯子转过来了?”春月说:“转过来得转,转不过来也得转!”陈振江说:“那这婚还订得成吗?”春月说:“订得成要订,订不成也要订!”陈振江说:“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春月说:“你咋这么啰嗦的,叫你订婚你就订婚,问那么多闲话干啥?”陈振江说:“我是害怕,工作没有做好,会适得其反!”

  春月想了想说:“你都把事业搞得那么红火的,怎么到了终身大事上软得跟面条一样!是这,我今天叫你来,是商量今天下午怎么订婚的,不是商量今天下午订不订婚的,你现在明白了吗?”陈振江点着头说:“明白了!”春月说:“我看你不一定完全明白,满月给冬月找团长的事情,你总该知道吧!”陈振江说:“当然知道!”春月说:“那她给冬月说省长侄子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陈振江突然愣了一下,说:“这个还真不知道!”春月这才说出了冬月和省长侄子在康复广场见面的事。陈振江这才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冬月那天表情怎么那么反常的!”春月说:“这一下该明白了吧,实实在在是夜长梦多!如果不抓紧订婚,说不定她们还会搞出什么新的名堂来!万一要让她们得了手,哪里还有你的米汤馍!”陈振江说:“还是大姐警惕性高啊,不知道冬月会不会听你的?”春月说:“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既然你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陈振江说:“有什么你就说,我坚决执行就是了!”

  春月说:“你准备放在哪个酒店?”陈振江说:“你说哪里就哪里!”春月想了想说:“酒店还是你回去订,订好了给我打个电话!”陈振江说:“还有啥要准备?”春月说:“要给冬月买几身衣服。”陈振江说:“钱花多花少无所谓,就是买什么衣服我吃不准!”春月说:“那你给她办个卡,让她自己随便买,既大方还不伤脑筋!”陈振江说:“给卡里放多少钱?”春月说:“你想放多少钱?”陈振江说:“我害怕放多了,冬月反感,放少了,又怕脸上挂不住。”春月想了想说:“按四季衣裳说,按中档水平说,放一万元尽够了。”陈振江说:“一万元太小气,咱这本身是喜事,好事成双,干脆放两万元算了。”春月说:“二万不好听,要不带个零头,放上两万零三百六十九,祝愿你俩的日子,三六九朝上走,行不行?”陈振江说:“这有啥不行的,还有啥事,只管说!”春月说:“我和冬月说好后,就通知你那边亲戚。”陈振江说:“我那边亲戚就不通知了,结婚的时候请他们来喝喜酒就行了。”春月说:“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赶快准备吧,记住,我给冬月说好以后,你再开始动作!”陈振江说:“这我心里有底,不用你交代!”

  送走了陈振江,又赶快给柳冬月打电话,结果咋打都不在服务区。紧接着就给陈振江打电话,问冬月下落。陈振江说:“她一大早还送晨晨上幼儿园来,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呢!”她又给夏月打电话,夏月也不知道冬月消息。她又给满月打电话,满月才给她说:“大姐也是的,你有啥紧火事嘛,早不找迟不找,咋知道冬月回老家看小冬冬去了,才知道找她了!”春月说:“她这个时候回老家有啥事情?”满月说:“给你说看小冬冬了,看小冬冬了,还问个啥劲呢!”春月说:“小冬冬是不是病了?”满月说:“已经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冬月去看看还不行,非得有了病才能看!”春月说:“那咋没说告诉我一声,让我也给娃带点东西嘛!”满月说:“刚好天不明,有个顺车路过,冬月走得急,来不及给你和我二姐打电话,要我给你们说一声。我正在忙生意,把这事情给忘了,要不是你来电话,我还真给冬月没办法交代!”

  春月关掉电话半天没吭声,心想,这就出怪事了,早不看小冬冬,晚不看小冬冬,刚刚说要她订婚的时候就去看小冬冬了,这种安排恐怕也有点太凑巧了。于是拿起手机要给靳宙山打电话。可是偏偏不知道靳宙山的电话号码。打电话问夏月,不知道。问满月,也不知道。她又给冯师打电话问靳致水。靳致水说,他打电话是通过冬月打的,从来就没有问过电话号码。无奈只有给冬月别墅的司机王师打电话。王师说:“冬月一直不让告诉别人。”春月说:“我是别人吗?”王师说:“我不管这事情,光管开车接送晨晨。”春月只好给陈振江打电话,陈振江又给王师打电话。老王很快告诉了陈振江。陈振江说:“这是冬月的手机号,哪里是靳宙山的电话?”老王故意说:“我还以为她问的是冬月电话呢,靳宙山的电话我不知道!”春月听了差点没气晕。她说:“那是这,你先不要急着张罗,等我把冬月找到再说。”

  直到下午两点多,春月才接到冬月的电话。冬月说:“你有什么事情嘛,给我电话打的不停。”春月说:“你先别管什么事情,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冬月说:“我在靳致水哥哥靳宙山家里,有啥事你说!”春月说:“你坐的啥车嘛,这么快就到老家了。”冬月说:“这不是一般车,是建设他哥的丰田霸道,一路快得象飞一样!加上天不明就起身,你说能到不能到!”春月说:“那你是这,用靳宙山的座机给我回个电话,让我记记他的电话号码。”冬月说:“我不想用座机打,嫌费人家话费呢。”春月说:“我不接电话你怕啥,只要看个号码就行了。”没过多大一会儿,春月的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是靳宙山的电话号码,赶紧就接电话,没想到她刚接通那边就把电话压了。于是她就想直接把电话拨过去,让冬月接电话,看她是不是真的就在老家。没想到她刚要伸手拨电话,冬月又给春月打过来,说:“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得好好的不接电话,结果我刚把电话拨通,你就接了电话,要不是我压的及时,肯定会多收话费的!”春月说:“既然你在老家,那就把娃的事情安排好再回来,啥话不说了,我还要忙活生意呢!”说完很快挂了电话。就在这个当口,春月又杀了个回马枪,不声不响地拨通了靳宙山家的座机,给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靳宙山的座机响了不大一会儿,冬月就接了电话,说:“大姐你是咋搞的,还这么不放心人的,你不是说忙活生意嘛,可给我们搞突然袭击干啥?”春月说:“闲话少说,赶快回答我,声音咋这么小的?”冬月说:“山里就是这通话质量,要不让靳宙山接接看。”靳宙山故意离话机很远,沙哑着声音说:“大姐,你好!我现在和冬月给冬冬做体检去,等我们回来再说。”这么一说,春月只好把电话压了。

  冬月知道大姐会来这一手,专门让靳宙山借了个手机。靳宙山说:“手机跟话筒对不上咋办?”。冬月说:“根本用不着对,摁下座机和手机的免提,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我记得那一次,你和致水通电话时,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嘛!”他们就是这样,自如地应对了春月一次又一次的火力侦查。

  春月哪里知道,冬月和夏月两口在正在夏月家,商量冬月的事情呢。让冬月感到吃惊的是,夏月和雷成功对她不但非常同情,而且还准备公开支持她,特别是还一再断言,别看靳致水现在是这种情况,说不定将来还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冬月笑着说:“你俩可不要顺情说好话,我这明明是跳火坑的事情,让你们这么一说,好象我还攀了什么高枝一样。”夏月说:“我们能说这话,就有说这话的根据,不然我把事情的原委给你说说,你想不想听?”雷成功看夏月越说离题越远,没等冬月说话,就插了言:“你听夏月瞎说,我们知道啥,还不是凭主观想象,信口胡说哩。不过我总认为老实人不会吃亏的,靳致水是个老实人,他能主动放弃城市的优越生活,回到深山老林,为山里的孩子做人梯,这样的人肯定会得到好报的!眼下你不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报了致水吗!再说你冬月,自己已经在城里过上了富裕生活,但是你没有忘记还有穷人,还有遇到灾难的人,这一点,一般人做不到。而你冬月不但做到了,而且还做得很好。你主动抚养冬冬,自费给靳宙山家安电话,现在又准备嫁给致水,用自己年轻的生命和炽热的情怀,温暖致水一家,伴随致水一家,这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人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致水是已经到了好日子的门口,突然想到了山里的孩子,从而止步不入,毅然决然又回到艰难困苦之中去。你冬月还要比致水略胜一筹,你是已经走到了好日子的门里,并且还实实在在享受了好几个年头,但是当你看到还有受灾受难的人,没有犹豫,没有徘徊,而是主动解囊相助。特别感人的是,你觉得用金钱帮助他们还远远不够,就决定用自己的人生,与他们共同承担灾难留给他们的痛苦,象你这样的人没有好的回报才怪呢!”冬月激动得热泪盈眶。雷成功接着说:“冬月,姐夫只给你说一句话,你这条路走对了,我相信这条路是阳光大道!这一点,我敢用经验担保!”

  夏月说:“我只想说世界上这好事情,不知道要落在谁头上,没料想落在我冬月头上!”冬月说:“二姐,你一激动就胡说开了,有什么好事还能落在我头上?”夏月吱吱唔唔一时答不上来。雷成功又说:“你要嫁给致水这么好的人,难道还不是好事情!”

  夏月和雷成功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冬月心头热乎乎的。但是冬月头脑是清醒的,她觉得夏月和雷成功说了这么多好话,确实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们美好善良的心意,无论如何掩盖不了严酷的现实。她要嫁靳致水,并不是想过什么富裕生活,恰恰相反,早就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准备象姐姐秋月一样,去受苦受难的!所以很诚恳地说:“本来我是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来的,知道你们有难处,只肯在暗处同情我,不愿意公开支持我。我今天来的目的,不奢求你们同情,也不奢求你们支持,只要你们不反对就谢天谢地了!结果一谈,你们不但不反对,还非常同情我,特别难能可贵的是,还准备公开支持我,我已经满足的不象啥了!至于过什么富裕生活,我连想都没想,老天也不会恩赐,你们千万别说了!我想说的是,到时候,我跟致水真的成了一家人,日子过不前去的话,上你家讨饭的时候,不愿意给不要紧,千万不要放狗咬我们就是了!”

  夏月一下子把冬月揽在怀里,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泪水不住地流。雷成功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夏月说:“傻妹子,我不是说好听话,你嫁给致水,生活肯定会好的!”冬月说:“我既然选择了他,生活好坏对我已经无所谓了!”雷成功说:“咱们说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感觉到你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嘛,人家致水到底愿意不愿意吗?”冬月说:“这一次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愿意不愿意都不由他了,他要再敢说个不字,我就死给他看!”说完,好象想起了什么事情,又说:“既然我的决心已经下死,还得赶快找大姐夫去,不做他的工作也不行!”雷成功说:“你这纯粹是虎口拔牙,改天再找不行吗?”冬月破涕为笑说:“你们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贸然行事的!”

  春月给冬月打完电话,心里老是想不通。人常说,无巧不成书。她也知道世界上的事多有凑巧,但如此这般的凑巧实在叫她无法接受。就说坐车吧,建设他哥咋知道你要回老家呢,就有个顺车专门伺候着你呢,把你还说得伟大的,还坐的是丰田霸道,你咋没说坐的是空军一号呢!尤其是刚才给冬月打电话,明明是声音很遥远,他们却说是通话质量不好,自己为了验证这个说法,还特意让靳宙山接电话,尽管声音比较小,但是明显要比冬月清晰得多。加上有一直很听话的秋月做出不听话的事情在先,所以不得不怀疑这里边可能有猫腻!她突然想到小时候,韩老师给她们说过这么一个常识,公安人员破案时,报案人首先是重点调查的对象之一。分析原因时,说了这么几个理由,一个是贼喊捉贼者,一个是帮着贼喊捉贼者,一个是暗中知情者,一个是主动揭发者,偶尔碰上案发现场的只是个别现象。这样她就想到了满月,联系到满月最近以来在冬月问题上的表现,她有可能不但是知情者,而且还是重要策划人之一。她要立即赶到满月那里去,给她来个突然袭击,先打乱她的阵脚,再寻找蛛丝马迹。要是冬月真的藏在她那里,看她往哪里逃!而且还坚定地认为,馍铺目标太大,肯定藏在住处。想到这里,她给宋仁厚打过招呼,就匆匆出门了。

  事情确实凑巧,这边春月刚刚出了餐馆,那边冬月从夏月家已经回到满月的馍铺。满月听到夏月两口的态度,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时候小杨说:“赶快让四姐回住处吧,小心大姐来了看见!”满月说:“操心卖你的馍,哪来的那么多闲话!”冬月说:“小杨说得对,这几天小心点还是好!”接着她给满月小声说:“我现在想去给大姐夫说说?”满月也小声说:“这话啥时候不能说,何必现在去老鼠舔猫呢!”不容分说,冬月就给宋仁厚打电话。听说春月早已出去办事了,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挂断手机就给满月说:“是这,我先回住处换身衣服,再来给你汇报见大姐夫的方式。”说完转身就走。

  就在冬月正在屋子换衣服的时候,满月的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是大姐的电话,就问什么事?春月说:“你把手里活放下,赶快来开你屋子的门,我想在里边迷糊一会儿。”满月一听这话,立时头上吓出汗珠来,心里说,你哪里是想在里边睡觉,明明是要来抓冬月的现行。又一想,也活该让大姐抓住,自己什么都想得很周到,怎么就没想到给冬月另外租间房子呢,更没想到大姐竟然这么贼的,不先到她馍铺来,就直接奔住处堵人。尤其凑巧的是,大姐早不来,晚不来,冬月刚刚进去换衣服,她就在门口堵了个正着。为了拖延时间,故意说:“你稍微等一会儿,我手还在面盆里塞着哩!”

  满月心想,瞌睡总要从眼里过呢,迟去早去都免不了大姐训,还不如让人家早训早轻松。来到自己那排干打垒平房前,老远看见大姐象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门口兜圈子。满月吓得又是一身热汗,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啥事还把你累成这样子,专门到我这破房子休息来了?是这,我今天不怕花钱,专门请你到酒店睡钟点房咋个向?”春月说:“我这一辈子就是下苦的命,酒店那房还睡不着,别看你这房子破,头挨上枕头就会打鼾的!”满月又说:“就是睡,也得先吃饭呀,走,那天请你吃炒菜,今天请你吃饺子!”春月说:“不管吃啥,你让我先进门喝口水行不行?这么热的天,总不能让我站在门口晒毒日头吧?”满月还说:“我暖瓶里没水了,刚好咱到酒吧走,那里冷饮全得很,坐在空调低下,凉凉快快的,想喝啥喝啥!”春月说:“这一阵儿,我脚疼得要命,多余一步路都不想走!”

  没有办法,满月掏出钥匙,手颤得哗哗哗,急忙捅不进锁孔,身上的汗象水浇似的。心里暗暗说,冬月你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地上要有窟窿的话,能钻赶快钻进去!猛不防,钥匙被春月一把夺过去:“里边又没藏野汉,看把你难场的!”说着门就被打开了。满月知道露馅了,一声不吭,身上的汗仍象开闸的水。春月看房子空无一人,仍不死心,不是拉开柜门,就是看床底下,直到一无所获,才换了笑脸说:“多少坐一会儿,我还回去有事呢!”满月感到很奇怪,这屋子只有个门,连窗户都没有,冬月是从什么地方出去的?俗话说,贼没赃硬如钢。满月很严肃地说:“大姐,不是我说话不好听,我好心请你住酒店吃好饭喝冷饮,你是不是以为我房子真的藏着野汉呢,非要让我开门不行,你今天给我说实话,是你听到风言风语了,还是建设告我的黑状了,不然我跟你今天没完!”春月赶快实话实说:“好我的满月呢,啥啥事情都没有,我害怕冬月给我说谎,藏在你这里躲订婚!”满月说:“要是这么回事,我也就不计较啥了。”春月趁机说:“明天致水拆线呢,咱们都去!”说完拧身就走。

  春月刚走,满月赶快给冬月打手机说:“大姐在门口堵着,你是咋出去的?”冬月说:“我根本就没有进房子,就不存在出去不出去的问题!”满月说:“你明明给我说你去换衣服了,怎么会没进去呢?”冬月说:“我离开馍铺刚好有电话打进来,接完电话,拐进巷口,老远看见大姐失急慌忙的朝你住处走,我就知道她是来寻我的,赶快拐进通往康复广场的那条巷道,要了辆出租就打电话约大姐夫出来见面。”满月说:“那你为啥不给我打电话说说,差点儿没把我吓虚脱!”冬月说:“我光想着和大姐夫约会的事了,就把大姐找我的事忘得干干净净!”满月说:“你可小心着,你在这里侥幸逃脱,可不要在大姐夫那里让她抓个正着!”冬月说:“你放心,你不是说我是老鼠舔猫嘛,我这只老鼠,就是要逗猫玩,还要让猫抓不着!”

  春月愁眉不展地回到餐馆,发现宋仁厚的白大褂扔在桌子上,就是不见他的面,霎时,气不打一处来。结果一问,服务员说:“老板说他出去有事,不让告诉别人。”春月一听,心里逮了鬼,问:“朝哪个方向去了?”服务员大概指了指。春月心里说,这家伙肯定有啥秘密事情呢,还真会找地方,那里是休闲一条街,尽是酒吧茶座。

  实际上,休闲一条街就是湘子庙街的德福巷,因八仙之一的李湘子的庙宇坐落在这里而得名。德福巷不长,南北走向。两边一家挨一家尽是酒吧茶座。完全可以说是,一家一景致,家家不相同。中式的,西式的,日式的,港式的,台式的,应有尽有。而且每一家的门头都做得非常夸张,夸张得有些门头已经延伸到店铺的台阶下,只要看见门头和其中各式各样的小制作,就能穷尽店里经营项目和生产过程,从而引起强烈的消费欲望。宋仁厚和柳冬月坐在紧靠南头西边一家中式酒吧的三楼临街隔断里,已经说完了事情,正在窗前欣赏着那些酒吧茶座的门头。无意朝楼下北头街心看了一眼,发现柳春月行色匆匆从北向南,一家挨一家,这个酒吧出那个茶座入。宋仁厚脸色一下变了,说:“你大姐肯定听到啥风声,专门来找咱俩的,你说现在咋办好?”冬月说:“看把你紧张的,没正经弄事呢,就想着缴械投降呀!”宋仁厚说:“我是害怕她发现你!”冬月说:“她要上来,咱俩钻到洗手间,她能发现谁!”正说着,春月又进了一个意大利风格的酒吧。冬月说:“我现在应该走了。”

  两个人下了楼,刚好南街口停了辆出租,冬月刚坐上车。春月从这个酒吧出来,无意朝南看了一眼,发现宋仁厚在送人。宋仁厚挥动着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来,春月就来到面前。这时,刚好来了辆出租,她拉开门就要坐上去追冬月。宋仁厚赶快拉住春月,问啥事情,春月挣扎着说啥摆不脱他。估计冬月的车跑远了,宋仁厚放开她说:“一个老同学,发财了,请我来坐坐,你追人家干什么!”春月说:“别给我打烟雾弹,从背影看明明是冬月嘛,可是老同学。有本事你让我追嘛,挡我干啥?”宋仁厚说:“我害怕你丢我的人!”春月说:“那你老同学叫啥?”宋仁厚心想,你咋知道前两天我让冬月在她们小区,帮助蔺志英销售瓷砖来,名片一直装在身上。所以毫不犹豫地说:“蔺志英!”春月说:“原来是那货,把她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宋仁厚把名片掏给她。春月说:“那我就给她打电话了?”宋仁厚说:“你厉害的能在针尖上跳舞,她胆大的敢在铡刃上劈叉,只要你不怕吃亏只管打!”春月看问不出什么破绽,笑着把名片还给他,说:“我是试火娃哩,看把娃吓的?”宋仁厚这才壮起胆子说:“我有啥怕的,包子底是虚的,蒸馍底是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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