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靳致水的学生们第三次,成群结队跋山涉水找到中心小学,要学校派人带他们去西安,看望自己日夜思念的靳老师。这二十三个年龄大小不等,个头高低不齐的小娃娃,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脸颊挂着晶莹的泪珠。小学校长说:“不光你们想去西安看望,我们也想去看望,省城那么大的地方,谁知道住在那个医院吗?是这样,你们先回吧,等我们把医院搞清楚以后,究竟怎么去看望,回头再通知你们。”一个年龄大的学生说:“我们找了你们三回了,你们回回都是这个说法,不知道这一回能让我们等多长时间?”小学校长笑着说:“你们的心情学校理解,我们也不知道啥时候才会有消息,所以没办法告诉你们准确时间,但是我向你们保证,如果一旦有了消息,肯定会马上告诉你们的!”那个学生说:“要是你们再说话不算话咋办?”看到孩子们倔强认真的面孔,小学校长说:“你们这么说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我们说话不算话呢?只管给你们说,啥时候有了消息,啥时候就告诉你们,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听不懂呢!靳老师去了西安这么长时间,啥啥情况咱都不知道,县上批评,你们抱怨,家属着急,你们说我们作不作难!”没想到校长这几句话,竟然把孩子们说哭了,咋哄哄不住,反而越哄越哭得厉害,甚至还有几个学生喊着靳老师的名字坐地号啕。实在没办法,只好派人把村支书叫来,孩子们才算安静下来。
没有办法,小学校长不得不再一次向村支书求援,要他帮忙尽快把医院查出来。村支书找到靳宙山,说:“咋到现在还把医院没问出来?”靳宙山说:“这有啥奇怪的,我从来没有跟人家姊妹联系过,咋能问出来嘛?”村支书说:“要不然你到西安跑一趟,不是一切问题都解决了!”靳宙山说:“你说了个轻松,西安那么大的地方,我去了两眼墨黑,到哪里找去?有本事你自己去,何必日弄跛子跳崖!”村支书说:“致水家不是装着电话吗,那几个姊妹肯定打过电话,摁一下来电显示,不是一切都明白了。”靳宙山说:“装过是装过,但是没有来电显示!”村支书说:“那你去电信上打个单子不就完了!”靳宙山说:“好我的支书呢,穷人咋光说富人的话呢!办完秋月的后事,我就把电话停了,那边狗大个人都没有,白花座机费划不来,你说这单子怎么打?”村支书啥话都没说,摇了摇头,拧过身背绑手走了。
当天下午,靳宙山收到冬月寄来的一千元钱,要他给孩子买奶粉买衣服。他赶快把汇款单上冬月的地址抄下来,害怕他们把名字弄不清,还把致水的姓名工工整整写在上面,找到村支书说:“有了这个地址,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医院了!”村支书摇着地址问:“你光记地址,咋不记电话呢?”本来靳宙山就没有想到电话这一茬,村支书这一问,才明白过来,于是编谎说:“汇款单上就没写电话!”村支书说:“要是这情况,你拿上地址到西安辛苦一趟,咋样?”靳宙山摇着头说:“你还是派别人吧,那是老虎吃天没处下爪的事情,我完不成这任务!”
村支书说:“你看你这人,你是他亲亲的亲哥呢,都不愿意去,人家两姓旁人更没人愿意去!”靳宙山说:“要不,你干脆别费这事了,人家那几个姊妹,大款的大款,老板的老板,把致水难为不了!”村支书听到这话,脸上就不是颜色,瞪着眼睛,突然歪着头往地下呸了一口,说:“致水把你白叫了几十年哥,人家再有钱是人家的,你无论如何把自己的绳曳展嘛!”靳宙山难过地说:“你以为我不想把绳曳展,我想致水也想得奚幸的了,娃这几天一个劲儿发烧呢,我抽不出身嘛!”村支书吃惊地问:“咋,娃不好?”靳宙山抹着眼泪说:“一个劲儿感冒呢!”村支书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靳宙山说:“这一向,我家里事接事,已经把大家麻烦的不象啥了,再要把这事传出去,不说大人了,光那些学生娃哭哭啼啼就来的不停。”突然他抽泣着说不下去,停了一会又说,“秋月就是跟前没人,才……如果娃跟前再没人,再要……”“啥话不说了,走走走,叫我先去看看娃!”村支书推着靳宙山出了门,“你赶快去请诊所大夫,就说是我叫他呢!”
给娃打上吊针,村支书就给中心小学校长打电话通报情况。小学校长说:“你到村上物色个人,和我一块到西安跑一趟,看看靳致水到底怎么样?”村支书想了想说:“是这样,我这两天有点事走不开,就让村会计和你一块去吧!”
经过一天的准备,第二天天不亮,小学校长和村会计大包小包背驮肩扛,带着各种沉甸甸的土特产,满怀希望地上了去省城的长途车。
在长途车上,村会计把冬月家的地址递给售票员打听具体位置。售票员拿到地址眉头紧锁,说:“我对西安还是比较熟悉的,这个地址我还真没听说过!但是曲江的大体方位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出站以后,坐21路公交车到大唐芙蓉园西门站下车再问。”旁边一个旅客看了地址,说:“这是个别墅,那一片好几个别墅区呢,多问几个人,肯定有知道的!只是你们带这么多东西,跑来跑去,确实不方便!”另外一个旅客问:“是串亲戚还是投亲靠友?”村会计说:“看病号!”那个旅客说:“看病号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这一说,车内好象开了锅。有的说:“咱们农村人太实在,要是山能背动的话,不知道背去西安多少回了!”有的说:“有啥办法,山里人没钱,只能是地里长啥拿啥!”还有的说:“哎,这是咱们同情农民说这话呢,如果让那些瞧不起农民的人看见,还不知道要说啥难听话呢!”
小学校长和村会计脸红到脖子根,一路上再没敢吭声。
他们到大唐芙蓉园西门站下了车,小学校长背着大背包,两手提着提兜。村会计肩上扛了个大纸箱,一手护着纸箱,一手提着大袋子。两个人顶着火红的太阳一路走一路问。这个说不远再有两站路,那个说前边拐过弯就是。搭车去划不着,步行去受不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城里和山里一个样,看起来没有多远的路,走起来急忙走不到头!小学校长喘着粗气说:“掂起来行李都不重嘛,走起路来人咋受不了!”村会计放下行李,擦着汗说:“我早就给你说少拿点少拿点,你老是说学生娃们可怜,拿了这个的,还要拿那个的,一个都不想拉下。你光想当好人呢,我有啥办法!”小学校长也有点躁了,把沉腾腾行李咚地放到地上说:“真格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把我换成你,就娃娃那纯真劲,能忍心不拿!”村会计自知理短,背起行李,走到校长跟前,边帮助背行李边说:“你别发火,我是一着急胡埋怨呢,啥话不说了,还是抓紧找人吧!”
他们一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别墅门口,放下行李正要休息,一个小车停在门口,等着保安开门。村会计赶快跑上前,很客气地用关中醋熘普通话问:“柳冬月是不是住在这里?”司机打量着他们,问:“你俩是她什么人?”村会计说:“亲戚!”这个司机不是别人,就是陈振江别墅的小车司机王师。他把车停在了门外,来到小学校长跟前,说:“真是不凑巧,她昨天已经搬出别墅了。本来我可以把你们送到她那里,现在被人约出去有事了,我又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村会计还是用醋熘普通话说:“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还要办其他事呢!”司机王师说:“那你们要到什么地方?我送送你们,不然这么多行李,挺不容易的!”村会计本来想说去陆军医院看病号,话到口边,一想到在长途车上说了看病号,大家笑话他们拿的礼物太多的尴尬劲,就赶快改口说:“我们想去康复路找一家亲戚!”司机王师说:“那赶快把行李往车上放!”
他们在康复路下了车,要给司机王师送土特产,还没等掏出来,人家就把车开跑了。他们扛着行李就往陆军医院赶。小学校长说:“你为啥不让他直接送到医院,非要让人多余受这洋罪?”村会计问:“咱在长途车上闹得那笑话,你知道不知道?”小学校长说:“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你怎么想到要去陆军医院?”村会计说:“这是西安最有名的医院,能找见了就不用去其它医院,万一不在这里,找一家少一家嘛!”
好不容易来到医院门口,为了避免人笑话,专门找了个背阴处,让小学校长看行李,村会计一个人上楼去找。小学校长一再叮咛:“光问名字不行,还得看花名册!”
村会计找完住院部其他科室,最后来到许文静这个科。不巧的是,许文静在护士值班室忙完工作,刚刚回到办公室,村会计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护士值班室找人。值班护士一听靳致水的名字,连犹豫都没犹豫,便一口回绝了!村会计不甘心,又走进值班室,把挂在墙上的所有病房的病号名字细细看了一遍,就是没有发现靳致水的名字。正要往出走,值班护士笑着问:“我说的没错吧?”村会计很不好意思:“不是不相信你,主要是害怕你把名字记不全!”无奈,村会计只好离去,没走几步,和急着到值班室交待重要事情的许文静擦肩而过。许文静进了值班室,值班护士说:“现在这人没办法说,人家找人来了,你好心告诉他吧,他不相信,还要亲自查一遍;你让他自己查吧,又说你架子大!”许文静无意问道:“你在说谁?”值班护士说:“就是你刚才碰见的那个人!”许文静说:“他要找谁?”值班护士说:“靳致水!”许文静赶快出了值班室,想叫住他,紧赶慢赶,那人已经进了电梯,因为她有重要事情,只好又回到值班室。
出了医院,俩人又带着沉甸甸的行李去找旅馆。等住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吃午饭已经很晚了,吃晚饭可有点早,于是两顿合一顿。一人要了一碗羊肉泡和一个肉夹馍。小学校长说:“西安这地方就是大,半天时间啥啥没干就完了。”村会计说:“你还以为是咱山里那尻子大一片地方,早上起来,拾上一担笼粪,回去抱上老婆睡一觉,扛上锄到地里还能锄一坡地!”小学校长说:“热饭捂不住你那冷尻子,没看在啥地方呢,老是爱胡说八道!”村会计说:“你不训我两句,心里不舒服。我这还算胡说八道?城里人那黄段子,比我这胡说八道厉害得多!你没听来城里打工的人说,好不过城里,孬不过城里;香不过城里,脏不过城里!”小学校长说:“行了行了,赶快打住,就说咱吃了饭咋办呀?”村会计说:“你想咋办嘛,还能咋办嘛,吃了饭看看热闹算了,明天早上一大早起来跑医院!”小学校长说:“去哪个医院吗?”村会计说:“先远后近,先大后小,一大早先去灞桥那个大医院!就是不知道路咋走?”小学校长说:“这有发愁的啥呢,到旅馆问问老板,小葱拌豆腐一青二白!”
次日一大早,他们坐着公交车来到灞桥那个医院。刚要进住院部,穿军便服的门卫挡住了去路。村会计很客气地用醋熘普通话说:“我们到住院部看个病号!”门卫说:“对不起,上午不许探视,下午是探视时间!”村会计说:“我们是农村的,来一趟不容易,行行方便吧!”门卫说:“这是制度,没办法给你方便!”村会计还要据理力争,被小学校长挡住了。他说:“人家不让进了咱回!”村会计说:“回,回哪里去?”小学校长说:“回城里到其他医院找!”门卫说:“全市的医院上午都不许探视!”村会计说:“要是这情况,咱干脆在这里死等,一上班就去找,要是找不见,就抓紧往城里返,还能多找两家医院。”小学校长说:“那咱就在这附近边转边等,时间还能过得快些!”
下午到了上班时间。门口还是那个门卫值班,他俩进门人家站在那里连问都没问。村会计小声说:“既然站在那里没事干,还不如回去睡大觉!”小学校长说:“人家不比你灵醒,站在这里没事可有钱呢,回去睡大觉喝风拉屁呀!”
来到护士值班室,刚好有个大个子站在值班室。他们一问,果然有个靳致水。由于这个惊喜来得太容易,村会计就多了个心眼,想再落实落实,不然搞错了怎么办。于是就问:“这个靳致水是不是双腿被墙塌断了?是不是他老婆产后大出血不治身亡……”大个子一听,马上变了脸,厉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村会计说:“我们是他们村的领导!”大个子一把采住村会计的领口,嘴里嘟嘟囔囔:“你们是村领导,装得还蛮象的,你们咋不说是省领导呢!”说完用力一抡,村会计差点摔倒。小学校长赶紧上前拉住大个子说:“有啥事你说事么,打人干啥?”那人抓住村会计不放,愤怒的朝小学校长吼道:“这还叫打人,我要是打人的话,他早已经爬在地上狗血喷头了!”小学校长说:“你不是打人,抓人家领口干啥?”大个子说:“你们他妈的,为了拿黑钱,帮瞎人干坏事,还在这里皮干啥?”说着,大个子趁小学校长冷不防,给了一耳光。这一下,小学校长不依了,顿时大声喊起来:“流氓打人了,流氓打人了!”
这一呼喊,楼道里很快挤满了人。大个子看见小学校长这个举动,就放开村会计,抓住小学校长,一个绊脚就把他撂倒在地。嘴里还说:“我打瞎人,不打好人!”村会计上去抓住大个子就往倒的摔,边摔边说:“你啥话不说,张口骂人,动手打人,我看你才是应该挨打的瞎人!”结果,村会计把大个子咋摔摔不倒,这才意识到大个子力气非同一般。大个子狞笑着说:“你不是想摔倒我嘛,怎么不摔了?”说着又采住村会计的领口:“把你才有几两劲,就敢替人家当帮凶。我一手打你,一手还拾你粪呢。不要说你们是两个人四只手,就是再来两个人,四个人八只手,也不是我的对手!”
小学校长被围观的人扶起来,走到大个子面前义正言辞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英雄,你做的就不是英雄做的事嘛!我们来找人,你想说了说,不想说了不说嘛,谁也没有箍你,你可给我们发这么大的火干啥?”
这个时候,医院保卫部长领着几个保安赶到了,很快把他们分开来。先把楼道看热闹的人劝回到病房去,然后把他们三人叫到医护办公室处理问题。到了医护办公室,部长指着大个子说:“有事说事,动手动脚干什么!你说说,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大个子梗着脖子,气哄哄地说:“你问他俩?”村会计如实说了刚才的话。还没等部长说话,大个子说:“就凭他们说下这话,挨打还是轻的!”部长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训斥道:“是不是把你拷起来,才会老实!”部长这一说,大个子再没吭声。
部长问大个子:“人家说的对不对?”大个子点着头说:“没错!”部长说:“没错你打人家干啥?”大个子说:“部长,你听我把话说完,看他们该不该挨打?”部长说:“理由再充分,打人也是违法的!”大个子说:“既然是这意思,你们医院就应该替我们作主,最起码要保证我父亲有个安全的治疗环境!”部长说:“闲话少啰嗦,赶快说你的理由!”
大个子说:“我父亲是一个郊县的纪委书记,今年59岁,马上退休的人了,突发阑尾炎,准备手术。因为办案得罪了人,这两天不断有人寻事。大前天,有人偷偷给我爸病房放了个骨灰盒和小花圈,挽带上写着,金治水同志安息吧!你说气人不气人!当时我弟弟陪我爸上卫生间,回来还没有发现,后来我父亲发现了,他自己倒很坦然,就是害怕我弟弟惹事,便悄悄塞到床头柜。结果还是让我弟弟发现了,差点把人没气死!昨天,又有人偷偷给病房门上贴了副白对联,上联是,害人必然要害己,下联是,善始不等于善终,横批是,罪有应得。实在没有办法,我弟弟才让我这武术教练来值班。结果就在他们来之前,有两个青年小伙来敲门,说他们是丧葬公司的,医院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病房有个叫金治水的老先生刚刚谢世,要他们赶快来帮助老先生料理后事,我当时就把那俩家伙揍了一顿。后来,我打电话一问,人家小伙确实是丧葬公司的,是有人故意打电话使的坏。把我气得不敢在病房呆,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值班室,谁知道偏不偏又碰上他俩,你说我生气不生气?”
村会计说:“我们找的这个靳致水,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不可能是老头!”大个子说:“你当时说你找金治水,也没说是年轻人还是老头!”村会计说:“我们正在一条一条给你说着呢,刚刚说了两条,你就采住我领口动起手来,根本就没办法往下说嘛!”说着他掏出靳宙山抄的冬月的地址,上边写着靳致水的原版名字。大个子接过一看,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哎,这是音同字不同嘛!”等了会儿,他又说:“若要知道,打个颠倒。你俩说说心里话,把我这事情放到你俩身上,你俩能不能沉住气?”部长说:“我搭眼一看,这俩农民兄弟就不是干坏事的人,关键是你当时正在气头上,太不冷静了!”说着部长又问他俩:“你俩看今天这问题咋处理好?”小学校长说:“既然是这情况,也没打个青伤红伤,还处理个啥呀,我俩还要去其他医院继续寻人呢!”说着拉着村会计就走。大个子双手抱拳冲着他俩背影摇个不停:“对不起了,对不起了!”
他们很快赶到市区,来到省医院,到值班室一问,又有个叫靳致水的。看过墙上挂的牌子,名字一字不差。但是,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俩还得落实一下。结果推开病房门,原来是个女病号,护士正在给导尿呢。他俩赶紧就往出退,紧退慢退,还是被医护人员逮了正着。好在医护人员很冷静,弄清事情的原委后,很客气地给他们解释说:“以后,要到病房找人,最好告诉医护人员。医护人员不在,一定要先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能进去,这是起码的常识。不然,碰上爱较真好面子的女人,挨骂挨训是少不了的,弄的不好还会被抓破脸皮的!”
他俩来到一楼,村会计说:“看来咱俩这一回是找不到致水了!”小学校长问:“为什么?”村会计说:“刚才碰到那个丧门星就不说了,现在又碰上女人弄那事,能吉利才出怪事呢!”小学校长说:“回去给谁都别说,省得传出去,叫那些多嘴多舌的半截子婆娘拿尻子笑话咱!”
从省医院出来,还不到下班时间,他俩又马不停蹄地跑到全省有名的正骨医院,还是没有收获。
第二天接着继续跑。第三天又跑了一整天。
小学校长说:“真邪门了,这几个人能把致水弄到哪里去?”村会计说:“你不要灰心,咱是这,逐个床位看着人往过找,不信把致水找不见!”小学校长说:“咱不能在西安再耽搁了,听乡上说有个企业老板,听到致水的事情后,不但要给咱出资重修庙院,还要建造活动板房,让孩子们先上学。听说教师还不让咱管,人家单位的教师轮流到这里来代课。就是把庙院修好,这种办法都不变!到时候,咱这里不光有景致看,还不用为缺教师发愁!”村会计说:“那就再好不过了!”小学校长说:“咱不敢在西安再耽搁了,赶快朝回走!好事也要抓紧办呢,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村会计说:“那还找不找致水了?”小学校长说:“不但要找,而且还必须要尽快找到!”村会计说:“那让谁去找?”小学校长说:“让宙山给娃把病看好以后,专门抽时间来西安一趟,一个一个床位看着人找,如果再找不到,咱把心尽了就行,反正人家姊妹也把致水难为不了!”村会计说:“要是派靳宙山去,还得给村支书打招呼,只要支书同意,剩下的事你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