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商界,史玉柱在创业路上究竟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无疑是最受人们争议的。早年,他毅然辞“官”下海、白手起家,成立巨人集团,成为创业者心中的偶像。但却在盖巨人大厦的过程中以惨败的下场出局,失败、落魄的他不仅被上千篇负面报道围攻,也成了最典型的失败案例。10 年后,他重新出山靠保健品再次崛起,但他的营销手法却连续遭到舆论的恶评,而且还因为做网游而被指责“毒害青少年”……在一片斥责声中,他不仅没有倒下,反而再次谱写了一个新的财富神话!
在这个处处充满竞争的时代,当一个人在某一领域走向顶端,创造一个新的纪录时,无疑就会被视为一个标志性的符号。随着巨人集团的成功,只用了 3 年时间就获得巨大成功的史玉柱,也随之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创业符号,受到无数创业者的追捧。然而,1997 年巨人大厦倒下之后,史玉柱又一夜之间从拥有人民币近2 亿元净资产的“著名成功者”,变成了负债2.5 亿元人民币的“著名失败者”。创业符号也因此而变成了失败符号。
后来史玉柱在回忆巨人大厦开发失败后的经历时,还曾说:“我最痛苦的时候,压力最大的时候,脑子里面只有一件事的时候,我把全国分公司经理都招到黄山山脚下北大门那个地方的招待所里面,然后在那个地方闭门开批判会,大家批判我,批判了三天三夜,我觉得那个就很有用。我的第一个分公司经理,还是一个女的,她说我感觉这么多年来你不关心我们这些员工,我印象就非常深刻,回过头来我想我真的不关心员工,批判我三天,我收获最大。”能够像史玉柱那样完全放下架子,诚恳地接受自己员工批判的精神,是很少有企业家能够做到的。
在“巨人大厦”倾塌 10 年之后,当初那些媒体的“狂轰滥炸”以及内部的一场场批判会,都成了史玉柱东山再起的经验和资本。10 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变得谦卑起来,而且深深明白那些成功的经验往往会欺骗他。史玉柱的再次崛起,是从一路的质疑声中走向成功的。广电总局的相关负责人还曾披露过与“脑白金”、“黄金搭档”广告有关的举报材料:观众对“脑白金”的“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和“黄金搭档”的“送老师、送亲友、送领导”
广告很反感。“一个很纯洁的小孩,知道什么是送礼啊?(这些广告)会误导下一代的社会价值观念,对未成年人的影响非常恶劣……应该让企业换别的版本来播。”而当媒体以严苛的眼光对脑白金以及黄金搭档进行过拷问之后,最终也没有再发生类似于巨人大厦的悲剧。
不管是史玉柱式的广告被别人挂在嘴上,还是被指责铺天盖地、不厌其烦地把相同广告长时间密集重复播出,即便是面对广电总局批评脑白金的广告低俗,史玉柱也只是淡定地表示,如果观众不喜欢“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还收‘脑白金’”,还可以改成“今年爸妈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等等。
但是最讽刺的是,被专业人士从审美方面残酷批评和抨击的“最差广告”,并没有给史玉柱带来任何不良收益,反而让他在“脑白金”和“黄金搭档”两个产品上面,获得了惊人的利益和成功。这种效果,也绝不亚于当年史玉柱半版广告开始巨人汉卡时代。
2001 年 3 月 31 日,当史玉柱第二次上央视《对话》节目时,史玉柱在节目中对过去的失败进行了反思。华贻芳也因此而提起了在巨人集团出事之后,自己曾写了一首打油诗给史玉柱的事,那首打油诗的内容很简短,但是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巨人”倒下的根本所在:“不顾血本,渴求虚荣;恶性膨胀,人财两空;大事不精,小事不细;如此寨主,岂能成功?”后来,这首打油诗被史玉柱裱起来挂在自己办公室的墙壁上。但华贻芳在听过了史玉柱的反思之后,又现场作了一首打油诗送给史玉柱:“现代企业,大事两桩;经济文化,半斤八两;既能赚钱,更会育人;如此寨主,方成好汉。”
作为嘉宾之一的柳传志也对史玉柱的反省给予了肯定。他直言不讳:“我以前一直说不喜欢史玉柱,1993 年、1994 年在一些会议上的时候,我基本不怎么跟史玉柱打招呼,原因就是我感觉到他后来要出大娄子,而且我觉得他浮躁。他主要就是对企业的发展和目标追求以及他的能力本身没有想清楚,管理的基础不扎实,所以在当时是这么看。后来他的情况逐渐在变化,特别是以后东山再起,他要求剖析自己的时候,我的感觉确实就像老华说的开始有转变。”柳传志还对史玉柱反省自己想要重新做大的想法,给出了许多中肯的建议,并且认为史玉柱敢将华贻芳写来批评他的打油诗挂在办公室,就说明他一定能改,而且也是能够承认错误、虚心接受批评,敢于在众人面前解剖自己。
后来,当媒体问及史玉柱如何看待别人的指责和批评时,史玉柱则轻松地回答说:“以前别人怎么评价我,怎么评价巨人,好像还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但现在我觉得不是很重要了。媒体或者那些恶意评价的人,并不能代表真正的民意。另外,在1997 年我最困难的时候,骂我的人比现在多得多。而现在我做网游是在法律的允许下赚自己的钱,别人对我怎么评价,我已经不太在意了。”史玉柱还说曾有专业的“骂人公司”的人找过他,告知以前负责帮别人在网络上骂史玉柱的事情,但是现在合同到期了,所以希望和史玉柱签合同骂回来,但是却被史玉柱拒绝了。因为对如今的他来说,批评并非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虽然说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批评,但不被别人批评总不是件坏事,史玉柱从心底可能也不希望别人总是批评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