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装着大目标的人,首要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有人以为能出手时便出手就是英雄好汉。殊不知,这更像莽汉行为。曾国藩精通只有学会保护自己才能确保一个大目标的实现,否则中途会跌得鼻青脸肿。
“阅读精要”
曾国藩一生以道学卫士自标,且性格“明强”,却能步步高升,虽也时遭排挤猜忌,却事功既成,又得善终,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曾国藩的诀窍就是首先学会保护自己。做官做久了,曾国藩对清廷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惟其如此,他的宦途虽也走得战战兢兢,可毕竟始终是安全的,可以说,他靠自己的智慧走出了一条官场上的安全通道。
曾国藩说:世人都以官至极品为荣,而我现在真是把它当做苦恼的处境。然而时势如此,决不能置身事外,他只有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宦海真是令人无奈!当曾国荃打下天京回家暂时休息时,曾国藩像算卦先生一样,为其卜算是出去做官还是继续在家好。他还说:在家应占六分,出去应占四分。但曾国荃耐不住了,总想早点出去。不久,清廷果真任命曾国荃为山西巡抚,曾国藩立即去信一封,千叮咛万嘱咐,核心是让老九“宦海之途当知畏”。曾国藩说:我的情况如此,沅弟你的处境也不妙。你在山西,虽然清静,但麻烦也不少。山西号称天下富国,然而京城的银饷,大部分来自山西。厘金还没有改动,收入款项与道光年间相差无几,而开支款项则比以前大为增加。山西离京城又近,银钱账目的一丝一毫户部都清清楚楚。沅弟有开销太大的名声,现在既然担任没有战乱的平静省份的巡抚,那么在正务、杂务的各项款项就不能不谨慎节俭,账目上丝丝入扣。外界正在拟议让老弟再次出山,赴任之处一定是军务棘手的地方。现在山西虽然还没有贼寇活动,但是圣上担心捻军进入山西,逼近京城一带。老弟此番上任,似乎应多带得力的将军,勇丁则就近在山西招募。南方人吃不惯面食,山西尤其买不到稻米,不像直隶、山东两省,还可以由大海或河运设法转运。弟弟来京,可以从安庆登陆,到徐州与为兄相会,畅谈一番。听说钦差大臣到达山西,实际上是到陕西查办霞仙(刘蓉)一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宦海真是可畏啊!曾国藩比曾国荃年长十四岁,当他四十多岁时曾国荃也才三十,当他五十多岁曾国荃方逾四十,所以曾国荃总是比哥哥血气更旺,斗志更强。曾国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血气一旺,遇事就欠冷静,就往最高处想,就不计后果,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于是麻烦也就接连不断。
当初弟弟率兵收复了两个省之后,曾国藩便给弟弟写了一封信警醒他:“你收复了两省,功绩绝对不能磨灭,根基也极为深固。你只担心不能飞黄腾达,不担心不能安命立身;只担心日子不稳适,不担心岁月不峥嵘。从此以后,你只从波平浪静处安身,莫从掀天揭地处着想。”但这是不是说,曾国藩是一个自甘平庸的人呢?他将心比心地说:“我也是一个不甘心于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的人,近来阅世千变万化。所以我一味在平实处用功夫,不是萎靡不振,而是因为地位太高,名声太重,如果不这样,那么处处是危途。”又说,“我们兄弟位高、功高、名望也高,朝野上下都将我家视为第一家。楼高易倒,树高易折,我们兄弟时时都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应该专心讲究宽和、谦逊,也许这样可以处高位而无危险。”过去祖父星冈公常常教导人说:“晓得下塘,须要晓得上岸。”所以我们应在大功告成后,位高权重时,常常想到退引藏拙,我准备先行引退。我希望你平平和和干一两年,等我上岸以后,你再去轰轰烈烈地大干一番。”
官场外面的人只知羡慕当官者前呼后拥,号令一方的荣耀,却看不到一入仕途,人生失去很多滋味、全无自由的苦恼。尤其是做大官的人,要免于失败,可以说无时不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尤其是进退都不自由的时候,当官的兴致也就减去许多。而生活在以当官为人生最佳出路的封建时代,能看破这一点的能有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