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刚进了养心殿,就看到了正在气中的乾隆。福康安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和珅连忙请安。
“福康安,你先退下去吧!”乾隆冷冷地对福康安说道。福康安听了默默地站了起来,转过身便往外走。经过和珅身边的时候,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只不过和珅正在地上跪着,并没有察觉。
“起来吧!和珅,事情还果真被和琳说中了,看来他并不是道听途说啊!”乾隆说道。
“怎么,阿桂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了?”
“调查清楚了,李天培假公济私,借进京之机顺路用漕运粮船私运木材。这木材的确是运送给福康安的。”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和珅小心地问道。
“这罪状说轻也轻,说重也重,朕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乾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和珅,随即说道。
“皇上,奴才以为福大人也是一时糊涂。李天培是他的老手下,定是他说了些什么,否则事情不会至此。”和珅假意给福康安说起了好话。
“不是你们兄弟俩检举揭发福康安的?怎么又主动给他说起了好话?”乾隆有些不解地问。
“万岁爷!奴才从来没有与和琳勾结在一起对付福大人啊!福康安是国家重臣,大清缺不了他,奴才绝对不会加以陷害啊!和琳与阿桂大人一样,无论什么事情都公事公办,眼睛里面揉不进沙子,从来都不会顾及后果,还请皇上恕罪啊!”乾隆果真如和珅料想的那般,认为他们兄弟是勾结在一起对付福康安,所以极力地撇清关系,甚至给福康安说好话。
“朕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朕并不是有意袒护福康安,只是不希望朝中大臣相互勾结、排除异己!倘若那样,咱们大清也就要垮了。所幸你们兄弟果真以大局为重、朕也就放心了。”乾隆听了和珅的话,总算放下心来。和珅、和琳权高位重,倘若他们亲兄弟联合在一起,朝中其他大臣的确很难应付。
“皇上请放心,奴才绝对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奴才无论什么事情都以国家为重,朝廷为重,定不会做出那等事情!”
“和琳能有胆量检举揭发福康安,也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朕最初以为这不过是风闻,阿桂的奏章已经发回,和琳所奏属实,朕自然要加以提拔,绝不会有意偏袒哪一方。”乾隆缓缓地说道。
“皇上圣明!奴才代和琳谢过皇上!”和珅听了这话,目的总算达到,赶忙跪下来谢恩。
很快,圣旨就下来了,李天培被革职充军伊犁。福康安因安南作战有功,从宽处罚,罚工资十年。和琳成了最大赢家,被擢升为内阁学士,兼署工部左侍郎、正蓝旗汉军副都统。
和珅兄弟俩虽然收获颇丰,却将福康安得罪了。福康安本来就对和家兄弟没有好感,如今风头正盛又平白地被罚去了十年的工资,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在官场内抬不起头来,更把这对兄弟恨到了骨头里。不过,他也领教了和珅的手段。此后,他在和珅面前再也不敢大意,总是谨小慎微,以免有什么把柄落入他手中。
乾隆见状,只得把福康安放在外省任事,把和珅兄弟留在身边。和珅对于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在京城更难有人能与他抗衡了……
§§八、技高一筹除敌显才干
九月初三,英国使团在礼部侍郎松筠的专门护送下启程离京。离京前,马戛尔尼与和珅辞行,他十分佩服和珅的外交才能。在这次接待英使的过程中,和珅既维护了国家的尊严,又不失一位大国权臣的风度。虽然英使最终没有实现愿望,但对这位不卑不亢的外交大臣仍是十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