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设计斩了王亶望,令人将其首级割下,涂上石灰,装入一个木匣子里以便带入京城复命。然后令一名游击带着一百多名士兵将王家团团围住,等待来日抄家。
布置完这一切,和珅便叫陈辉祖一起回住处去。留下来守夜的游击叫蒋虎,陈辉祖把他叫到一边嘀咕了几句,这才与和珅一起上轿而去。
回到陈辉祖的家中,和珅见他唉声叹气地,不觉十分纳闷,便问道:“辉祖,你有什么心事啊?”
陈辉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息一阵,最终对和珅说道:“和大人,算了,还是不说的好。”说完,执意要亲自将和珅送到住处。
和珅见拗不过他,两人便一起穿过后院,到他的花园西头。那里有间大房,如今便成了和珅的住处。
刚穿过花园,借着皎洁的月光,和珅突然发现在自己的住房门口停着一乘黑顶软轿。和珅不觉奇道:“辉祖,这是怎么回事?”
陈辉祖看了看他,突然神秘地一笑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轿前,但见四周并无一人,和珅的几名亲随竟然待在屋里也不出来。和珅便扯着嗓子喊了声:“刘全,来来,给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喊过之后,半天却没有动静。和珅更奇怪,待要再喊,却被陈辉祖拦住,他笑嘻嘻地说道:“和大人,待我替你掀开轿帘看看。”说罢,上前用左手轻轻掀开轿帘。
和珅定睛一看,竟然呆住了,原来端坐在轿子里的是一位百娇千媚的美人儿。只见她一身素装,瓜子脸,柳眉杏目,樱桃小口,皮肤白皙细嫩,真是多一分嫌肥,减一分太瘦。初看上去,犹如皎月高空,令人眼前生辉;细看上去,又似荷花初绽,柔美动人……
和珅正呆呆地看着,那女子却走出轿子,望着和珅深深一福,说道:“罪妾吴卿怜叩见和大人。”
原来这就是王亶望的爱妾吴卿怜,刚才陈辉祖与蒋虎嘀嘀咕咕的,敢情便是这事。原来只听说吴卿怜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王亶望这样精明的人,也会上这样的大当。
和珅呆愣愣地站着胡想,那吴卿怜却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扯着和珅袖子说道:“奴妾服侍和大人早些歇息吧。”
软语温存,犹如莺歌燕舞,和珅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要酥了。他赶忙回头一看,却见陈辉祖已经走了,当下也就半推半就地随着吴卿怜进了屋里。
这一夜巫山云雨,和珅享尽了人生至乐,那吴卿怜也有意奉承,施展浑身解数,把个和珅侍候得舒舒服服,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洗漱之后,和珅用过早饭,陈辉祖便来了。和珅面色不由一红,轻声说道:“多谢辉祖的美意,这番深情厚谊我记下了。”
陈辉祖连声说道:“和大人太客气了,这是一点举手之劳而已,再说好马配好鞍,美人伴英雄,天经地义之事,我可真是羡慕大人哟,唉。”话到末尾,又长叹了一声。
和珅陡然想起了昨晚陈辉祖的神色,知道他一定是有事要求自己,便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只要是和某人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陈辉祖一听此话,跪下就磕头,说道:“只要和大人能答应帮我的忙,我就有救了。”说罢,眼泪竟扑嗒地一声流了下来。
和珅赶忙扶起陈辉祖,细问缘由。陈辉祖这才说道:“我有一个胞弟叫陈严祖,是甘肃省渭西县县令,这次甘肃的案子听说在斩首的官员之列。他死倒也罢了,那是罪有应得,倘若依法株连起来,小弟我定然也没了性命。”
和珅这才明白,陈辉祖原来是担心这个,便拍拍胸脯说道:“不必担忧,这事我一定替你说话。再说皇上乃是英明之君,像兄弟这样的良臣,皇上肯定还要有所重用,哪里会不分青红皂白去株连呢?”
听了这一席话,陈辉祖这才转忧为喜,便叫家人递上一份礼单。和珅接过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尽是珠宝古玩。和珅心里甚喜,面上却说道:“辉祖,你这可真是客气了,弄这个做什么。”
陈辉祖却低眉顺目地说道:“和大人初到我这里,照顾本来不周,区区薄礼,略表寸心,还望笑纳。”
和珅又装模作样地推辞了几回,这才收入怀中。
下午,和珅便收拾行李,回京复命去了。来时,和珅不过是十几名随从,了了几人;如今回去时,却带着美女、宝物,一行十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向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