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是每周一次,谭谏严回谭宅吃饭的时间。桌上菜色很丰富,都是由谭墨的妻子张罗的,味美色香。席间谭墨拐到饭厅外去接过一个电话秘书打来的电话,谭墨的妻子在他起身出去时,手里的筷子与桌上的碟子不期而遇的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然而整桌人都正专注于用餐,谭家小妹还不时讲一两个笑话。大家开怀大笑,欢声笑语不断。那一声清脆的盘碟的撞击声融入到满室的欢笑里,那么浮弱,连谭墨的妻子自己也很快的嘴角含笑,表情平淡了。
上天赋予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敏锐精准的,他总有瞒不下去的时候。
谭谏严虽然一如既往,可是半夏却隐隐约约的觉得,这样的幸福像是在水中摇曳,有一点虚无缥缈。
她闻到他衬衣上的香水味,死劲的嗅了两下子。他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把她搂紧怀里,“谈生意去的地方还不都是乌烟瘴气的。”
说完他抱住她,低头一吻,他的吻很贪婪,动作很急切,她有点透不过气来,在密不透风的拥吻下,有一股熟悉的愉悦渐渐在体内升腾。
好半晌他才放开她,她站好,晕晕乎乎,才猛然想到厨房里还有汤怕是要温过了火。她脸红晕着,赶忙急急的一推他,火急火燎的匆匆跑向厨房。
她爱他,才为他烹调美味佳肴,让油烟沾了自己的手和脸,逐渐被厨房里的柴米油盐吞噬。她知道了满腔爱被他掷在地上,是不是会很疼?
她从来都是好学生,谨记生命里最初时长辈的循循教诲——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是多美好的感情,怎么偏有人舍得糟弃。
谭谏严看着她的背影,怔怔的出着神。
纸包不住火,终于有一天,这把火熊熊的燃烧,蹿出天高,有狼浪黑烟,熏得人眼睛发涨,头脑发晕,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一切就是真的。
谭谏严手里握着一份合同,这份合同在谭墨过目后都禁不住瞠目和结舌,连他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不由对谭谏严刮目相看了。
“阿严,原来我们都料错了你。你这一招走的真狠,陆郑棋这一次可是在你这栽了一个硬跟头。这样的合约,怕是他签下去的时候手都要打抖。”
谭谏严掂量着手中的合同,合同在手里轻的几乎没有分量,但却标示着巨大的利润,和难以预期的收益。这甚至不是谭家的利润,而将归谭谏严一人所有。
买卖怎样做才能合算?他似乎诠释的淋漓尽致了。
只是他做的真狠,真的狠,连自己的感情都毫不犹豫的算计了进去。绕是谭墨,都禁不住要同情怜惜那位孔小姐。
谭墨摇摇头,“你进账几个亿的同时,怕还挥出了一把刀。”
谭谏严看着他,默不作声。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此时在想些什么,这样的人大抵是可怕的。你的长辈有没有告诫过你呢?这样生世性格的孩子,你跟着他怕是要吃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