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

第十七章 朋友铁柱

　　铁柱，清瘦干练，性格诚谨，是个内涵丰富的人，也是我结交的第七个属蛇的朋友。在中国文化里，星相学中蛇盘兔象征着和顺吉利，而我与这个生命中第十好友(悯礼搏强风，良慧折钢柱)的君子之交能那般和乐融洽，源自我们的真诚和宽容。铁柱说：“真正的朋友就意味着真诚和包容，你是有用的书生也好还是没用的书生也罢，这与朋友二字无关。但做为朋友角度还是希望你能有点用，其实也就是希望你过得好。”信恒说：“真诚和宽容其实也是我欣赏和追求的人生进境，因为它们是问心无愧和快乐交游的道德源泉。”生命寻访同道的过程里，首先是心灵的互通。追逐梦想的人，甘于与清贫为伴；行走大地的人，渴望生命的交流。铁柱懂得我“庄酷是现象，信恒是本质”的生命特色，我们之间的交流从一开始就存有互相敬重的默契。

　　一九九九年四月，我认识了铁柱。我是他的学长，那时正在进行毕业设计。我要给父母结婚纪念日、母亲节和另外一个属蛇的朋友设计纪念图片，就找到了擅长Photoshop制图的铁柱，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个动物科学院的校友。那是我们第一次愉快的合作，铁柱能用他自学自练的技术技巧完整到位地体现我的构思意图，让我的感性思想付诸画面。当极尽功夫的精制纪念卡被彩色打印出来的时候，“哈哈，管他妈妈的呢，我只要认真负责地做好爸爸就是了！”快乐就是这样产生的，友谊就是这样建立的。简单思维是一种超越逻辑知识的智慧，简单的往往就是合理的，美妙的，快乐的！当这份简单的平面友情制作完成后，我们走出他的工作室，走在明暗相间的校园小路上，铁柱一手拥着我的肩，一手揽着他女友的腰，高唱“一半是友情，另一半是爱情”，嘿，你可不要左右为难啊！那一夜，我第一次听到铁柱爽朗的笑声……

　　两个月精心酿造的美酒，在我只身离去后封坛贮藏。铁柱继续着他无干前程的学业，然后平凡地毕业，迷茫地择业，继而决定和朋友一起艰苦地创业。铁柱五岁时开始学习国画，从小接受美术熏陶，受过六年系统完整的专业美术教育。这为他日后从事数码设计工作打下深厚的美学基础。铁柱的生活理想也与画画有关，想做些纯粹意义上自己愿意做的事，过一种如我这般洒脱不羁、情思放浪的自在生活。可是他又常常跟我谈到责任，“作为平民老百姓，如果我们当不了圣人的话都得在不同程度上向一些利益和责任妥协。”为了家庭和爱人，为了在经济利益和社会效益上有一点收获后实践理想，铁柱在做一些自己并不喜欢做的事，这里虽然少有人生骄傲与荣耀可言，但毕竟是活着的大多数人无可逃避的选择。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昏昏之事者，无赫赫之功。穷不失义，达不离道，笃志而体，弘毅而行。李白诗云：“齐心戴朝思，不惜微躯捐。受屈不改心，然后知君子。”我从铁柱身上学到的是“有志诚可乐，及时宜自强”的适世应变的时代精神。

　　几年前的那个暑天，我们有过短暂的会面。铁柱刚刚起步的事业还没有一个明朗的前景。铁柱的心绪略显浮躁。他同女友的简单生活像被批量复制、集团化生产的个人产品，我以前看过太多这样类似的生活场景，如同一天三顿均吃方便面，品不出变化多端的滋味，读不出大开大阖的喜悦。但是，铁柱仍然乐观地信奉“一心定而事得”，水煮愤懑，清蒸烦躁，红烧痛苦，油焖教训，为日子和银子忙碌奔波而又不乏生活意趣的艰难打拚。这是“昂昂独负青云志，下看金玉不如泥”的变节堕落者所无法体会的艰辛挣扎，这是铁柱有责任的生活！在这个网开三面、大大宽居的生活圈子里，有一群道德高尚、能力卓著、有胆有识、遵守信义的人，他们组成个通情达理、随机应变、团结协作、爱岗敬业的队伍。这些人中，这个队伍里，有我的朋友——铁柱。他是个热爱生活充满信心的斗士！所谓信心，是指为人所珍视的、对善和美满的憧憬，和使人不顾阻碍以实现此憧憬的那份热诚。信心是一种心境，有信心的人不会在转瞬间就消沉沮丧。如果一个人从他的荫庇所被驱逐出来，他就会去造一所尘世的风雨不能摧毁的屋宇。海伦·凯勒如是说。

　　后达多晚荣，速得多疾倾。君看构大厦，何曾一日成。

　　铁柱是一个能从哥们们的身上发现快乐和优点的人，也是一个跟哥们敢怒敢言的人。异地生活，我经常想念起铁柱，向朋友打听他近来的消息，拨打他已废弃不用的手机号码，把我对他诚挚的问候预留给下一个春天，下一个收获的季节。然后在心里问在北方的铁柱：雪融化了之后是什么？是水。不，是春天。春天一过，我要立即见到铁柱，倾诉压抑了太久的沉默着的友谊。我要送他好多好多清醇甘冽的绿茶，只把思念浓缩成一句话：一片冰心在玉壶。铁柱笑着说：尘封五年的好酒，一直等着你来喝。你别跟我装，干了再说！我激动地哭了，朋友说我装哭，从此我有了新的笔名，一用就是2000年……

　　第28届雅典奥运会召开了17天（8.13-8.30），28周岁的我在东北逗留了17天（7.30-8.15）；健儿在奥运会上摘金夺银为国争光，我在东北总结三年创作成果告慰十年文学理想。这本书是我停止网络正规情感游戏的一个告别仪式，在朋友和金钱的双重阻难下横空出世。铁柱是我的封面设计，他的创作体现了我的另类写作方略；铁柱也是我完成心愿的最有力支持者和重大参与者，他的劳动证实了我执著文学多年的意义和价值。一种自由的思想在延伸，一份快乐的情感在递进，是友情让一个人有权利去援助另一个人。我们顺势迈进了王记食府，深入地讨论我应该严肃考虑的一个主意：颜色和声音的传递感情，是否不及文字的快美易喻？如何打破既有规则，写自己生命的特质光点。意见相左时，铁柱也直言我目光短浅、苛责自私，但仍是“和讽细语”，润吾无声。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予不夺，强得易贫。幽人空山，过水采苹。薄言情晤，悠悠天钧。不即者可以取代，不离者勿容更张。

　　曾经学良难为情，除却弘哲不讲理。有些朋友让人想起来心里就觉得伤感，有些朋友让人想起来觉得淡然，有些朋友让人想起来心里就觉得温暖。铁柱是想起时让我感到温暖和信任的人。我们又一次在合作中获得快乐，在欢宴中畅叙友情。作为我的忠实读者和可靠盟军，铁柱在通读完我的新作之后，打心里希望我生活得更美好，更勇敢。我理解的勇敢来自内心的信念，来自一种情感的不曾改变，代表一往无前的执著和义无反顾的决绝。我的勇敢我的勇气，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的坚强与脆弱，无迹可寻羚挂角；我的自卑与自信，忘机相对鹤梳翎。

　　正是：人生明处暗无多，欢浓之时愁亦重。欲将麻姑买仓海，一杯春露冷如冰。

　　十七日东北之行，又见晴朗的星空，闻到家乡泥土的气息，感受到朋友的栩栩如生。我喜欢这样“单纯”的风物人情，他们没有被俗世的喧嚣所污染。我盼望在漫天星斗的夜空下，在华灯初上之时，携几个铁柱这样的好友把酒吟诗作对（此对联为鞠铁柱先生与苏静艳女士新婚燕尔而作）——

　　凤求凰两情相悦静如铁

　　云追月良辰美景艳漆柱

　　信恒点歌台——致铁柱——赵传《始终有你》

　　我蓦然的回首 来时路漫长又孤寂

　　可是在我的心里 总有一个你

　　有太多的春来冬去 我以为只剩下自己

　　躲在黑夜里颤抖 该往哪里去

　　从东北、北京到上海 下着同样的雨

　　太多的寂寞城市我走走停停

　　但我的心中始终有你 迷路时候不曾忘记

　　有一个你陪我走下去 在狂风之中始终有你

　　在远方要我别放弃 你愿意这一辈子 与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