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场上做事,有时候需要反应迅速,这样才能抢占先机,发财致富。胡雪岩深懂此道,他曾对他的职员们说:“说是说‘慢慢儿’,但绝不是拖延,更不是搁置,想到了就做。帮我做事,须知这一点。”
胡雪岩自己也正是这样一个反应迅速的商人。
有一次,时值隆冬,杭州城里天寒地冻,北风凛冽,阜康钱庄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大厅里一字儿排下五个火盆,炽烈的木炭将大厅烤得暖气融融,乌红色的枣木大柜前,十多名伙计忙碌地应酬着顾客,报账声,算盘声,此伏彼起,热闹非凡。柜台外面,顾客如云,摩肩擦背,喧哗不绝。经过数年苦心经营,胡雪岩的阜康钱庄终于一跃成为同行之首,产值利润超过了杭州任何一家钱庄。此刻,胡雪岩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望着钱庄的繁忙景象,一种欣慰之情溢于脸上。
这时,一位顾客来到一柜台,递给伙计一张银票,说要支取现银。伙计愣了一下,随即满脸堆笑,请这位顾客进厅堂落座,泡了一杯上等毛峰茶。胡雪岩见此,知道这位顾客非同寻常,关切地上前问伙计。原来顾客要支取5万两现银,因数额巨大,需到库里搬运,耗费时间,所以便请他入座喝茶等候。
胡雪岩善于察言观色,见那顾客行色匆匆,风尘仆仆,料想必是远道而来;又见他双目明亮,眉间一股英气,干练通达,必是场面上混过的人。想到这,胡雪岩想试探一下他的底细,便右手端茶碗,三指并拢,大拇指翘起,做出青帮询问的暗号:“来者何人?”又慢慢踱过去。来客见状,也很敏捷端起茶碗,三指散开,大拇指向下,做出回答的暗号:“帮中兄弟。”
胡雪岩忙拱手说:“这位兄弟贵姓?”
“免贵姓高,兄弟们称我高老三。”
排行为三,是帮中管理银财的执事,胡雪岩立刻确定了他的身份,亲热地同他交谈起来。原来,高老三系苏南青帮“同福会”的管家,专司钱财往来,此次到杭州取银子,为了一桩急事。
“银子多了扎眼,路上也不安全,何必一次取那么多。”胡雪岩淡淡地说。
高老三说:“胡老板说得好,不过这笔钱立刻就要分给兄弟们做安家费,不会剩余多少的。”
“哦,安家费?”胡雪岩略微有些吃惊。据他所知,青帮弟兄需要流血拼命时,才发放安家费给眷属,以使他们解除后顾之忧,甘心赴死。想到这,他又说:“同福会莫非与人结下冤仇,要开杀戒?”
“胡老板,看在你懂帮规的分上,不妨告诉你,同福会将替太平军护送一批军火从上海到金陵,途中官军重重设防,难免有冲突,所以会里选了百多位敢死的弟兄,去完成任务。”
高老三走后,胡雪岩心里反复思考着这一消息的价值。太平军与清军对峙多年,军火匮乏,青帮替太平军护送军火,双方都有好处。这事本来与胡雪岩无关,但他像一条嗅觉灵敏的狗,嗅到了其中特别的气味。太平军在上海购军火,必然与洋人洽商。军火买卖向来利润惊人,回报不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胡雪岩十分垂涎军火生意,正苦于无处着手,如今凭空得了这条消息,正可捷足先登,把这笔生意夺来自己做。想罢,事不宜迟,胡雪岩立刻打轿赶往王有龄府宅。王有龄听完胡雪岩的述说,高兴地叫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刚才抚台黄大人召见我,商议要海运局拨一笔款子购置500条毛瑟枪,以加强浙江绿营兵的装备。我正愁差谁去办,你若有兴趣,可应接下来。”
胡雪岩心算了一下,毛瑟枪每支50两银子,500支需要2.5万两银子,回扣一分以上,起码可获利3000两银子,是一笔好买卖。于是他立刻应允,请王有龄开了一张3万两银子的官票,预备到上海花费。然后收拾行装,雇了一只小火轮,急忙连夜奔赴上海。
你道胡雪岩为什么这样匆忙?他深知商场如战场,有时稍有懈怠便会坐失良机。他算定太平军购军火不会很快,洋商必定讨价还价,延宕时日,把太平军逼到最后关头,好敲一笔高价。从高老三口中,胡雪岩得知太平军欲购500支枪,这批军火数量大,洋商不可能有现货,待从外国运来时,时间又过去1个月了。胡雪岩满怀信心要把这批军火半道易手,为己所用。
第二天晚上,胡雪岩到了上海。连夜找到上海青帮首领廖化生,说明来意,慷慨大方,得到大力相助,帮忙找了一位洋场通事欧阳尚云。次日便在一家大酒店和洋商麦得利谈妥了生意。
就这样,从胡雪岩动心做军火生意到这笔生意做成,前后花了不到72小时。这种办事效率,连现在的许多商人也自叹不如。
想好了就马上去做,这样才能抓住成功的机会。如果一个好的设想不能马上落实,则有可能被别人抢先一步。因此,立即行动具有很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