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呜呜。。”姚雨一边哭一边打着电话,听话里的意思,是打给了她的爸爸。
“姚雨,你怎么了,别哭,别哭闺女,怎么了?快告诉爸爸!”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急切的声音。
“爸爸,愈彦被警察给抓走了,你快救救他!”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姚雨不再哭了。
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显然知道了姚雨没什么事,心放了下来。
“愈彦是谁,他为什么被抓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愈彦是我同事。。。”姚雨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如实的讲了一遍。
“姚雨,你们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电话里继续说道。
“哼,爸爸,不是同事关系还能是什么,我不管,你快点救救他!呜呜呜~”说着姚雨又哭了。
“我就怕。。算了女大不中留,别哭了,你放心吧,我会给下面打招呼的,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说完,电话那头挂了电话。
“哼,也不等我说最后一句就挂电话!”姚雨对着电话自言自语道,接着神秘的笑了一下。
打完电话,姚雨又去了文教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给张廷做了汇报,张廷吓了一跳,在姚雨走后立即把情况告诉了县委书记王鸿,这才放了心。
张廷还没缓过来,怒气冲冲的丁应平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丁应平是直闯进去的,房门“啪”地一声被推开,的张廷吓了一大跳,有些英名其妙地望着愤怒不已的丁应平,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张局长,太混账了,翻天了……这个愈彦,他要翻天了!”
丁应平也不坐,就这么站在张廷的办公室内,双手叉腰,大叫大喊,好像随时都要吃人的样子。
张廷微微一蹙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老丁,有什么话坐下来说。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张廷也逐渐意识到“保持距离”的重要性。
一个和下属之间不能保持一定距离的领导,是建立不起威望的。
如今丁应平这般不顾体而,先就让张廷心中不喜。堂堂地区文教局局长办公室,不是菜市场!
“我不像话?我还想问问张局长你呢!那个愈彦,他像什么话?他刚才,竟然跑到饭馆对任声县长的侄子薛伟大打出手,导致几个年轻人都受了伤,愈彦作为党和国家的干部,还有没有一点自觉性和纪律!”
丁应平情绪异常激动,顾不得张廷的不忧神情,连珠炮似的叫喊着,像是在质问张廷。
说起来,这事的起因就在张廷身上,若不是他那么宠着那个愈彦,愈彦敢这么嚣张?连他这个常务副局长都不放在眼里。
真是翻了天了!
丁应平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当领导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嚣张的下属。
现在好了,连县长的侄子都打了,看你还怎么猖狂!
这次丁应平算是抓住机会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愈彦!
张廷当下双眉紧蹙,站起身来,板着脸走过去,亲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又转身走到沙发里坐下,对丁应平说道,“老丁,有话坐下说。你怎么也像年轻人那么冲动?”
这话就带着点批评的意思了。
丁应平胖气火爆,以前在张廷眼里,甚至还算是个优点。有这么一个火爆霹雳的副手在前面冲锋陷阵,能为张廷挡不少子弹。尽管有时候也令张廷头痛,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但现在,就越来越让张廷不满意。
丁应平虽然是在盛怒之下,依旧还是能够听得出张廷语气里的不悦,心里头的无名火窜得很高,不过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本来张廷就“偏袒”愈彦,这要是不管不顾的连张廷也狠狠得罪了,这事还真就悬了。
丁松要真是被开除了,却叫他如何向哥哥嫂子交代?
丁应平胖气火爆归火爆,脑子可是不傻,顷刻之间,就掂量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强压怒火……走到沙发里坐下,铁青着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声不吭。
张廷缓和了一下脸容,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
丁应平接过去,不抽。
张廷又将打火机打着了火递到他面前。丁应平望了张廷一眼,将烟点着了,狠狠抽了几口……还是一声不吭。
张廷心中更是不喜。
你口口声声说愈彦“嚣张”不尊重上级。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尊重上级了吗?
好在张廷毕竞是局长,知道这个时候不宜动怒。身为局长,还是要努力做好同志们思想工作的。
这是他的本职。
“老丁啊,先消消气,什么事情都能说得清楚的嘛!”
张廷平和地说道,脸上甚至还带上了三分笑意,领导的姿态拿捏得很走到位。
“哼,我消不了气。张局长,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个愈彦,谁给他那么大的权力,让他那么嚣张?像什么话?他还是个干部吗?我看他就是个社会上的流氓混混!”
丁应平依旧怒气冲冲地说道。
张廷便沉下脸来,不忧地说道,“老丁,你是领导,说话要注意。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处理问题的吧?你这样子生气,那咱们还怎么商量啊?”
“张局长,不是我要发火,实在是那个愈彦太不像话了。要我看,他根本就不合适在文教局了,我建议局里换人。”
丁应平反守为攻,径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话音未落,张廷已经连连摇头,“老丁,你冷静点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们文教局,就他愈彦一个好干部?其他人都不行?少了他,办公室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丁应平一迭声地反问张廷,双眼瞪得老大大为不忿。
张廷马上问道,“老丁,干部任用是很严肃的事情。不是说愈彦不能撤换,没有那个说法。问题是,他犯了什么错误,我们以什么理由撤换他?”
丁应平立即顶了回去,“他不能团结同志,还把同事打得住进了医院,这还不够吗?是不是要等他把人打死了,我们才处理他?”
张廷皱起眉头,说道,“老丁,办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要实事求是。打架那个事情,当时你也在场,如果不是丁松持刀行凶,愈彦能打伤他吗?人家这是自卫。当时如果不是我压住他,他老早就报警了,丁松能那么轻松?现在怎么能反过来说呢?这样叫全局的干部职工怎么看?”
丁应平怒道,“这么说,我侄儿就被他白打了?”
张廷也火了,提高了音调,“那你还想怎么样?真要以这个理由撤了愈彦,人家往公安局一反映,这事你怎么收场?我们文教局怎么收场?一个干部持刀想要杀了另一个干部,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的?”
丁应平顿时被憋得!
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张廷狠狠地抽烟,丁应平也狠狠地抽烟。
“那就让他这么嚣张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局长,这个办公室我管不了,你另外叫人管吧。”
丁应平开始撂挑子。
只不过这一招很不高明。
自从愈彦和丁松交手之后,张廷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是不是将办公室的管理序列调整一下。
如今丁应平竟然主动提出不管办公室了,岂不是正中下怀?
想必丁应平也是一时气坏了,说这话压根就没过脑子。
但是张廷依旧没有马上“顺水推舟”他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调整班子成员的分工,这个我们开党组会的时候再商量……老丁啊,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对丁松的处理吧。”
“处理?他都被打成那个样子了,还要怎么处理他?”
丁应平瞪大了眼睛。
张廷伸手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熄灭了,很严肃地说道,“老丁,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能混在一起。丁松是受伤住院了,但他为什么受伤的?我看,他确实不合适再在局里上班了。”
“张局长你什么意思?”
丁应平侧身望着张廷,满脸警惕之色眼里闪过一抹惊慌的神情。
难道张廷真的要开除丁松?
果然,张廷接着说道,“我认为,丁松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甚至是触犯了法律。这样的干部,必须严肃处理。办公室已经递了报告上来,建议开除丁松。原则上,我同意办公室的意见!”
“什么?”
丁应平“呼”地站起身来,像是绝不相信似的望着张廷,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好啊,原来早就跟张廷串通好了的,底气十足啊。好,好啊,你们俩坑瀣一气,欺负我丁应平来着?我就那么好欺负?
张廷稳稳地坐着,神色严肃。
“张局长,你认为这么搞合适吗?愈彦到底是个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帮着他?”
稍顷,丁应平冷冷说道,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迸出来的,望向张廷的眼神之中,也带土了浓浓的敌意。
这话已经很露骨了,就差没有直斥张廷偏袒愈彦。
张廷自然不会说出愈彦现在是市委一秘的身份,很不高兴地说道,“老丁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丁松是文教局的干部,我是文教局的局长,你是副局长,我们是在讨论公事。不是在讨论你的侄儿!”
既然丁应平都不在意他老张的而子,张廷也就没必要再照顾丁应平的心情,完全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张廷是当兵的出身很明白一个道理:做领导的,关键时刻不能拉稀!
不然,这个威信就全毁了!
丁应平也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完全不顾张廷的警告,怒冲冲地说道,“老张,你也不要拿大帽子压人,我不吃这一套。咱们一起工作了十来年我丁应平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我平时工作怎么样你不知道?跟着你兢兢业业地搞了这么多年工作,帮你冲锋陷阵,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就这样子对我?”
张廷也是非常在意面子的人,丁应平如此不顾尊卑上下,对他大喊大叫,他心里的无名火再也压抑不住,腾腾地冒了上来。
“老丁,你冷静一点。我已经说了,我们这是在讨论公事,不是讲私人交情的时候。你我都是党员,而且是老党员,党的原则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你这么说话!”
张廷也站起身来,和丁应平面对面,高声说道。
两位局长此刻就好像是两只斗鸡一毅,各自竖起了脖子上的翎毛,盛气相向。
丁应平紧紧攥着拳头,腮帮子鼓了又鼓,牙齿咬得嘎嘣作响,似乎一个控制不住,就要扑上去和张廷大干一场!
张廷眼里,也是火星四溅。
“好,老张,你一定要开除丁松,也行。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吧?也得局党组集体决定吧?民主集中制,也是我党的原则之一吧?”
丁应平大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