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然唇边浮起若隐若现的微笑,他的目光转向依旧愣怔的夏子菡。夏子菡回过神来,语气吞吞吐吐:“你,你怎么知道?”
原来他猜得没错,沈默然心里升腾着从未有过的愉悦,但是转念想想,他有点懊恼,看样子,她压根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事。于是,口气冷漠起来:“夏子菡,你以为孩子是你自己的吗?”
夏子菡有点疑惑,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桌上的咖啡,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沈默然,你担心孩子会成为你的牵绊吗?恐惧,少有的恐惧涌上心头,她有点慌乱地开口:“沈默然,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沈默然的话里多了几分嘲讽,这个女人,是在开玩笑吗?
夏子菡肯定地点头。
这次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沈默然心里自言自语,这个笨女人,她知道孩子与他无关的潜台词是什么吗?想想,他耐心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夏子菡愈发心慌意乱,认真地想了几秒,她生硬地开口:“我们已经离婚,孩子是我的。”
“夏子菡,你连这点法律常识都没有吗?”沈默然声音虽无起伏,但是眉头却稍稍松了些。
夏子菡有点沮丧,沈默然是在嘲讽她吗?她想回击,可是偏偏无处开口。沈默然语气是恶劣了些,但是所说却属实。顿顿,她试探着问道:“那你想怎样?”
“你说呢?”沈默然有点无奈,夏子菡是个傻子吗?这种情况下,她还不肯回头吗?
夏子菡的心再次收紧,在沈默然心里,她的孩子是牵绊吧?想想,她再次表明心迹:“孩子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如果你愿意你就是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反对你们见面。如果你不愿意,你就当它不存在。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它的身份。”
什么,沈默然有点气结,她就这么决绝,不肯重回他的身边?于是,有点阴阳怪气地反驳:“貌似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是孩子的父亲。还有,你想有个私生子,我可不想。”
他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夏子菡虽然已有预感,但是亲耳听到,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见状,沈默然眼神懊恼起来,她还在迟疑什么?他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即便只是为了孩子,她都不能离开他,这有那么让她为难吗?之前那段婚姻生活,他承认自己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是有那么糟糕吗?于是,他无力地摆摆手:“夏子菡,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夏子菡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只是,怎样留下这个孩子呢?夏子菡有点心虚地看着爷爷,却不敢开口求救。她知道,只要她说了实话,爷爷肯定会想方设法毁掉沈默然。虽然他够残忍,但是她却依旧舍不得他。这样的话,到底该怎么办呢?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过,夏子菡关机,鸵鸟似的躲在夏家。天色渐渐暗下来,夏子菡放松下来,陪爷爷在客厅看电视。家里的电话响起,夏子菡心里闪过不安的预感。沈默然,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她从佣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不自觉地瞅向爷爷。爷爷作势要站起来,夏子菡赶紧阻拦:“爷爷,我和沈默然约好今天回去拿东西,你看我这记性,他肯定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
爷爷重新坐下,夏子菡松了口气,大义凛然地走向了电话。沈默然,你这个混蛋。夏子菡心生悲哀,不只是为他,更多的是为自己。他混蛋就算了,偏偏她还不忍心让他吃苦头。
沈默然在电话那头同样焦灼不安,夏子菡,回到我身边有那么难吗?三天都已过去,她居然还是做不了决定,他就真的那么糟糕?沈默然实在按捺不住,所以即使知道是下策,他还是摁下了夏家的号码。
夏子菡走过去,未等那头的沈默然开口,她已经急促地开口:“沈默然,等会儿,我打给你。”
“好。”沈默然虽然诧异,还是点头。
夏子菡冲爷爷笑笑,回了卧室。灰心地叹口气,她开机拨号。沈默然看着熟悉的号码,眼底有淡淡的笑意蔓延。他摁下了接听键,无意间瞟到门口的影子,沈默然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故作不耐烦地说道:“夏子菡,你到底要怎样?关于肚子里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沈默鸢的嘴巴张得老大。
“那是我的孩子。”夏子菡固执地说道。
“所以呢?”
“不用你管。”夏子菡已经铁了心,她要捍卫那个未出生的小生命。
“夏子菡,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允许沈家有个私生子。”沈默然的声音有点苦涩,他说得还不够吗?若是想要这个孩子,她就要回来,他怎么可能允许他的孩子没有父亲?
“私生子,你这个混球。”冲进来的是沈夫人,她抢过夏子菡的手机,温和地说道:“子菡,我的好孩子,我那个混儿子让你受苦了。你现在怀着我们沈家的骨肉,要好好注意身体。你放心,改天我会亲自带着那个混球去负荆请罪,还让老爷子可以不计前嫌。”
这是什么个情况,夏子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喊道:“妈,你别——”
“子菡,你是我们沈家的儿媳,永远都是。你放心,以后谁都不能让你受委屈,包括默然。所以,妈求你,再给默然一个机会。”
夏子菡此刻是哭笑不得,孩子看样子是保住了,但是沈默然却又再次被套牢。
“子菡,你还在怪我吧?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害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也是,我死了都没脸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沈夫人竟然哭了。
“妈,我没有怪您。”夏子菡急急开口。
“妈,您好好地哭什么?”那头的沈默然也急切地开口。
“你这个混球,你到底去不去夏家道歉?你不去的话,我自己跪在夏老爷面前。”沈夫人捂住话筒,对着沈默然说道。
“我又没说我不去。”沈默然无奈地说道,心里却觉得轻松不少。
“子菡,默然知道错了。”沈夫人将话筒递给沈默然,沈默然说道:“我知道错了,明天去接你,好不好?”
夏子菡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肯定是沈夫人的功劳,谁都知道沈默然可是十足的大孝子。只是弄成这种局面,沈默然呀沈默然,夏子菡摇摇头,这怪不得我。
沈夫人已经抢过听筒,做最后补充:“子菡,你放心,我们沈家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