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菡,我说过我不会离婚。”沈默然的眼睛有点发红。
“继续相互折磨吗?沈默然,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折磨?夏老爷心疼地看着夏子菡,这个善良的孩子,她受了多少苦呢?
“夏子菡,你——”沈默然有点语无伦次。
夏老爷的目光扫过他,眼神里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语气更是透露着几分狠戾:“沈默然,我让子菡嫁过去,不是为了让她受委屈。怎么,觉得我们夏家没人了吗?沈默然,你会付出代价。”
“代价?”沈默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恨意,如果不是介意夏老爷强人所难,以要挟的方式逼着他娶夏子菡,他们又怎么会弄到这种田地?他冷笑几声,“又要对沈氏动手吗?你们夏家,只会仗势欺人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是你把夏子菡硬塞给我。就算她痛苦,那也是你造成的。”
什么,夏老爷气得剧烈咳嗽,竟然咳出了血。
夏子菡傻了,回过神来,声音已经带了哭腔:“爷爷,你别吓我。”
“沈默然,滚出夏家。”夏老爷强忍着心头传来的痛楚,镇定地说道。
“沈少爷,请你先出去,老爷的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管家急切地说道。
沈默然回头看了眼咳嗽得连气都喘不上来的夏老爷,瞥见他手中的帕子都是殷红的血迹。再看夏子菡,她脸色苍白如雪,手都在颤抖。
他突然害怕,要是夏老爷有什么事,他难逃其咎。果真如此的话,他和夏子菡,怕是再无可能了吧?沈默然的心悬在了高空。
已经深夜十二点,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对着墙上的闹钟发呆,却始终没有勇气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离婚协议是三天以后送到他手上,看着夏子菡娟秀的字迹,沈默然的心疼得剧烈。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么他算什么?沈默然愤怒地拨通了夏子菡的号码,不负众望地关机。几乎来不及思考,沈默然已经冲到夏家。门口的侍卫不放行,但沈默然却不妥协,他想要闯进去。推搡之间,管家出来,示意让他进来。
沈默然来到客厅,夏子菡推着夏老爷站在那里,垂着头没看他。
“离婚协议签好了?快递过来就行,何必这么麻烦,亲自送过来?”夏老爷的语气沉稳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沈默然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夏子菡。
“沈默然,你以为你是谁?我家子菡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居然不懂得珍惜,我看你是有眼无珠。我就不信,以我们家子菡的条件,她会找不到比你好的男人。”
夏子菡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夏老爷关切地转向她:“子菡,相信爷爷,你会找到真正的幸福。青年才俊多得是,总会有你喜欢的类型。以前你不听我的话,接触的男人太少,才会看走眼。我下午就安排你跟他们见面,看看有没有合意的,好不好?”
两情相悦,哪有那么容易?很多时候,都是门当户对吧?她现在实在没有勇气,接纳另外的男人,走入她的生活。但,她可以拒绝吗?夏子菡心里泛起阵阵的苦涩,她不能让爷爷为她担心。况且,要是爷爷知道她对沈默然还心存眷恋,那么沈默然,又怎能真正自由?她的语气平和:“好,我听爷爷的话。”
那是什么意思?沈默然后退了两步,夏老爷在气头上,所以他说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现在却是夏子菡,给出他这么残酷的答案。她,真的要见别的男人?光是想想她对着别的男人笑靥如花,他就觉得周身的血液往上涌。忍住心痛,他镇定地说道:“夏子菡,我们谈谈。”
夏子菡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要是离婚协议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的律师。”
“夏子菡。”沈默然几乎是吼。
“子菡,有什么话就说清楚,省得以后麻烦。”夏老爷摆摆手,管家推着他走了出去。
剩下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终究,还是夏子菡忍受不了他凌厉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开口:“沈默然,你要谈什么?”
“夏子菡,谁准许你说离婚?”沈默然的语气冰冷。
沈默然,你这个笨蛋,这是你脱离苦海最好的机会。
“真正的幸福?夏子菡,你想都别想。我得不到的,你凭什么拥有?”沈默然的心越来越痛,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是他的幸福,她却执意离开他找寻真正的幸福?那么,他算什么?
沈默然,你有多恨我?此刻,夏子菡的心里却是愈发苦涩,的确,当初是她剥夺了沈默然和蓝菲儿的幸福,她凭什么幸福?
“夏子菡,跟我回家。”沈默然是命令的语气,但是他的眼底深处有太多的不安与期待。
夏子菡的心漏跳了半拍,她多想纵容自己跟随着他的脚步。但是她不可以再自私,该是放手的时候,于是她淡淡地说道:“沈默然,先前我爷爷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夏家绝对不会因为咋俩的事为难沈氏。我和你,夏家和沈家,再无相干。”
再无相干,沈默然的唇边扯起嘲讽的笑,夏子菡,你竟然如此绝情。
他想起她曾经的委曲求全,心里愈发疼得剧烈。夏子菡,如今截然不同的态度,只因为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男人吧?只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半丝的情意?沈默然突然觉得冷,原来她对他的好,都只是由于她将他误认为那个男人。而他本身,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许久,他试探地开口:“菲儿只是你离开我的借口吗?你急于脱身,不过是想找你当初爱上的那个男人,对吗?”
夏子菡微怔,反应过来,她点了点头。沈默然,这样你可以更心安理得地追求你要的幸福吧?
纵然再爱,纵然再痛,他还有最后的自尊,沈默然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夏子菡,别让我再见到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夏子菡望着沈默然的离开的背影,眼里开始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