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刻着她名字的镏金金牌,那时真有一种翻身农奴把家当的感觉。看着Richard带着玫瑰走进她的办公室向她表示祝
贺,握着她的手欢迎她加入他的团队,然后给她权力,让她带新团队,又一路将她带回中国。
Richard对于中国区的业务磨刀霍霍,势在必得。已经展开了一系列的计划方案,也约见了不少政府部门高层,根据现有的事实情况,如果
想快速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及真正开始业务,最有效的办法便是与当地机构的合作,获得政策允许,然后借这个壳开展业务。
许墨看着这份计划书没有说话,合作方的负责人是叶子政,从业务的角度来说,与叶子政合作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的,第一叶子政的公司
业务范围涉及面广泛,操作面广;第二叶子政个人背景及人脉关系,势必使得整个事情的进展要顺利很多,政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即使你
按全套程序一项一项来执行,可是如果办事方心情不好,都可能使整个过程前功尽弃,再或者如果对方看你不顺眼,只要一句话,开会呢,等
着吧,就有可能等上一天也拿不了一张表,这些官僚主义在实际的情况中是真实存在的。让许墨顾忌的不过是与叶子政的关系,真的一定要在
一起共事吗?又真的可以在一起共事吗?
“我没有意见,这是一个对双方都有益的计划,我赞成。”许墨微笑道。
今时今日的许墨不会去争一些无谓的意气,该要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存在的问题始终都会存在,她不会选择逃避。这份工作是她自尊与
骄傲的源泉,没有必要用工作去赌一口恶气,这样优秀的一个团队辛辛苦苦做到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眉目,就算意气不平,也要分得清轻
重缓急。
“非常好,这个案子由你全部负责,可以吗?”许墨看着一脸对她寄予厚望的Richard顿了顿站起来放下那份方案抬起头来。
“谢谢你信任我,Richard,我会尽全力完成这个合作案。”许墨从来没有令Richard失望过,这一次当然也不会让她失望。
回到办公室,许墨坐下出了一会神。突然收起了心思,打起了精神,仔细研究了那份合作报告案,做足功课,然后叫秘书预约与叶子政见
面的时间。
许墨有公司专配的车与司机,是使用的当地汽车租赁公司的服务。做她们这一行,首先自己的派头一定要做足,虽然夫子有云,以貌取人
,失之子羽。可是这个社会太过功利,人家看你,总是先看行头,恨不得翻起衣领看下品牌验过正身才肯罢手。所以不管对方是谁,出公差一
定要坐飞机并且是头等至少是商务,饭店必须住五星,气势上就得先压人一筹,否则,谁相信你是银行家、投资家,在这里,节俭不是美德。
许墨很客气的与叶子政微笑致意,却并没有握手,叶子政看着她不说话,心里有微微的诧异,这真的是许墨吗?他仔细的看她,连她眼波
流转的方向也细心留意,站在他面前的许墨,即是他认识的许墨又不是他认识的许墨。叶子政心里只觉得辗转反侧,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
其实对于许墨约见他,他不是不意外的,是他主动与MS的人接触,提出合作意愿,并且制定了周密的合作计划书,当然他这样做,完全只
是为了许墨。他有更多的选择对象与余地,选择MS,只是因为许墨在MS,仅此而以。
两个人都不说话,彼此注视,心里却是一片翻滚,勇猛的好似洪水猛兽一般,叶子政不敢开口说话,是只怕一开口就露了心情,反而弄坏
了事情,如今不知为什么,心中越是爱,却反而怯懦。终于,许墨展了笑颜,开口说道:“叶先生,MS对您提出的合作方案很有兴趣,希望与
您合作愉快,我将作为MS这边的负责人与您及您的公司进行合作。”
叶子政有一点微微的诧异,尽管他提出合作计划的时候,直接的指明了合作的前提是许墨作为MS的负责人这个条件,可是这么的顺利,却
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原本他以为许墨一定会拒绝,却没有想到进展如此顺利,居然还是许墨先约了他,按照常理说,叶子政对于这个结果应该
非常满意才对,可是为什么却反到觉得如此不安,有时候,事情太过顺利并不能说明就是随了心愿,也许反到是背了方向,叶子政此刻就深深
的有这种感觉。
他把计划书往桌上一扔,走到许墨面前,一点一点靠近许墨的脸,挑了挑眉毛说道:“许墨,我想我们应该先谈谈这份计划以外的事情。
”
许墨并没有移动分毫,平静的看着叶子政伸过来的脸,甚至还保持着微笑,听叶子政说完话,许墨才回答道:“许小姐,叶先生应该叫我
许小姐。”
叶子政一怔,定定的看着她,又叫了一声:“许墨。”
许墨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又开口道:“许小姐。”只是这次语气虽然平常,却非常坚持。
叶子政突然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酸,整个人刹那间都有一点松懈下来,将头扭到一边向窗外看过去,开着空调,窗户是关着的,看不清外
面有什么。他将头扭过来,看着许墨,过了一会,才慢慢伸出手说道:“许小姐,合作愉快。”
许墨笑着点头致意,但并没有伸出手去。两个人又就计划书里面的一些细节以及接下来的工作讨论了一些问题,大致达成了一致之后,许
墨便告辞离去。
叶子政看着许墨离去,想挽留却无从开口,心里的那种悲伤越发漫延开来,想着曾经那些甜蜜的过往,再想着今天这般疏远又客气的谈话
,更加显得凄惶起来。他和许墨之间,隔得早已不仅仅只是时间。
如果不曾得到过,那么再如何的芳华也无所谓岁月的蹉跎;但是如果已经得到了,等到失去以后,才会明白那是集天下所有之美也无法比
拟的一分一毫。比起所谓的困苦、挫败,折磨,锦绣丛中的荒芜,才是真正的凄凉,如蚁钻心,时刻不得安宁,但并不被人同情,甚至不被人
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