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弓使了“脚底抹油”,微一侧身,险险地躲过左方来袭的刀片子。
他瘦削的身体突往左一斜,不仅又躲过右边挥过来的长刀,而且几乎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动作,这个偷袭的黑衣人已经大吼一声,摀住胸口打横翻滚出去,一路滚还一路大口大口地喷血。
这伙黑衣人虽然个个都綀过武,身手也相当不错,但是仍然与刘大刀有着相当大的差距,所以当梁弓使出“脚底抹油”,又陷入那种莫名的慢动作状态后,倒是不难闪过他们的攻击。
不过,黑衣人显然受过连手对敌的训綀,彼此进退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梁弓虽然“脚底抹油”已臻大成,但是仍然左支右绌,应接不暇,所以他也发狠了,这时如果还留手,那就真的离死不远矣。
梁弓兜起一脚,把一张椅子踢向正面冲来的黑衣人,趁着对方闪躲时跟着闪身上前,左右开弓,手里的警棍狠狠地给了对方两下,打得这人满嘴的鲜血和牙齿直喷。
可是就这一迟顿,四团泛着银光的弧圈已经冲着他两侧无限贴近。
冷冷地哼了一声,梁弓倏地弹起,手中的警棍迅速穿过长刀与长刀中间那微小的间隙,准确无比地分别剌在两个黑衣人的咽喉上,哀嚎声中,两个黑衣人丢弃手中长刀,双手抱喉摔在崩坏的赌桌上。
可是另两团刀光却是一左一右在他后背开了口子,还好梁弓的金钟罩己有几分火候,对方的长刀只不过入肉三分就被筋肉阻住,无法再进入。
“呃!”梁弓痛得嗯哼一声,这样下去可不行,警棍虽然不差,但百战刀法中的砍劈扫撩都没办法用警棍施出,许多时候逼得梁弓只能以身法闪避,事实上己经落入下风。
梁弓反身一扫,逼退追击的黑衣人,立马脚底抹油滑出包围圈,再一闪背后己经贴在墙壁上,这样一来他面对的敌人就少了一半。
大猩猩站在外围看着眼前的一幕,梁弓的战力还是很让他吃惊,二十来个手下围攻他一个,竟然还被伤了四五个,而梁弓却只是轻轻挨了两刀而已。
不过,这小子手里的警棍显然不称手,一身功夫施不出几成,只靠着滑溜的身法四处闪躲,现在又贴上墙壁,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贴上了墙固然是少了来自背后的攻击,但也把自己逃跑的路子断了一半,他的手下只要围着不让梁弓跑了就好,困兽之斗撑不了多长时间。
梁弓贴上墙壁,还来不及喘息,身前上下左右四把利刃破空,直接封死他所有退路。
真叫狠啊!梁弓心里叹息,要是以前的他,大概也只能拼着挨上一两刀先解决一边再说,不过他今天心里有别的打算。
四个黑衣人面无表情,他们配合已久,倒在这一招下的人也不下五指之数,眼前这个年青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挨上一刀,少部分人就像年青人一样不知所措。
梁弓容刀近身,蓦地吸气缩腹,贴在墙上的后背筋肉一阵蠕动,整个身子竟像条四角蛇般扭动往上,瞬间爬了两三尺!
黑衣人眼见就要得手,更是使刀用劲,勿必一刀致命,那想到年青人一阵扭动后竟然消失在眼前。
站在外头注意着战况的大猩猩眼睛一瞇,居然是“壁虎游墙",年青人只靠背后筋肉控制,就让身体沿着墙壁上升,这是真正的壁虎游墙功,他只是听师门长辈说过,这还是第一回亲眼目睹。
还好这个年青人大概也是初学乍綀,一口气提起只能爬上三尺,要不然就凭这手功夫,自己不动用枪,絶对耐何不了他。
梁弓人在空中,手里的警棍划个大圆,使了一记血战十式里的“强而避之",将其中一把刀缠引向身旁的墙上。
“锵!"四柄刀均剌空落在坚硬的墙上,人人握刀的手都震得发麻。
梁弓却在这时放松了筋肉,顺势从空中落下,警棍则直接敲在目标手腕上。
这个黑衣人本来就因为反震力差点握不住刀,这下又被梁弓打中手腕,长刀立马应声脱手。
梁弓算准了长刀去向,抛掉警棍接住长刀,两脚在墙上一蹬冲出四个黑衣人的包围圈。
嘿嘿嘿!之前被追得像是过街老鼠到处躲,现在一刀在手,怎么轮也该轮到哥威风了吧!
梁弓这一阵子经过几场拼杀,尤其是吸收了刘大刀的五虎断魂刀法精髓后,对于血战十式的刀意领悟更深,难怪李靖教官靠着这套刀法穏占天策府第一高手的宝座。
无他,“以命搏命”,“舍生忘死”而已!
在生死存亡关头,必需视生死如无物,无生无死,无我无人,眼中就只有一把刀,即能迖到刀即人,人即刀的人刀一体境界。
梁弓执刀横于胸前,心中突然充满了自信,只要手握着刀,就好像可以执宰别人的生死,那种立于高岗上低看山下众生如蝼蚁的心态,让他一时间忘了敌我。
大猩猩清清楚楚地看到梁弓是怎么夺刀,又是怎么回到大厅中央,再看到梁弓型态和气质上的变化,不由得睁大眼睛,看来他是小看了这个年青人,自个儿如果不出手,恐怕手下们的伤亡会难以估计。
“你们快上……"
大猩猩的吼叫还未完,梁弓的蓄势已经到了顶点,未等话落,倏地身形暴起,兜头就是四刀向着方才袭击他的四个黑衣人罩下,尖刃剖开空气,竟然引起锐啸如暴风刮过。
四个黑衣人中除了手中无刀者外,其它三个人也不畏惧,挺刀就向梁弓杀来,一阵金铁撞击声几乎串成一响,就连大猩猩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交手了几次。
两方乍分,血光浮现,一个黑衣人东倒西歪跄踉后退,其它两人顾不及他,回刀迎着梁弓就剌。
梁弓突然像陀螺般原地飞旋,手中长刀随身转,好似在跳冰上芭蕾般,竟然挥起一圈圈滚动的刀弧,从外头看来他的身子就像均匀地套上几个刀圈,又像是层层迭迭的飞虹,诡异极了。
两个黑衣人当头撞上圈圈刀弧,立马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弹甩出去,血肉漫天横飞,两个人身上一道道刀痕,血糊糊地不知中了多少刀。
这样奇怪的刀法,这些黑衣人那曾见过,就连大猩猩也是望而色变。
梁弓心中无我无他,很自然地结合“脚底抺油”身法和“血战十式”,不知不觉中竟然创出了这一怪招,顿时惊退众人。
他看着在地上翻滚的敌手,和惊讶的不住退后的黑衣人,忽然觉得热血上冲,整个人身心在刹那间全部燃烧起来,那股火热更延烧到空气中,天地万物就此沸腾!
“碰!”地一声,梁弓用力踩下,像支弓箭冲向对面的黑衣人。
人还未到,却转而像条灵蛇般左弯右闪,晃花了黑衣人的眼睛,跟着又是一圈圈刀弧卷向当头挥刀的黑衣人。
“啊!啊!啊!”
不知道怎么应付的黑衣人们只好向四方退后,让转动中的梁弓陷入他们的包围圈。
可是平日明明相当管用的圈猎圆阵,今天却撞上了铁板,面对着身前一圈圈泛着蓝光的刀弧,硬是没有人敢埋头冲进去,个个撞上了都只能煞住脚步复行后退。
这一进一退间,包围的默契没了,圆阵立马破裂,黑衣人们只能各自为战,这就落入梁弓的算计之中。
只见他像条泥鳅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脚底抺油”身法发挥到了极限,一个个刀弧从他手中挥洒出去,一个个黑衣人就应刀飞出,在地上哀嚎滚翻,痛不欲生。
就在几个眨眼间,十来个黑衣人中刀而退,场面只剩下七八个人仍然仓徨地四下躲避着梁弓。
“铿!”一把三棱刃架住了梁弓的刀弧。
“让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