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悠闲地坐在宝马内的刘二刀,忽然听到寺庙里的撞钟声,而且距离应该还不算远,心想这就奇了,在这附近住了几十年,怎么不知道还有个庙在家旁边?
尼玛的都快午夜了,这时候撞钟不怕扰人清梦吗?
且不管刘二刀的疑问,在巷子里大展神威的刘大刀,看着一路翻滚直到撞及墙边才停下来的梁弓,握刀的手就停在空中,眼睛睁大如铜铃。
不管两只手臂怎么酸疼无力,肩腰又怎么剌痛无比,刘大刀慢慢地把珍逾性命的归魂刀拿到眼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又用左手摸遍整个刀身。
没错啊,还是这把跟了自己四十年,削铁如泥的归魂刀!
刘大刀看看还在颤抖的双手,再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正摇头晃脑扶着墙爬起来的梁弓,眼睛用力眨了几下,确定自己没看错。
刚才斩首那刀,他已经使尽全力,也准确无比地落在梁弓的颈项上,就算古代的刽子手来,也不会做得比他更好,照理来说,他现在应该看到一颗头颅飞起三尺高,鲜血如喷泉般从梁弓的无头尸首冲天而起才对。
而且他亲眼看见之前划过梁弓左腹那刀,确实开了个不小的口子,血水也染红梁弓的衣服,到现在还斑斑可见,为什么砍脖子却毫无作用?
为什么会有那响如撞钟的声音?
为什么自个儿的手颤抖不停,身子酸疼不已?
为什么原本应该断头的梁弓,却只是滚出五六米,而且还能摇着头站起来?
为什么?
刘大刀以为自个儿在作梦,可是手臂的疼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三十六斤重的大刀,加上自个儿两臂超过二百斤的臂力,挥下的刀至少超过五百斤力道,就算是根铁柱,他相信也会应刀而断,这样的一刀居然不能砍断梁弓的脖子?
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脖子?
金子打的吗?还是铜铸的呢?
刘大刀相信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见鬼了。
梁弓被这一刀砍得昏头转向,好一会儿看东西都还是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直。
不过他爽啊!
刘大刀这一刀他看得清清楚楚,刀子划破空中的痕迹,刀锋即将触及皮肤时的冷栗,甚至刀柄上两个小小的汉字“归魂”都十分清晰。
方才他也在想搞不好下一刻,自个儿的头就会飞到空中看着底下的无头尸首,然后陷入黑暗。
没想到真是是铜皮铁骨!
真是刀砍不伤!
除了被那刀的强大力道打得满地打滚昏头转向外,并没有任何不适。
我草!这玩意比那啥金钟罩,铁布衫还diao。
哥超人了!哥无敌了!
梁弓扭了扭脖子,双手提起刀片子,大步走向仍然错愕地呆立当场的刘大刀,二话不说挥刀就砍,目标当然也是颈项。
敢砍哥一刀,不还你两刀妄称大侠了。
“嗖!”尖锐地破空声传入刘大刀耳中,他迷惘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风水轮流转,刚才他砍人,现在人家的刀子也快要砍到他脖子了。
骤然眼睛大睁,刘大刀奋力抽身后退,不过还是慢了点,梁弓的刀尖划过他的鼻头,不轻不重地削去了一小块肉。
“噢!”
刘大刀仰天狼嚎,脸上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顺着原来的鼻孔,现在的黑洞流到下额,看起来好不吓人。
“大伯!”
“干他!”
原先站在自家门口看好戏的两个年青人,由于天色和视线角度的关系,并没有看到刘大刀砍中梁弓脖子的一幕,只是看到自家大伯把人打得满地找牙,两人还在后头大声谈笑,乐得很。
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场面上一瞬间风云变色,那个瘦小身影爬起来后趁着大伯不备,竟然一刀把大伯破了相。
小青年互看一眼,提刀二话不说冲过来,一左一右包夹住梁弓,一个狠戳他胸前,一个回刀耍出刀轮向着他双腿横砍,杀气腾腾。
我草!机会来了,现在不耍帅,更待何时?
“来吧!你们这两个傻B。”
梁弓双手握刀原地不动,挺胸凸腹,不避不闪。
两个刘家小辈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角色,看到梁弓竟敢不理会他们的刀子,更是加了三分力,刹那间就砍中梁弓。
“当!当!”
一刀正中心口,一刀砍在大腿上。
“你们没吃饭是吧?给哥抓痒啊,来!这边再来两下。"
梁弓把头伸长出去,指着自个儿的头顶对着两个年青人道。
“哥……怎么会这样?”
“我……我也不知道啊!”
兄弟俩吓坏了,精钢刀结结实实砍在身上,竟然就像是敲了两声钟,连根毛都没砍下来。
你他妈的这是什么功夫啊?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来啊!你们是没卵蛋,还是基友啊,哥头伸在这里,你们连砍的胆子都没有也敢出来混江湖?"
梁弓唠唠叨叨继续过他的瘾。
妈的,真帅毙了!
刘家两个小兄弟脑羞成怒,一齐举刀过头对着梁弓伸出去的头顶用力连砍了数刀。
“当!当!当!当!……”
“我靠!够了吧!”
钟声连响,梁弓初时还洋洋得意,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尼玛的这兄弟俩把哥当庙里的大钟敲着好玩是吧。
“我他妈的怎么这么二啊?”
梁弓又想起是自个儿把头伸出去请人敲的,顿时觉得自个儿是个二货。
尼玛的,哥不玩了。
对着挥刀挥到麻木的两兄弟,梁弓一式“披亢捣虚”对准两人的胸前连砍两刀。
“啊!啊!啊!”
两个兄弟胸前分别各中了一刀,立马痛得满地打滚,胸口裂开一条半尺长血口子,红肉白脂颤抖蠕动,触目惊心。
“儿子啊!”
后头的面包车上下来两个女人,手里拿着面纸一面哭嚎,一面冲过来直接趴到年青人身上压着伤口,可是半尺长伤口的血那是几张面纸能够止得住,两个女人只好脱下外衣狠狠地按住年青人的伤口。
“大伯,杀了他!杀了他!”
很显然是两兄弟母亲的女人,冲着刘大刀大吼,不愧是刘家人,竟也是骠悍无比。
几个人混合一起的哀叫声,惊醒了一旁晃神中的刘大刀,他低头看到自家侄子的惨状,双眼爆红热血上冲,朝天怒吼道:
“管你是不是刀枪不入,管你是不是綀了金钟罩铁布衫,今天就算卖了咱一条命,也要把你拖进地狱一起陪葬。”
干啥?干啥?哥又不搞基,陪你葬在一块儿算啥啊!
刘大刀却是气极败坏神智已失,一把将自己脸上的血污抹掉,像个恶鬼似的挺刀向梁弓杀来,而且招招搏命,完全不管自己的安危。
刘大刀力大无穷,梁弓对他却不敢像刚才一样任砍任杀,否则虽然不会受伤,但是一刀砍中肯定会飞出三米外,自个儿又得满头星星。
还好他现在神智不清,只顾着刀刀不离梁弓的要害,刚开始的身法速度已然不见。
梁弓见状心喜,于是使出脚底抺油,躲猫猫游戏再度上演。
“来啊!来啊!”
刘大刀像只蛮牛,不顾一切冲过来,梁弓却像个斗牛士边闪边挑逗着。
只见梁弓东一闪,西一扭,间中移动稍慢时,也会被当当砍了几刀,不过无伤大雅,但是他却趁着刘大刀被震的手麻时,嗖嗖嗖还了几下。
虽然没打中要害,但是也在刘大刀身上划了四五道浅沟,随着血慢慢流出,刘大刀也开始气喘嘘嘘,挥刀越来越慢。
刘大刀毕竟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等他身上再添上几道伤痕,再怎么勇武的人也受不住了,用尽全力挥完最后一刀后,再也握不住刀柄,归魂刀脱手而出打旋飞出巷外。
凭着一把大刀,纵横五洋市二十余年的刘家家主刘大刀,今晚走到了穷途末路。
他满身血污,仰头看天,歪歪斜斜地迈了两步后,就推金倒柱直挺挺地跪下去,然后慢慢地向前倒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