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谁丢的,那人又怎么知道自己想去看一下老校长?老校长从去年开始就不在学校呆着了,但还是处于校长这一位置,所有有关校园的消息都由下属报告,听说老校长孤独一人,没有亲人,福至叹息一声,这学校就和他的孩子一样啊。
福至看了看天色还早,这几天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业,于是朝着校门走去。
夏春来躲在暗处见福至出去,暗暗一笑。
和平疗养院距离学校并不远,里面很干净,环境较为舒适,福至找到校长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坐着轮椅,双目空洞地看向前方,他的四肢微微颤抖,已然不能自己动弹,口水顺着嘴巴流下来,一直滴到裤子上。
护工觉得太过恶心,于是用棉布堵住他的嘴,就又去干别的。
福至找来护工一问,才得知,他生活不能自己,除了脑子灵活哪里都不灵活,就像一辆破自行车一样,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
这或许是报应,他害死了七条人命,以命还命是不够的,这样四肢不能动,脑袋还庆幸莫过于最大的痛苦了。
不一会儿,学校的主任过来向他报告一些事情,只见老校长眼珠动动,他也只能眼珠动动了。
这样的人就算告诉郑阅川,让他报复,让他把怒气消了,也没有用吧。
而与此同时,福至学校内,龙香怒气冲冲地从图书室走出来,他松了松脖间的领带,眉头微皱,干燥的空气让龙香变得无名地焦躁怒烦,这么干燥的空气,让龙香白皙的皮肤都起了些小小的凸起。
走了两步,看到一黑色人影挡在自己的面前,龙香“嗤”地一声吐了口唾沫。
空气里莫名地一股火药味甚浓。
“臭东西,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哥哥……总是不去我那里,我很想你啊。”
龙香没心情和夏春来斗嘴,他烦躁的是福至刚才竟然用那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以前不是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今天晚上最好别让他看到福至,看到的话,就让她跪下来求饶!龙香这样想着与夏春来擦肩而过,同时又担心,福至刚才跑去哪里了?就算回家了也应该来找自己之后再走吧。
不对不对!担心她干什么!她又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白天的龙香!
“哥哥。”
一只令人厌恶的爪子爬到自己的肩膀,龙香微微回头,夏春来略微比龙香矮一点,所以龙香注视对方的脸上时,带着略微向下看的蔑视。
“哥!”
“干什么?”
夏春来勾起一抹笑,似是桃花满天飞舞那种清新的感觉,他的另一只手也放到龙香的肩膀上,与龙香对视着,“你猜嫂子去哪了?”
龙香刚想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时,盯着那一双凤眼,“你知道?”
“当然啦,她去找老校长了解当年的情况呢。”
龙香挥开夏春来的双手准备也去,却被夏春来又用手指勾住衣角,“她好像很关心郑阅川哦,这是为什么呢?哥哥当初是要解决郑阅川的吧,为什么她犹豫了,哥没有发现郑阅川有的时候很像白天的龙香吗?”
龙香那一双倒吊的猫眼泛着丝丝的光,他盯着夏春来,而后一只手掐着夏春来的脖子,“少来挑拨离间。”
夏春来“咯咯”地笑,双手捂着嘴巴,看着龙香渐渐走远,然后大喊一声:“你不用去找她的啦,她一会儿肯定去见郑阅川,何不在这里等?”
“谁会听你的!”
龙香这么说着,接着往前走,双手插着口袋,走了没几步,发现夏春来走了才停住脚步,龙香不是没有听见夏春来的话,他也不想相信夏春来的话,但是……
龙香双眼看着马路上奔驰着的各色车,咬牙,转身往回走去。
福至从疗养院出来并没有回家,而是真的去找郑阅川,她想劝劝郑阅川,毕竟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突然看到那么多吊死的人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她还有两年才毕业,她可不想这两年都在惊下中度过。也许她确实不该管闲事,有龙香不怕有什么事,但是,福至还是不想看着那么多人死,更不想看着郑阅川那一抹和煦的阳光消失。
福至觉得,就算郑阅川痛恨别人,那么自己救过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福至来到了校园后操场。
她试着敲敲杂货房的门,郑阅川没有出来,反而出来了六个福至不想看到的家伙,先是感觉后背有点凉,紧接着肩膀一阵刺痒,福至回头便看到长发披肩、脸颊滴血的女鬼,福至连忙回头,却一下子撞上门板。
“咚”地一声,应声倒地。
四周是六条白色围着福至徘徊旋转。
“嘻嘻……是她是她!”
“嘻嘻……”
福至揉了揉脑袋,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探了过来,福至要惊叫,一个声音窜出,带着温婉,“不要吓她啦!”
紧接着六张脸全部变作正常的模样,只是脸色有点苍白,她们留着或长或短的发型,有的是一张小巧的脸,有的是圆圆的可爱脸,她们的手冰凉冰凉,让福至不忍心打了个寒颤。
“你们是……”
“我们是月之梦话剧社团的。虽然我们已经死很久了。”
福至胆战心惊,一直不敢去握住伸过来扶自己的手,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们都还活着,现在肯定已经找到了好工作,亦或是嫁人生子,过着的生活也许不算圆满,但绝对是人的生活。
于是福至递出手,被扶着站了起来。
“郑阅川呢?我找他有事情要说,大家也一起来,我也有话要和你们说!”
福至进了杂货房,郑阅川正在里面背对着福至坐着,福至过去拍他,郑阅川回头却看到了一张滴着血的脸,福至这次虽然也没有准备,但是三番四次被这么吓,神经再也受不了,不小心自然反应,大脑带动着手,一下子“啪”地一声给了郑阅川一耳光。
“……好痛。”
郑阅川揉着自己的左脸,已经变回那“嘻嘻哈哈”的形象。
“我有正经事要说的。”福至深吸一口气,拿了个凳子坐下,可是却被另一个短发的女生拿走。
“那个是我的,你坐别的!”那个小女生情绪颇为激动地擦着自己的凳子,“我每天晚上都踩着它吊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