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路向西而行,周慎虽然名为主将,其实高飞、曹操、孙坚三人却抱成了一团,根本不予理睬,直接藐视了周慎的存在。这让周慎很生气,但是后果嘛,似乎还没有。
大军追逐着叛军败退的行踪前进,在雪地里急速行走了三天,这才进入金城郡地界。据斥候来报,韩遂、边章自冀城败退之后,便退守金城郡的榆中城,差不多又纠集了七八万叛军,并且在城外还立下了两个营寨,分别让烧当羌、湟中义从胡驻守城外,而城内则是其他种族的羌人,杂胡汇聚,真是声势浩大啊。
大军到达榆中城外西南处的兴隆山下,周慎便命令所有的军队停止前进,并且下令在山上扎下营寨,让传令兵通传全军。
高飞、曹操、孙坚三人正在一起行走,听到这个命令之后,三个人的眉头上都皱了起来,随即都叹了一声。
“子羽、文台,周慎这样做,简直是要将我们拖入险地当中,此山虽大,但是出口少,又值冬季,食物短缺,万一敌军将我们堵在了山里面,我们想出都出不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理论一番。”曹操当即对高飞、孙坚道。
高飞道:“跟他有什么好理论的,他要扎在山上就让他扎,我们不听他的就是了。”
孙坚道:“话是这样说,可他好歹也是我们的主将,他所统领的军队也是我们大汉的军队,不如我们去劝慰一番,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文台兄言之有理,子羽老弟,看在他手下八千将士性命的份上,咱们也应该去劝上一劝,如果他真的不从了,我们再另想他法不迟。”曹操道。
高飞见曹操、孙坚都这样说了,便道:“好,那我们就去劝他一劝,赵云、华雄,压住阵脚!”
三个人一同策马来到了前军,前军周慎的部下正在朝山上走,周慎带着几名亲随在山脚下指挥着。
“周将军!”孙坚当先骑马奔驰了过去,拱手道。
周慎见高飞、曹操、孙坚三人来了,便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三个终于肯露面了,这几天来想见你们一面还真难啊?快说,找我何事?”
孙坚道:“周将军当真要将营寨驻扎在山上吗?”
周慎点了点头,道:“这是当然,你们也知道,榆中城里有七八万叛军,他们都是骑兵,这里地势宽阔,道路平坦,如果我们不将营寨驻扎在山上,万一他们夜间袭击我们的营寨,那岂不是要遭到巨大的损失吗?将营寨扎在山上可以抵挡住那些叛军的骑兵,就算他们想袭击营寨,也要下马来,这样对我们不是很有胜算吗?”
孙坚摇头道:“此地地势平坦,这边是高山,那边是丘陵,若要下寨的话,必须当道下寨,敌军就算大举进犯,只要防守严密,我们挡住了这道路口,任他多少骑兵都无法攻进来,还请周将军三思啊。”
周慎哈哈笑道:“当道岂是下寨之地?这山四面皆不相连,且树木极广,此乃天赐之险地,可就山上屯军下寨,叛军若来,必然败退而归。”
孙坚急忙劝道道:“此言差矣,若屯兵当道,筑起营寨土山,贼兵就算有十万之众,也不能越过。今日若是弃此要路屯兵于山上,叛军若是突然到来,将山中出口围住,我们想出都出不来!”
周慎道:“兵法上说‘凭高视下,势如劈竹’,若叛军到来,我定教他片甲不回!我是主将,你是副将,一切计策全听我的,你们不要再多言了,赶快带着士兵上山扎营!”
孙坚见劝慰不住周慎,便回头望了望曹操、高飞,喜欢二人能帮衬两句。
曹操准备开口,却被高飞拉住,朗声说道:“周将军若要屯兵山上那就随周将军的意思,我等三人可将本部兵马屯在山侧,两军互为犄角之势,如果叛军真的攻击过来了,两军也可以相互照应!”
周慎冷冷地道:“随你们的便,你们爱扎营在哪里就扎营在哪里,等你们吃了亏,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哼!上山!”
高飞见周慎带着人上山了,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轻声说道:“狗日的,又是一个和马谡一样的人!”
曹操、孙坚二人扭脸问道:“马谡是谁?”
“没谁,我认识的一个人,跟周慎脾气相似!”高飞急忙解释道。
曹操、孙坚“哦”了一声,齐声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扎营在山下吗?”
高飞道:“当然,不过要远离这里三里,到山后面去,周慎这个人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他不会长记性的。”
曹操、孙坚二人也深表赞同,当即和高飞一起策马回营,将一万二千人带到了山后的平地上扎下了营寨,并且进行了一番伪装,使得这座营寨看起来有三万人马。
连续三天的急行军,让步卒累坏了,可骑兵也在冰天雪地里冻的不轻,除了正常的戒备外,高飞便让全部士兵进行休息,尤其是八百飞羽部队的士兵。
入夜后,曹操、孙坚各回各营,高飞待在自己的营帐中,命人升起了一堆篝火,刚烤火烤了一会儿,便见赵云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带着一股子寒气,将篝火里的火苗吹的东倒西歪,直到卷帘垂下之后,火苗才恢复正常。
“子龙,什么事情如此开心?”高飞见赵云走了进来,便问道。
“启禀主公,庞德回来了!”赵云欢喜地道。
“庞德?他在哪里?”高飞听到之后,登时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赵云道:“就在帐外,而且还将贾先生一起带了回来!”
高飞径直走到了营帐门口,掀开卷帘,便迎面看到庞德、贾诩二人立在外面的雪地上,贾诩穿着一身棉袍,还是显得那么的儒雅,不同的是,脸上多了一份沧桑。
“参见主公!”贾诩、庞德二人一见高飞走了出来,便急忙拜道。
高飞哈哈地笑了一声,伸出双手,一手抓住了贾诩,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庞德,拉着两个人一同走进了营帐,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们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你们了。贾先生,我们一别快三个月了,你过的好吗?”
进了营帐,赵云主动地让外面的人准备了点可以吃喝的食物,亲自端了进来,一边对贾诩道:“贾先生,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主公一直在念叨着你,主公怕你有什么意外,这才派庞德去找你,如今你回来了,主公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贾诩已经坐在了一张蒲团上,听到赵云的话后,又看了看高飞满是期待的眼神,便道:“让主公为属下操心了,属下真是过意不去。今日属下归来,就再也不离开主公了,从此以后跟随在主公左右。”
高飞自然是欢喜不已,看了看庞德面带风霜,便问道:“令明,你是在何处找到贾先生的?”
庞德回答道:“主公,这说来就话长了。属下从上邽直接奔赴了武威,但是武威已经被叛军占领了,属下只好化作叛军,四处打探,这才探听到贾先生的消息,得知他在叛军到来前带着宗族家室躲进了山里,属下就进山寻找贾先生,终于让属下见到了贾先生,便将来意说明,贾先生便跟随属下来了。”
高飞带着歉意的望着贾诩,缓缓地道:“贾先生,我让你受苦了。如今能再次见到贾先生,当真是上天赐下的福气啊。”
贾诩道:“主公言重了,我料北宫伯玉知道我们逃走之后便会提前反叛,本想带着宗族家室往三辅方向走,奈何路途太过遥远,万一遇到叛军,那就等于狼入虎口了。所以我才带着宗族家室躲进了附近的山里,并且在山中布置下了种种陷阱,又招募了几百个乡勇,这才算在山中站住了脚跟。我本打算在凉州叛乱平定之后再带着宗族家室来投靠主公,不想令明先找到了我,于是我留下了宗族家室先行来投靠主公。”
高飞欢喜地道:“太好了,贾先生一来,就等于我又多了十万精兵啊。如今叛军八万人驻守榆中城,韩遂、边章为首领,不知道贾先生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贾诩捋了捋胡须,笑道:“主公,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这种平叛的大功,自然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据我的了解,韩遂、边章二人在羌人心中并没有太多威望,而且韩遂这个人权力欲很重,他和边章共同掌权,必定不会欢喜。所以,我给主公献上一计,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凉州的叛乱也可以就此平定!”
高飞听后,寻思了一下,便问道:“先生莫不是准备用离间计?”
贾诩嘿嘿地笑了笑,道:“正是!”
随即贾诩将其妙计如何施展,告诉给了高飞,高飞听后,也是一阵莫名的心动。帐内高飞、贾诩、赵云、庞德四人还在谈话,但见华雄从帐外走了进来,当即拜道:“主公,叛军数万骑兵将周慎包围在了山上,孙将军、曹将军已经带着兵马去救援了!”
高飞的脸上露出了一阵喜悦,当即找来了赵云,在耳边吩咐了几句话。
赵云听后,脸上一惊,急忙问道:“主公,真的要这样做吗?”
高飞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必须这样做,你就算是为了我,为了刘、关、张报仇吧,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就派华雄、庞德去做!”
赵云摇了摇头,道:“主公,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主公计议已决,那属下绝对不敢违背,何况像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活在世上,为了那些无辜的士兵,属下愿意这样做。主公保重,属下告辞!”
华雄、庞德二人面面相觑,见赵云出了营帐,便急忙问道:“主公,子龙去做什么了?”
“杀周慎去了!”高飞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随即站起了身子,冷冷地道:“周慎不死,我心不宁。杀了他一个,能解救他手底下的好几千将士的性命,何乐不为?”
华雄、庞德跟随高飞那么久了,自然知道高飞和周慎之间的事情,二人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为不是自己去杀周慎而感到遗憾。
贾诩新来,事情还不太明了,但是他也不多问,看到满脸起了杀机的高飞,心中缓缓地道:“不管他杀的是谁,总之他将会是一个雄主,跟着他,至少我不会再流浪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自认为是一匹千里马,可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如此器重的人,士为知己者死,能够跟着我的伯乐走,我又何需后悔?”
高飞向前跨了一步,当即叫到:“庞德,你带一百人留在营中保护贾先生。华雄你传令下去,所有人全部出营,去兴隆山下救援被困在山上的数千兄弟!”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