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文化是一个民俗文化的地理区域概念,它涵盖着铜川金锁关以北的延安、榆林两市的行政区划。但陕北文化的巅峰与精华主要聚中在绥德、米脂一带,以绥德、米脂为主体,形成了南至甘泉,北到神府的最具代表的陕北文化带。信天游在这里唱响,陕北道情在这里唱红,陕北说书在这里火暴。
陕北文化作为区域文化概念,它具有以下特征:
一、陕北地处黄土高原,濒临黄河,陕北人民是黄帝的后裔,因此,陕北文化应是“黄土文化”、“黄河文化”、“黄帝文化”。
二、陕北人民的主要栖息所是“窑洞”,陕北人民从窑洞里崛起,陕北文化在窑洞里孕育,陕北文化应是“窑洞文化”。
三、陕北人民的祖先参加了伟大文明工程长城的修筑,长城为祖国带来安宁,为人民带来安居,有了“长城”,才能国富民强,陕北文化应是“长城文化”。
四、陕北地处边塞,陕北人民祖祖辈辈戍守在祖国的边疆,他们领略了边塞风光,看惯了大漠日月,陕北文化应是“边塞文化”。
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以上四个基本特征已经深深地烙印在陕北文化中,成为区域文化的标志并形成了文化体系。但它也受到周边地区的影响,在经历了历史大融合、大交替后,在文化层面、思想理念、艺术风格等诸多方面,得到了更为丰富的涵养和浇灌,突显出与众不同的文化精神,它的这些特征,主要来源于以下几个方面。
一、陕北文化是在道教文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秧歌就是它的典型代表。道教在宗教礼仪中所表演的祭祀舞蹈被民间借鉴后,形成了娱人的舞蹈形式,这就是陕北秧歌。陕北秧歌从宗教中借用而来,成为民间艺术,但它仍与宗教有着亲缘关系。如:陕北民间在“打清醮”、“打老醮”时,要有秧歌表演,就可以说明它们之间的关系。这是其他地方“打醮”中所没有的。又如:陕北道情,就是在明朝时期,由北京白云观前来主持白云山法事的道人们带来的,他们在法事活动中演唱的京腔京韵的道曲,被陕北民间艺人所借用,最终形成了以乡音为字韵,以道曲为曲牌的陕北道情。
二、陕北文化吸收了巫文化。巫是道的一个分支,巫在古时是文化的拥有者和传播者,陕北文化靠他们来传播。巫文化体现在陕北文化中最为明显的标志就是秧歌,秧歌将巫步借鉴为表演步伐,将巫腔借鉴为秧歌唱腔。
三、陕北文化是“驿站”文化。陕北历史上开馆授徒的教育方式很少,文化知识很多是从“驿站”中传播出来的。因为“驿站”中都是过往官员、商贾等,他们是文化人,将外面的文化一路沿驿站传播。秦始皇修筑了秦直道,在长安与包头之间开通了一条古代“高速”公路,并且建了很多驿站,由富县张村驿而始,经甘泉、延安、甘谷驿、延川、文安驿、清涧、石嘴驿、绥德、米脂、榆林而到达包头。陕北文化也主要集中在这条通道中,陕北民歌、陕北道情、陕北说书、陕北秧歌在这条通道中唱着、说着、扭着。
四、陕北文化是“军营文化”。自汉唐以来陕北就屯集了大量来自祖国各地的戍边者,从这一点来讲,陕北文化又是祖国文化的荟萃。体现在“军营”方面,从县级建置中就可以很明显地表现出来。如:“定边”、“靖边”、“安边”、“安塞”,充分体现了古代战略思想。又如:“坑镇”、“乌镇”、“店镇”、“吴堡”、“渔河堡”、“瓦窑堡”。镇与堡是古代较大的军事建制。又如“李家营”、“谭家营”,营是军事“营帐”,也就是驻兵的场所。至于村庄就更多了,如:“陈屯”、“张屯”、“尹屯”、“高家屯”等,所谓屯就是屯兵种地,为军事服务,有战事则作战,无战事则种田。陕北从延安以北,几乎到处都是军事建制,在延安以北所形成的文化内容带有很浓烈的军事思想。在古代战场上“击鼓向前”、“鸣金收兵”是作战的指挥原则。鼓是激励陕北人民祖先们奋勇杀敌的命令,鼓与陕北人民、祖国安危息息相关,陕北人民崇尚鼓,形成了“鼓”文化。鼓文化与军事相联系就形成了“军营”文化。“安塞腰鼓”就是人们在取得战争胜利后于庆祝活动上进行表演的艺术,“黄陵龙鼓”(也叫抬鼓)既是在战场上用来激励将士奋勇杀敌的壮威鼓,又是人们在庆祝胜利时的震威鼓。在鼓文化家族中,还有“洛川蹩鼓”、“宜川胸鼓”、“黄龙猎鼓”等。鼓在陕北文化成为一门不可或缺的艺术。
五、陕北文化以历史层面来看,汉唐文化的成分比重较大,宋明文化亦可表现出来,清文化较少。
六、陕北文化体现了多民族成分。因为陕北地处晋、内蒙古、宁、甘的环抱之中,在历史上出现过无数次因民族纠纷带来的战争,有很多民族入主这里,如:党项、西夏、羌狄、匈奴、鞑靼、契丹、蒙古等民族,他们占领、统治过这里。在其统治时期,各民族的文化、思想互相渗透,互相影响,又互相促进,共同发展,使陕北文化成为既有别于其他民族,又有异域特色的陕北文化体系。比如:晋、陕、内蒙古、冀就有共同的文化艺术,“二人台”就是它们所共有的艺术。在民歌风格上也极为相似,如《走西口》、《五哥放羊》,在晋、陕、内蒙古都流行着。《赶牲灵》、《走三边》,又在宁陕共同流行,“酒歌”在陕、甘、宁有着共同的演唱风格。大型专题片《新中国从这里走来》的主题歌是用河北北部民歌演唱的,其声腔很难让一个局外人区分出它究竟应属河北民歌还是陕北民歌。在《陕北道情》的流派中有“西路腔”一支,便是由西路即由西凉(甘肃)传来的。
从以上特征来看,陕北文化应当称之为“陕北文化体系”,不应单指陕北这一区域,因为能够代表中国民歌水平的信天游是从这里唱出,在北方唱响,在全国唱红。“秧歌”是从这里扭出,一直扭到北方,扭遍全国。在信天游和陕北秧歌的孕育下,陕北民歌、陕北九曲、陕北道情等许多文化艺术在陕北形成了一个文化体系、一种文化现象,它已经成为北方文化的代表之一。
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
漫说道,秦宫汉帐,瑶台银阙。
长剑依天分雾外,宝弓挂日烟尘侧。
向星辰,拍袖整乾坤,难消歇。
龙虎啸,风云泣,千古恨,凭谁说。
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
汴水夜吹羌笛管,鸾与步老辽阳月。
把唾壶敲碎,问蟾蜍,圆何缺。
敬录宋·韩世忠·调寄《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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