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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天安门风雨见证！如磐夜曙光在前(6)
四、游行集合时间、地点、路线：上午9时半在中大操场集合；游行路线：成贤街+国民大会堂（参政会）+碑亭巷+中山东路+新街口+中山路+行政院。
五、游行请愿主席团：每校一人，召集人由中大担任。
六、请愿书根据宣传原则拟定，由中大担任。
七、宣言口号：（略）
会议结束前，与会者纷纷互相勉励，为了和平和自由，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前途，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紧密团结，坚持斗争。
这次会议，标志着五二游行的筹组工作已基本完成，运动从分散的斗争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京沪苏杭16所专科学校已凝结成一股强大的足以猛烈冲击国民党统治的力量！
会议结束已是5月20日凌晨了，中大学生宿舍不少寝室和教室仍然灯光通明，不少学生还在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厉兵秣马，为人民呐喊！
华北“反饥联”成立，决定5月20日游行
在地下党事先的秘密联络下，5月18日晚，也就是在“五一八血案”发生后的当晚，北大、清华、燕京、中法、师大、铁院，朝阳、艺专、辅仁和天津南开、北洋以及唐山交大等校代表，在北大三院聚会。参加这次会议的，除平津老战友外，还有唐山等地新朋友；会议在分析形势之后，集中讨论了华北学生联合起来，掀起反饥饿、反内战高潮的问题。与会者一致认为，全国学运高潮已经到来，为了更好地领导平、津、唐爱国青年学生向国民党的法西斯势力作斗争，必须立即联合起来，团结成一支钢铁般的力量，以适应形势发展的要求。为此，与会者一致同意成立华北学生反饥饿、反内战联合会（简称“反饥联”），今后各校学生的行动，由“反饥联”决定。这是华北学生的第一次联合行动。这次会议开了一个通宵，与会者兴奋地感到，一场革命的大风暴即将来临，它将猛烈地冲击国民党的统治。
会议还就下列问题作出决议：
（一）向北平行辕抗议“五一八血案”，重申保障人权。
（二）派代表慰问受伤同学。
（三）自19日起各校全体罢课。
（四）通过九项口号：
1.抗议“五一八血案”，确实保障人权；
2.反饥饿、反内战；
3.公教人员生活待遇按物价指数比例增加；
4.提高教育经费，占国家总预算15%；
5.全国各公私立大中学生应一律公费待遇；
6.停止征兵征粮征购；
7.清算豪门资本，彻底挽救经济危机；
8.提高工人生活，减轻农民痛苦；
9.恢复政协路线，实现真正民主政治。
19日起，平、津、唐大专院校以及一些中学，纷纷举行罢课。
“五一八血案”发生后，北大学生以及平津唐许多大中学校学生义愤填膺，纷纷罢课；19日，北大学生看到国民政府颁布的《临时办法》和蒋介石发表的“谈话”，更加怒不可遏，纷纷贴出抗议书，大多数学生还签名主张游行示威。
“反饥联”19日召开会议，接受北大等校建议，决定号召平津唐学生于5月20日走上街头，举行反饥饿反内战游行示威。
“反饥联”考虑到游行可能遭到军宪特警的阻挠和镇压，乃在安排游行队伍次序时，由清华领头，燕大居中，北大殿后，中学生在当中，万一队伍被冲断时，由北大、清华、燕大分别带一部分队伍，进行分区游行。
北大、清华等校的罢委会，仔细地研究了游行队伍的组织、纠察工作。
19日，清华原联大学生中的部分退伍军人贴出倡议书，号召青年军退伍军人组织起来参加游行；在校的退伍军人纷纷签名响应，他们开会决定，准备全副戎装参加游行。
天津南开19日上午召开学生大会，决定延长罢课三天，以抗议禁演《凯旋》和北平“五一八血案”，联络全市大中学生于5月20日与全国各院校一致行动，举行反饥饿反内战大游行。随后，召开了天津各大中学校代表联席会议，决定天津的游行分南北两路举行。
第四节 抛洒热血书公理，冲破重围要光明（一）
多数人则化整为零，分散翻越围墙和铁丝网，终于突围出来。
战斗友谊凝结起来的两支队伍会合了，彼此互相拥抱，欢欣雀跃。
一大批头戴白色钢盔、身穿绿色制服的警察，以及身穿黄色军服的宪兵，手臂挽着手臂，肩膀并着肩膀，像一条斑驳的毒蛇，横陈路面。
学生游行是为了要饭吃、要和平，而蒋介石给予的却是殴打、屠杀、逮捕、监禁。
几个女学生还曾穿梭于骑兵之间进行宣传。骑兵上马又下马，下马复上马，但未敢轻举妄动。
一个军人还把手榴弹拿在手里向学生发誓：“这颗手榴弹决不再打中国人！”
冲破重围出校园
5月20日清晨，南京天空阴云密布，将雨将晴，煞是闷人，这是南京梅雨季节的天气。按照预定计划，沪苏杭代表团部分代表和中大校本部的学生，个个精神抖擞，陆续来到中大四牌楼大操场集合。在大操场上，许多人手拿小旗，有些人抬着漫画、标语牌，中大杏黄校旗在他们队伍前高高飘扬，沪苏杭代表正在制作他们的大横幅旗帜。学生宣传队的正在教唱一首新歌，雄壮高亢的歌声，响彻大操场上空：
前进！中国的青年！
挺战！中国的青年！
中国恰像暴风雨中的破船。
我们要认识今日的危险，
用一切力量，
争取胜利的明天。
按规定，其他兄弟院校学生应于9时前到中大四牌楼大操场集合，但始终没见他们来到。不一会儿，有学生报告，在中大东门附近成贤街一带，军警、马队、消防车等布置了封锁线，断绝了交通，队伍从学校大门和东门出不去了；丁家桥中大分部、音乐院、剧专、金大也被军警包围了。主席团紧急作了研究，决定加强戒备，保持镇静，没有公布上述消息，以免惊扰学生，因此，操场上仍然歌声不断，斗志昂扬。
这时，中大校长吴有训的秘书来请中大学生自治会常务理事王世德去校长室。王到那儿时，除校长外，还有两个外边来的人。这两个人见王世德就说：金大不游行了，你们也不要游行吗！？王说：这不行，我们队伍已集合；即使金大不游行，我们还是要游行的。这两个人说了一番什么游行有危险，出了事你的责任是很大的等等。王答：游行请愿是大家的意见，是系科代表大会决定的。吴有训叫秘书打电话问金大是否游行，金大回答：学生已经出校了。吴有训接着说了一句：“不要讲假话么。”王世德去校长室不久，中大丁家桥分部（农学院、医学院和一年级）学生和沪苏杭代表团部分代表、英士大学代表突围赶来了，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原来丁家桥分部也被军警包围了，分部学生急中生智，乃兵分两路：少数人在大门口与军警交涉，抗议他们以武力包围学校，阻碍学生行动自由；多数人则化整为零，分散翻越围墙和铁丝网，终于突围出来。
金大被军警包围的消息传开后，主席团和中大学生十分焦急，正当大家苦思对策的时候，纠察队员报告：“中大西侧门没有军警把守，队伍可以出去。”中大校园宽广，主要通道是四牌楼的大门和成贤街的东门，西侧门地势偏僻，向来不被人注意，因此军警没想到加以包围。主席团乃当机立断，立即整队，三人一排，从西侧门迅速冲了出去。游行队伍以孙中山巨幅遗像和“和平奋斗救中国”红字大幅标语为前导，接着是“京沪苏杭十六专科以上学校挽救教育危机联合大游行”红底白字大横幅，旗帜后是主席团和沪苏杭代表、英士大学代表，最后是中大学生，浩浩荡荡奔往鼓楼附近的金大救援。
金大一早就被军警包围，附近的珠江路口、天津路上、小粉桥一带，布满了消防车、防护团、警察、宪兵，一个个手执凶器，如临大敌。8时多，金大学生在“金大饥饿之声”广播电台的指挥下，开始集结在金大校门口。队伍正在整理时，一个青年军学生手持匕首，突然扑向学生自治会理事杨正本，把他手里的校旗抢走，并刺伤其手臂，鲜血直流。接着，宪兵27团百余名官兵把金大校门团团围住。金大训导长把总联络卢本植喊去，卢走进校长室，室内已坐着几个人，其中一名军官自称奉命前来“保护”学生，并威胁说：“你们不要出去游行，否则安全无保障。”卢答：“我无权取消，游行是学生大会决定的。”金大三青团头目横蛮他说：“你们几个人怎么能代表学校？”卢答：“游行请愿是全校学生大会议决的，怎么不能代表学校。”会谈陷于僵局。与此同时，金大教务长、文学院院长、农学院教授等到校门口竭力劝说学生不要外出，以免惨遭毒手。在暴徒逞凶和种种压力面前，学生心中十分悲愤，不断地高唱《团结就是力量》，令人热血沸腾。这时，执委会密令宋诚善（地下党员）翻墙去中大求援；另一个进步学生程恂如也主动越墙直奔中大。
在金大校门口，学生与军警对峙越来越白热化，在学生队伍两侧围观的学生越聚越多，突然，枪声四起，原来是宪兵妄图借鸣枪威胁学生就范。但事与愿违，学生不但没被吓退，反而一拥向前，像洪流一样冲破了宪兵的围堵，围观的学生也蜂涌加入游行行列，使队伍从百余人猛增至二三百人。队伍在执委会率领下，跟着“金大饥饿之声”的指挥，直奔鼓楼。这时，前来救援的京沪苏杭各校代表和中大学生已赶到鼓楼，由战斗友谊凝结起来的两支队伍会合了，彼此互相拥抱，欢欣雀跃，情景十分感人！群众围观者甚多，队伍经过鼓楼小学时，小学生群集窗前，扬手欢呼不已。
血染珠江路口
游行队伍在鼓楼广场胜利会师后，情绪更加昂扬，乃重新整理队伍，六人一排，女学生居中，仍以孙中山画像与“和平奋斗救中国”大幅标语以及“京沪苏杭十六专科以上学校学生挽救教育危机联合大游行”的横幅为前导，按主席团、京沪苏杭代表团、英士大学代表团、金大、中大的顺序前进，共6000余人。学生们紧挽手臂，高呼着“反对饥饿”，“反对内战”“取消《维持社会秩序临时办法》”等口号，浩浩荡荡地由鼓楼沿中山路向南行进，宣传车缓缓随行，广播《游行宣言》《告全国同胞书》等，编印《快报》，领呼口号，宣传队员沿路在汽车上、墙壁上，张贴了许多标语，画了不少漫画。
10时50分，队伍到达珠江路口。珠江路附近已变成恐怖世界，商店都关了门，行人纷纷逃离，所有交通车辆或被迫停驶，或改道行驶。一大批头戴白色钢盔、身穿绿色制服的警察，以及身穿黄色军服的宪兵，手臂挽着手臂，肩膀并着肩膀，像一条斑驳的毒蛇，横陈路面，几辆红色消防车像吃人的野兽俯伏在马路两旁，红色警备车呼啸奔驰，便衣特务麇集路旁，一场腥风血雨即将袭来。面对这些法西斯杀人凶手，同学们愤怒地振臂高呼：“人民有请愿自由！”“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警察拿出良心来！”
主席团上前交涉，向东区警察局长陈善周说明学生有请愿自由，要求宪警撤退，让出马路。金大训导长也上前慷慨陈词，要求警宪维持秩序，允许学生通过。陈善周却说什么他是“奉命行事”，拒绝撤退。主席团再三要求让大队通过，陈善周反令游行队伍立即解散。主席团与警官交涉历时达15分钟之久，这时，群情越来越激愤，学生高声呼喊：“警察和学生团结起来！”“人民有请愿自由！”“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决不向暴力低头！”然而，警宪没有被感动。学生中突然有人高声呼喊：“我们冲过去！”这喊声像是“起跑令”，主席团也就一马当先，率领队伍猛冲了过去。队伍犹如汹涌怒涛，宪警猝不及防，惊惶后退，宪警几层封锁线全部被突破。这时是11点零9分。
国民党当局早有预谋。当学生冲破宪警防线以后，爬在电线杆上的消防队长就摇动小旗。宪警奉命冲散大队，汹涌扑打上来，首先抢夺、撕毁各队旗帜、漫画、标语；两旁的消防车，马上打开水龙头，喷射学生队伍，冲得学生满脸满身湿透。这时有的学生跌倒，跌倒又爬起来，再冲；有的学生身体太弱，行动不快，就由两个人扶起来跑；有的跌伤，被同学立刻背起。学生纠察队真是好样的，他们奋勇当先，有的用身体顶住水柱，掩护女同学前进；有的冲过去抢夺水龙头，转而喷射宪警。宪警用皮带、鞭子、木棍像雨点一样打将上来，有些学生被毒打倒地，血流满面，立刻被逮捕走了。学生们齐心协力，不畏强暴，英勇搏斗。
大约三分之二的中大学生冲过水龙防线后，队伍再次被冲断，埋伏在路旁的大批军警宪特，手持木棍（带有铁钉）、铁棒、皮鞭，又从四面八方冲杀上来，向冲过珠江路的学生猖狂追逐，向正要冲过去的学生迎头痛击，对准手无寸铁的学生乱抽乱打，尤其是殴打女学生和纠察队员，有的女学生被打倒在地，宪警还用大皮靴在女学生身上、头上拼命乱踩。有的学生被打得血流满面，有的被打得筋骨折断，中大经济系二年级女学生赵之巽，头部遭木棍猛击，昏倒在地。孙傲沧为了抢救赵之巽也被铁棒打断大腿骨，昏厥于地。马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受伤的学生，自来水混合着鲜血，顺着水沟汩汩地流。纠察队员、救护队员奋力抢救受伤同学，也遭毒打，他们的英勇业绩真是可歌可泣！与此同时，经特务学生在旁指点，宪警大肆抓人，捆绑上车，送往郊区马群监禁。赵宏才（即赵洛生）等十多位学生就是因抢水龙头与警察搏斗而被捕的。已冲过去的前头部队，得知后面同学被打，立即回头救援；后继队伍听说前面同学被打，立即往前奔跑。学生们英勇无畏，或用手中的旗杆、宣传用的油墨筒，作为武器还击宪警，或夺下宪警的凶器自卫，搏斗十分激烈。学生们团结奋进，终于冲破了层层封锁线！据事后统计：学生被打重伤者19人，轻伤者104人，遭毒打者500人以上，被捕者28人。学生游行是为了要饭吃、要和平，而蒋介石给予的却是殴打、屠杀、逮捕、监禁，他的法西斯真面目暴露无遗。当时，学生看到受伤同学血肉模糊，从行列旁抬过，不少人失声痛哭。有一个学生气愤地跳起来，说：“这是什么政府？丧尽天良，一群野兽……”人行道上的市民不少人擦着眼泪。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五二”血案。鲜血，染红了珠江路口，但学生队伍更加坚强了。学生门重整旗鼓，继续游行。这时，中大、金大校内许多学生也被政府当局的暴行激怒了，闻讯赶来，加入了游行行列，队伍因此更加壮大。
音乐院也一早被军警包围，警车一辆辆停在西康路上，院内校警也全体出动，在院门口站岗，便衣特务则出没于校园，有的站在大礼堂窗口，监视着学生，防备学生外出游行。
如前所述，音乐院学生19日已分成对立的两派，学生会20日决定召开学生大会讨论参加游行问题。会上，院长捧着教育部的信，痛哭流涕，恳求学生不要外出游行，说游行有危险；有些人也是原则肯定学生运动，认为目前军警密布，不宜外出游行，进步学生与之辩论，但也没挽回局势。进步学生人少势弱，只好让廖一鸣先去参加联合游行主席团；其他学生陆续从音乐院后门竹篱笆钻出，穿过后山的荒芜坟地，赶到珠江路，只见游行队伍已被冲散，地上还零乱地丢下几根带着铁钉的木棒。音乐院进步学生找到廖一鸣后，经他与主席团联系，就插在英士大学的队伍里。
对峙在国府路
12时多，游行队伍到达国府路（现名长江路）上乘庵廊东街口，离国民大会堂不远处，又被国民党当局设置的五道防线阻拦：第一道是骑着日本种高头大马的骑巡队；第二道是手持步枪的防护团；第三道是全副美式装备的青年军；第四道是身佩盒子枪的宪兵；第五道是机关枪队，机枪斜置在商店门口，向街心构成密集火网。五道防线，层层封锁，如临大敌。
五、游行请愿主席团：每校一人，召集人由中大担任。
六、请愿书根据宣传原则拟定，由中大担任。
七、宣言口号：（略）
会议结束前，与会者纷纷互相勉励，为了和平和自由，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前途，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紧密团结，坚持斗争。
这次会议，标志着五二游行的筹组工作已基本完成，运动从分散的斗争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京沪苏杭16所专科学校已凝结成一股强大的足以猛烈冲击国民党统治的力量！
会议结束已是5月20日凌晨了，中大学生宿舍不少寝室和教室仍然灯光通明，不少学生还在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厉兵秣马，为人民呐喊！
华北“反饥联”成立，决定5月20日游行
在地下党事先的秘密联络下，5月18日晚，也就是在“五一八血案”发生后的当晚，北大、清华、燕京、中法、师大、铁院，朝阳、艺专、辅仁和天津南开、北洋以及唐山交大等校代表，在北大三院聚会。参加这次会议的，除平津老战友外，还有唐山等地新朋友；会议在分析形势之后，集中讨论了华北学生联合起来，掀起反饥饿、反内战高潮的问题。与会者一致认为，全国学运高潮已经到来，为了更好地领导平、津、唐爱国青年学生向国民党的法西斯势力作斗争，必须立即联合起来，团结成一支钢铁般的力量，以适应形势发展的要求。为此，与会者一致同意成立华北学生反饥饿、反内战联合会（简称“反饥联”），今后各校学生的行动，由“反饥联”决定。这是华北学生的第一次联合行动。这次会议开了一个通宵，与会者兴奋地感到，一场革命的大风暴即将来临，它将猛烈地冲击国民党的统治。
会议还就下列问题作出决议：
（一）向北平行辕抗议“五一八血案”，重申保障人权。
（二）派代表慰问受伤同学。
（三）自19日起各校全体罢课。
（四）通过九项口号：
1.抗议“五一八血案”，确实保障人权；
2.反饥饿、反内战；
3.公教人员生活待遇按物价指数比例增加；
4.提高教育经费，占国家总预算15%；
5.全国各公私立大中学生应一律公费待遇；
6.停止征兵征粮征购；
7.清算豪门资本，彻底挽救经济危机；
8.提高工人生活，减轻农民痛苦；
9.恢复政协路线，实现真正民主政治。
19日起，平、津、唐大专院校以及一些中学，纷纷举行罢课。
“五一八血案”发生后，北大学生以及平津唐许多大中学校学生义愤填膺，纷纷罢课；19日，北大学生看到国民政府颁布的《临时办法》和蒋介石发表的“谈话”，更加怒不可遏，纷纷贴出抗议书，大多数学生还签名主张游行示威。
“反饥联”19日召开会议，接受北大等校建议，决定号召平津唐学生于5月20日走上街头，举行反饥饿反内战游行示威。
“反饥联”考虑到游行可能遭到军宪特警的阻挠和镇压，乃在安排游行队伍次序时，由清华领头，燕大居中，北大殿后，中学生在当中，万一队伍被冲断时，由北大、清华、燕大分别带一部分队伍，进行分区游行。
北大、清华等校的罢委会，仔细地研究了游行队伍的组织、纠察工作。
19日，清华原联大学生中的部分退伍军人贴出倡议书，号召青年军退伍军人组织起来参加游行；在校的退伍军人纷纷签名响应，他们开会决定，准备全副戎装参加游行。
天津南开19日上午召开学生大会，决定延长罢课三天，以抗议禁演《凯旋》和北平“五一八血案”，联络全市大中学生于5月20日与全国各院校一致行动，举行反饥饿反内战大游行。随后，召开了天津各大中学校代表联席会议，决定天津的游行分南北两路举行。
第四节 抛洒热血书公理，冲破重围要光明（一）
多数人则化整为零，分散翻越围墙和铁丝网，终于突围出来。
战斗友谊凝结起来的两支队伍会合了，彼此互相拥抱，欢欣雀跃。
一大批头戴白色钢盔、身穿绿色制服的警察，以及身穿黄色军服的宪兵，手臂挽着手臂，肩膀并着肩膀，像一条斑驳的毒蛇，横陈路面。
学生游行是为了要饭吃、要和平，而蒋介石给予的却是殴打、屠杀、逮捕、监禁。
几个女学生还曾穿梭于骑兵之间进行宣传。骑兵上马又下马，下马复上马，但未敢轻举妄动。
一个军人还把手榴弹拿在手里向学生发誓：“这颗手榴弹决不再打中国人！”
冲破重围出校园
5月20日清晨，南京天空阴云密布，将雨将晴，煞是闷人，这是南京梅雨季节的天气。按照预定计划，沪苏杭代表团部分代表和中大校本部的学生，个个精神抖擞，陆续来到中大四牌楼大操场集合。在大操场上，许多人手拿小旗，有些人抬着漫画、标语牌，中大杏黄校旗在他们队伍前高高飘扬，沪苏杭代表正在制作他们的大横幅旗帜。学生宣传队的正在教唱一首新歌，雄壮高亢的歌声，响彻大操场上空：
前进！中国的青年！
挺战！中国的青年！
中国恰像暴风雨中的破船。
我们要认识今日的危险，
用一切力量，
争取胜利的明天。
按规定，其他兄弟院校学生应于9时前到中大四牌楼大操场集合，但始终没见他们来到。不一会儿，有学生报告，在中大东门附近成贤街一带，军警、马队、消防车等布置了封锁线，断绝了交通，队伍从学校大门和东门出不去了；丁家桥中大分部、音乐院、剧专、金大也被军警包围了。主席团紧急作了研究，决定加强戒备，保持镇静，没有公布上述消息，以免惊扰学生，因此，操场上仍然歌声不断，斗志昂扬。
这时，中大校长吴有训的秘书来请中大学生自治会常务理事王世德去校长室。王到那儿时，除校长外，还有两个外边来的人。这两个人见王世德就说：金大不游行了，你们也不要游行吗！？王说：这不行，我们队伍已集合；即使金大不游行，我们还是要游行的。这两个人说了一番什么游行有危险，出了事你的责任是很大的等等。王答：游行请愿是大家的意见，是系科代表大会决定的。吴有训叫秘书打电话问金大是否游行，金大回答：学生已经出校了。吴有训接着说了一句：“不要讲假话么。”王世德去校长室不久，中大丁家桥分部（农学院、医学院和一年级）学生和沪苏杭代表团部分代表、英士大学代表突围赶来了，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原来丁家桥分部也被军警包围了，分部学生急中生智，乃兵分两路：少数人在大门口与军警交涉，抗议他们以武力包围学校，阻碍学生行动自由；多数人则化整为零，分散翻越围墙和铁丝网，终于突围出来。
金大被军警包围的消息传开后，主席团和中大学生十分焦急，正当大家苦思对策的时候，纠察队员报告：“中大西侧门没有军警把守，队伍可以出去。”中大校园宽广，主要通道是四牌楼的大门和成贤街的东门，西侧门地势偏僻，向来不被人注意，因此军警没想到加以包围。主席团乃当机立断，立即整队，三人一排，从西侧门迅速冲了出去。游行队伍以孙中山巨幅遗像和“和平奋斗救中国”红字大幅标语为前导，接着是“京沪苏杭十六专科以上学校挽救教育危机联合大游行”红底白字大横幅，旗帜后是主席团和沪苏杭代表、英士大学代表，最后是中大学生，浩浩荡荡奔往鼓楼附近的金大救援。
金大一早就被军警包围，附近的珠江路口、天津路上、小粉桥一带，布满了消防车、防护团、警察、宪兵，一个个手执凶器，如临大敌。8时多，金大学生在“金大饥饿之声”广播电台的指挥下，开始集结在金大校门口。队伍正在整理时，一个青年军学生手持匕首，突然扑向学生自治会理事杨正本，把他手里的校旗抢走，并刺伤其手臂，鲜血直流。接着，宪兵27团百余名官兵把金大校门团团围住。金大训导长把总联络卢本植喊去，卢走进校长室，室内已坐着几个人，其中一名军官自称奉命前来“保护”学生，并威胁说：“你们不要出去游行，否则安全无保障。”卢答：“我无权取消，游行是学生大会决定的。”金大三青团头目横蛮他说：“你们几个人怎么能代表学校？”卢答：“游行请愿是全校学生大会议决的，怎么不能代表学校。”会谈陷于僵局。与此同时，金大教务长、文学院院长、农学院教授等到校门口竭力劝说学生不要外出，以免惨遭毒手。在暴徒逞凶和种种压力面前，学生心中十分悲愤，不断地高唱《团结就是力量》，令人热血沸腾。这时，执委会密令宋诚善（地下党员）翻墙去中大求援；另一个进步学生程恂如也主动越墙直奔中大。
在金大校门口，学生与军警对峙越来越白热化，在学生队伍两侧围观的学生越聚越多，突然，枪声四起，原来是宪兵妄图借鸣枪威胁学生就范。但事与愿违，学生不但没被吓退，反而一拥向前，像洪流一样冲破了宪兵的围堵，围观的学生也蜂涌加入游行行列，使队伍从百余人猛增至二三百人。队伍在执委会率领下，跟着“金大饥饿之声”的指挥，直奔鼓楼。这时，前来救援的京沪苏杭各校代表和中大学生已赶到鼓楼，由战斗友谊凝结起来的两支队伍会合了，彼此互相拥抱，欢欣雀跃，情景十分感人！群众围观者甚多，队伍经过鼓楼小学时，小学生群集窗前，扬手欢呼不已。
血染珠江路口
游行队伍在鼓楼广场胜利会师后，情绪更加昂扬，乃重新整理队伍，六人一排，女学生居中，仍以孙中山画像与“和平奋斗救中国”大幅标语以及“京沪苏杭十六专科以上学校学生挽救教育危机联合大游行”的横幅为前导，按主席团、京沪苏杭代表团、英士大学代表团、金大、中大的顺序前进，共6000余人。学生们紧挽手臂，高呼着“反对饥饿”，“反对内战”“取消《维持社会秩序临时办法》”等口号，浩浩荡荡地由鼓楼沿中山路向南行进，宣传车缓缓随行，广播《游行宣言》《告全国同胞书》等，编印《快报》，领呼口号，宣传队员沿路在汽车上、墙壁上，张贴了许多标语，画了不少漫画。
10时50分，队伍到达珠江路口。珠江路附近已变成恐怖世界，商店都关了门，行人纷纷逃离，所有交通车辆或被迫停驶，或改道行驶。一大批头戴白色钢盔、身穿绿色制服的警察，以及身穿黄色军服的宪兵，手臂挽着手臂，肩膀并着肩膀，像一条斑驳的毒蛇，横陈路面，几辆红色消防车像吃人的野兽俯伏在马路两旁，红色警备车呼啸奔驰，便衣特务麇集路旁，一场腥风血雨即将袭来。面对这些法西斯杀人凶手，同学们愤怒地振臂高呼：“人民有请愿自由！”“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警察拿出良心来！”
主席团上前交涉，向东区警察局长陈善周说明学生有请愿自由，要求宪警撤退，让出马路。金大训导长也上前慷慨陈词，要求警宪维持秩序，允许学生通过。陈善周却说什么他是“奉命行事”，拒绝撤退。主席团再三要求让大队通过，陈善周反令游行队伍立即解散。主席团与警官交涉历时达15分钟之久，这时，群情越来越激愤，学生高声呼喊：“警察和学生团结起来！”“人民有请愿自由！”“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决不向暴力低头！”然而，警宪没有被感动。学生中突然有人高声呼喊：“我们冲过去！”这喊声像是“起跑令”，主席团也就一马当先，率领队伍猛冲了过去。队伍犹如汹涌怒涛，宪警猝不及防，惊惶后退，宪警几层封锁线全部被突破。这时是11点零9分。
国民党当局早有预谋。当学生冲破宪警防线以后，爬在电线杆上的消防队长就摇动小旗。宪警奉命冲散大队，汹涌扑打上来，首先抢夺、撕毁各队旗帜、漫画、标语；两旁的消防车，马上打开水龙头，喷射学生队伍，冲得学生满脸满身湿透。这时有的学生跌倒，跌倒又爬起来，再冲；有的学生身体太弱，行动不快，就由两个人扶起来跑；有的跌伤，被同学立刻背起。学生纠察队真是好样的，他们奋勇当先，有的用身体顶住水柱，掩护女同学前进；有的冲过去抢夺水龙头，转而喷射宪警。宪警用皮带、鞭子、木棍像雨点一样打将上来，有些学生被毒打倒地，血流满面，立刻被逮捕走了。学生们齐心协力，不畏强暴，英勇搏斗。
大约三分之二的中大学生冲过水龙防线后，队伍再次被冲断，埋伏在路旁的大批军警宪特，手持木棍（带有铁钉）、铁棒、皮鞭，又从四面八方冲杀上来，向冲过珠江路的学生猖狂追逐，向正要冲过去的学生迎头痛击，对准手无寸铁的学生乱抽乱打，尤其是殴打女学生和纠察队员，有的女学生被打倒在地，宪警还用大皮靴在女学生身上、头上拼命乱踩。有的学生被打得血流满面，有的被打得筋骨折断，中大经济系二年级女学生赵之巽，头部遭木棍猛击，昏倒在地。孙傲沧为了抢救赵之巽也被铁棒打断大腿骨，昏厥于地。马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受伤的学生，自来水混合着鲜血，顺着水沟汩汩地流。纠察队员、救护队员奋力抢救受伤同学，也遭毒打，他们的英勇业绩真是可歌可泣！与此同时，经特务学生在旁指点，宪警大肆抓人，捆绑上车，送往郊区马群监禁。赵宏才（即赵洛生）等十多位学生就是因抢水龙头与警察搏斗而被捕的。已冲过去的前头部队，得知后面同学被打，立即回头救援；后继队伍听说前面同学被打，立即往前奔跑。学生们英勇无畏，或用手中的旗杆、宣传用的油墨筒，作为武器还击宪警，或夺下宪警的凶器自卫，搏斗十分激烈。学生们团结奋进，终于冲破了层层封锁线！据事后统计：学生被打重伤者19人，轻伤者104人，遭毒打者500人以上，被捕者28人。学生游行是为了要饭吃、要和平，而蒋介石给予的却是殴打、屠杀、逮捕、监禁，他的法西斯真面目暴露无遗。当时，学生看到受伤同学血肉模糊，从行列旁抬过，不少人失声痛哭。有一个学生气愤地跳起来，说：“这是什么政府？丧尽天良，一群野兽……”人行道上的市民不少人擦着眼泪。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五二”血案。鲜血，染红了珠江路口，但学生队伍更加坚强了。学生门重整旗鼓，继续游行。这时，中大、金大校内许多学生也被政府当局的暴行激怒了，闻讯赶来，加入了游行行列，队伍因此更加壮大。
音乐院也一早被军警包围，警车一辆辆停在西康路上，院内校警也全体出动，在院门口站岗，便衣特务则出没于校园，有的站在大礼堂窗口，监视着学生，防备学生外出游行。
如前所述，音乐院学生19日已分成对立的两派，学生会20日决定召开学生大会讨论参加游行问题。会上，院长捧着教育部的信，痛哭流涕，恳求学生不要外出游行，说游行有危险；有些人也是原则肯定学生运动，认为目前军警密布，不宜外出游行，进步学生与之辩论，但也没挽回局势。进步学生人少势弱，只好让廖一鸣先去参加联合游行主席团；其他学生陆续从音乐院后门竹篱笆钻出，穿过后山的荒芜坟地，赶到珠江路，只见游行队伍已被冲散，地上还零乱地丢下几根带着铁钉的木棒。音乐院进步学生找到廖一鸣后，经他与主席团联系，就插在英士大学的队伍里。
对峙在国府路
12时多，游行队伍到达国府路（现名长江路）上乘庵廊东街口，离国民大会堂不远处，又被国民党当局设置的五道防线阻拦：第一道是骑着日本种高头大马的骑巡队；第二道是手持步枪的防护团；第三道是全副美式装备的青年军；第四道是身佩盒子枪的宪兵；第五道是机关枪队，机枪斜置在商店门口，向街心构成密集火网。五道防线，层层封锁，如临大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