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金凯沉默不语。他知道她说的关于大路,责任以及那负疚感会转变她是什么意思他多少知道她是对的。他望着窗外,内心进行着激烈斗争,拼命去理解她的感情。他哭了。
随后他们两个长时间抱在一起。他在耳边说:“我只有一件事要说,就这一件事,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我要你记住:在一个充满混沌不清的宇宙中,这样明确的事只能出现一次不论你活几生几世,以后永不会出现。”
他们那天夜里——星期四夜里——又做爱,在一起躺着互相抚摸,悄悄耳语,直到日出很久。然后弗朗西丝卡睡了一会儿。等她醒来时已是红日高照,而且已经很热。她听见哈里的一扇门嘎嘎作响,就披衣起床。
她到厨房时他已煮好咖啡,坐在桌子旁抽烟。他对她笑笑。她坐过去把头埋在他脖子里,两手插进他的头发,他的胳膊搂着她的腰。然后他把她转过来,让她坐在怀里,抚摸着她。
终于他站了起来,他穿上了旧牛仔裤,干净的咔叽布衬衫上两条桔黄色的背带,那双红翼牌靴子扎得很紧,腰里插着那把瑞士军刀。他的照相背心挂在椅背上,口袋上露出扳机带子。牛仔已经穿扎停当,准备上马了。
我该走了。
她点点头,开始哭起来。她看见他眼中有泪,但是他一直保持着他特有的微笑。
我可以给你写信吗?我想至少给你寄一两张照片。
可以。嬉皮士摄影师的信,只要不太多。
你有我在华盛顿州的地址的电话号码,对吧?我来给你写下电话号码。他在电话边的小本子上写上了号码,撕下那一面交给她。
你还可以在杂志上找到电话号码,向他们要编缉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总是知道我的去处。你如果想见我,或者只是想聊聊天,千万别犹豫。不论我在世界上什么地方,你都可以给我打受话人付款的电话,这样你的电话帐单上就不会显示出来。再考虑一下我说过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呆着,干脆利落地解决问题,然后我们可以一起驱车向西北方向去。
弗朗西丝卡无言。她知道他能干脆利落地解决问题。理查德比他小五岁,但是无论在智力上或是体力上都不是罗伯特·金凯的对手。
他穿上背心。她已失魂落魄,脑子一片空白。“别走,罗伯特·金凯。”她听见自己身体里某个部位这样叫道。
他拉着她的手通过后门走向他的卡车。他打开司机的门,把脚放在踏板上,然后又挪下来再次搂抱她几分钟。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把相互感觉传递,吸引,铭刻于心,永不磨灭。再次肯定他所说的那特殊的生命的存在。
他最后一次放开了她,走进车里,开着门坐在那里。泪水从他的两颊流下来,泪水也从她两颊流下来。他慢慢地关上门,门缝嘎嘎作响。像往常一样,哈里总是不情愿启动,不过她能听见他的靴子踹那油门,那老卡车终于屈服了。
他把车转过来,坐在那里踹在离合器上,起先很严肃,然后微微咧嘴一笑,冲着小巷那边指指:“上大路,你知道。下个月我就会在印度东南部,要不要一张从那里寄来的明信片?”
好说不出话来,不过摇摇头表示不要。让理查德在邮箱里发现这个会受不了。她知道罗伯特能理解。他点点头。
卡车倒驶进庭院,颠簸着经过铺着水泥的场院,小鸡从轮下四散逃走,杰克吠着把其中一只追到机器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