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跟胡志强本来都在凝神等着孙教授的回答,没曾想过他会突如其来的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当时都是一愣。
我看了看孙教授,他一脸的慎重,似乎这手镯的来历颇不简单。我又扭头看看胡志强,他只是涨红了脸,可能一时没想到要怎么回答。
“这手镯是他家里传下来的。”我指了指胡志强这么回答。
“不对!”孙教授一声大喝,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严肃起来。
我只以为是这手镯的来头不小,或是有些什么问题让这孙教授看出些名堂来了。没去管孙教授严肃的表情,只是赶紧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对?”
一旁的胡志强听到孙教授的一声“不对”,也紧张起来,虽然没有说话,也将身子往前凑了一凑,好仔细去听孙教授即将要说出来的话。
“这个手镯……”孙教授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的望了我们一眼,想了想变了个轻松的脸色,又才接着说道:“你们说实话吧,你们是不是发死人财的?说了也没有关系,我不会抓你们,也不会举报你们的。”
“什么是发死人财?”我看着孙教授这脸色变来变去,听着他这话也觉得迷糊,脱口就问了出来。
“你们不知道?”没想到我的话让孙教授愣了一愣,他疑惑的看看我,想了想说道:“你们看起来都还年轻,难道是入行不久,不懂这个?”
孙教授说着这话一直观察着我和胡志强的脸色,看我们确实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只好又接着解释:“发死人财就是,就是……,这个你们要不懂就不好解释,盗墓知道不?偷偷的去挖古时候的坟,把里面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这个知道!”孙教授这么一说我是明白了,敢情他把我们当盗墓的了。只是我心里有些疑惑,这孙教授为什么会看了那对手镯就会怀疑我们是盗墓的?心里疑惑归疑惑,嘴里还得赶紧解释,挖别人坟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干的。“你弄错了,这手镯就是他爷爷留下来的……”
“不可能,你想骗我还没那容易!”孙教授马上打断了我的话。“这个手镯花纹的缝里都还沾着些泥巴,明显是刚从泥巴里挖出来不久的!你们就承认了也没事的,这次去土司王的地下古墓还要你们多出力呢……”
“这个……”我听孙教授这么一说,心里也急了,凭白无故的,我就多了个盗墓的嫌疑。可这一时又找不出个证据来证明那手镯确实是胡志强家传的,情急之下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要怎么辩解了。
“那个,那有一个手镯确实是刚从泥巴里挖出来的。”这时胡志强说话了。不过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不更肯定了孙教授的分析么?
“你看,他都承认了不是?”孙教授一脸得意的看向我。
我拿孙教授没办法,只好去瞪胡志强,胡志强给我一瞪吓得缩了一缩,不过嘴里却是没停,接着往下说了下去。“那是我爷爷过世后,我亲手把它埋到我爷爷的坟边的。”
我一听胡志强后面的这句话,一想也回过味来。胡志强的爷爷过世,除了留下一本自传似的遗书和那个手镯外,就只有一句要求合葬的遗言。后来却给那口葬着白狐的棺木弄乱了头绪。最后只能将狐棺和手镯和埋了下去。直到我从流落河带回了另一个手镯,胡志强才去起了这个已经埋了一年多的手镯出来。
“是啊!”想到这些,我赶紧附合道。“这里面有一个手镯确实是被他埋进泥巴里,最近才又取出来的,还有一个是……”可刚说到另外一个手镯的来历时,我心里又有了些顾忌,从一具死了多年的尸体身上取个镯子下来不知道在这个专门考古的孙教授眼里算不算得上是盗墓?不过依我看,这两者似乎也差不多,于是我又赶紧打住了话头。
“哦?”孙教授见我说到一半又赶紧停下了,刚想开口追问,皱了下眉头又打住了。他看了看手里的银手镯,然后将视线望定了胡志强,似乎是毫不在意般的说道:“这就是一对传下来的手镯嘛,干嘛埋到坟里?埋了也就算了,干嘛又取出来呢?”
胡志强低着头,红着脸没有说话。毕竟祖坟里埋只狐狸这样的事没几个人愿意亲口去往外传的。
我听这孙教授的口气明显就是旁敲侧击,想来他是知道直接问我的话,我要是不想说,他就一定问不出什么来。于是他便转移目标对准胡志强,说话间不停的拿眼角瞄我。我本来也想保持沉默,可又一想这次去流落河都是一路,到时候我同胡志强去了河边山坡上的石洞寻那具尸体,肯定瞒不过这些同路的人。到时候他们是迟早也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孙教授现在这模样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与其让他路上再来缠我,我不如干脆就直接告诉他算了。
“就是他家里的一些家事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想到这些我便开了口,扭头一看胡志强没有反对,我便继续说了下去。“这是胡志强他爷爷年轻的时候说起……”
于是我又将胡志强的爷爷年轻时的经历,连同那口白狐棺木的事情,包括上次我们在流落河时发现的女尸和另一个手镯,都原原本本的对孙教授说了一遍。
孙教授对我说的显得极感兴趣,在我开始说后不久便坐到了我旁边,凝神听了起来,间或发出一两句疑问。我知道的也都一一作答。胡志强在我说的时候偶尔也补充上几句,不过大多数时间都在保持着沉默。
这一番述说发了将近了三个小时,我才勉强将那几十年前的事说了个清楚。等我说完时,木船已经行驶在去流落河的河道上了。我一抬头,忽然发现身边多了好些人,包括刘彬和彭老板都凑到这边来了。
“这么看来,这手镯的来历还真是不简单啦!”孙教授听完了我的话,拿起那对银手镯发了句感概。
“这就是那对被白狐偷了一个的银手镯吗?好的漂亮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吃惊的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一堆男人里居然还挤着个一头短发的女孩。
那女孩胸前挂着一部相机,我马上意识到了她应该就是彭老板提到过的记者。不过我们这次去流落河,危险性我就不说了,这在野外风餐露宿的,多个女人就会多上许多麻烦。
“那只狐狸为什么要去偷这只手镯呢?”记者女孩没理会我惊讶的目光,自顾自的望着孙教授手上的一对手镯发问。
我赶紧将视线移向彭老板及刘彬。“记者是女的?”
“记者本来就是女的嘛!”刘彬撇着嘴白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