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戴着副无框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副老知识分子形象,此刻,他的手竭力的按着胸部,张大嘴巴,仿佛呼吸不畅,后边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瘦弱的女孩子,正努力把中年人的身体往上抬起,不让他倒下去,可是女孩的力气太小,中年人的身体仍然往下沉去,女孩的身体本来就没平衡住,大概中年人是忽然晕倒的,女孩的脸涨得通红,可是仍然止不住他倒下的势头,围观众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可是要伸手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中年人重重的向后砸去,阶梯全部是坚硬的石板,只要一落下去,大概立刻就是脑袋开花的结局,这一刻,好多人都低低的惊呼出来,可是才呼了一半,就觉得一阵风扑过,眼前一花。
楚歌和唐诗的速度都非常快,虽然两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冲出去七八步远,可是一看到危险,几乎同时就窜了回来,中年人还没倒下去,女孩的身体也刚刚被压得失去平衡,两人就双双赶到,很有默契的一人对付一个,把女孩子和那中年人都扶了起来。
楚歌扶的是中年人,中年人的面孔煞白,虽然没倒下去,但是躺在楚歌怀里一边拼命的吸气,一边用力的按胸,楚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先把他放下来,让他自己坐到台阶上去。
唐诗怀里的那个瘦弱少女,惊魂未定的看了看唐诗,摇了摇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救了,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唐诗笑了笑,忽然发现这居然是位大帅哥,此刻帅哥脸上带着温柔和蔼的笑容,正凝注在她脸上,女孩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飞过一抹淡淡的红晕。
周围有位大叔看来挺有经验:“这是高山反应来了,带氧气袋了吗?让他吸两口。”
“没有带。”女孩沮丧的道。
“总该有些准备吧?”大叔道:“一般人上高原,要先适应几天的,你们在这里住几天了?”
“一天都没住,就直接上来了,”女孩被他说得紧张起来了:“有……有什么问题吗?”
“一天都没住?”大叔显得很不可思议:“你们就这么急?”
“我也不想的啊,”女孩子真被吓坏了:“可是我们时间太紧,爸爸说我们快点朝圣完了好赶明天的飞机,所以……所以……我们是今天上午下的飞机。”
“就这么一路赶过来的?”大叔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啊,”女孩的脸都白了,声音颤抖起来:“我爸爸他……我爸爸他……”
“你爸爸是不是心脏有问题?”大叔叹了口气:“你也别太担心,他应该带药了吧。”
“我……我不知道啊。”女孩都快哭了。
这个女孩子有够粗心的,居然什么都不清楚,偏偏还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上山来了,当然了,也可能还有些其他的原因,总之,不寻常。唐诗站在旁边悄悄的想。
楚歌在那边叫道:“没关系,他有药。”说着,从中年人的口袋里掏了个小药瓶出来。
中年人看起来已经很有危险了,呼吸都不顺畅了,手按着胸,脑袋跟着脖子一动一动的,仿佛是人在水里想努力把头探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楚歌拈起三片药放进他嘴里,他立刻一口吞了进去。
众人都紧张的注视着他的脸,想看看他能不能缓得过来,可是情况看来不太妙,中年人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那位大叔看了一会,断然道:“不行了,谁有氧气袋,先给他用用。”
“没有”、”我也没有”、”我的用过了”、”哎,早上想带来着,后来想想又没带。”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本来朝圣路上的人都挺热心的,可是偏偏众人都没带氧气袋,也实在是让人无奈。
忽然听到外围有个人叫道:“你们看,那个人带着氧气袋呢。”
众人的目光纷纷望过去,在落后众人大概百来个台阶的地方,正有一伙年轻男女在艰难的往上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那男的挂在胸口的正是一个氧气袋。
楚歌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怎么是他啊?”
原来这个男的,居然是以前在天上人间迪厅被楚歌用火烧过的周大川,而他旁边的女孩,正是当日在迪厅调酒的漂亮女孩。
两人慢慢的走上来,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们,微微有点意外,周大川看来还不是一般的跋扈,张口就骂:“看,看什么看,小心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他一说话,身后跟着的一伙个个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楚歌看得仔细,发现很多都是熟面孔,大概还是天上人间迪厅里那一伙人,这周大川看来有点钱,他老爸又有点势力,所以这些小混混对他倒也忠心,居然不远万里追随而来。
当然,更有可能是周大川出钱带他们出来的,毕竟,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在任何地方都是要找几个爪牙的,不然还怎么欺负人呢?
人群中有个人顶了一句:“看看也犯法呀?”
周大川眼睛一瞪,还真有几分吓人的味道,喝道:“谁?刚才是谁说话?给我站出来!”他的眼睛从人群中慢慢扫过,还真没人敢出头,刚刚说话的那位也缩了缩脖子,藏到了人群里边。
楚歌悄悄的叹息,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如此,套句古人的话说,这叫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古代至少还能有些侠客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在却连这点点侠义精神都很难找到了。
周大川的眼睛一路往边上扫,终于扫到了人群最里边的楚歌和唐诗,立刻呆了一呆。
唐诗这个人,就好象一颗明珠,天生是放在任何地方都会耀眼,都没人敢小看的,周大川毕竟是贵族家庭出身,还是有点眼光,一看到唐诗就觉得这个人不一般,也就多了点忌惮。
至于楚歌,哼哼,周大川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头顶,头上有一片头皮当时在天上人间的时候就被楚歌烧焦了,到现在都还没长拢,对于楚歌那天一个人打十多个人的情景他是历历在目,很多次都做梦梦到被火烧,他虽然一向目中无人,但是对于这位奇怪的小子,他可是真有些害怕,至少,他所依赖的这些手下人,就对楚歌没有丝毫威胁。
看到楚歌,周大川的脸色也凶不起来了,深深的看了楚歌一眼,居然连本来瞪着的眼睛都柔和了,飞快的把所有人扫了一遍,一扭头,就想走了。
可是,楚歌却不想放过他了。
楚歌想得很简单,这里是西藏,天高皇帝远,又是朝圣的地方,周大川胆敢在这里犯众怒,他自然是无须客气了,反正至少那个氧气袋,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他偷眼看了看地上,那位高山反应的中年人脸色蜡黄,似乎是快不行了,自己要速战速决啊。
楚歌一步踏上去:“站住!”
众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心里在想:“这小伙子心地倒是不错,可是也太不懂事了,跟这伙小混混较个什么劲啊。”
那伙小混混本来还没注意楚歌的,这下都看清楚了,楚歌的样子虽然平平无奇,可是给予他们的伤害确实很深刻,当下很多人脸色都变了,周大川努力挺起胸膛说话,可是声音还是有些不自然:“你……你有什么事?”
“把氧气袋留下,我们要用。”楚歌也不跟他客气。
“你他妈找死啊,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敢跟我们川哥这么说话!”一个没见过楚歌家伙开始叫嚣了:“信不信我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旁边一个小混混拉了他一把,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他就白了脸,赶紧缩了回去。
周大川脸上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死死的盯了楚歌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女孩道:“给他。”
那个女孩把氧气袋拿过来,递到楚歌手里,一言不发,楚歌却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的忧郁和落落寡欢,其实楚歌对这个女孩的印象还不错,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在天上人间,周大川要灌他喝酒时,这个女孩还曾出言反对,可见她的心肠还是好的,对于她跟周大川搅和在一起,楚歌也深感遗憾。
楚歌拿到氧气袋,很自然的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周大川的眼睛里满是仇恨,却仍然掉过头去,低声喝道:“我们走。”一行十多人,又慢慢往前攀爬。
眼看这位本来飞扬跋扈的主儿被楚歌这么三言两语就弄得服服帖帖,围观的人看楚歌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
原来人家不是不懂事,人家是有恃无恐啊!
楚歌可没顾这么多,拿着氧气袋就势蹲了下来,却不会摆弄,仰头对那个热心的大叔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个怎么用的?”
正在这时,忽然觉得身边亮起了柔和的白光,楚歌低头一看,原来中年人的女儿正蹲下来,两只手抵在中年人的胸口上,似乎在进行什么仪式,那阵柔和的白光,正是从这个女孩身上发出来的。
这阵光芒照在周围人的身上,似乎有种安宁心神的作用,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可是看在楚歌眼里,却差点连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正是货真价实的神圣魔法!
p.s.唉,真是一个解释跟着一个解释,再解释一下,我昨天是说书已经快写完了,可没说快发完了,这部书有八十万字,不是三十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