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原始

第110章 惨胜

事不可为，撤！



当赣族的首领看到身旁那些恐怖的中华士兵的战意陡然再次攀升，知道再耗下去，不管巴图尔的援军击破这些人与否，最终吃亏的只有自己。在这个时代，拳头大才有话事权。如果把自己的家底都拼光了，最终的利益怎么跟狗头族和豹族去争？因此，赣族首领理智地选择暂撤。



数以千计的赣族战士在得到首领的撤退命令后，纷纷向赶来的狗头族人撤去。就在此时，身后再次响起一片轰鸣的喊杀声。



“啊！”不止是华曦的人，就是敌军也愕然地将目光投向中华部队的后方。



“难道，天要亡我？”华曦紧绷的神经死死地纠结在一起，双眸死死地盯住后方那支人头汹涌的部队。



“啊，哈哈！是白狼族的人！”在部队后方的一名士兵首先喊了起来。紧接着，二个，四个，十个…………越来越多的中华士兵喊了起来。



“对，是他们！”



“杀啊，我们的援军来了……”



…………



本就在气势上不落于对方的中华士兵，在确认后方军队是苏和、石坝率领的白狼族人后，顷刻间，士气大振，人人奋勇杀敌，一些还来不及撤出包围的赣族人纷纷被砍翻在地。他们至死也恨爹妈生少了一条腿。



十几年来都被白狼族人骑在头上，赣族的人有一种埋藏在心底的恐惧感。这种感觉就好比后世王朝的反民乱党，就算是造反了，大多数平民对朝廷的官兵都有一种天生的自卑感，服从感，畏惧感。白狼族的人一来，赣族的人心里更慌，脚下撤退的步伐更急。原本还有掩护包围圈内族人撤退的战士，这下都懒得理里面被困的族人了，撒开脚丫子就跑。自己小命要紧，不怕死的人没几个。



赣族撤退的方向是朝涌来的狗头族人撤，他们希望和狗头族汇合后，再一同反攻回来。可他们却不知这样一来，恰好范了兵家大忌。



“强大的华大首领，我等来迟了！”白狼族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中华军队的旁边。石坝一来就找到华曦的跟前，拱手道。



“二位头领来得正是时候，赣族的逃兵正好冲乱了狗头族的阵型，此刻正是一举击破他们的最佳时机。”华曦朗声道。



“如此，我等这就随大首领冲杀过去，与他们一决雌雄！”石坝苏和二人齐声喊道。



“好！”华曦心下大喜，立马扬刀，刀锋直指樊城方向的敌军，大吼道：“儿郎们，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一决雌雄，振我神眷一族的天威时刻到了，杀啊…………”



说罢，华曦头也不回就一拍马股，挥舞着那把超时代的朴刀直奔敌军。与华曦同时掠出阵型的还有华勇、苏和、石坝，紧随之后的是骑兵团与数以千计的中华、白狼勇士。不计其数的勇士义无反顾地将手中兵器、火把高举向天，疯狂地挥舞着，呐喊着，咆哮着！几千人聚集在一起咆哮怒吼，其势如石破天惊，远在百步之外的狗头族人也被震得耳膜隐隐作痛。



冲杀过来的巴图尔脸色骤变，陡然出现的白狼族所引起的突变，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这些是养尊处优，只知道凭借手中优势，欺压联盟其他部落的中华人、白狼人吗？在面对人数差距如此巨大的状况下，即使是自己率领的部队，也未必有他们此刻的气势！



战场上，事态瞬息万变。巴图尔的脸色还没来得及镇定缓和下来，眼前发生的事情再次让他震惊万分。那些拼命往回逃命，懦弱胆小的赣族人正不断冲散着自己的阵型，不少逃兵还撞倒了自己的战士。与此同时，死死咬在赣族人身后的敌军，正以非人力所能达到的高速，骑着数不清的战马不断撞倒撞飞那些可怜的赣族战士，或是用手中的砍刀收割他们的生命。



砰砰……砰砰砰…………



华曦率领的骑兵团夹带雷霆之威，仿佛一个尖锐的锥子一样一头扎进了混乱不堪的狗头、赣族的人群中。本来就被友军冲撞得变形的阵型，经此一撞，诺大的阵型顷刻间被瓦解。战场上只能说是史上第一混乱。骁勇善战的狗头族人想攻击马上的骑兵，可身边不是往回疯狂逃跑的赣族人，就是被赣族人撞得摇摇晃晃的族人，士气大受打击。



“稳住，别慌！给我杀！”巴图尔声嘶力竭地喝斥着部众。



“巴图尔，受死吧！”一声雷鸣暴喝从巴图尔身后传来。巴图尔还没喘上一口气，一道尖锐的破风之声倏然响起。风声极大，巴图尔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是一把大型武器，而且力道凶猛。巴图尔不敢多想，千钧一发之际，堪堪避过背后袭来的突袭。他屏住呼吸，回首一看，赫然是自己的死对头苏和，立即破口大骂道:“XXOO的，苏和小儿，汝俱我乎？要用到背后偷袭这等手段？”（本想用文言文，可看起来似乎有点突兀！）



“什么?我怕你？今天我要你命丧于此！哼！”苏和怒吼一声，再次舞起巨锤砸向巴图尔的脑门上。锤未到，激起的狂风如同巨石一样撞向巴图尔的上半身，胸腔竟然也为之一窒！



巴图尔口上虽占了便宜，但苏和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一个与自己斗过无数回的勇士，自己当然不敢托大。只见巴图尔屏住呼吸，身体重心倏然右倾，同时手中青铜刀将攻来的石锤往左侧一带。但，巴图尔的本事绝非就这样，避过石锤的凶猛攻势后，巴图尔手腕一翻，手中的铜刀居然逆势削向苏和持锤的双手。此击犀利如迅雷一般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化作一道残影削出。



二人交手不下百次，彼此之间的战法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巴图尔此击虽然偏出苏和的意料，但战士的本能让苏和快速反应过来，双手一松，巴图尔的刀锋几乎是擦着苏和的手腕皮肤而过。待铜刀掠过，苏和双手再次握住悬浮在空气中的石锤，顺势挥向巴图尔…………



二人你来我往，激战在一起，刀光锤影，战团中不时响起阵阵刺耳生疼的金铁交鸣之声。



在二人交战，方圆数十米内，无人敢上前捏其锋芒，无论敌我双方都十分默契地避开巴图尔与苏和的攻击范围，各自找上对手撼上。



骑兵在此时发生强悍威力了，虽然没有后世的重骑兵那么强悍，但在华曦与华勇按照平时演练那样，不断绕着圆圈冲击着狗头部队的两翼。每一轮重返的冲击，都能让狗头族部队的两翼凹下一个大洞。两翼的战士虽然凶猛，但面对那无从抵挡的骑兵冲击下，唯有不断向里面的中军退守。中军在遭到华丰和白狼族的步步压迫下，也不断向两边拥挤。



此刻，狗头族和赣族的人数优势已经逐渐减弱，反之，装备和素质都比他们高出一筹的中华白狼联军，正以缓慢的速度不断蚕食他们的优势，胜利的天平开始渐渐摆向中华白狼联军这边。



华曦此刻已经状若疯狂，只要挡在自己前面的敌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砍倒，誓要将阻挡自己前进的障碍，一一扫除。



与华曦这样在场上浴血撕杀不同的是，有一个人正镇静地端坐在高大的战马上，双眸精光如同一道剑芒一般扫视着整个战场。



石坝，在这个关键时刻，正以一种大将之风冷静地审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每个细节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目光。不远处的樊城，早已湮没在熊熊烈火之下，巨大的浓烟在摇曳的火光上，不停翻滚着。砚台般墨黑的天空，在浓烟下连最后一丝的月光也完全遮掩住。樊城在不计其数的豹族战士疯狂攻击下，摇摇欲坠…………



华曦，首次置身于这种让人热血沸腾，豪情四射的战场上，早已被火爆的氛围轰炸得失去一名领导者应有的冷静，热血、屠戮、暴虐等情绪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华曦是凡人，没有其他小说里主角，一穿越就拥有历经无数战役的大将所具备的一切心里素质。他也会彷徨，也会愤怒，也会热血沸腾…………因为，他只是一介凡人！



惨烈的战况依然持续着。



温热的血液与碎肉喷洒在华曦的铜甲上，逐渐变得粘稠、冰冷。华曦回头再看看左右，三百多名骑士经历数轮的冲击，已经人数锐减，人人负伤累累，好像被血雨披头淋下。但他们依然面不改色，手持青铜砍刀，策马紧紧跟随在华曦的左右。华曦这边如此，华勇率领的骑兵断然也好不到哪去。



华曦放声大笑：“好！我中华族的男儿果然英勇无比，没有一个是孬种！”话虽然说得激昂壮烈，但是嗓音已经不再雄浑有力，已经变得沙哑得一说出，就被周围的震天喊杀声所淹没。灼热的杀意在华曦的眸子里熊熊燃烧，他蓦地发觉自己原来喜欢战场的味道，喜欢兵刃闪烁的冷辉，喜欢铁蹄踏碎大地的强烈震撼……………



战况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出现了变化。



赣族首领在目睹跟随自己过来的族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身后的樊城看起来虽摇摇欲坠，可它就是坠不下去。部落的伤亡太大了，再耗下去自己可就什么都没了。电光火石间，赣族首领身旁一名族人蓦然发出一声惨叫，一支犹在不停颤动着的冷箭插在他的眉心之间。



“撤！撤！撤！”赣族首领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消耗战，撤退的命令从他的口中迸发出来。



早就无心恋战的赣族战士，得到族长的命令后，立刻眼前的对手甩开，拼了命地往后跑。赣族的战士一跑，立即就引起陷入疯狂杀戮中，华曦的注意。华曦此时方才稍稍冷静下来，蓦地，一丝不确定的想法电光火石般掠过他的脑海。



华曦猛地开口喊道：“赣族败了，狗头族败了，快逃命啊！”一声一声不断重复着。



刚开始，华曦身后的骑兵尚不知族长为何这样做，但当他们看到一些还在与己方族人战斗的敌人，在听到华曦的呐喊后，纷纷后撤时，他们明白了。于是，先是十个，然后五十，二百…… 的骑兵跟着华曦喊了起来。



萧瑟的夜风是寒冷的，尤其是在春季。浓重墨黑的夜色，不知何时被几束淡黄色的光线打破这片黑暗。



战败的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战场上，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随着赣族的溃败逃亡，剩下的狗头族人在面对杀气冲天，熊熊战意的中华白狼联军联手攻击下，渐渐抵挡不住。战败的喊声在血腥的空气中不停飘荡着。



大势已去，败迹已露。巴图尔不再坚持下去，拿得起，放得下，方为大丈夫！久经沙场的巴图尔自然不是那种一根筋到底的人，眼前的形势虽然颓势已露，但撤退尚不会有多大伤亡，谅他们也不敢追来。但要是再拖延下去，那可就难说了，保不准要留在这里。



巴图尔卖了个破绽，吸引苏和攻来，然后倏然猛地发力，一阵狂攻逼退苏和，果断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当狗头族的撤军命令一下，那些还在怀疑自己部落是否战败的狗头族战士，这时真的相信了，纷纷聚拢在巴图尔的周围，拼命杀开一条血路，突破重围逃去。在不远处狂攻樊城的豹族，一看到连狗头族都撤了，自然不会留下来当殿后的，也哗啦啦地跟着狗头族往后撤。



华曦挥手打了个手势，放下了追杀巴图尔，扩大战果的诱人念头。穷寇莫追，当一个人心生拼命之心的时候，那这个人可能会发挥出比平时更可怕的力量。现在是几千几千人的逃亡，以自己如此有限的兵力去追击，很可能适得其反。



自此，樊城的援救总算是成功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极其惨重。



战后三天，华曦亲自清点统计后，带来的一千士兵，只剩下不足一半，而且大多带伤。死去的勇士从此长眠不醒。白狼族的伤亡也不遑多让，二千人马只剩下七八百人。稍感安慰的是，三族留下的尸体，足足四千多具，整个战场上趟满了鲜红色的尸体。



数天后，苏木也带着部队返回，但与众人猜想的不同，苏木的部队也和众人一样，损失惨重，千人的队伍，能活着回来的不足二百人。不用问，也知道苏木遭到了巴图尔布置在后面的伏兵伏击了。



自此一役之后，双方暂时按兵不动，暂观局势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