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小子

第四十七章　天火（上）

　　李尔让包受明负责整理Ｄ老头和庞大海的评估报告，以及初步的市场调查。

　　李尔、刑长州、包受明、庞大海、Ｄ•肯特、龙缘、宁宁等人在第二天上午举行了一个会议，全部是庞大海拿来鱼子酱时，在场的人。由于发生了意外的暴动，没几个人有机会把鱼子酱放进嘴里，军舰上知道鱼子酱的事的人反而没有增加多少。

　　包受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开始念评估报告：“根据现有的设施和初期的生产能力，每天仅可宰杀一百条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母白鱼，既可获得一点六吨的鱼子酱，批发售价约为十万联盟元一磅，总计三万五千两百余磅，除去包装、冷藏运输，宣传费，交际费等销售成本，日毛利足可超过三十亿。

　　“根据奢侈品消费法，我们要交四成的税，剩下约有十八亿元的日纯利，当然，”包受明环视着众人，并微微一笑，“这仅仅是指一切顺利，没有变乱，鱼也有稳定的产卵期，还能捕捉到足够的待产母鱼。

　　“根据运输及保质期的估计，它的销售半径可以覆盖第四悬臂的一半和第三旋臂的两个行政星区，覆盖人口量达四百五十亿人，有食用鱼子酱需求和食用鱼子酱习惯的富有阶层至少有五亿人，每餐需两盎司左右，而需求鱼子酱的高档餐厅保守估计也有三十万家，完全是供不应求。”

　　包受明每次重温这些数据，都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如果这种鱼一年到头都产卵的话，那就是六千多亿啊，而且是每年。如果……如果每天供应十六吨或者一百六十吨的话，如果三十万家高级餐厅每家都可以覆盖到的话，市场容量至少有每日六十万磅至一百万磅！一千亿！每天！包受明差点就昏死在座位上了。

　　所有与会者都猛吸了一口气，最后全体死死的盯着一脸麻木不仁的李尔。嫉妒、羡慕、还有很多说不清含义的复杂目光。

　　刑长州暗道，这个卖鱼子酱的家伙，会成为整个星团最富有的人吧，用不了二十年，他就会成为整个银河有名的富翁。

　　“不！”刑长州忽然暗暗的否决了这一猜测，“绝对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合成鱼子酱产业养活着数以百万的商人，打开销路占领市场，就是等于和百万人为敌，李尔啊李尔，就看你如何能应付了，嘿嘿，一定会很有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李尔发话，李尔沉默了良久，方道：“在这个星球上，这种鱼的数量是多少？”

　　“现在还很难说。我们目前放出了四只无人侦查潜水艇，它们仅在十分之一不到的水面下所观察到的白鱼群就有上千个，数以亿记的数量，它们是这里最重要的鱼种，可以说是这个星球的主宰者。”

　　“有天敌吗？”李尔微微皱眉。见鬼，钱越来越多了，这么多钱怎么办啊？

　　“有，而且不少，我们正在制造相应平衡的宰杀计划。尽可能的维持生态平衡。”

　　“可人工孵化吗？”

　　“完全没问题，只要投入相应的资金和人力，做最好的研究，一至两年就可以拥有成熟的人工养殖计划。”

　　Ｄ老头低着头，有些蔫蔫的道：“完全用不着人工养殖嘛，数量这么多。”看着李尔一夜之间暴发，他真的很不爽，这小子已经够有钱的了。

　　李尔有些心情复杂的扫了一眼众人，也许他应该把所有知道的人全都杀掉，如果有人出卖了他，这么多的钱会惹来多大的麻烦？足可把整个银河的贪婪暴徒和野心家全都吸引来。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海盗们会在同伴的脑袋里移植芯片了。那么，一开始袭击他的奎安和大老二等人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继续提问：“这些鱼从孵化，到产卵需要多久？”

　　“五年既可产卵，生长至一百公斤，需要大约二十年。”

　　“体型最大的可以生长到多少公斤？”

　　包受明看了看数据道：“潜艇在每群鱼里都发现了几条体重超过五百公斤的大型白鱼，估计寿命超过一百岁。有一群黑色的肉食鱼始终追随着它们，一但有衰老的白鱼落单就会扑上去将之撕食掉。”

　　“还有呢？我们现在了解它们多少？”

　　“我们还发现至少有一千多种多水母、海蛰类、海虾和鱼以它们的卵为食。”包受明渐渐的恢复了冷静，不再胡思乱想了，反正李尔越强大，对他来说也越好。

　　李尔转而看向有些幸灾乐祸的刑长州，道：“刑长州少尉，你负责成立鱼子酱公司的工作吧。”

　　“什么？”刑长州目瞪口呆的道，“怎么是我？我并不擅长这个啊？”

　　“那么就这么决定吧。”李尔根本就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众人羡慕的目光全转向了刑长州，这可是个大大的肥差。

　　“Ｄ先生，您负责销售工作的准备。”

　　“庞大海先生，您负责生产和品质管理。”

　　“龙缘，你负责保密工作，任何人都不可以把这件事传递出去。”

　　“宁宁，你暂时负责研究这种白鱼的工作吧。”

　　李尔吩咐完了，停了几秒，又目光炯炯的望向众人，道：“请相信我一定会分给大家分量合适的股份，请同我共同努力吧。”

　　“那个……”包受明有些郁闷的道，“那我呢？”

　　“你？”李尔微微一笑，道，“我现在离不开你，你和我负责安全和汇总工作吧。”

　　这种鱼子酱的利润简直像贩毒一样，利润率更高而且是合法的。虽然食用者的数量只占人类社会中的很少的一部分，但嗜好者大都是资产雄厚的人，而且一但开始吃鱼子酱，就终生离不开它的美味了。

　　包装将暂定为一磅和半磅两种罐头包装，它们的质保期约为三个月，在李尔给自己划出的地盘范围最边缘的区域，从运输到送达目的地既要消耗掉一半的时间。

　　“快来看啊！”虎克突然闯进了会议室，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虎克兴奋的叫嚷着，一手指着透明墙，并冲众人招手。

　　“快来！那些白鱼都疯了！”

　　众人迟疑的互相一望，不知为什么突然都有些心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尔先站了起来，众人便都站了起来，随他走向观察舱的玻璃墙。

　　隔着玻璃，他们看到黄昏的天空是黄色和蓝色相间的，大海则变成了白色，仔细一看，原来是无数的白鱼正从四面八方游来，它们占领了整片李尔能看到的区域，地平线连着地平线再连着地平线，四面之内全部都是白色的。数十亿条白鱼翻滚着，包围了卷毛狮和灰鲸号，不时跳跃出海面，如潮如雾如云般滔滔不绝的游来游去。

　　“这……发生了什么事？”

　　“鱼的潮汛！”虎克笑着露出好看的白牙，“快到产卵期了！”

　　“果然在近处可以看到的地方，李尔看到了一些腹大如鼓的母鱼正在排出成千上万的鱼卵。

　　每一条产下数以亿记的卵的鱼妈妈，都要在产卵区徘徊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游回了深海。

　　船员们也被惊动了，他们踏着十几只浮板，带着呼吸器，游览在海面上啧啧称奇的观赏着。

　　盛大的产卵期持续了整整两天，白色的海才逐渐变淡了，鱼儿们多数已经离开了，只有少数的白鱼还在来回的游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似乎是在确定这里是自己留下孩子的地方，以方便将来寻找。

　　整片海域的海水中都浮满了细小如沙的鱼卵。

　　夜晚，天空深蓝，无数的晶莹鱼卵闪耀着点点鳞光，仿如萤火虫的海洋。

　　白鱼们才离开没多久，天空就开始变暗了，无数的乌云从四面八方凝聚起来，开始进攻整个天空。

　　“要下雨了。”Ｄ•肯特喃喃的看着天空，这场庞大而神圣的产卵期仿佛一场史无前例的游行示威，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覆盖了东方天空和西方天空的两大片厚重的乌云互相吸引着，最终撞击到了一起，一道擎天巨柱一样的闪电巨树划破了天空，照得所有人的脸惨白惨白的。

　　“轰！咔咔！”雷声传来，接着闪电居然燃烧起来了，桔红色，带着无数的火花，像是接天连地的大火，像是神投下的火矛，又像是愤怒的火龙。

　　“啊！”众人叹息着，那是富含了氢和氧的空气在电击中怒吼的燃烧。

　　“轰轰轰！”一道接一道的火龙划破天际，在火中，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它们混杂着火光打落在海面上，形成无数个反射着火花的波纹。

　　连海面似乎也燃烧起来了。

　　闪电穿破的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甜香气息。

　　“太美了。”李尔的双眼中闪耀着火光，带着氧份和奇妙元素的温热雨点混合进海水中，海水的温度升高了两度，温暖的孕育着无数的小生命。

　　雷声仿佛是地狱的号角，无数的水母和鱼虾突然从四面八方游来，贪婪的进食着鱼卵大餐。

　　大自然在进行着自我的繁殖、生存，暴雨也持续了两天，幸存的鱼卵逐渐漂向深海处，不久之后，它们即将孵化成一条条的小鱼。它们是在雷电之前诞生的，终也将在雷电来临之前，再次回到它们的出生地，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