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任何一个社团组织,对于同门相残一条是最为禁忌的,惩罚也是最残酷的!
——出卖手足和同门相残是要被‘点天灯’的。
在加入组织的仪式上,自己的师傅穆先生和几位长老曾严肃的告诫过自己,怎么......
穆先生捕捉到了杜弼忬眼里的那一抹惊惧的顾虑之色。
“怎么,害怕了?”穆先生笑问。
杜弼忬不得不承认,组织的铁律可不是轻易可违背的!更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点天灯?
杜弼忬只觉毛骨悚然。
不错,自己的确想要立威,老坝子自然是首选的目标!
但是,自己不过想找个机会挫挫他的锐气罢了。可穆先生所说的‘出手’.........
不错,自己曾今是有过杀人之念,对于那对‘奸夫**’更是下了毒手。
然而老坝子不过是自己上位的绊脚石——自己也一样是他权力与地位的挑战者——没有似海深的大仇,更没有下死手的动因。绊脚石搬开就行了,没必要...........
“这里是中国!”杜弼忬郑重道:“杀人.............”
“中国怎么了?就比那些公民可以合法持有枪械的国家死的人少吗?你以为几个小毛孩在大学里拿把机枪扫死十几二十个就代表那个国家暴力?告诉了,除了伊拉克、以色列等几个战争中和战后混乱阶段的几个国家,没有一个国家谋杀案比中国更多的!”穆先生道。
杜弼忬毫不掩饰他的不信。
“怎么,不相信?光明面儿上的打架斗殴、情杀、仇杀、绑架撕票等案件就比别的国家多了许多!不错,中国有死刑,杀人偿命!可前提条件是..........你得抓得住凶手!这年头的警察,整天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挺着个啤酒肚指望他们?!哼!难怪上海的公安分局都被人搞了,嘿嘿!”穆先生道。
看来,一切道上的对于条子都有着天生的憎恶,虽然穆先生认识几个警方的高层人员,但那不过为了相互利用罢了,权钱交易,组织需要保护伞!
“再者,那得看谁杀人!有钱人可以雇凶杀人,要是凶手有个有权有势的亲戚,在军方部队做前几把交椅,那即便抓到了凶手又如何?法院迟迟无法结案,在看守所呆上个一年半载,当人们渐渐遗忘,事情渐渐淡去,最终将不了了之,凶手依然逍遥法外!”穆先生淡淡道。
“即便别人能遗忘,受害者的亲人呢?他们能遗忘吗?会就此罢休?”杜弼忬道。
“亲人?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当地政府会找你洽谈,黑道也会找上门,要是就此妥协不再追究,就可得到一大笔钱,大到可以让你全家舒舒服服过上一辈子的钱!若是还继续纠缠,上访、上诉,那么,不但走在路上会被人无故殴打,小孩放学后也会失踪!换了你,会为了一个无法活过来的死人冒这样的风险吗?”穆先生道。
杜弼忬无法反驳,因为这本就是事实,是个众所周知的不是秘密的秘密。
“我说过,这些个都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不为人知死去那些人更是多到无法计算”
“暗地里?”
“是的,暗地里...........你知道官方每年经统计上报的失踪人数是多少吗?那么多人,他们都在哪儿?去干吗了?”穆先生问。
杜弼忬答不上来。
“和第三者私奔了还是偷渡去美国了?他妈的!绝大多数不是被碎尸味了猪狗、装蛇皮袋埋在地下或沉入湖底,就是被抛尸荒野,在深山老林中腐烂,狼撕鹰啄,尸骨无存!”穆先生说着看向窗外:“你看着这城市的繁华,以为她真如你所见的这么干净光鲜?在这城市的那些角落里,多少男盗女娼在进行?到少暴力事件在发生?”
杜弼忬一时说不出话来。
相对无语,好一会儿,杜弼忬开口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动他?”
“你说呢?”穆先生反问。
杜弼忬正视着穆先生,他知道在穆先生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眼底不可能发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盯着他。
“你一定是认为我要除掉他吧!是吗?”穆先生点上一根九五至尊南京,他看着杜弼忬。
杜弼忬无法在他的眼里发现什么,然而后者却能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他心灵深处的思想。
如穆先生所言,杜弼忬确实是如此想的。
穆先生名义上虽是这个赌场的最高管理者,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老坝子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自己的师傅穆先生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来你真是这么想的!”穆先生道:“你太小看我了!更小看我们的组织了!”
穆先生笑了,看着杜弼忬,仿佛看着一个极度无知的幼童。
“不错,这几年我虽然挂着南京赌场这个堂口堂主的职位,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掌权的是老坝子,虽然赌场里的众人对我敬畏,然而真正的管理者、执行者、掌权者是他们的副堂主!”穆先生吐出一口烟,继续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杜弼忬无法否认。
“你太小看你师傅了!实话告诉你,一个赌场算得了什么?即便是堂主又如何?你知道大企业的部门经理吗?组织在各个城市的赌场的堂主不过是组织的‘部门经理’罢了!你师傅我可是组织的长老之一,一个堂主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穆先生道。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动他”杜弼忬问道。
“如果我说为了让我的徒弟上位,信吗?”穆先生道。
杜弼忬笑了,真的笑了!
信吗?白痴都不会信的!
因为连白痴都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做这样比白痴还白痴的事儿的!
“一个堂主的生死,不是我一个人所能决定的!”穆先生道。
“那是.............”
“我前两天去了外地,知道我去哪儿了吗?我会总部了,这个决议是龙头、副龙头以及众多长老一致通过的,最后是龙头亲自下的命令,授意我处理此事!”穆先生道。
“我只想知道动他的原因——杀人总需要一个理由的”杜弼忬急切道。
“因为他这几年吞了赌场三千万!他以为请的那几个专业的会计师做的假账就真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穆先生说:“三千万,对于组织来说不过是一笔小数目,但是,组织是无法容忍这样的行为的!任何人做了对不起组织的时都要付出代价的,任何人!”
杜弼忬以三十马的速度慢慢悠悠的在公路上滚动。
看着车外的缓慢流动的景色,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在裤兜里摸出香烟点上。
有时候想想真的觉得很可笑。
我加入了组织,却连组织的名讳都不知道——青帮红帮?赌界联盟?洪兴?东星?三联?黑手党、山口组还是妇女联合会啊!杜弼忬真觉得闹心!
问过师傅组织的名称,后者告诉自己,只有做到某地堂口的‘堂主’才有权知道组织的名字,还会被召见,到总部见到龙头、副龙头以及各个组织高层人士!
这..........也就是说,堂主以下的组织人员就是一群聋子、瞎子、傻子——连自己是什么组织的都不知道,还每天起早贪黑,就为了那每月的几百几千块钱,哎.........
师傅曾告诉自己,组织有四十多人、是从事赌博行业的,然而实际组织并非一群赌术高手的联合,而是真正的赌场经营者,组织在各地都有赌场,四十多人?笑话,翻十倍都不止吧!师傅所说的四十多人莫非是各地堂主以上的高层人员?的确,像自己和场子里的普通工作人员顶多算是外围人员——连自己为谁做事、组织的名字都不知道,哪里算得组织的一份子?
杜弼忬胡思乱想着,从公路转到一条小道。
咦?什么?!
小路上,并排站着两人,正好挡住了整幅路面。
杜弼忬一下从失神状态醒来,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踩刹车,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终于在两人身前三十公分处停了下来!
杜弼忬大怒,打开车门跳将下来。
迎着车灯看过去,一壮一瘦两个男人,壮的那个看来不过二十七、八岁,一米八四左右,虎背熊腰,虽然穿着宽松外套,却无法掩盖住他的一身腱子肉!
瘦的那个年纪稍微大一些,三十出头些,头才到身边大汉的肩膀处,平凡无奇的容貌,却有一双与他容貌极不相称的极度有神的眼睛。
“哎呀!跟你说了搬块大石头放路中央你不听,你看,差点被汽车轧死!”那瘦子抱怨着。
“呵呵呵,不是没撞到嘛!”大汉笑着应道,声音洪亮有力。
这两人自顾自说着,完全无视眼前的杜弼忬。
杜弼忬一阵郁闷,看着演‘双簧’似的两人,怒极反笑道:“二位?”
听到杜弼忬出声,这两人才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好像这时才发现他,知道他的存在。
“哦,我们是打劫的!”大汉好像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打劫?有这么打劫的吗?怎么着也哪个刀子扮出一副吃人模样,在自己下车时候拿刀驾在自己脖子上嘛!
“喂,把钱给我们!”大汉又说了一句。
身边的瘦子用手遮住脸,一副痛苦的被打败的神情。
这.........这不是《天下无贼》里,在火车上打劫的,范伟、冯远征饰演的那两个傻逼的‘现实版’吗?!
杜弼忬又气又好笑——怎么自己这么倒霉,老遇上拦路抢劫这档子事?更郁闷的是.........居然是这么一个白痴的打劫者!
杜弼忬要紧牙关,努力强迫着自己不笑出来!
“你到底有钱没有?”大汉继续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杜弼忬看着和自己同时发出笑声的瘦子,对方拼命笑着,一只手捂着肚子,看样子已快笑的昏厥过去!
“你们两个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大汉一脸严肃的看向瘦子:“喂,你严肃点,我们在打劫呢!”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不准笑!你.........”大汉指着杜弼忬:“身上有多少钱”
杜弼忬努力收住笑道:“你想要打劫多少啊?”杜弼忬觉得这家伙真是个活宝。
“这个.......两百......不!五百........我要五百!”大汉好像壮着胆才说出了五百,好像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一般。
“喂,我要五百,你要多少?”他看着一脸痛苦神色的瘦子问道。
“我要他妈!”瘦子怒道。
他一定是恨自己为什么和这样的一个家伙搭档干这样的事吧,换了谁都会后悔和这样的一个家伙搭档的!
“要........要他妈?这不好吧,我们刚才不是说好劫财不劫色的吗!”大汉讷讷道。
杜弼忬与瘦子对望一眼,这敌对双方竟生出一丝惺惺相惜来!
“你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瘦子指着大汉,气得说不上话来。
“二位,你们猴戏耍完没有?我还有事,没别的事我就不奉陪了!”杜弼忬道。
“你说我们这是耍猴戏?嘿嘿!很好”瘦子瞬间散发出一股锐气。
杜弼忬看着对方——这个家伙才是个狠角色啊!
“路过贵地,缺些盘缠,所谓江湖救急,不知兄弟是否可以帮忙?”瘦子说的客气,然而一双眼锁住杜弼忬。
江湖救急?帮忙?说得好听,现在还尤得我不帮吗?
“他要五百,你要多少?”杜弼忬试探道:“五百?八百还是一千?”
“嘿嘿!你把我当乞丐了是吧”瘦子嘿嘿说道。
乞丐?谁他妈有毛病,给乞丐五百、八百的?这么好挣自己转行做乞丐得了。
杜弼忬心里嘀咕着。
“那你要多少?”杜弼忬问道。
瘦子伸出两个手指。
“你要两百?”大汉说道。
“闭嘴”瘦子喝道。
“你不是要两千这么多吧?人家不一定有的!”大汉继续道。
“你给我闭嘴!!!”瘦子怒喝。
大汉舔了舔嘴唇,站着没有再出声。
“两万!”瘦子道。
身边的大汉惊得张大了嘴,几次想开口说话,然而终于还是没有说。
“两万!好大的口气!”杜弼忬哼了一声道。
“你开这么好的车,两万,对于你这样的有钱人应该不算是个大数目吧!”瘦子说。
“首先,没有特别的事谁也不会在身上放两万块现金的,其次,即便我有两万又如何?我凭什么要给你!”杜弼忬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气势!
瘦子愣了一下——他或许没想到会碰到个‘硬点子’。
“我也不跟你们两个废话!我女人煲好了‘牛鞭汤’等我回去喝呢,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人一千,正如你所说的,江湖救急,我这算够上道的了吧”杜弼忬道。
“一千!!!好好好,我同意!”大汉抢先道。
“让你闭嘴还说话!”瘦子道。
“哦,看来你是不同意喽?”杜弼忬看着瘦子问。
“你说呢?”瘦子冷声反问。
“你们两个一起上吧!要是能把我干趴下别说两万,五万我都给你!”杜弼忬道。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对方打劫两人不约而同一起笑了!
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何须我二人!就他一个就够了”瘦子开口说着看向壮汉:“要是你能把他干趴下,我倒贴你两万!”
杜弼忬指着前方不远处道路旁的一块开阔泥地道:“那儿”
说着走近二人,从两人的中间穿过,向前走去。
瘦子和壮汉互望了一眼旋即跟上。
瘦子站在路旁,杜弼忬与壮汉下到平整开阔的泥地中央,隔着六米距离站着。
壮汉已除去了外套,一身全是腱子横肉,几乎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和脂肪。
这家伙虽然傻,不过看他这一身肌肉,可能还真有两把刷子!
杜弼忬不敢大意,屏息凝神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的!”大汉木讷而认真的道。
“喔!那我还要谢谢你喽?”杜弼忬问。
“这个.......没关系啦,应该的!”大汉听到对方谢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杜弼忬真是苦笑不得——妈的,连反话都听不出来!
不再言语!
时间仿佛禁锢!
两人谁也没率先动手,杜弼忬吃惊的看着壮汉,从上到下,没有一个空挡!高手,绝对是个高手!想不到这看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居然有如此修为,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个健身房练练肌肉、顶多学过几下庄稼把式而已,看来自己是大意了........
杜弼忬警惕了起来,试图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的巅峰状态!
而大汉也同样用吃惊的神色注视着杜弼忬,正所谓,行家一对眼,就知有没有!
大汉大吼一声:“请赐教”率先展开攻势朝杜弼忬扑来!
扑势如鸿,脚下不乱,看来真有几把刷子!
杜弼忬大喝一声:“来得好!”便迎了上去。
快如闪电的一掌直奔杜弼忬面门而来。
靠!还说什么手下留情!这一掌要是被打实了,五官都得移位!
杜弼忬侧身一闪,这奔雷一掌擦着自己的耳边头发而过。杜弼忬左手手指如勾欲扣住对方手腕,不想后者竟以极快的速度收回了扑空的掌。
杜弼忬后发而至,手上落空,左脚已起,在大汉刚收回手还没来得及变招之时,杜弼忬左脚已临近他的面门——你要我毁容?我也让你五官不整!
这时杜弼忬已打出了真怒。
大汉见对方重脚袭来,原本在收招途中的手突然一变,化掌为拳迎上了脚!
说时迟那时快,大汉的拳面与杜弼忬的脚底板重重撞击了一下。
相互被对方整退三步。
好大的力道,杜弼忬暗呼,只觉脚底发麻。
他没有发力的准备,只是中途变招,仓促应招,不过是正常发力的一半还不到,而且一般脚上的力气通常比手上大些,即便如此自己也丝毫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杜弼忬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脚,眼睛死死注意着对方。
而大汉也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杜弼忬!
这大汉看来也打出了火气,双眸里闪着冰冷寒光,看来和杜弼忬一样,结束了试探,要动真格的了。
这一次,杜弼忬抢先出手了!
快如闪电的一拳击向大汉左太阳穴。
大汉左手以掌相迎,化去杜弼忬这一拳的拳锋。
其实,这一拳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就在重拳被对方拍掉的同时,杜弼忬的右腿重脚已至大汉左侧肋骨下腰间软肋处!
结实的一脚重重踢在了大汉的腰间。
杜弼忬内心一喜——这么重的一脚,不死也得让你残废!
然而就在这同时,自己胸口一疼,对方的脚已重重踢在自己的右胸前。
杜弼忬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胸口火辣辣钻心的疼。
杜弼忬尝试了几次才终于坐起了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前方十米开外,大汉和自己一样跌坐在地上,两手放在脚上,大口喘息着看向自己这边。
——妈的,吃了我这么重一脚居然还能坐起来,练得金钟罩铁布衫还是童子功啊,看他那傻样,还是个处男吧!九成是练了童子功了!
杜弼忬暗想。
他警觉地瞧了瞧远处路边的瘦子。对方只是远远看着自己这边,没有走过来的意思,杜弼忬暗暗松了口气。
杜弼忬一手撑着地,压着牙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额头上爆出一颗颗汗滴。
大汉见杜弼忬站起身,不服输似的两手撑地站了起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重又摔倒下去。
——看来他比我伤得重啊!
杜弼忬大喜。
两人步履蹒跚的向对方走进,脚上都套着铁球、鞋里灌了铅似的,没走一步都好似用出了全身的力气。
隔着两米距离站着。
“别打了,我打不赢你,你也放不倒你!”大汉率先开口道。
“我看未必吧!你可比我伤得重,我相信,不出二十招我就能放倒你!”杜弼忬道。
“你放倒我?你以为我出杀招了吗?我还没下杀手呢!”大汉道。
“还有,二十招即便你能放倒我,你也该知道,你自己即便不趴下也伤得不轻了,到时候,你还有信心对付那个瘦子吗?”大汉问。
杜弼忬看向远处的瘦子,后者正如一只黄雀般饶有兴趣的看着蝉与螳螂的争斗。
渔翁得利!这是杜弼忬脑海里刹那闪出的一个字眼。
看了,这个家伙也没那么傻啊!此前的傻样大半是装出来的吧!
“再说了,我几天没吃饱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哪有力气和你干架啊!要不你请我吃饭,等我吃饱了再和你切磋!”大汉又恢复了他的傻样。
前胸贴后背?前胸和后背全身肌肉,前胸和后背间钢板一样厚实,这也叫前胸贴后背?
杜弼忬彻底无语。
“好吧!”杜弼忬点头同意。
的确,自己犯不着做一只傻螳螂!
大汉和杜弼忬一起朝着瘦子处路边走去。
“怎么不打了?你们不是都想放倒对方吗?”瘦子说着看向大汉。
“傻大个儿,你刚才和他嘀咕什么呢?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装傻充愣,想扮猪吃老虎还是怎么着”瘦子冷冷的道。
大汉嘿嘿傻笑着。
瘦子不再理会他,转头冲着杜弼忬道:“我知道他和你说了什么,更知道你是怎么想你,你怕我坐收渔人之利吧”
杜弼忬不言语,冷冷看着他,藏在背后的手随时准备突袭。
“即便你不受伤,我也能在十招之内制服你,信吗?”瘦子看向杜弼忬。
杜弼忬仍不言语。
“你的确有点本事,招招都是重手、杀招,然而你的基础太差,根基薄弱,就想一座大厦,即便再宏伟辉煌又有何用?一个不巧还是要坍塌的!”瘦子娓娓说道:“他的情况正好与你相反,他有着牢固的根基基础,可是缺少了杀招重手,地基稳固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一座不起眼的草庐罢了!”
杜弼忬心中大惊,大汉的神色也变了!
“现在我一招就能制住你,信吗?”瘦子淡淡问。
杜弼忬不由点了点头。
“现在我落难了,我的确需要钱,我现在制住你甚至杀了你,那么你身上的财物便归我所有,还有你那台车,卖给汽车黑市或二手车交易市场,起码也能卖个**万!”瘦子道。
杜弼忬藏在身后的手已在冒汗,犹豫着该不该出手。
“我十八岁出来跑江湖,今年三十四岁了”瘦子背转过身来看向远方:“无论什么时候,我始终坚持我的原则,正所谓盗亦有道,出来跑江湖混饭吃,我有我的原则”
瘦子忽转过身看着杜弼忬,目光炯炯有神。
“我绝不会做你所想的那种事!坐收渔利?哼,说的好听!说穿了不过是卑鄙的小人行径罢了,这样的事我是绝不会做的!”瘦子怒吼道。
杜弼忬一愣,大汉也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走吧”瘦子对杜弼忬道。
杜弼忬沉吟了会儿,抬眼看着瘦子道:“我刚才答应这位壮汉大哥要请他吃饭的,总不能食言吧!不知道兄台您是否赏脸呢?”
瘦子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杜弼忬会邀请他。
他低头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位于市中心的一家中高档酒店的包厢内,满满一桌子菜肴,大汉正胡吃海喝,十人量的菜肴被这大汉一人吃得只剩些残羹剩汤了。
瘦子偶尔在大汉咀嚼的闲暇动下筷子,好似虎口夺食一般。
杜弼忬好奇的看着这奇怪的二人。
“呜!吃饱了!”大汉嘴里嚼着放下筷子道。
“这么多东西,三头猪都得吃撑死,你要是还没吃饱就怪了!”瘦子哼了一声道。
“呵呵呵呵呵................”大汉傻笑。
“唉..........挺聪明的一个人,干吗喜欢装傻呢?难道做傻子很过瘾?”瘦子抬头看着天花板,轻声自言自语一样。
壮汉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却很快恢复了那副和气的傻模样。
“我出门的时候娘对我说了,傻人都是有傻福的,精得瘦皮猴一样不一定有好福气的”大汉看着如瘦皮猴一样的瘦子继续道:“我娘的原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她老人家说傻子通常比自以为是的聪明人活得长久些!”
“那是你娘告诉你的?我看是你姥姥告诉你的吧!”瘦子冷冷道。
“二位,如何称呼?”杜弼忬问道。
“孙洛”瘦子道。
“我叫王小狗”大汉说道。
王小狗?
杜弼忬与瘦子孙洛齐齐看向大汉。
这么一个壮汉居然叫“小狗”,真他妈有点.............
“敢问二位是要往何处去发财啊?”杜弼忬道。
两人都不言语了。
“我家就在少林寺山下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我们村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几下功夫,我从小就跟着我爷爷学武功,八岁的时候我们家把我送上了少林寺学艺,这一学就是十多年。我去年才下山的,出来闯闯,见见世面,挣点钱给家里盖个大房子!”大汉王小狗道。
杜弼忬不由看向那只只剩下鸡壳子的骷髅鸡和只剩一根大骨的红烧蹄髈。
王小狗明白了杜弼忬的意思,尴尬的蚤了蚤头道:“我是俗家弟子!而且.......酒肉穿肠过.........那个,佛祖心中留嘛,嘿嘿..........”
“少林寺呆了那么久,看看也能成高手!刚才比斗的时候你还留了杀招重手没使吧!”孙洛道。
“孙兄你呢?”杜弼忬道。
“哼!我的事用得找和你交代吗?”瘦子孙洛毫不客气的道。
妈的,这么拽!难不成你是蓝波啊,还是做杀手的啊!
杜弼忬心里想。
“别猜了,我可不是做杀手的!”孙洛道。
妈的,你是我肚子里蛔虫啊,我心里想什么都能被你知道!
“我不是你肚子里蛔虫!”
杜弼忬:“....................................”
“你无需知道我的过往,我至多能告诉你,我以前是个靠赌吃饭的!”孙洛淡淡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我从家里坐了火车就来了,本想去上海的,在火车上遇到了这个瘦子,我就跟着他来南京了,我就带几百块钱出门,这瘦子身上比我还穷,我们就想拦辆有钱人的车...........嘿嘿,真不好意思,对不住了”王小狗道。
哦,原来他们是火车上认识的,难怪..............
“哼!我现在是落难了,告诉你,我当年..........哎............不说了!”孙洛叹了口气。
“不知二位现在可有什么打算?”杜弼忬试探着问。
杜弼忬装着一脸轻松和淡然,内心激动的难以明说!——两个高手,一个少林寺出来的,还有一个不仅功夫深不可测,还擅长赌术,心机更是了得。
妈妈咪呀.............这简直是上帝和佛祖共同赐福让我遇上的啊,要是能得这两人相随.............
“这..........我没什么主意,最好能找个活儿,不求发财,能三餐吃饱就行”大汉王小狗道。
孙洛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就你那食量,三餐吃饱?谁要你谁倒霉!”
“那孙兄呢”杜弼忬对孙洛是很客气的,他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
“你有什么主意就说吧,别拐弯抹角耍你那些花花肠子了!看你的身手以及那辆车就知道,你也不是个一般人吧!被人打劫了居然还请打劫他的人吃饭,哼!这个人不是白痴就是另有所图,我看你不像个白痴嘛”孙洛冷冷说道。
杜弼忬心里大骂——果然是只老狐狸!
“我事先说明,杀人放火的勾当我是不会干的,你找那只傻‘小狗’”孙洛道。
“孙兄,你看我是那杀人放火的角儿吗?”杜弼忬问道。
孙洛哼了一声。
“实话说了吧,我是南京一家赌场的‘主管’,我现在手底下缺少像二位这样的能人,不知二位.........?”杜弼忬看向两人。
王小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孙洛听到‘赌场’二字,眼睛里闪出一道光来。
有戏!!!
杜弼忬看了一眼孙洛,内心狂喜,脸上仍装作不经意的淡然道:“放心,待遇方面,绝不会亏待二位的!”
“我无所谓!反正也没地方去,身上又没钱............”王小狗道。
杜弼忬看向孙洛。
“我在深圳有个大仇人,也许正四处找我呢!就在这龙蛇混杂的南京城躲躲也好,不过我不敢保证能做多久,也许我随时都会离开!”孙洛道。
“可以,你随时提出随时可以离开!”杜弼忬道。
“我明天去安排一下,后天最迟大后天你们就可以开工了!”杜弼忬道。
“这两天你们先委屈一下住宾馆,我会尽快给你们找房子的!”杜弼忬接着道。
时间差不多了,杜弼忬正准备叫买单,突兀的发现红烧蹄髈的那只盆子的盆底躺着一只足有半截中指长短的肥蟑螂!
“服务员!!!”杜弼忬大吼一声。
一个穿着红色小褂工作服的小妹进来道:“先生,有什么...........”
杜弼忬不等服务员说完便怒声打断她,指着盆子里的蟑螂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这个...........先生..........”年轻的小女生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是好。
“去!叫你老板过来!快点!”杜弼忬怒斥。
“好的,好的!”服务员转身打开包厢门,急步离去。
孙洛根本没吃这道菜,是王小狗一人包办的,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王小狗显然是过惯了苦日子,也不见多少愤怒神色,只是皱了皱眉头。
没多久,包厢门被打开,刚才出去叫老板的服务员率先推门进来,身后有一道人影跟着,一定是此间的老板了。
杜弼忬尚未看清人影性别容貌别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这家什么破饭店,这么大个蟑螂难道是配料吗?!你这老板怎么当的,你............”
人影走进包厢,原先挡住视线的服务员退到一旁,杜弼忬看了一眼,骂到一半的话语便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杰...........杰妮!!!
杜弼忬只知道杰妮开的一家酒店在市区,连店名都未曾问过她,莫非就是这儿?
杰妮倒没有多少惊讶,也许在外面就听出了杜弼忬的声音了吧。
“先生,我是这里的老板,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杰妮问道。
“这..........没什么,只是你们店的菜做的很有特色,别具一格,所以.......嘿嘿..........想见见老板您!”杜弼忬道。
孙洛和王小狗两人都呆住了,那名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更是瞪大了眼睛。
“先生,对我们的菜肴可有什么建议或意见吗?”杰妮问。
“这..........没有!满意,非常满意”杜弼忬道。
“您好像说什么配料什么的,什么配料呢?”杰妮问道。
“没........没什么!”
杰妮看向桌上盆子,发现那只躺在盆底的红烧蟑螂,脸色阴沉了下去,皱了皱眉头。
“呦!这么大个蟑螂呀!这都没意见,你是喜欢吃蟑螂还是瞎子没看见呀!”杰妮指着盆子里那只蟑螂道。
“这个.........那个...........呵呵...........”杜弼忬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杰妮走近杜弼忬,一把抓住他的耳朵拎起来道:“先生,我们到外面聊聊!”
也不待杜弼忬回答,揪着耳朵便往门外来,杜弼忬‘呜里哇啦’怪叫连连,调整着脚步跟了出去。
到了包厢外面松开了杜弼忬的耳朵,边走边问道:“每天都说有事,一直那么老晚回去,原来是和一群猪朋狗友喝酒厮混去了!”
“这..........冤枉啊!”杜弼忬叫苦连连。
“我怎么冤枉你了?哼!我看那两人五大三粗、獐头鼠目,一脸猥琐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你少和这种人来往!”杰妮说着已来到大厅收银柜台前。
“109号包厢的那道红烧小蹄髈谁做的?”杰妮问吧台里的收银小姐。
“好像是山西的王大厨”收银员回答。
“明天叫财务给他结账,让他卷铺盖走人”杰妮道。
“好的”
“打扫厨房卫生的王阿姨呢?”杰妮问。
“已经下班回家了”收银员回答。
“这个月的工资扣掉一半!”杰妮发号施令,俨然一派女强人的作风。
杜弼忬饶有兴趣的看着杰妮。
“看什么看!”杰妮发现杜弼忬正看着自己便喝道。
“我每次看你都别前一次漂亮!”杜弼忬道。
“油嘴滑舌!”杰妮的语气软了下来,俏脸微红。
“别喝酒,早点回去!一会儿我回来还见不到你人影,后果自负!”杰妮白了杜弼忬一眼道。
“喳!奴才遵旨,老佛爷,没有别的事,奴才先行退下了!”杜弼忬道。
“去去去!少给我油腔滑调.............晚上挺冷的,别冻着了!”杰妮幽幽道。
“诶!”杜弼忬迎了一声,转身往包厢走,心里暖暖的。
杜弼忬将二人安顿在了酒店住下,临走是还放了五千块钱在房间的桌子上。
回去之后,自然少不得与杰妮打情骂俏亲昵一番!如何亲昵?各位看官自个儿想象那造人的物件工艺,我们按下不表。
就说第二日杜弼忬寻到师傅穆剑离,也不细说分明,只道手底下没有可用之人,现正有两个曾经的好友前来投靠,正好...........
尚未待杜弼忬说完,穆先生已打断了杜弼忬的言语。
——“曾经的好友?我不是关照过你决绝不可再与曾经相识的旧人联系了吗?你与他们还有交通?”
“这个............那个.................”
杜弼忬只是胡乱编个谎言,料想穆先生不会细问,不想在此处露出马脚,暗自直呼大意!
“你看着办吧!靠得住就行,你现在是主管了,招收两个员工的权力还是有的!”穆先生道。
“那老坝子那边............”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现在是主管了,招收两个员工的权力还是有的!!明白没?”穆先生说。
杜弼忬一下透悟了过来,边骂自己愚钝,嘴里连声说‘是’。
“还有!”穆先生严肃道:“组织门规森严,记住,只有职位高的才可以直呼下属名字或外号,下属要尊称上司的职位,所以你要称其为‘副总’或‘副堂主’,而不是‘老坝子’”穆先生身上自然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