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弼忬掏出了皮夹子,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挣扎,他还是决定试试运气,因为自己已经没有可投靠之人,那个人是他唯一的出路,唯一的希望!
穆剑离?假名字吧!管他呢。
电话拨通了。
“喂,穆先生吗?”
“是你啊,小伙子!呵呵呵,最终你还是找我了啊!”
“你知道我是谁?”
杜弼忬觉得难以置信。
“知道我这个号码的不超过六个人,其中包括我自己和你!而剩余的四个人的声音我已经太熟悉,他们显然不会随意将我的号码告诉任何人,若是陌生人打错了电话,那自然不会叫我穆先生。怎么,小伙子,想约我出来把我骗到小巷子里打劫我吗?嘿嘿嘿嘿”穆先生沙哑的喉咙发出的笑声说不出的难听。
杜弼忬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上次自己跟踪他的那件事。
“我遇到麻烦了!”杜弼忬道。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向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近乎陌生的陌生人求助,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太荒唐了。
“说吧!”穆先生在电话那头道。
“我。。。。。。。我可能杀人了!”
电话那头没有声响,沉默了十几秒。
“真的?”
“是的,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弼忬说着,突然有股恐惧感袭向心头,一直保持平静的心再无法平静下来。
正如一个突然被砍掉手指的人,那瞬间是没有痛觉的,要过很久才会从这麻痹中得到痛苦,然而一旦开始疼痛便如绝提洪水,无法抑制。
此刻的杜弼忬便是如此。
“我该怎么办?!”
杜弼忬带着哀求的口吻道。
“这个号码是哪里的?”穆先生终于开口了。
杜弼忬松了口气——至少对方没有立即挂掉电话。
“我在公共电话亭打的!我不敢用手机打,怕被监听了!我需要把手机扔掉吗?听说即便换了手机卡换掉号码公安厅也能追查到的” 杜弼忬小心的询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真是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安厅!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自己是拉登吗!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电话的听筒里争先恐后的挤出来,杜弼忬贴着话筒的耳朵嗡嗡作响,杜弼忬立马将听筒移开了几分,以免失聪。
“行了,详细情况到时候再告诉我,你现在听清楚了,一字一句都给我记住!”穆先生严肃道。
杜弼忬竖起耳朵,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仿佛对方正威严地看着自己。不敢有大声的喘息。
“你去小门面的手机修理店,那些手机修理店的手机修理只是个幌子,他们实际做的是收贼赃手机和手机抵押的生意,你去买个别人典当了没钱赎的手机,价格在三百左右,还带着原先的手机卡。这种手机可比贼赃机安全的多!你原先的那个手机连带着卡都抛河里去!等买到了手机再打我电话!”
不容自己多说,穆先生已挂断了电话!
切!刚才还笑那么大声的驴叫一样的取笑我,还讽刺拉登呢?!怎么!一下子就小心谨慎了?一下就熊了?杜弼忬小声嘀咕着朝电话亭外走去。
当然,杜弼忬也明白,对方完全是为了自己好,否则直接挂电话就行了,不沾亲不带故的,没必要帮自己啊!搞不好就是个窝藏罪,是要吃官司的。
好人!
在杜弼忬看来,这神秘的穆先生绝对是个好人。
杜弼忬花了一百八十元买了个办成新的手机,黑色金属壳,翻盖,巴掌大小,带手机卡的,尚未停机,杜弼忬查了一下,还有三十来块钱花费。
翻遍了手机各个部分,没有商标。
名牌机、水货机还是山寨机都无所谓了,能使唤就行。杜弼忬想。
“穆先生,按你的意思做了,就是这个号码” 杜弼忬细声道。
“很好,现在你到超市买三箱方便面到xxxx中路xx小区五十八幢二零三室!那里是我的住处,我现在在外地办点事,你记住,给我呆在屋子里别出来!电视、电脑和硬碟一应俱全,冰箱里有鱼、肉和罐头,就是没米,三箱方便面够撑到我回来了!记住,在我回去前千万别出来!”穆先生说着就要挂电话。
“等等!你首先得告诉我怎么进去啊!”杜弼忬汗了一下。
“哦!嘿嘿,差点忘了告诉你了,钥匙就在门口塑料地毯下面一块有些松动的水泥之下!”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靠!搞得跟什么似的,别还要对着门说芝麻开门嘛里马里轰之类的吧!
杜弼忬叫了辆路边的黑车,讲好价钱后扛着几箱方便面往xxxx中路的xx小区进发。
这是个比较老的小区了,没有保安,没有门卫,连个门卫室都没有,更别说看门的老头了。
扛着几箱方便面奔驰在小区了,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找到了五十八幢,杜弼忬不曾多想,直冲二楼!
楼道里倒也干净,看来虽没有门卫,打扫清洁的清洁工还是有的,只不知是物业公司的还是街道办的清洁工人。
杜弼忬来到写着“203”门牌的门前,地上果然有块红色的塑胶地毯,看来是有些年头了,地毯上“欢迎”二字已有些模糊不清,不知是风化还是干燥的缘故,塑胶地毯已有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裂痕,如大旱时的田野,如地震后的大地!而此刻的颜色也早已由大红变成了有些泛白的浅淡红色。
杜弼忬移开地毯,果然有一块与原水泥地吻合的水泥块,一样的高低,若不是杜弼忬早已知道,一般人即便看到了也至多以为是水泥地裂变而已。
挖开这块看似只不过有些裂痕的水泥果然有一小串钥匙在其中。
杜弼忬用小手指勾出要是,圆形的钥匙佩上有两把钥匙,一把是银白色的,一把是黄铜色的,这两把钥匙居然尚未退色,看来这近似密封的水泥缝隙里极为干燥。
杜弼忬用黄铜色的钥匙打开了外面的防盗门,接着用银白色钥匙打开了里面的木门。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大概在八十个平米左右。装修还算可以,在十几年前可算得上豪华精装修了,然而年代太过久远,仿佛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化了浓妆,让人觉得可笑更觉可悲。现在流行的是简洁的装修,涂点白色涂料反倒觉得清新淡雅,如施了淡妆的少女,其风韵岂是浓妆艳抹的老妇可比?
晚上苏州电视台的“新闻夜班车”栏目,正播放着新闻。
杜弼忬吃着康师傅的红烧牛肉面,辣的边擦汗边呼过瘾。
“今天中午,xxx学院门口发生一起特大持械伤人事件,据了解,行凶者经确认为该校商贸系一年级新生杜某,受害者为一男一女,男性约为五十岁。女性系该校学生,二十岁左右。目前两名受害者都被送往附近医院抢救,据记者了解的最新情况,女性受害人目前已脱离危险,但受伤严重,需住院治疗,男性受害人伤势严重,还在抢救中!目前嫌疑男子行凶动机不明,初步估计与情感方面有关!”女主持人在电视机前不带感**彩地播报。
镜头切到现场(学校门口)。
一辆黑色宝马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左右两边地面有干涸的血迹。
警方已拉起警戒线。
“你好,请问案情是否有新的进展?”镜头对着警戒线外的一个警察,半个话筒出现在镜头里。
“现在还不便透露,有待进一步调查!”警察同志严肃道。
“请问是否与情感方面有关?”记者不依不饶。
“现在还不便透露,有待进一步调查!”警察同志不卑不亢。
“请问警察现在是否已掌握了破案线索?”
“现在还。。。。。。。。。。。。”
镜头切到女记者正面,杜弼忬一看,哟,好漂亮的姑娘!不是台长的小姨子就是台长的二奶啊!
“警方尚在调查中,现在我们来采访一下现场目击证人”女记者道。
镜头拉长,女记者边上站着个中年妇女。
“你可否说一下事情发生时的情况”记者用惯用的套路问。
“当时那个年轻人就在我们站的位置拿个铁棍冲过去,那铁棍有凳子脚那么粗,现就给那女的一棍子,那女的当场就不行了,后来么有冲过去打那男的,打了几十棍子!拼命打拼命打!真个是疯掉了一样!。。。。。。。。。。。”妇女口沫横飞。
“好,谢谢这位女士,现在我们找另一位现场目击者了解情况”女记者一看中年妇女没有止住的意思,怕自己的命运与《大话西游》里那两只被唐僧唠叨死的牛妖一个下场,立马收回了话筒。
接受采访的是名中年男子,大体内容与前一位大姨相差不多,就是“凳子脚那么粗”的铁棍变成了“手臂那么粗”,“打了几十棍子”变成了“好几百棍子”而已。
这是实习记者马xx现场发回的报道,在后续的节目中我们会跟踪报道此事。
杜弼忬囧了一下——凳子脚那么粗?手臂那么粗还好几百下?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