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迷雾渐渐散开,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金光破雾而出,无端生出几分肃穆的感觉。
“前方就是祖庙所在吧!”
张之锋心中一阵激动,忙加快脚步,快速向前行去。金光越来越多,张之锋停下脚步面色严肃,沉吟一下,开口问道:“师傅,祭祖需要做些什么?”
这少年,一到大事当前,却又不由紧张起来了!
“呵呵,小子,怎么害怕了?”老头戏谑的声音立即响起。
“哼!”张之锋冷哼一声,快步向前。师傅与师兄的笑声传来,却并不在身旁,而是在身后,似乎这儿的路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奇效。
张之锋回过头去,果然见到陈云与老头各自从一边的雾气之中走出来。
“走吧师弟,只是诚心拜祭一下师门祖师就行了!”陈云一脸从容。
三人一行慢慢前行,张之锋心中一动问道:“师傅,你能不能开辟出这种秘地呢?”
经过着么长时间的相处,张之锋早就知道了老头绝对是真正的圣境高手,对于医圣以前所言的他只是二等高手的功力两兄弟早就不信了,毕竟以他们二人近一等高手的功力都在医圣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老头摸着自己的胡子,忙又急忙放下,按他的话所说,“在祖先面前他又有何资格卖老?”
想了想,医圣大人摇摇头:“圣境的实力也不可能造出这种秘地,因为这儿,我也看不透!”
最然知道师傅的说中水分不少,但张之锋仍旧十分惊讶,圣境都看不透,那什么的实力才能造就?
最然传说中上古修者比现在要强大很多,但医圣一脉以前的强大实力也由此可见一斑了。
“走吧,别看这儿金光强烈,其实还远得很呢!”老头说完又当先向前走去。
张之锋与陈云快速跟上。
望山跑死马。张之锋现在也是这个感觉,在这儿看不出时间,但想来已经行走了好几个时辰了。以三人的速度,现在看上去那块天边的金光仍旧,似乎他们所走的这几个时辰并没能走出多远。
“师傅,还有多远啊?”这已经不知道是张之锋第几次问出同样的问题了。
老头不答,因为那已经成了张之锋习惯性的报怨之语了!
不是张之锋忍受不了这点路程,而是心中紧张,失去了一年的时间,当机会再来时,少年心中又怎能没有几分紧张?
无形的金光终于开始变化,随着张之锋雀跃的心情,慢慢凝聚,化作渐渐清楚的金色大殿。
距离似乎还远,看不真切,但那闪现于亭台楼阁之中的精妙修葺,尽显大气磅礴,无形的王者之气破空摄来,撼人心肺。
一种强烈的臣服之感涌上心头,张之锋心中一阵反感,他本就是狂傲无拘之人,心中不由腾起一股疯狂之意。
忙压下心头感觉,张之锋恭谨地微微低头,满面肃然。如果是别的地方他可能会不屑地昂起头颅,但这儿可是师门祖庙啊,内里的都是师门前辈的遗物遗骸啊!
“我以前还一直认为师门密室虽然神奇,却是太过潦倒简陋,远远不如独角牛人洞府。现在看来,独角牛人洞府又算得什么?”
金光迎面而来,亮却不刺目,张之锋微眯着眼,脸色却并未被金光照印金黄,仿佛那金光在照到人之后就直接消失无影。
似乎是知道张之锋心中所想,陈云微微一笑道:“师弟,想来你也一定认为我们师门祖庙堂皇富丽吧?”
张之锋疑惑地看了师兄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陈云摇头一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之锋眨眨眼睛,问道:“难道不是吗?”
“呵呵,其实不然!”
……
金光大殿越来越近,陡然……
张之锋觉得自己似乎通过了一层什么屏障,眼前的景象大变样了。凝目细望,不由目瞪口呆。
想像中的大殿并没有出现,相反,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座破庙。
十足的破庙!
布满裂缝的干裂木柱,呈现出灰黑色泽,隐隐有木质腐化的气味传出。除了几根木柱外,就只有那庙顶的几片破余的破瓦了。
说是破庙,实则连破亭子都远远不如。
张之锋终于明白了师兄那句“其实不然”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从远方看去那么气势磅礴、金光大放,也许门派全盛之时有那种盛景吧!
不过他也不需要明白什么了,医圣大人已经走到了破庙正中,那着那儿矗立着的一块血红大石跪拜下去。
陈云在师傅身旁,后老头半步的位置,也虔诚地跪拜下去。
“锋儿,在你师兄身旁去!”
张之锋立即于陈云身旁跪拜下去。
这时,老头开始口中念念有词,气氛随之肃穆。对于修炼之士而言,祭祀师门前辈本就是大事!
张之锋一时有些神情恍惚。
曾经是怎样的辉煌?然而苍海桑田,这么多年过去了,留下的也只有后辈的畅想与怀念了。
“锋儿,快过来!”
张之锋连忙站起身来,低着头走到师傅身旁。
定睛一看,只见老头身前有一红得发黑的岩石。半人高,也不大。
“将手伸进去!”医圣指着岩石上中一个孔洞对着张之锋说道。
张之锋知道这可能就将是圣医术洗礼了。
定了定神,慢慢将手伸进岩石上的洞中。
指尖一痛,张之锋感觉到黑石中有什么东西快速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他清楚地感觉到几滴鲜血飞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看似普通的黑石在作用。
看了看那不起眼的黑石,再加上周围一片残破古旧的萧索景响,很难想像这黑石会有什么神奇之处!但是。
张之锋伸进去的是手臂啊,坚不可催的左臂啊!
“好厉害!”张之锋心中暗惊。
正在这时,黑石上忽然亮起了天蓝色光芒,光芒并不强烈,却分外浓郁,让整个破亭都在一片蓝色之中。
张之锋微微偏头四顾,只见那原本破裂不堪的几根木柱居然变得金光闪闪,隐隐有一条条金龙在其上翻腾咆哮。
还未来得急再多看一眼,一阵烈火灼烧之感传来,张之锋这才惊觉有一阵火焰从黑石中射出,沿着他伸入的手臂,旋转着烧满了他的全身。
“啊!”
从未经受过这么惊人的痛苦,张之锋感觉到以前身上所经受的苦楚与这相比都可以直接忽视了。
炙热的火苗从张之锋身上高高窜起,已经烘烤到了十多米高的庙顶。庙中的气温瞬间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这时陈云已经退后了十多米远,在祖庙外观看着师弟的状况,眼中带着担忧之色,却掩不住那一分讶然。
创力如同疯狂的野兽,丧失了最后一点理性,狂爆地乱窜,张之锋体内大量肌体爆裂,时而在体表爆开一个个狰狞可怖的伤口,大量创力急速冲出,带着体外熊熊燃烧的烈火爆起更为惊人的火焰。
周围的空气急速灼热,受热膨胀的空气向四面八方冲去,带起一连窜气爆之音。
张之锋痛苦异常,惨叫不已,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眼中一片火红,张之锋勉力看去,却见老头就在身边,摸着自己的胡子得意地笑着。
“师傅,救我……”
张之锋用尽全力嘶声喊道。
火焰升腾间,似乎连他的声音也燃烧了,因为他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一股股剧烈的灼热,归着身体上不同的部位窜入体内,留下无边的巨痛。
火,似乎烧到了内心,难以想像的巨痛冲入脑海。
这,就是烈火焚心之苦吗?
张之锋咬紧牙关,他知道自己稍一放松,就会立即晕过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只不过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种信念在告诉他,一定要坚持下去!
外面的火焰已经消失了,刚刚那一瞬间,它们如同百川归海般顺着张之锋体表爆开的那一个个伤口中窜入了他的体内,无边的灼热也立即散去,甚至隐隐有一丝凉意散出。
可想,刚刚那惊人的灼热居然完全进入了张之锋体内焚烧!
医圣一直在张之锋身旁,自始至终没见他用过任何手段抵御那火焰,但他却没被伤到分毫。
从张之锋体外燃烧起来开始,老头就露出了微笑,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张之锋叫得越来越惨,笑意越发浓郁。
当所有火焰都烧进了张之锋体内后,医圣终于是忍受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其情形,似乎并不将张之锋所受痛苦放在眼中,更别提担替其担忧了!
若醒若迷之中,张之锋听到了老头的大笑,不由得一阵强烈的寒意涌上心头,似乎将那无尽烈火也去除了一二,张之锋勉强提起精神,用尽全力睁眼望去。
眼中朦胧一片,但张之锋还是勉强看清了眼前那个老头,那个他一直称作师傅的人!
强烈的灼痛仍旧一阵阵涌上脑海,但哪又敌得上他心中的痛之万一?
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张之锋满面恨意:“为什么要害我?”
家族被灭,对方一定是基于什么不知名的利益。现在当作亲人的师傅师兄却害了自己,又是为何?难道利益就真的那么重要?
他早已将老头与陈云当作了自己现在最后的亲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又会被两人出卖,不知道被用作何用途。
脑海中回荡着老头那开心的笑,张之锋悲衰到了极点。
“这世界还有真情吗?”张之锋心中大吼。“为什么?为什么?”
衰莫大于心死,身体上那难以承受灼痛仿佛淡去了天边,只有心中那浓到极点的痛。
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