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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知己难求

叶飘这本来快如闪电的一刀,曾经让追魂和上善若水无比惊异的一刀,此刻在大汉眼里,却慢的出奇。



叶飘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面的大汉如何动作,他手中的剑,已后发先至攻破叶飘的刀影,一剑将长刀轻而易举的荡开。



嘴里哈哈大笑道:“知道我‘一疯’的厉害了吧!”



叶飘心念一动,脱口而出的道:“你就是‘一疯’?”说话的同时,叶飘的手高高扬在半空中,刀也似乎忘了砍下去。他又想起了追魂曾经说过的话,这一疯才是华山派的第一高手。



“不错,我就是一疯!”大汉微微一笑,承认道。



叶飘瞳孔收缩,心中涌起无比的战意。这华山首席剑客果然不是白给的,端的是一副绝世高手的风范。



不知为何,叶飘此刻心里对着一疯却升起亲切之感。他不同于追魂那样狡诈,也不同于上善若水那样复杂。尽管他同样渴求着孤独九剑,可是叶飘知道,那只是他对武学的求才若渴,永无止境。



一刹那间,叶飘和一疯全都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两人刀剑相对,但却相视而笑,闻不到丝毫的火药味。



一疯道:“你的刀固然很快,但和我相比,你还差了不少。你承不承认?”



叶飘笑道:“我承认!”



一疯又道:“那你服不服?”



叶飘淡淡的道:“不服!”



一疯长笑道:“好!够男人,我喜欢!”



叶飘不再说话。刀锋缓缓垂下,右手一拍刀身,以示重新比过。



一疯盯着他的眼睛,道:“请出手!”



叶飘摇了摇头,道:“上次是我先出手的,这次,轮到你了!”



一疯有些惊讶的道:“你真的确定?”



叶飘道:“是!”



一疯露出一丝笑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先出手?”



叶飘没好气道:“鬼才知道!”



一疯哂道:“因为自从内测的时候开始,就没人敢让我先出手!”



叶飘道:“为何?”



一疯缓缓收起笑容,表情说不出的寂寞,道:“我的剑如果抢先出手,就不会再有活人了!”



叶飘心里一震,仔细盯着他的脸。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绝没有自傲的神色,也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他,只不过是在说一个很简单的事实而已。



叶飘仔细揣摩着一疯的心理。假如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没有了任何的对手,也没有任何一个朋友,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岂非比天下无敌还要悲惨?



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去争孤独九剑?



想到这里,叶飘也就问了出来。



一疯道:“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天下无敌的。因为这个江湖里面真正的高手,永远不会轻易让你碰到!”



叶飘心里一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呢?我算不算?”



一疯哈哈一笑,道:“你?你最多算个二流角色。但是你的刀速,已跨进一流高手的行列!”



叶飘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不懂的道:“为什么?”



一疯解释:“你的刀虽快,但你却还没有达到大成的境界,或者说,你根本不懂刀!”



叶飘不怒反笑道:“我不懂?我用刀砍人的时候,恐怕你还在家抱孩子!”



一疯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错了!”



叶飘道:“哦?”



一疯慢慢抬起头,凝视着头顶上的阳光,道:“你说的那些,我懂,也亲自体会过!但那并不等于,你真正的懂得了刀。”



叶飘突然感到那份“曾在天涯”的经历,对一疯来说,是变的如此微不足道。他情不自禁的问道:“你究竟是谁?干什么的?”



一疯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道:“你有没有亲眼见过,和你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兄弟,上午还和你一起喝茶,下午却立刻死在你面前?”



叶飘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就象被人狠狠剜了一刀那样疼,他大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点头,道:“有!”



一疯又道:“那你有没有体会过,自己的兄弟被十多个人砍翻在地,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反而只能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



叶飘道:“有!”



一疯道:“也许你有一个很伟大的梦想,但对我来说,我只希望,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人与人之间都能和平的相处。不再有斗争,也不再有血腥,不再有恩怨,可是…”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恩怨!人只要活着,就永远会身不由己!”叶飘截口道,他隐隐约约之间突然能感觉到一疯在现实里究竟是做什么的了。可是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一疯仿佛猜到了叶飘的心思般,微微一笑,道:“我们以后,会不会是朋友?”



叶飘道:“一定是!”说完之话,叶飘还是情不自禁的有些颤抖。妈的,假如自己猜测完全正确的话,一疯的真正身份,应该是个警察。谁能想象得到,一个混混,竟然会在游戏里面和一个警察变成了朋友?



一疯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那种,“现在,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了吧?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卷入任何斗争的原因,我太累了!”



“于是你一心一意追求武道?”叶飘恍然大悟。



一疯道:“没错!所以我想告诉你,这世界上任何的武器,都来自于心,真正的刀法,并不是为了杀人!”



叶飘心里一震,道:“你的意思是…”



“你有没有看过周星驰演的电影?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成为‘食神’!”一疯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



“只要有心…”叶飘喃喃自语道。



一疯顿了顿,续道:“你的刀,为了杀人,可以暂时称做“无情刀”,但我的剑,为了救人,却可以称为“多情剑”,究竟无情厉害,还是有情厉害,你想不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叶飘想也不想的道:“想!”



一疯又笑了,道:“好,请拔你的刀!”



片刻后,湛蓝的天空上,又一次掠过成排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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