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丁希克已经吓得有点魂不附体,原来这些人都是些怪物,而他一直喜欢的活泼开朗的女同学原来还是什么古埃及的女祭司,并杀害过不少人,不,是吃过,那起可怕的校园事件原来是她所为——一想到“吃”字他就感到恶心与恐怖,这令他本能地反胃。但极度的害怕又令他清醒,于是便慢慢地冷静下来,他知道他现在必须逃离,否则可能会亡于这些怪物的手下。
他的身子慢慢往后移,靠近门,手已经把着锁,只要用力一拉,他就能马上冲出去。但缪夫人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何柳,取他的血。放心吧,我们不会取他性命。”
“不!”丁希克绝望地叫着,“请别伤害我,何柳。你知道,我一直是喜欢你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何柳哭了,“你现在知道我并非正常的人类,我是女祭司,难道你还喜欢我吗?”丁希克点了点头。
缪夫人冷笑道:“别天真了,他现在是害怕你,喜欢你是以前的事了。女祭司是永远得不到爱情的。何柳,七世如果蜕变不成功,你,我,还有所有的女祭司与各类的神,都将回不去了,你要我杀了他,还是你取他的鲜血?你自己选择。在这里,只有他的血才是纯正的人类之血。”
何柳抹了抹眼泪,拿着匕首走向丁希克,“你不要害怕,只是一点点血而已,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请你相信我。”
丁希克突然抓起旁边的一个景泰蓝的瓶子,砸了过去,然后夺门就逃。何柳躲过了瓶子,闭上眼睛念着咒语,整个身体迅速扭曲与膨胀,变成了狼面人,然后飞一般的掠了出去,挡在还在楼梯口跑着的丁希克,一只手像抓起一只小鸡一样地抓起了他,又掠进了那个房间。
她把他用绳子绑在椅子上,然后用匕首扎进了他的手臂,丁希克惨叫了一声,霎时,鲜血像水一样地流了出来,何柳,不,现在应该说是狼面神,用一个透明的容器接住血,接满后把它递给了缪夫人。然后迅速把丁希克的伤口包扎好,看着他,目光哀伤,“你现在,还会喜欢我吗?”她的声音变得那么粗哑,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柔美,听起来是那样地悲伤。丁希克苍白着脸,无神地看着变成狼人的何柳,紧闭着唇,一动不动。
狼面神也参与其中,此时,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庄重与肃穆,把叶苇围在中间。缪夫人一手捧着鲜血,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嘴里念着咒语。外面,电闪雷鸣,硕大的冰雹肆虐地砸了下来。
缪夫人用手指泼洒着血液,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看上去很美,但是,谁都无心欣赏这种残酷的美。那道弧跟他们一同旋转着,最后叶苇微张着嘴,把那些鲜血全吸了进去。而咒语与魔法还在继续,奇异的画面,浮动的怪物,还有紧张的气氛掺和着外面的电闪雷鸣,这是丁希克一生中所经历的最难忘的情景,是的,这样的情景,他又怎么能忘得了?况且,他现在还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十分钟过后,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包括外面的风雨。
而叶苇的脸也恢复了原先的红润,身上的着装也完全改变了,头上戴着小桂冠,身穿极为优雅的白色束腰纱裙,高贵、典雅、美丽。她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着装,又看看缪夫人与她身后的三个女人、恢复了原形的何柳,还有被绑在椅子上的丁希克,“这是怎么一回事?”
五个人全都跪了下去,“我们的女王,尊敬的克娄巴特拉七世,您终于回来了。”
叶苇皱了皱眉头,“到底怎么回事,站起来说吧。”
缪夫人缓缓地说道:“女王,您的夫君安东尼为了您,放弃了在罗马帝国的地位,身份、财富、国家,甚至生命,在安东尼临死时,执掌罗马政权的屋大维秘传口信于您,如果您割下安东尼的头颅,就可以宽恕您,但是,您不愿在罗马人前被游街,于是把手伸向了埃及人视之为神圣的毒蛇,一代女王就如此高贵地死去。那是公元前30年的事。您知道那时您是多么的英勇、聪慧与明智吗?所有的古埃及人都为您疯狂,为您自豪。诸神都在暗自爱护着您,怜惜着您,所以,您将会有一次转世的机会,可以回到那个时代,与您的夫君重新狂欢。现在,您成功地蜕变成了克娄巴特拉七世。但是,您需要时间来恢复与唤醒那些远古的记忆。”
叶苇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糟,克娄巴特拉七世?我怎么就成克娄巴特拉七世了?她想起了那次去掘墓之前跟何柳、丁希克喝酒时,她脑子里那么奇怪的影像,但是,还是搞不懂自己怎么就成了克娄巴特拉七世,那个两千多年前的称之为埃及艳后的女人。
她看了看丁希克说:“快把他放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啊。”
何柳与缪夫人互相看了一眼,何柳说:“女王,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她边说边解开了丁希克的绳子,低低地说,“很对不起。”
而丁希克根本没有力气跟她们说话,也不能讲什么,像一个木偶般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