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柳不知道那天她是怎么回去的。
当时她浑身战栗,身子不停地晃动,就晕了过去。是的,她看到了那双眼睛,张真真的眼睛。那双眼睛绝不是从前那个张真真的眼睛,太黑太黑了,全黑的,似乎整个眼睛都没有眼白,是那么幽深,那么可怕,透着一股致命的邪气。
丁希克与叶苇都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是丁希克背她下山的。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按原来的样子放好了?”丁希克点了点头。其实何柳昏过去的时候,他们都有点慌了,当时丁希克丢下了工具,要马上送何柳下山,但叶苇提醒了一句,“我们不能就这么走,先把墓穴盖好吧。何柳先由我扶着。”于是叶苇抱扶着何柳,虽然丁希克行动有点仓促,抱着速战速决赶紧离开的心态,但基本还是把它们按原来的样子弄好后才离开的。
一直昏睡着的何柳把他们给吓坏了,丁希克是医生,把了下脉搏,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于是给她注射了安定剂,让她睡会儿觉。叶苇也躺在她的身边睡了过去,因为太累了。
何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过中午了,她躺在丁希克的家里,叶苇睡在旁边,而丁希克就横在沙发上睡觉,他们可能太累了。
然后她再一次想起了张真真的眼睛,她突然很想他们醒过来,告诉他们自己看到的一切。但是,又实在不想打扰他们的美梦,这种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可怕感觉,是何柳从没经历过的,她觉得自己并不应该这么恐惧,她不应该害怕任何东西,但是,她却害怕了。
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镜子,突然感觉自己憔悴多了。然后她在镜子里,看到叶苇的脸,她感觉有点疑惑,因为看起来是那么熟悉,但跟往常相比又有所不同,很像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是她最大的秘密,她感觉到,那一天马上就要到来了。
这时本来晴朗的天气突然间就阴了下来,狂风大作,看样子要下大雨的样子。何柳看他们依旧睡着,就先把窗户关掉。刚关好窗,外面已经是雷声大作,接着劈里啪啦的雨直砸下来,老天像是疯了一般。何柳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叶苇,却吓了一跳,只见她在床上翻滚着,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嘴里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语言。
“怎么了,叶苇?”她忙走过去,当她的手一触到叶苇的身子,她触电般地缩了回来,天啊,竟然那么烫。她吓坏了,赶紧叫醒了丁希克。丁希克也有点束手无策,而此刻,叶苇的全身都被水雾所笼罩,像是因为外界的气温与她的体温相差过大而形成的。
“不行,我们马上送她去医院。”丁希克背着叶苇就走,他们打开门的时候,门口却站着四个人——四个穿着奇异盛装,头发与衣服被雨水打湿的女人。
“缪夫人!”何柳惊叫着。而更令她吃惊的是缪夫人后面的一个女人,她是见过的,在树林里见过!她拧断了一只兔子的脖子,喝它的血!
为首的正是缪夫人,她点了点头,神情十分的严峻,“马上把叶苇背回房间,否则她会有生命危险。”丁希克看了看何柳,何柳想起那个古怪的宫殿与那个可怕的黑树林,“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
“她并非普通的女子,或者说,并非普通的人类,她的脚心有一个红色的‘K’字胎记,等一下我再仔细告诉你她的事,还有你的事,现在我们没时间了,快。”还有我的事?何柳不再说话了。
这时丁希克已抬起了叶苇的脚,只见她的左脚脚心果然有个红色的“K”字胎记。而叶苇好像已经奄奄一息了,何柳不能多想了,“照缪夫人说的做吧,快背回去。”
叶苇被重新放回到了床上,软绵绵的像一张羊皮纸,像是快要被蒸发掉了一样,缪夫人扶着她坐定,然后四个人围成一圈,把叶苇围在中间,她们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一些很奇怪的语言,像是某些古怪的咒语。
丁希克偷偷用手臂撞了一下何柳,“她们不会在练葵花宝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