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长剑与燃烧着蓝火的天使剑两剑相交向下刺出,圣劳伦双手握着这两把剑,如同一道纯白的闪电,从高空直刺而下,两剑直指瓦利斯的心脏。
这一剑势如霹雳,有着万钧之力,使人无法抵挡。
瓦利斯只是仰望着,拂晓神剑丢弃在一旁,暗淡无光。
最后一刻,瓦利斯闭上了眼。
我还能失去什么呢?不过是我仅有的生命么。纵然是被长剑贯胸又算得了什么?和圣缇丽尔的话语相比,那疼痛如同轻抚。
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疼痛,瓦利斯却听到了猛烈的撞击声在耳边炸响。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背影。
巴尔的背影。
不管时光如何的流逝,在瓦利斯今后的日子里,这一刻的画面在他的脑中仍然是那么清晰,仿佛是刻印在圣石上的法典,丝毫不受时光的影响。
巴尔紧咬牙关,双手握刀,由下向上,旋身斩击。刀身上黑气缠绕,鬼气森森,炙热的火焰在他周身环绕,他的脚底是龟裂的大地,地狱焦土在巴尔的脚下碎裂开来,熔岩蕴藏其中,仿佛随时都要喷薄而出。巴尔仿佛是要斩断天空。
圣天使用自上而下,洁白的审判之剑与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圣十字剑双剑相交,从天斩下,天使浑身染血,浑然不觉,他表情圣洁,四翼扬起,神圣的黄金十字背负在身,仿佛是从流血的天空中刺下的一柄长剑,这一剑圣巴伦几乎要把地狱刺穿。
刀剑撞击,巴尔整个人明显的向下一沉。
“巴,巴尔!”瓦利斯呆呆的看着那道背影,那背影并不宽阔,但是却让瓦利斯感到放心。巴尔没有说任何话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他是地狱的魔鬼,自己是来自天堂山的大天使。
这算什么?愚蠢吗?
“蠢货!站起来!”巴尔低声吼道,圣天使在巴尔之上,他的双剑压在巴尔的长刀之上,巴尔只能感觉到从刀身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
我蠢?我蠢吗?如果我是蠢货,那么轻易把后背留给天使的魔鬼又算什么呢?大笨蛋吗?恍惚中,瓦利斯站了起来。
“娘娘腔!爱哭佬!你他妈的如果还是男人就快点拿起剑过来帮忙!”巴尔腰越来越弯,越来越弯。“混蛋!拿起剑!只要还有命,就能夺回一切!失去一切算什么!夺回来!别躲在我背后!你这懦夫!”
拂晓的光芒陡然爆发,由斜下方直刺圣巴伦。
圣天使只是皱了皱眉头,腾出一只剑来轻松的挡开了攻击。
压力陡然减轻,巴尔乘机向上猛挥出刀,把圣巴伦远远的推开。
“早该如此,你们两个一起上好了。”圣天使只是在高空中转了一圈,便再一次的猛冲而下,双剑在他手中如同活了一般,灵巧的挥舞,直刺,斩击。三人,三把剑,一把刀不停的撞击着,叮叮当当的声响连绵不绝,圣巴伦手中的两把长剑时而是洁白的光芒,时而是讨厌的蓝火,巴尔与瓦利斯两人联手也只能苦苦抵挡,不停后退。
“娘娘腔,你就不能上去打吗?我们来个上下夹击!”这么说着,巴尔的长刀向着悬浮于空中的圣劳伦下半身切去,这一刀很是阴险,直奔男性弱点而去。圣劳伦不管不顾,反手用圣天使剑直刺巴尔的喉咙。巴尔无奈,只能狼狈的闪身横刀抵挡。
“我失去了我的翅膀,一时间上不去了。不如你上去吧。或者用你的尾巴?”另一边,瓦利斯苦笑着说道。
巴尔知道自己的飞行轨迹难以预测,不是敌人难以预测,是自己的这双翅膀用的不多,自己还不会飞,所以实在是难以预测自己的飞行轨迹,自然不会飞上。尾巴上的毒液也用光了,至少要等上一周毒囊才会续满。
“抱歉,我的尾巴,不论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都只对女人用。你的翅膀,没关系的,翅膀被砍了,那就长回来!”巴尔连劈数刀,圣天使双手挥舞双剑,旋转如陀螺,把两人的攻击全数轻松挡开。
“我的女人跑了。”瓦利斯轻笑着说。
“没关系,女人跑了一个,以后我们可以抢许多个回来!”巴尔身子突然低俯,紧贴地面前窜,滑到圣天使的身下陡然跳起,刀上斩。
圣天使劳伦不管不顾,四翼展开,飞跃巴尔,双剑直刺瓦利斯。
瓦利斯叫道:“我的名誉没了!”
巴尔转身猛砍:“那就砍下无数敌人脑袋,用它们的尸体堆出一个大大的名誉。少废话了,只要有命在,失去一切又算的了什么?通通夺回来就是了!”
两人前后夹击,但是他们两人无论怎样攻击也拿圣劳伦没辙,圣天使要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闪现出无以伦比的光辉,他越战越强,双剑挥舞时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巴尔感到自己渐渐的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间,圣天使停止了攻击,他从悬浮状态中落下,双脚站在大地之上。一直背负在他身后的黄金十字架突然升起,旋转,而后刺入。这巨大的黄金十字从圣劳伦的背后贯入,从他的身前刺出。
圣劳伦双手仍然紧握着两把长剑,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黄金十字架贯胸而过,他的双眼缓缓合上,不一会儿,圣天使的头垂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突然间的自杀?”巴尔胸口剧烈起伏着,刚刚的战斗对他的负担相当大,但他更加害怕的确是这诡异的场景。
“牺牲的时间到了。”瓦利斯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纵然圣劳伦已经死去,瓦利斯也不敢让自己的双眼离开他的身体。
全身浴血仍然战斗不止的圣天使,甘愿牺牲自己去拯救缇丽尔的圣天使,背叛自己却被自己背叛的圣天使。不论是哪个,都让瓦利斯惊惧不已。
“这个男人,我或许真的不如他呢。”瓦利斯长叹道。
“但是他失去了生命,或许你失去的东西比他多,但是他失去了生命,他没机会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巴尔喘着粗气走到圣劳伦的尸体边,一边仔细看着这个强大的敌人,一边说着。
“如果他还有一些时间的话,如果牺牲的时间稍稍长一点的话?”瓦利斯看着面前仍然站立的死人,不由得发出感叹。“仅仅只是想到那场景,我就浑身发抖……”
“颤抖吧,不巧,我还有点时间。”圣劳伦突然的睁开了眼睛,双剑向着身前的两人猛斩了下来。口中的语气却轻柔无比:“我说过,就算我牺牲,我也会带上你们的。”
巴尔横刀,瓦利斯横剑,匆忙间堪堪的抵挡住了这突然的一剑。
“混混混混混蛋,他的力气好大!”巴尔怒吼着,但是仍然无法抵挡对方单手挥剑的压力。
“支持住!这是他最后……”瓦利斯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压力使得他的脸憋得通红。
圣劳伦被巨大的黄金十字贯穿,他站立在原地,甚至没有移动,双手各持一剑,仿佛只是轻轻的搭在巴尔与瓦利斯的上方,而这两人甚至都无法站立了,巴尔与瓦利斯已经蹲了下来,他们只能苦苦支撑。
这是一场比赛,比的是哪一方先撑不住。
失败者的惩罚是死,胜利者则奖励他活下去。
巴尔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剧烈的颤抖,从脚底板到脸庞,他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哼哼,双眼死死的盯住逐渐下压的剑锋。
这一剑来的太快,来的太突然,来的太凶猛,没有任何花巧,没有计谋,没有手段,只有最原始的,力量的对抗。
要败了,自己的刀虽然好使,但是对方太强了。搞不好,这一次真的要挂了。
长剑向着巴尔的脖子缓缓的接近接近,鲜血从巴尔膨胀的肌肉中迸发飞溅出来,瓦利斯发出了怪叫,但就算这样,都无法阻挡那一剑。
突然间,巴尔明白了,这是劳伦唯一的一剑了,不刺穿我们的喉咙,他是不会死的。或许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