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初一新生,没有选举、没有投票,郑亮被班主任徐老师委任做了班长,而陈远只做了个班委。
“凭什么让郑亮当班长?他哪点比陈远好,论学习充其量不过是个中等水平,徐老师看上他哪点了?怕不是这小子给徐老师上供了吧。”孙晓磊和几个男同学围着陈远打包不平地嚷嚷着,边嚷边不时地用眼瞟着在教室外面打着羽毛球的郑亮。
“是啊,听说郑亮的爸爸妈妈都在美国,肯定是把美国的什么稀罕玩艺儿送给老师了。”一个男生附合着说。
“别瞎说,叫徐老师听到该挨骂了。再说,我也不愿意当那个什么烂班长。”陈远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也闷闷不乐,他觉得班主任徐老师不够公平,如果选举的话,那么,说不定当上班长的人就是他!而不是这个被他叫作“东方不败”的胖男生,至到此时,陈远才觉得自己给他起的绰号有些失策,东方不败,他怎么会败给别人呢!
其实徐老师也是经过两个月的观察才把班长的重任交给郑亮,因为虽然郑亮的学习不如陈远,但却是个稳重、自立能力和组织能力都很强的学生,连夏菁菁都不止一次地对陈远说:“哇,郑亮真不像个13岁的小男人,倒像个13岁的大男人。”
虽然心里对郑亮做班长不服,但看着郑亮忙忙碌碌为班里的事东跑西颠,陈远也忍不住帮他出谋划策,感动得郑亮一个劲地用肥厚的小巴掌拍着陈远的肩膀说:“你真够哥们,你真讲义气,我爷爷刚给我买了张《盟军敢死队》,先给你拿去玩。”八字眉友好地敝着,连大鼻头也冲陈远善意地耸了耸。
陈远想笑,忍住了,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了捏郑亮的大鼻头,心里暗想:嗯,手感是不错,肥敦敦,滑腻腻,有些意思。但嘴上却说:“这怎么行?你还没玩就给我玩,那你不着急么?等你玩够了再借给我。”
“其实也不白让你玩,你再帮我个忙,等于交换,怎么样?”八字眉下的圆眼瞪得更圆。
“什么忙?”陈远问完,又显得十分侠义地补充了一句,“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郑亮也不客气,“徐老师说咱们班的刘颖是个孤儿,要同学们平时能够多关心她些,多给她一些集体的温暖,可她是个女生,我又不能找她聊天解闷儿去,又不能当面问她需要些什么帮助,因为她是个脾气古怪的女生,一句话不对付就有可能被骂一顿。”帮助刘颖仿佛成了郑亮的责任,郑亮不时地叹着气,脸上一副无助的样子。
“怎么,你挨过她的骂?”见郑亮点头,陈远呵呵一笑,“像这种好心当驴肝肺的人,就欠别人不理她。”
“可刚才你答应过要帮忙来着。”郑亮不满了。
“但人家不要你帮忙,你怎么帮?”
“所以我就找你呀!”
“你当我是诸葛亮呢?”陈远横了郑亮一眼。
郑亮的上眼皮顿时就耷拉了下来,大鼻头不高兴地朝天耸了一下,“这么说你不想帮了?”在他看来,陈远是个满肚子“坏水”的男生,他“心血来潮”地挤进班级篮球队,又为班篮球队争得了关键的一球,迷死了多少女生!当然,他看得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陈远绝不是为了给班里争冠军才加入的班篮球队,他5分钟篮球热的目的只为伊人——张婷玉,他成功了;他又当着伊人的面大谈特谈电脑网络,还有那个网络里的《喋血恩仇记》,把个伊人迷得居然立即发誓要立即购买电脑、立刻上网,还要拜陈远为师,就冲陈远如此“坏得流油”的大脑,如果他想不出好招来,那么,谁还能帮这个忙?
“那也得让我想想呀。”陈远买起了关子。
“好吧,我明天把盘带来。”郑亮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即陈远明天就得把方案拿出来,而且是非拿不可。
回家的路上,陈远想了几十条方案,如发动全班学生捐款给刘颖买一样东西,或是号召女生轮流把她带到自己家去度周未,再或是……不过,陈远最终把这些方案都给淘汰掉了,因为这些方案似乎都行不通,比如:万一刘颖不接受全班同学的好意呢?她不愿意去别人家度周未呢?……
至到吃晚饭,陈远还在为能够拿出一条行得通的方案发愁。
“远远,做什么坏事了?连饭都吃不下?”望着一粒一粒往肚里扒着米饭的陈远,妈妈小心地询问着。
怎么,吃不下饭就是做坏事了?陈远不高兴地顶了妈妈一句:“我能做什么坏事呀?是想做好事!”
“做好事发什么愁啊?”爸爸反问。
“那当然,好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又得让人接受,又得不俗。”
“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有些急了,不等陈远回答便又说:“让妈妈来帮你。”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让妈妈再来帮我呢?记者总会有许多人求助的,记者也总会有许多的好主意。陈远只觉得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把郑亮交待给他的事说了。
妈妈不急不慢地思索了一会儿才问:“小远,你觉得一年中,哪一天是你最快乐、最幸福的?”
“当然是过生日喽!”陈远想也不想地就说,说完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拍着两腿自责地问:“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生日呢?蛋糕、礼物、同学聚会、集体温暖,哇,太妙的方案了,妈,你真是太聪明了!”
“是啊,也不看看是哪个天才的妈妈哟!”妈妈学着陈远平日的口气,把陈远和爸爸都逗乐了。
陈远丢下饭碗,立即回屋策划起刘颖的生日方案,由他写生日贺词,郑亮筹款,张婷玉买生日蛋糕和礼物,夏菁菁代表全班念贺词。当一切都策划妥当后,他立即给郑亮打去了电话。
郑亮也在电话里兴奋地直夸陈远,“你真是诸葛亮再世啊!陈大侠,谢了,谢了!”
巧合的是刘颖的生日就在11月15日,所以为刘颖生日准备的一切活动都在悄悄进行着。
11月15日终于像郑亮的脾气似地不温不火地来到了。
上午第三堂课是语文课,徐老师同意把自己的课用来祝贺刘颖的生日。
第二堂课和第三堂课之间是课间操,当同学们都去做课间操的时候,郑亮带着陈远、孙晓磊还有几个男生在班里忙乎开了,他们把课桌摆成了一个大圆圈,圆圈中间摆放了四张小桌拼成的一张大桌,上面摆放着一个二层的大蛋糕,蛋糕上用红红绿绿的奶油写着:祝刘颖生日快乐!蛋糕旁还有一件包装得精美的浅蓝色连衣裙,用张婷玉的话来说,爱美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这是她用自己的钱专为刘颖买的。
陈远更是发挥出自己画画的才能,他在黑板上画了36个男孩女孩,有36颗红心从这些男女孩子的身上飞出,聚成了一句话:祝刘颖生日快乐!鲜花从黑板的四面八方向这几个大字飘来,连徐老师都被陈远的创意震动了,“未来的大画家啊!”
上课铃响,当同学们涌进教室时,不禁欢呼起来,他们不知道这个生日为谁过,尤其是刘颖,她看到黑板被郑亮和陈远用两张连结起来的报纸挡住了,她更不知道郑亮和陈远是想等到大家坐定后给她一个惊喜。
徐老师走到了台前,先向同学们微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指着黑板说:“同学们,今天是刘颖的生日,我们首先祝刘颖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挡住黑板的报纸便被陈远和郑亮拿走了,立即,黑板上的一切激起了一片祝贺的掌声。
徐老师缓步走到了刘颖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对大家说:“我们每年都会过生日,我们每次的生日都会有父母、有亲朋友好友来为你祝贺,可是刘颖同学的生日却没有这种幸福,从她上三年级起,她的父母就不再能为她过生日了,所以希望大家今后能够爱护她、关心她,使她得到更多的爱……”
不料,徐老师的话还没讲完,就见刘颖的泪水已盈满了眼眶,她紧咬着下唇,忍着即将流下的眼泪怒视着全班的同学,一言不发,终于“哇”地一声,大哭着飞快地跑出教室……
老师和所有的同学们都愣住了,为什么?本该使刘颖高兴的场面成了这种结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颖的“生日事件”(陈远把这件事叫做“生日事件”)还未查清原因,孙晓磊又制造出一个“跛脚风波”。
起因是这样的,那天,陈远在向旁桌的男生吹嘘那篇《喋血恩仇记》时,被孙晓磊听到了,心里的痒劲儿又上来了,玩不到电脑听听总可以吧,但见陈远左右后桌全被男生坐满了,就连自己的那张椅子上也是挤坐着两个男生,他便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对同桌那个叫邹雨悦的女生说:“起来,坐别地儿去。”
不料邹雨悦理也不理他,只顾做着自己的事儿。
“喂,不听故事不能让开点儿吗?”孙晓磊沙哑着嗓子说。
邹雨悦只是轻轻抬眼瞥了瞥孙晓磊,没有一点想让开的意思。
气得孙晓磊想骂不能想走不忍,恨得攥紧结实的小拳头在邹雨悦身后使劲地比划了一阵,这毕竟不是他的座位,他只能够如此了。
哼,我就不信你就不离开座位!孙晓磊恨恨地想,并注意观察着邹雨悦什么时候会离开座位,他好耍赖坐在那里。可是,怪了,仿佛邹雨悦的P股底下长了钉子,她居然能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地坐着。难道她不上厕所?难道她不去别的女生那里问作业题?难道……
不管孙晓磊怎么琢磨,15分钟的休息时间到了,上课铃响了,陈远的武侠故事也暂告一个段落,“且听下回分解”使陈远周围的同学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过去孙晓磊从不对女生注意,即便是被大家公认的班花张婷玉,他也看不出她究竟美在哪里,什么“小燕子”般美丽的大眼睛,整个一个牛眼,瞪一瞪吓死人,可这次他却注意上了邹雨悦。要说邹雨悦的长相,孙晓磊倒觉得她比张婷玉长得顺眼,起码她没有张婷玉那般大的眼睛,一头齐肩的扣边短发,细眉细眼,有些营养不良的身材显得很瘦弱,似乎需要有一个坚强的男生来保护她。当然孙晓磊注意上邹雨悦并不是因为她的长相,因为自己想去保护她,而是因为这么一个显得弱小的女生却有一股敢不理不睬他的倔劲儿,用他的话来说,是吃了豹子胆了。
为什么呢?经过几天的观察,孙晓磊终于发现了邹雨悦不愿离开座位的秘密,原来她是怕别人看出她的右脚有点跛,其实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但偏偏让孙晓磊给看出来了。
你不是不愿给我让座位吗?你不是敢对我不理不睬吗?那么,我就让你曝曝——光。
在去学校操场做课间操的路上,孙晓磊带着几个调皮的男生跟在邹雨悦身后,故意夸张地学着跛子走路的样子,嘴里齐声地喊着,一,一,一二一……
邹雨悦走出很远才发现孙晓磊和那几个男生原来在模仿她!泪水在她眼里打着转,她丢下一句“卑鄙”,扭头跑回了教室。
几天来,邹雨悦都没有出去做课间操,冷漠、悲戚的表情始终罩在她脸上。
而出尽了风头的孙晓磊却被陈远和郑亮骂了个狗血喷头,连班主任徐老师都拉下脸说:“你还算个男子汉吗?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太不道德了。找个机会向邹雨悦检讨一下自己,取得她的原谅。”
孙晓磊也知道自己错了,但怎么能够拉下脸向一个小女生道歉?他求陈远帮他去给邹雨悦说情,陈远拒绝了,劝他一定要自己当面去说,并且还说了许多绝情的话,比如你要是不道歉就再也不带你去我家玩电脑了,连你妈妈的工作问题也不管了等等。说得孙晓磊不能不答应下来,然而,他觉得这种机会太少了,因为邹雨悦总不离开座位,尤其是孙晓磊挑破了她的生理缺陷后,她就更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座位了。
“难道你就不能上课时说吗?同桌,悄悄话,多好的机会。”郑亮帮他出着点子。
孙晓磊终于破下脸皮在上课时偷偷捅了一下邹雨悦的胳膊肘,不料,邹雨悦却猛地缩回胳膊,把一个铅笔盒放在了“三八”线上,言外之意是谁也不侵犯谁。已到嘴边的话又被孙晓磊咽了回去,他不能让同学们看出他在找邹雨悦道歉,这太没面子了。
气得陈远和郑亮好几天都不愿理他,并警告他,什么时候向邹雨悦道了歉,什么时候再和他说话。
当然,陈远和郑亮话虽这么说,但私下里商量了好几次,看有什么主意能够帮孙晓磊的忙,但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似乎除了自己代替孙晓磊去向邹雨悦道歉外再没有其他主意了,烦得郑亮一个劲地说他不想再想这件事,他要去续写那个武侠故事了,这远比处理“跛脚风波”要有意思多了。
一听到郑亮说起武侠故事,陈远便气咻咻地说:“从今以后别再谈那个武侠故事。”
“为什么?”郑亮问。
陈远显得后悔莫及地说:“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那天大讲特讲《喋血恩仇记》,恐怕不至于发生这起‘跛脚风波’,再说连那起‘生日事件’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别太过虑了陈远,我爷爷说过,要发生的事总会发生,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我劝我们俩都想开点,今天不谈事件与风波。”郑亮俨然一副绅士般的深沉态度,然后很快又变成一副哀求的口气说:“你把那个网址告诉我,让我忘掉一切,做会儿侠士吧。”的确,“生日事件”与“跛脚风波”让他伤透了脑筋。
陈远不能不同情郑亮,看样子这个班长不是好当的,便把网址说给了郑亮,并把他的笔名定为“三只手”。
“什么,我是小偷啊?”郑亮不乐意地叫起来,“为什么要我叫‘三只手’?”
陈远只好把如何将整体的“五只手”分割成零散的“五只手”的原因说给郑亮听。
郑亮不服气地说:“你是一只手,不成了《神雕侠侣》里的杨过了么?你倒真会挑。那我做‘二只手’。”
“‘二只手’是张婷玉,因为她已经有了电脑,并已上网,何况,她还先你续写了一篇,所以‘三只手’非你莫属了。”陈远隐去了他和张婷玉通信一事,也没把自己帮张婷玉把她续写的那篇故事录到“木乃伊网页”里的事告诉郑亮。
郑亮先是斜了一只眼盯着陈远看了几秒钟,才嘿嘿一乐,“有你的陈大侠!什么时候你能把刘颖摆平,我就真正地服你啦。”不等陈远反驳,郑亮又耸了一下鼻头,很无奈地说:“嘿,小偷就小偷吧,等夏菁菁家买了电脑,她就是‘四只手’,四只手就是连体婴儿啊,三只手的小偷总比一只手的残疾人和四只手的连体婴儿好吧。”郑亮不禁又高兴起来,向陈远挥挥手,“拜——拜,回家后看看我三只手的故事吧。”说完骑上自己那辆名牌山地车,走了。
陈远做完值日,和爸爸妈妈从三个方向回奶奶家吃了晚饭,等回到自己家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周未,爸爸妈妈允许他玩到11点钟睡觉,也许因为郑亮那几只手的理论,陈远似乎暂时忘掉了“生日事件”和“跛脚风波”,早就急着看“三只手”郑亮能把《喋血恩仇记》续写到什么程度,便急急地打开了电脑。
《喋血恩仇记》第八回
《会走的骷髅头》
三只手
陈远憋不住笑出了声,他为自己的分配得意,只是没想到郑亮的解释会把自己这一只手解释成残疾人,而且还给他按了个不错的残疾人——杨过。陈远轻轻地摇摇头,看起来。
“谁?”窗外一阵悉悉嗦嗦声,将高翔鹤从睡梦中惊醒,朦胧中他借着月光往窗户上一瞧,不禁大惊失色,睡意也顿时被吓跑了。
只见窗纸已破,一个骷髅的头正瞪着两个黑洞洞的眼珠在望着他!
“你……你……你要干什么?”高翔鹤见过骷髅的头,但那是在荒郊野外,而且是大白天,此时此刻却是三更半夜,窗户上突然冒出个骷髅头,实在是让人毛骨怵然。高翔鹤忙用被子将头捂住,许久,窗外不再有任何动静,才重新将头露出,继续往窗户那儿瞧去,谁知那个骷髅头还在窗户上盯着他。高翔鹤暗暗思忖着,慢慢钻出被窝,壮起胆子,猛地向窗户一拳砸去,骷髅头不见了。高翔鹤忙向窗外看去,院中空荡荡的,高翔鹤又放开胆子下地,走到院中,小院甚是清静,别说是什么骷髅头,就连只耗子也难以见到。
骷髅怎么会动呢?人死了骨头自己还会跑么?再说这是谁的骷髅呢?与自己有什么仇恨呢?为何要趴在窗户上吓自己?高翔鹤钻回被窝,再也无法入睡,眼睁睁一直到天亮。
事情很有些蹊跷,接下来几天,那个骷髅头每晚都来敲高翔鹤的窗户,等高翔鹤爬起,那个骷髅头又不见了,把个高翔鹤弄得疲惫不堪,白天也无精打彩。
“翔鹤,出拳要有力,推掌要有排山倒海之势,瞧你,却像个女人在跳舞,重来!”白天练功时,师父却不满意了,他竟指责了高翔鹤好几次,高翔鹤不得不努力振做精神,但总是不能让他满意。
“翔鹤,你是怎么了?”黑衣侠士刚走,小飞镖拉着杨三郎从院外的大榆树上跳进院中,也一起数落起高翔鹤。
高翔鹤白了他俩一眼,不说话。
“翔鹤,你莫不是病了?”杨三郎见高翔鹤脸色不好,眼圈周围又泛着青色,当他是病了,伸手去摸他额头。
“我没病。”高翔鹤皱着眉,不耐烦地挡开杨三郎的手。
杨三郎和小飞镖面面相觑,两双疑惑的眼睛一起望向高翔鹤。
高翔鹤瞥了他俩一眼,心中也有些不忍,事情原本与他俩无关,倒让他俩跟着着急,只好叹出一口气道:“我这几晚都不曾睡好,白天就打不起精神来,这才被师父骂了,你俩还来这里不明事由地说我。”
“怎么,又想你娘了?”小飞镖极其同情高翔鹤。
高翔鹤却摇了摇头。
“那又是为什么?”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杨三郎真猜不透高翔鹤心里在想些什么。
高翔鹤见两人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不禁深受感动,便说:“唉,这几晚总有个骷髅头在我窗前晃来晃去,每每我要睡时,它都敲窗将我弄醒,害得我好几晚上都末曾睡好。”
“莫不是你的幻觉吧?”小飞镖感到这事太蹊跷,不信地摇着头。
“我哪来的幻觉,我还起来向它出过拳呢,不信你们瞧那窗户,纸都被我砸破了。”
小飞镖和杨三郎回头去看那窗纸,果然被拳头砸破一个大洞,知高翔鹤没骗他俩。
“怕不是谁的鬼魂?”说起鬼魂,杨三郎的脸儿都变了。
小飞镖见杨三郎说的离谱,立刻反驳他,“不对,我爹说过人死了就不能再复活,那个骷髅头一定是活人戴的假面具来吓唬翔鹤的。”
高翔鹤也点头称是,“如果那个骷髅头真是个人戴着骷髅面具来吓唬我的,我就不怕了,今晚我倒要看清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戴着骷髅面具来吓唬我?我倒要用师父教的拳掌试试呢。”
小飞镖与杨三郎会意地笑了,高翔鹤的武功早已不比当初,一个武功稍强的大人已不是他的对手,如果那个骷髅人的武功比高翔鹤强,它绝不会只在窗户上吓唬吓唬高翔鹤,或许早把高翔鹤杀了,所以高翔鹤根本不必害怕那个骷髅人,所以小飞镖与杨三郎也就放下了心。
这夜,月光非常明亮,屋里的一切都清淅可辨,高翔鹤怕骷髅人看破他,便佯装睡着,鼻腔中还不时地打着呼噜,但他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睁开,瞧瞧窗户,看那个骷髅人来了不曾。他就这么等啊等啊,一直过了子时,也不见骷髅人出现,高翔鹤早已打熬不住,竟迷迷瞪瞪睡过去。
“咚咚咚”,一阵敲窗户的声音,高翔鹤一个激凌坐起来,朝窗户上望去。“啊——!”一声尖叫,高翔鹤闭上眼睛再也不敢睁开了。
还是那具吓人的骷髅头!这次不同的是,那个骷髅头满嘴是血,正往下滴滴嗒嗒淌着呢!
莫非这个骷髅头还吃人?高翔鹤紧闭双眼,恐惧地往床边蹭着,他真怕这个骷髅头也将自己吃了。
“嘻嘻,过来呀,宝贝,瞧你长得多好看,让我亲亲你。”骷髅头话音中带着女人气,而且一说话,嘴里就冒出一股凉嗖嗖的阴风。
说不定他正是用这种方式吃人的呢!他说是亲你,却在你脖颈处咬上一口,咬断你的脖子,他就可以吸你的血了,等将你的血吸干,你也就死了。想着,高翔鹤的心不禁咚咚地猛跳起来,他偷偷地将眼睁开一条缝,不料竟一下被骷髅头发现,他笑嘻嘻地将嘴对着破窗纸,“宝贝,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呀?那么就过来吧!”骷髅头说着将嘴角的血向高翔鹤脸上喷去,高翔鹤往下一缩身子躲开了,但那股凉嗖嗖的阴风却怎么也躲不开,它就像从阴槽地府刮进来似地,一股袭人的寒气直向高翔鹤全身逼来,高翔鹤吓得慌忙喊道:“你走开,你不要在这里吓唬我。”
“哈哈哈,宝贝儿,你也会害怕么?”
骷髅头的笑声直让高翔鹤起鸡皮疙瘩,高翔鹤又往床边挪了挪,骷髅头却也不放松,边笑着边将头从窗格中伸了进来。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高翔鹤再往床边挪就要掉到地上了,他两手撑着床沿,大声斥问着骷髅头。
“我么?是人也是鬼,嘻嘻。”骷髅头说着又向高翔鹤吹出一股冷风,高翔鹤知道躲是没用的,便振做起精神,“你若是鬼,我高翔鹤并未和你结下什么怨仇,你快走开,你若是人,就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你是谁?我们究竟有什么过节,非逼得你戴上面具来吓我。”高翔鹤说着将被子一掀,站在床上,攥紧了拳头。
“哼,你想见我的真面目?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吧,臭小子,把你的招数使出来。”骷髅头说着竟破窗而入。
高翔鹤看清了,骷髅头竟实实在在的是个人,因他穿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既然是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戴着个骷髅面具吓吓人而已,高翔鹤顿时精神抖擞,拉开了拳势。
“哼哼,你也敢与我打么?”骷髅人冷冷笑着,身形微晃,反手就是一掌。
高翔鹤哪料到他出掌如此之快,还未来得及躲开,肩膀就已挨了骷髅人一掌,一个踉跄,从床上摔到地上。高翔鹤一惊,连忙从地上跃起,飞起右足,照着床上的骷髅人踢去。
“好小子,功夫还不浅。”骷髅人一声喝彩,竟也出脚与高翔鹤那只右足相撞,高翔鹤只感到右腿一阵酸麻,被骷髅人的力道弹出,一P股坐在地上,他不敢大意,又纵身跃起,向骷髅人连连出拳。
“哼,骨头倒硬。”骷髅人阴侧侧地笑了一声,身子微微下蹲,左右脚连续踢出,几个连环腿,其速度之快,令高翔鹤眼花缭乱,竟不知如何避开。
高翔鹤急忙向后退去,哪知,骷髅人的腿似乎长了一节,他尚末站稳,骷髅人的一个钩腿,就把他给钩倒了。高翔鹤仰面朝天跌倒,后背摔得生疼,但他顾不了这些,一个鲤鱼打挺站起,立即回臂反击。高翔鹤深知自己的武功比骷髅人差得远,今晚无论如何都将死在骷髅人掌下,但要让他乖乖受死,还不如就拼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一旦豁出去,高翔鹤倒比刚才施展得开,他拳脚都用上了,骷髅人竟也挨了高翔鹤一拳一脚。
“你个小杂种,活得不耐烦了,那么就尝尝这一掌吧!”骷髅人轻轻一跃,竟像个空中飞人似地在屋顶上盘旋。
高翔鹤也随着骷髅人在地上转了一个圈,他尚未看清骷髅人飘到了哪个方向,就听背后传来骷髅人冷酷的一笑。
“看掌!”骷髅人话音刚落,就已向高翔鹤背上推出一掌。
这一掌并末使多大劲,高翔鹤也觉得这一掌劲道平平,但却感到胸口有股热乎乎的东西涌进嘴里,那味道咸滋滋的,高翔鹤费力地咽下了。高翔鹤还想回身出掌,但浑身无力,只能勉强转过头去,两眼怒视着骷髅人。
“怎么样,感觉是否很好?还想不想再尝一次?”骷髅人笑得很邪,高翔鹤无法容忍这种笑,他咬紧牙,使出全身力道,猛一转身,朝骷髅人扑去,临死也要咬他一口。
“哈哈,死期临头还逞能?”骷髅人一闪身躲开了。
高翔鹤一下扑到床上,他撑着床沿,转过身,又一头撞向骷髅人。这次,骷髅人并末躲闪,只是在高翔鹤即将劈向他时倏然出掌,这一掌正好打在高翔鹤胸口上,高翔鹤被推出一丈多外,跌倒在墙角边。一股血又从胸腔涌进嘴里,高翔鹤把它吐在一旁,他尚未死,还能与骷髅人拼,便又摇摇晃晃站起,趔趔趄趄走向骷髅人。
“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有股倔劲,饶了你吧,我就是赢了又能算什么呢?你不过才是个大器未成的奶娃娃。”骷髅人又是冷冷一笑,呼地一声向高翔鹤吹来一口气。
高翔鹤顿觉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再也迈不动步子,就那么看着骷髅人又从窗中飘了出去。他到底是谁?既然来了又不杀我?可又好象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
“你已中毒,捱不过五天。”
正当高翔鹤暗暗思忖时,从窗外传来这么一句,高翔鹤听出是那个骷髅人的声音,刚要骂,顿感胸口涨闷,恶心,想吐。他想爬到门口去吐,但哪里动得了步,全身的血液似凝固了一般,一股寒气陡地从脚底升至心口。糟了,莫不是像骷髅人所言,我真的只能活五天了?想到此,高翔鹤已感支持不住,嗵地一声摔倒在地。
欲知高翔鹤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看到这里,气得陈远直想给郑亮打去电话骂他一顿,他看出了郑亮的“险恶”用心,敢情要为“三只手”的笔名对自己“痛下杀手”,让高翔鹤这个角儿早早地退出《喋血恩仇记》,这个大鼻头老班,当了班长还不够,还想做主角儿?想什么呢?我偏不让高翔鹤死,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