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怪物长着一个长脖子,看是蛇,又似龟,一个磨盘般大的身子,黑漆漆的。这就是千年淫龟,天下至淫之物。中国的神话中,有一个玄武,千年淫龟长得跟玄武很像。
千年淫龟把长信子抡开,就像一条长鞭子扫过来又扫过去,把整个室内完全罩住了,逼得星送、媚寂到处躲闪。
媚寂往后一退,三条红线迎上了那条红信子。
红线刚一接触千年淫龟的信子,媚寂就感到一阵眩晕。慌乱之中,赶忙要退开。
星送见千年淫龟被媚寂牵制住,青冥剑马上爆出一团青蒙蒙的光芒。
千年淫龟的头颅急忙往后一缩,但是信子收的太慢,刚好碰在青冥剑气上,一道血流喷了出来。
青冥剑一鼓作气往千年淫龟的脖子上砍过去,千年淫龟又一声厉吼,仿佛发怒了。一团火光自体内喷出,一遇到空气就化作了一团白蒙蒙的雾气,在空中越聚越大,越聚越大,最后凝结成一颗白玉般的珠子。
媚寂一看千年淫龟放出了内丹,三道红线又放了出来。淫龟一看,并不逃避,对着那珠子仰头一声长啸。珠子就像领到了命令的兵士一般,奋不顾身地往上冲去。
趁这机会,青冥剑就如一条飞龙,对着珠子猛地一击。
一声巨响,珠子跟青冥剑和三道红线撞在了一起,立刻破碎了。那珠子一碎,又化为了雾气,但是这一次,那些雾气不再凝聚在一起,而是四散分开。一股浓郁的香气四散开来。
青冥剑打碎了淫龟的内丹,穿过一团雾气,如电光石火一般,砍断了千年淫龟的头颅。
一股鲜血猛地喷出来,淋了两人一身。
他们这才感觉到全身一阵放松,同时软在了地上。
这一软下来,就觉得那股香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清晰,一个劲地往鼻孔里钻。香气一入体内,浑身都是软绵绵的。
更厉害的是,那香气进了体内先前还是温温柔柔的,过不多久突然就霸道起来。只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流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把人烧得每一寸痒骨都蠢蠢欲动。
星送知道不好,正要运内息抵抗。却发现内息已经和那道暖流混成了一体。内息一发动,那道暖流更加凶猛了,不一会儿已经由一道小溪变成了汹涌的江河。
这时心里绮念百生,刚才看到的画面立刻进入了脑海。浑身躁热难耐。
一抬头,看见媚寂正在醉眼迷离地看着他,一眼的媚态。两个人都如被烈火燃烧了一般,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清醒过来。刚好落在刚才看到的那对赤身裸体者的床上。那两个人保持着那种姿势还在那里,原来是白玉雕刻成的,并非真人。
看着彼此赤身裸体的样子,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咦?”媚寂一愣,“这是什么?”
她从那白玉刻成的人像下抽出一张纸来。
上面写着:“男女欢爱,最是正常,到我门里,成尔好事。心有灵犀,不必谢我,蒲团之下,取经即可。门外有路,好自为之!”
两个人相互对望,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江湖异人,竟然留下了这样一张纸条。知道想也无用,便依纸条所言到那蒲团下取出一本经书,竟然叫《刻骨铭心经》。
星送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地拿眼去偷看媚寂,却发现媚寂也在看他。两个人相望一笑,脸上又是一红,心里甜蜜无比。
从门外的水中上去,果然又看到上面还是一道大门,门从里面关着,只见门的上方贴了很多道符咒。星送正要拿手揭去,两人好破门而出。
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星送和媚寂对望了一下,依稀听到门外的人说:“只等这十四对童男女到了,便可以进门取经了。”
听那个说话的声音竟然是金钟和尚的宝贝徒弟,落日和尚。
星送示意媚寂不要说话,两个人藏身在门里,听他说话。
另外一个声音说:“为什么开这个门还要十四对童男女?”果然不错,这个声音正是细竹和尚。
“这可不能给你说,师父说了,不让我泄露出去。”
“得了吧你,师父没有告诉我,肯定也没有告诉你,你就别装蒜了。”
“谁说师父没有告诉我!师父当然告诉我了。”
“我才不信呢,师父平时最相信我,都没有告诉我,怎么会告诉你呢?我不信!”
“骗你是孙子,”落日和尚急了,“师父对我说了,说这个大门里面封印着一个断肠道人留下的两本经书,谁练成了那里面的法术天下无敌。但是这个大门就是那断肠道人当时要升天时自己从里面封印上的,没有十四对十四岁酉时出生的童男女的血祭是打不开的。”
“这么说,陈府自己来取这两本经书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告诉咱们师父?”
“这你就不知道了,陈府的陈先生本来并不姓陈,姓朱,叫朱名山。他父亲朱桓,当年在这无望溪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呢。只可惜当时朱桓拥有两件宝贝,却把他给害了!”
“两件宝贝?什么宝贝?”细竹问。
“朱桓无意中得到的一部天书,就是其中的一宝。”
“另一宝呢?”
“另一宝就是朱桓的老婆了,这朱桓生来有这艳福,娶到了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尤其是他那小老婆真的是特别的销魂。”
“那又怎么样?”
“所以说,就这样被朱富贵给看上了。”落日接着说,“朱富贵当时才刚二十出头,已经仗着家财飞扬跋扈了。当时那朱桓已经快四十岁了,小老婆却只有二十不到的年龄。朱富贵看上了这个娘们,就设了一计把朱桓给害了。”
“让你一说,这朱家娘子如花似玉,说的我都心动了。如果换成我,我也会把那朱桓给害了。”
“别乱说,小心被朱名山听见饶不了你。”
“怕他干什么,他真有能耐还会把咱们师父请来?对了,你还没说这朱名山为什么请咱们师父过来呢?仅仅因为一个朱富贵,他不至于对付不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朱富贵后面还有后台呢。当年朱富贵把朱桓害死之后,朱名山刚好不在,给逃了。朱富贵家的老头子一看就知道儿子惹祸了。”
“你说他带回去的那个小娘子?”
“还有一部天书!”
“什么天书?”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留着无用,没人引领根本练不成。朱富贵的老爹就把那天书送给了另外一个人,请他保护自己的儿子。”
“那人是谁?”
……
星送和媚寂听他们两个说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后来天书一定是交到闲鹤祖师的手里。所以朱名山主要还是怕闲鹤祖师,所以就请来了金钟和尚,想借助血剑魔的力量。这样便不难想到了,为了诱惑金钟和尚前来,朱名山说出了这门里面有道经的秘密。那涝鬼肯定也是朱名山放出来的了。只是不知道这朱名山又是什么来路。
正想到这里,就听见细竹和尚说:“南方尊者为什么不来帮助朱名山呢?怎么说也是他徒弟。”
“师父说,南方尊者正在坐关,听说不久碧睛血龙就要出现了,到时候才真正会有一次大比拼。所以这次咱们这边来的人不多,但是朱名山本身的修为已经很高了,再加上可以驱使涝鬼,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刚刚说到这里,忽然外面的声音停下来了。
随之,一阵鞭炮声和吹打声传来。看来是祭龙神的十四对童男女被送来了。
整个大殿里被红红的蜡烛照得通明。十四对酉时出生的十四岁童男女被本县县太爷亲自送到了水龙庙里来了。不知道被人做了什么手脚,这十四对童男女目光呆滞地坐成一排,在长长的香案上。
金钟和尚的徒弟落日和细竹这时站在香案两侧充当执事僧。县太爷借口水龙王怕吵闹,所有的民众全部被官府衙役赶了出去。
金钟和尚对着朱名山一使眼色,朱名山对县太爷道:“血祭快要开始了,听说大人平时有晕血症,不如请大人先回避一下!”
县太爷似乎对朱名山极为恐惧,连忙喏喏称是:“陈先生想得极为周到,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朱名山转身对朱富贵说:“朱员外不怕血吗?”
朱富贵抬头向天,只“哼”了一声。朱名山眼神一冷,金钟和尚一递眼神说:“陈先生,咱们开始血祭吧!”
那边落日、细竹得到命令,手一伸,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两把大戒刀,高高地举了起来。
还没等开始,香案后面一声大响。那面墙竟然像门一样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正是星送和媚寂。
青冥剑一挥,落日和细竹的戒刀顿时断为两截,落在地上。
刚斩断两把戒刀,金钟和尚已经反应过来,头一摇,剑光已经放出。一道黄澄澄的光芒攻向星送。
媚寂也不客气,三道红线直取朱富贵和朱名山。朱富贵吓得一P股坐在了地上,耳朵被削掉了半个,护着一个耳朵直叫师父。
朱名山将头一摇,一团灰蒙蒙的东西往红线迎过来。朱名山拜南方尊者为师,修炼的道器也不一般,是一个日月轮。
金钟和尚和星送早就在金钟庙里斗过一场,那时侯星送还不是金钟和尚的对手。这一次,却反了过来。金钟和尚见朱名山也被媚寂缠住。大声提醒说:“事情宜早不宜晚!”
朱名山听了这话,一边同媚寂相斗,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要召唤什么出来。念了半天咒语,却什么也没召唤出来。顿时出了一头冷汗。
一团绿幽幽的火光突然在水龙殿里散了开来。
朱富贵一见马上叫道:“师父!”
一个老道士现出身来对朱名山说:“你是在召唤涝鬼吧,哈哈,可惜啊,它们早已经跟绿毛尸怪同归于尽了,你就不用再费劲了!”
陈名山的脸色越变越白,突然大吼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马上看到他似乎获得了力量,把媚寂丢在了一旁,挥动日月轮向老道士扫过去。
老道士冷哼一声:“你既然不要命,我就成全了你吧。”
说着,口中念出一串咒语,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陈名山已决定和老道士以死相拼了,于是拼着一死,咬破舌尖,用了“三尸抬魂大法”。这时一听到“清净镇心咒”,满耳满心的便全是那些咒语。内魂一安,本来刚刚召来的魂魄便全部又跑走了,一下变得心神紊乱。一阵手舞足蹈,像是中了魔障,日月轮在空中翻飞了半天,对着朱富贵狠狠地砍了下去,同时他自己也倒在地上不会动了。
老道士冷哼一声,嘴角却有血流下来。
金钟和尚见机不好,趁着星送剑气一松的时候,驾起剑光就跑。
落日和细竹这时哪还敢动弹,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星送恼他二人曾经要非礼月轮,一剑一个,全结果了。
老道士闲鹤祖师对着星送媚寂说:“那天让你们从我手里逃去了,今天看谁还会救你们。”说着手中一阵爆响,他的手掌瞬间已大了百倍,直向星送面门抓来。
那个大手刚走到途中,却突然遇到了阻拦。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空里现出身来,对着闲鹤祖师嘿嘿笑着说:“闲鹤啊闲鹤,我来救他们了!”
星送和媚寂一眼认出,这个人就是引着他们到了灵宝广义殿的那个人影,两人想到在山洞中的遭遇,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人都看到了,脸上都一红。
闲鹤看到这人,似乎也很吃惊,说:“老妙妙,你少管闲事!”
那人对闲鹤祖师说:“如果不是当年道一真人所托,我本来也懒得管。不过呢,我劝你今天还是放过他们两个,刚才你也被‘三尸抬魂大法’伤着了吧?”
闲鹤祖师“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隐没在了外面的夜色中。
星送和媚寂正要说话,那人已经一转眼不见了。
第二天,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