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
冰肌玉骨水中眠,
笑眼沉酣,
笑眼沉酣,
春风得意正少年。
同行何故多悲[ZX1] 叹?
风度翩翩,
风度翩翩,
何事缠绵到眉间?
——采桑子。迷惑
祁连山上。
发现戴鹰的时候李柏和薛毅都不行了,林鹄独自飞回去接同伴儿。佘礼、迟谓、皂姚跳下来,看到戴鹰坐在岩石上。戴鹰巨大的翅膀包着关黄、李柏和薛毅。佘礼问:”你打哪儿找到的?”戴鹰没有答他。风太大,太呛,得喊着说。佘礼拨开戴鹰的翅膀,薛毅在流鼻血。关黄昏昏沉沉,李柏缩在戴鹰翅膀深处,说不清是在发昏还是在睡觉。
杜审言与张鷟同来,张鷟是掉下来的,关丝也是。他们还在空中的时候就不舒服,陈鹞腰上系着带子吊着张鷟飞,他哪知道人到了高空会发昏!凉州地势已高,但山顶上这么冷,还是没想到。陈鹞、伏崖一身腱子肉,看到他人衰弱,豪气陡生。山顶风大,也没什么话好讲。令狐濬、鹿倚儿、苏颋到的时候杜审言坐在雪地上。令狐他们到得再迟点儿他也就冻僵了。杜审言看众人都情况不好,一着急骂人。极冷的地方不能激动,激动耗氧。杜审言就开始犯倦,想睡觉。他又不象李柏,到谁跟前一偎就睡得着。
祁连山由七条平行的山脊线及相夹的狭长谷地组成。唐朝的舆图不够精细,鹿倚儿也没来过,只大致知道有七条山脊。他们已经飞过了五六道山脊,没想到误在这里。
山顶大雪弥漫,狂风呼啸,山连山、岭连岭,天与雪的交界不甚分明。鹿倚儿摸出一包肉脯,分给戴鹰、陈鹞、林鹄、伏崖,打手势让戴鹰、陈鹞吃饱了继续向前。戴鹰坐着吃肉脯,李柏闻到肉香,醒来要抓,被令狐濬按住了。戴鹰一飞走几个人更加难受,又冷,头疼,喘不上气来。
令狐濬飞出几只爪影,把众衰人推成一个圈,再把活动的人拉过来,头碰头低头站着。站着太冷,几个人就象喝醉了酒,绕着内圈蹲着的的人踱步。地上冷飕飕湿漉漉,没力气站起来的只能蹲着。
此时林鹄、伏崖、冯密、佘礼、迟谓、皂姚、令狐濬、鹿倚儿还好,只是抱臂缩着头跺脚,杜审言被推着踱步,有点呆呆的,苏颋牙齿咯咯打颤,神智也还清醒。他们头碰头结成一个环,鹿倚儿取出发簪,把他们的袍摆象缝衣裳一样勉强连起来。帐篷下的关丝、李柏、张鷟、薛毅挤在一起,没什么风。可是他们不能动,姿势尴尬。薛毅还能揉搓揉搓手。关黄被挤在中间,头歪在关丝肩膀上。张鷟没有动静,关丝伸出手去,揉关黄,揉张鷟,搓他们的胸、腹、背脊,揉自己的额头。
佘礼低声道:”鬼地方!”
他们头碰着头,外面狂风呼啸,但里面有股热气,说话还能听得见。迟谓吸溜着鼻涕道:”太冷不该说话。——昆仑啊!神仙居所!”
令狐濬道:”回侍郎要是到这儿来了,处境不妙。”
皂姚牙齿咯咯的说:”死了!关东、独孤峻也死了。”
伏崖跺着脚说:”不至于。”
薛毅想站起来,令狐濬踢他回去,”蹲下!”
薛毅道:”脚麻了”。雪地奇寒,坐别人脚上他很不乐意,五个人挤得紧噔噔的,也不舒服。令狐濬问他:”都活着吗?”
薛毅摸了摸,李柏动了动,咯咯笑起来。张鷟迷迷糊糊道:”仙山哪!”关丝道:”我没事!七姊也有气。”她挡住薛毅的手,一翻腕。薛毅一怔,黑暗里一只玉手凑过来捂住他的脸,一点温热的水吐进了薛毅的嘴唇。薛毅不知道说什么好,令狐濬已经拉他起来了。
凉州还是夏天,昆仑山上是冬天。众人穿着单薄的夏裳闯上来了!关丝觉得手有点不听使唤,她自怀中摸出副皮口袋给关黄戴上,一边活动脚,一边一个一个人喂过来。寒天地冻,入口的水是暖和的。
冯密道:”你会瘪!”
关丝道:”有雪!”
令狐濬道:”这又是什么?”皮套里似乎有根管子,黑夜里看不大清楚。
关丝道:”鹿姊做的套子,戴手上,给七姊写诗,还没来得及用。”
杜审言忽然道:”写个屁写!尽给大伙儿添麻烦!”他缓过来一点。
关丝一抬手,鹿倚儿抬腿贴住她的胳膊,”别生气!”关丝哭道:”你们来救七姊,我岂不知恩!但是也太气人了!”眼泪流下来,象冰一样两条。
鹿倚儿道:”别哭!”她嘴唇哆嗦着,也有点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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