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病（上）
一天早上，凤凰和尚洗完脸后，对小凤说：“今天早上你不要出去，等吃完早饭到我房里来。”小凤应声，匆匆吃饭，又还回到房里换了一身新衣服，然后走到凤凰和尚上院的房间里，听候调遣。凤凰和尚过了一会儿才来，看到小凤在门口等他，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早，不过你既然来了，也好，我就提前带你去地方熟悉一下。” 说完，拿着钥匙，领着小凤往送子观音殿相连的香客房。小凤有点好奇，那一片房间是禁止一般和尚进入，守门和尚特地交代过，门口还都是上了锁的，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进来，难得以后会在这地方给人看病。
随凤凰和尚进入小院，里面不太像寺庙，当像个精致的小院落群，园子干净整齐，假山假石带花草，错落有致，像书房，像洞房，反正不像是和尚修行的禅房。凤凰和尚带他进了一座房间，里面有桌椅床，还有一大面草药柜子，而且还有煎药的全部配套。小凤心里暗地赞叹，这比我们凤凰药堂还豪华呢。凤凰和尚说：“这就是你以后给人看病的地方，具体怎么看病，想必你们药堂先生都已经跟你说了，你先在这熟悉一下，等一下我会引人进来，今天上午就两人，做完这些你就可以出去玩。” 说完带门出去了。
小凤有点忐忑，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单独坐诊，他不断安慰自己，平静心情，坐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压不住心跳，只能站起来去，看那一大墙面药柜，心想：“这是自己的地盘，里面东西当然可以乱动。” 药柜里有些装了药，有些没有，再看那些煎药工具，大大小小，什么样的都有，看到熟悉的东西，他心里反而有底，没有刚才那么紧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凰和尚敲门，小凤急忙去开。只见和尚引进一大一小两位妇人，小凤赶紧沏茶让座，然后坐在太医桌上，准备搭脉。老妇少妇并没有慌张，估计进来之前，凤凰和尚已经给她们俩交待过。老妇让少妇坐在椅子上，伸出胳膊，靠着小医枕上，小凤先搭左手，然后换成右手，脉搏不是有点快，但不是先生教的那种连珠。小凤连换好几次手，搞得少妇有点紧张，脉搏有时跳到加快，小凤最后确信不是连珠脉之后，冲着凤凰和尚摇了摇头。这些都是药堂先生在他来之前交代过的，少说话，只有点头和摇头。
少妇有点失望，老妇有点气急败坏，对着凤凰和尚说：“不是说你们凤凰寺的送子观音最灵的吗？我们来来回回也有两年多了，怎么观音还不送子给我们，是不是寺里的观音根本就不灵。”凤凰和尚有点生气，不好发作，只能说：“心诚就能灵，心诚就能灵。”老妇继续道：“都这么久了，我们的心也够诚了，你说我们这两年给菩萨上过多少香，难得上的香没有到菩萨那里，都被你们和尚拿了？”凤凰和尚说：“罪过罪过，施主这么说话，我们和尚可担待不起。” 老妇有点伤心，眼角有点水：“我们对菩萨那份孝敬心可是没得说的，菩萨一年到头的重要日子，我们是一次都没有拉下，这也不灵，你们和尚也该给我们想想办法，别尽干些光敲钟不顶用的混账事。” 凤凰被说得有点恼怒，站在边上接不上话。小凤看到凤凰和尚窘态，只能帮他接着，说：“这位老奶奶，有些事情是急不得，中医讲究得是调理，得温火细熬，老话说得好，去病得先去根，刚才我搭这位少奶奶的脉搏，时快时满，脉不稳则心不定，五脏不合，五脏不搭则病由心生，内有病根则抑郁伤身，你怪罪菩萨是没有用的。” 老妇一听这长篇大论，文绉绉的，心里顿时没有底，但怨气没有一时消掉，只能不好气地问：“那敢问这位小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办？” 小凤看对方发问，只能接着道：“从刚才的脉像，我能感觉道这位少奶奶每次来事不准，而且每次长短还不一，这就是我们中医里所说的不调。调理是个大学问，我不敢断然开药方，但我不能说其他人不能。” 老妇看着小妇，只见小妇点了点头，老妇这才有点上心，说：“小先生果然是有本事的人，那你说还有其他办法啰？” 小凤笑道：“中医包罗万象，办法有得是，我们凤凰药堂先生本事比我大，他就能开调理药方。即便还不行，民间还有很多偏方呢，总归有办法的，你现在有力气怪罪菩萨，还不如先想想其他办法。再说，菩萨是好随便怪罪的？你胆子不是一般第大，小姐姐身体不好，你说菩萨能把孩子随便赐给她吗？” 这话说的凤凰和尚连连点头，说：“阿弥陀佛，菩萨是不能怪罪的，善哉善哉！“老妇听了连连念佛，说：“也是我心急，糊涂昏了头，居然对菩萨不敬，等一下出去再给菩萨烧炷香，给菩萨谢罪。不过小先生，正规药房的调理我们也是试过，终归不太起色，刚才小先生说得民间偏方，不知哪儿可以打听到？” 小凤沉默一会儿，说：“这个我不敢打包票，这样，我先打听打听，过几天给你个信，这里是寺庙，不能打诳语，我说帮你打听就一定会帮你打听。” 老妇看这话有活络，心里重新升起一点希望，急忙起身告辞，说：“那就不打扰小先生，现在先给菩萨烧炷赔罪香，过几天再来烧还愿香。” 凤凰和尚赶紧跟着出去，小凤松了口气，刚才自己瞎编乱造，希望凤凰和尚不要怪罪。
过了一会儿，凤凰和尚回来了，进门说：“刚才辛亏你帮我解了围，要不这两个妇人出去乱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 小凤刚才还怕，听凤凰和尚的意思，自己刚才并没有唐突，于是顺势道：“也是刚才也是听她们俩怪罪起菩萨来了，我才说几句，大师父见谅。” 凤凰和尚笑道：“你不用怕，以后尽管说，有事我替你挡着。不过你刚才所说的偏方？你能找到？” 小凤想起账房，只能说：“只能说尽量想办法，天下不可能有包治百病的药，不过，即使有，这些药的价格好像都是不简单，而且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有效。” 凤凰和尚一听还真有戏，赶紧说：“你不用考虑钱，效果只要有个三四成就可，你说说，你们凤凰药堂是不是藏有什么好货。” 小凤说：“凤凰药堂怎么敢藏好东西，即使藏着，也不会对大师父隐瞒。只不过我上半年跟出去收药材，和人打过一些交道，偏方也能找出个一两个，我晚上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有个好运气，不过我怕我太晚回来，会给寺庙添麻烦。” 和尚立刻道：“这你不用怕，什么时候回来都行，我会给守门的打招呼。” 小凤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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